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炮灰白蓮花后我成了萬人迷、[綜漫]走丟的亂步大人、寵嬌、死對頭失憶后對我下手了、給大佬生了個娃、[綜漫]橫濱第一魔術(shù)師、被天選之子退婚后、大理寺廚娘、鳳凰男的寵妻之路(穿書)、眾神的新娘[ABO]
他沒有人脈,就讓凌笳樂去打聽,凌笳樂只好把徐峰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徐峰說有的導(dǎo)演試鏡的時候連題目都不給,就讓演員自己隨便演,現(xiàn)場發(fā)揮?!?/br> 沈戈略一沉吟,飛快地翻到自己想找的部分:“如果他不出題,我們就演這部分,我覺得他會喜歡?!?/br> 凌笳樂聞言點頭,將他圈出來的部分又仔細讀了一遍。 凌笳樂這一點令沈戈很滿意——他雖然想法少,但是很聽話,給他提出要求他就會按著做,不嫌煩、不喊累,尤其是不喊累這一點,實在出乎沈戈的意料,他沒想到凌笳樂其實并不嬌氣。 “凌笳樂,想明白為什么要去試鏡了嗎?” “我想著……以后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接觸王序這樣的好導(dǎo)演了……我就想讓他們都刮目相看?!?/br> “誰們?” “就是外面那些人……沈戈,你覺得我演得行嗎?” “我只能說有進步,再多我就看不出來了,畢竟我也是外行?!?/br> “那要是還是不行怎么辦?用你的話說就是,萬一我們對出題者的意圖揣摩錯了可怎么辦?” “盡人事,聽天命。” 徐峰給凌笳樂打電話,問幾點過去接他合適,凌笳樂冷哼:“用不著你!” 沈戈赴約向來喜歡提前到,他站在王序所在的中城傳媒外面等著,偶爾看一眼手機。 不一會兒,凌笳樂也到了,騎著沈戈那輛電動車,“武裝”著他送外賣時的頭盔和馬甲。 “鎖這里行嗎?”凌笳樂的臉藏在茶色擋風(fēng)罩后,環(huán)顧四周。 “這么快?還以為你路上會摔跟頭?!?nbsp;沈戈大步走過去,從他手里拿過鐵鏈鎖把車鎖好,“現(xiàn)在還有點早?!?/br> 凌笳樂緊張地推了他一下,“趕緊進去吧,那邊兩個人像是蹲點的記者?!?/br> 沈戈瞥眼他示意的方向,在他看來只是兩個來戶外抽煙的普通人而已。 “走啦?!绷梵諛酚执叽僖宦暎呀?jīng)率先跑在前面。 沈戈看眼門口氣派的“中城傳媒”四個大字,跟著走了進去。 他們被引至一間辦公室,王序正在和別人討論事情。 他還是那般不茍言笑,簡短地向兩人介紹:“這是副導(dǎo)演,這是制片人。”又上下打量凌笳樂兩眼—— 凌笳樂聽從了沈戈的建議,沒再穿他那件“學(xué)院風(fēng)”薄毛衣,只穿了件樣式普通的淡藍色襯衣,一條不帶破洞的牛仔褲,而且沒有做發(fā)型,頭發(fā)柔軟地垂下來,很自然。 王序眼里顯出些滿意:“不錯,有點大學(xué)生的意思?!?/br> 一旁的副導(dǎo)演附和道:“凌老師這一看就是校草?!?/br> 制片人將一旁的沈戈也打量一遍——白色短袖t恤、牛仔褲,一邊的肩膀上挎了個書包,點了點頭。 王序用手指比出一個方框,將兩人一起框進去:“你們看,鏡頭隨便一設(shè)計就很漂亮?!?/br> 凌笳樂心頭火熱,為著這一句久違的肯定。 制片人潑來一盆冷水:“只是形象好可不夠,先試一下戲?!彼幌裢跣蚰前憧偸强囍槪@然都是一種人——要求極高。 凌笳樂和沈戈一起看向王序,對方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這里是凌笳樂的大學(xué)宿舍,梁制片和王副導(dǎo)是你舍友。你和沈戈的事暴露了,被舍友排擠。他們戲弄你的時候,正好被沈戈撞見。”他指向?qū)⑥k公室一分為二的屏風(fēng),“這是宿舍門,沈戈先去外面等,我說進的時候再進?!?/br> 凌笳樂和沈戈對視一眼,眼里都壓抑著激動,尤其是凌笳樂,已經(jīng)忍不住要笑出來。 “你們兩個可以先商量一下怎么演。” 兩人走至一邊,沈戈這才展開笑顏,“押對了?!?/br> 凌笳樂喜笑顏開,拼命點頭。 兩人略作商量后,沈戈問王序:“王導(dǎo),一會兒演的時候我怎么稱呼他?” “就喊真名?!?/br> 兩人有些意外地互看一眼。 沈戈聽從指示站到屏風(fēng)后面,王序一聲令下,屏風(fēng)那頭響起梁制片的聲音:“我們可真夠倒霉的,跟這種人分到一個宿舍,也不知道這種惡心的毛病會不會傳染?!?/br> 看來都是行家,梁制片這種幕后人員說起臺詞來也是有聲有色。 “我們家那邊以前也出過這種二椅子,直接拉出去槍斃了!那會兒可不像現(xiàn)在,這種人妖都沒人管?!?/br> “不說那會兒,就是稍微早個幾年,他這種人也得送到采石場改造?!?/br> 沈戈心頭一動,這幾乎就是那個劇本里的原話,戲里的年份已經(jīng)相當(dāng)明了。 隨后是一聲嗤笑,“就該拉去采石場!你看他低眉耷拉眼的樣兒,跟受氣小媳婦似的。要我說他這種人妖就該拉去干重活,曬黑了磨糙了就勾搭不了男人了。”他做了個干嘔的聲音,“真想不明白怎么會有男人愿意跟男人睡覺,你知道他們怎么弄嗎?” 另一人調(diào)笑道:“你問我我哪兒知道,你問他呀?!?/br> 沈戈始終沒聽見凌笳樂的聲音,略微有些擔(dān)心。但這其實也是對的,在王序那部懸疑片里,那個被同學(xué)排擠的中學(xué)生面對這些凌辱就是一言不發(fā)。 那些羞辱越來越露骨,那個梁制片甚至說出與生殖x相關(guān)的詞匯。 沈戈略感不安,他依然沒聽到凌笳樂發(fā)出任何聲音。 他看向王序。王序站在屏風(fēng)隔出的交界處,有時看向凌笳樂那邊,有時看向沈戈這邊。 他向下壓了下手掌,讓沈戈繼續(xù)等。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還不服了?” “別碰我?!绷梵諛房偹阏f話了,聲音啞得厲害。 沈戈在心里給他叫了聲好。 隨著他這一聲反抗,來自“舍友”的辱罵更是升了級—— “我x你媽的……” “我說了別碰我!” “死人妖……” 一些混亂的響動傳來,像是有人動手了,梁制片甚至痛呼一聲。 可是站在屏風(fēng)后的沈戈聽不到任何來自凌笳樂的動靜。 他略感焦慮地看向王序,王序終于頷首,沈戈立刻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 他腳下一頓,隨即飛快地奔過去,把圍在凌笳樂身前的梁制片和副導(dǎo)拽開,將渾身濕淋淋的凌笳樂拉進懷里。 他此刻應(yīng)該有一些表演,比如先對那兩個“室友”怒目而視,并說兩句替凌笳樂出頭的話。 可是凌笳樂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頭發(fā)身上全濕了,還沾著茶葉。他始終不發(fā)一言,連呼吸都聽不到,只是無規(guī)律地顫抖,將臉埋在沈戈胸前,鴕鳥似的逃避。 沈戈微微松開手,凌笳樂立刻抬頭看他一眼,惶然地緊緊拉住他的手,生怕他離開。 沈戈看到他通紅的眼睛和蒼白濡濕的臉,神情脆弱如薄紙,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破碎。 他了解凌笳樂的本事,如果只是“表演”的話,他做不到這種程度。 “別害怕?!鄙蚋暝谒叺吐暟参?,險些多說一句:“這是演戲,不是真的。” 幸好他忍住了,飛快脫下自己的t恤罩在凌笳樂的頭上,緊緊摟著他的肩將人帶到屏風(fēng)后。 王序沒有喊停,他還得繼續(xù)。 他沒有掀起那件衣服,直接用那件t恤在凌笳樂的頭發(fā)上輕柔地擦拭著。 凌笳樂的手一直緊緊抓著他的手腕,攥得他有些疼。 “沒事了?!彼职参苛艘宦?。 凌笳樂突然低下頭,在衣服的遮蓋下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啜泣。 沈戈手上一頓,突然覺得今天不該穿白色。這個顏色蓋到頭上,有種悲傷的蘊意,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掀起衣服,露出凌笳樂哭得通紅的臉。 沈戈用衣擺將他臉上的茶水和眼淚擦干。 “演得真好。可以了。緩一緩,我們聽王導(dǎo)怎么說?” 凌笳樂抽了下鼻子,抬頭看他一眼,又看向王序。 王序笑了,“導(dǎo)演還沒喊咔呢?!?/br> 凌笳樂忙又去看沈戈,一副完全等他拿主意的模樣。 沈戈將t恤從凌笳樂頭上拿下來,搭到他肩上,又從他頭發(fā)里摘出兩片茶葉。 他回首沖王序展開個笑臉:“王導(dǎo)不是說后面的劇情我們自由發(fā)揮嗎?您覺得我們發(fā)揮得怎么樣?” 王序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們兩人。 他們兩個站得很近,凌笳樂比沈戈矮半頭,上身微微前傾,從肢體到神色都對沈戈表現(xiàn)出依賴。沈戈也不辜負這種依賴,兩只手一直搭在凌笳樂肩頭,他赤著上身,露出結(jié)實的肌rou,顯得安全可靠。 王序?qū)ψ约旱闹破撕透睂?dǎo)演說:“這就是我說的那種感覺,他們兩個做到了。” 第15章 破滅 梁制片潑了凌笳樂一身茶水,凌笳樂用茶杯敲了梁制片的頭,兩人倒都不氣惱,反而十分高興地相互誠懇道歉。 王序笑道:“我看笳樂中途收了勁兒,沒真用力?!?/br> 他對凌沈二人的表演大為稱贊:“沈戈還是一如既往地讓我滿意,從形象到氣質(zhì)完全就是我想要的感覺,雖然一天表演課沒有上過,但是太有悟性了。沈戈,你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br> “笳樂,”王序又看向凌笳樂,連連點頭,感慨道:“笳樂今天太讓我驚喜了,沒想到你能這么快入戲,情緒表達也這么豐富。笳樂,給我說說為什么敲梁制片的時候中途收了勁兒?” 凌笳樂暗嘆王序觀察入微,十分抱歉地看了梁制片一眼,解釋道:“一開始拿水杯的時候太激動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拿了什么,后來中途反應(yīng)過來了,怕給梁制片敲出問題,但那會兒已經(jīng)收不回去了,就輕輕地磕了一下……” 王副導(dǎo)笑道:“我看老梁挺適合演這種臭嘴,看把凌老師給氣得。王導(dǎo),回頭給他安排個角色?!?/br> 王序笑著附和一聲,又問凌笳樂:“后來為什么掉眼淚了?” 凌笳樂顯得更難為情了,“我也不知道……就是沒忍住?!?/br> 王序笑道:“我知道為什么,你看我說得對不對。你情緒早就到那個點了,但是一直憋著,用一道閘門卡著。沈戈把你護出來,用衣服遮住你的臉,讓你覺得安全了、有依靠了,心里那道閘門一下子打開,眼淚就出來了,對不對?” 沈戈不由看了凌笳樂一眼,看到凌笳樂震驚地睜大了眼,佩服地看著王序,連連點頭,那神色同之前自己給他講劇本時如出一轍。 王序繼續(xù)稱贊道:“這就是我說的演員最自然的氣質(zhì),這種氣質(zhì)是天生的,演不出來。你看淮安演技再好,演過再多難度高的角色,他也演不出來這種感覺。而且你看他情緒收得多快,剛哭完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