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季堯皺著眉頭，“這種傷最怕傷上加傷，你……”

    勵昊搶話：“你腳又怎么了？”

    “……”

    蘇妙言的腦袋一瞬間變大。

    她組織著措辭解釋，季堯又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陳莎莎會這樣。我們倆小時候是住對門的鄰居，小學(xué)在一所讀的。當(dāng)時為了照應(yīng)就經(jīng)常一起上下學(xué)，后來初中……”

    “學(xué)長學(xué)長！”蘇妙言打斷，“你和陳莎莎的事是你們的事，我沒必要知道。這次的事也和你沒關(guān)系，我心里明白。你別自責(zé)?！?/br>
    季堯眉頭皺得更深，輕聲說：“可我不想你誤會?！?/br>
    “……”

    蘇妙言避開季堯的目光，轉(zhuǎn)頭時無意中瞥到坐在沙發(fā)上巋然不動的傅贏川，不知怎的，她覺得他渾身籠罩著一股冷空氣，凍得她莫名打了個寒顫。

    客廳內(nèi)陷入冷場。

    蘇妙言和勵昊大眼瞪小眼，季堯則暗中繼續(xù)觀察傅贏川。

    男人英俊成熟，舉手投足帶出間的氣質(zhì)是他這種還處于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學(xué)生缺乏的男性魅力，是剛毅果敢的男人味。

    “時間不早了，要不……”

    蘇妙言話沒說完，門鈴聲叮咚作響，老尚帶著打包好的餐食回來了。

    勵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本來就容易餓，現(xiàn)下聞到飯香更是讓肚子里的饞蟲叫喚起來，迫不及待想吃。

    “我買了很多?！崩仙姓f，“少爺您在這兒吃些嗎？”

    傅贏川微微抬手，也不知道打的什么暗號，老尚秒懂，應(yīng)道：“我去車上等您，您有事隨時吩咐。”

    老尚走后，勵昊跑到餐桌旁，滿眼放光彩。

    蘇妙言嘆氣，“你起碼先說聲謝謝行嗎？”

    “謝謝傅大哥！”勵昊笑道。

    傅贏川頷首應(yīng)承，轉(zhuǎn)而看向季堯。

    男人琥珀色的瞳孔在頂燈的照耀下晶瑩光亮，透出寒意和疏遠(yuǎn)。

    “這位同學(xué)要不要一起？”他問，語氣依舊淡漠平直，但帶著家長式的威嚴(yán)。

    季堯握拳，搖頭道：“我就不打擾了。”

    蘇妙言想起身送送他，他按了下她的肩膀，說：“你好好養(yǎng)傷。我家里還有很多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都是你能做的。我這幾天繼續(xù)整理，到時候給你?！?/br>
    蘇妙言下意識看了眼傅贏川，又莫名后背冒汗，“學(xué)長，你不用……”

    季堯長嘆一聲，誠懇道：“妙言，對不起。我真的和陳莎莎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信我?！?/br>
    “……”

    這話怎么感覺那么小說呢。

    季堯溫柔一笑，翻出書包里一盒小熊造型的太妃糖放在桌上，起身離開。

    轉(zhuǎn)身時，他沖傅贏川禮貌地點點頭。

    傅贏川冷臉應(yīng)對。

    ***

    季堯走后，屋子里的低氣壓并沒有消散。

    勵昊在廚房里鼓搗飯菜裝盤，傅贏川過去看顧，蘇妙言獨自坐在客廳等得如坐針氈——希望臭小子不要亂說話。

    勵昊拿出盤子擺在柜臺上，眼睛時不時偷瞄傅贏川。

    “有事？”男人問。

    勵昊扭頭瞧了眼外面，確定客廳看不到廚房內(nèi)部，壓低聲音問：“傅大哥，你剛才沒有欺負(fù)我姐吧？”

    傅贏川微微一愣，男孩仰頭盯著他，神情與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有幾分相似，但相比那次的憤怒沖動，男孩這次要認(rèn)真鄭重許多。

    “沒有?！备第A川也給予鄭重回答。

    勵昊松口氣。

    傅贏川也看了眼門外，問：“為什么覺得我會欺負(fù)你jiejie？”

    勵昊撓著頭，說不清。

    他就是覺得老姐在傅贏川面前不太像他平時認(rèn)識的老姐，做什么事都講究規(guī)矩，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

    “你jiejie的腳傷是因為今天的那個男生?！备第A川又道。

    “誰？季堯哥哥？”勵昊搖頭，“不會的。季堯哥哥才不會欺負(fù)我姐?！?/br>
    “……為什么？”

    勵昊想也沒想回答：“季堯哥哥喜歡我姐啊，瞎子都看的出來?！?/br>
    傅贏川眸光一聚，雙唇微啟卻沒出聲，而是抬手整理起袖口，漫不經(jīng)心道：“你懂什么叫喜歡？”

    “這有什么不懂的？”勵昊踹手，表情好似小大人，“喜歡就是喜歡，全寫在眼睛里呢。眼睛可是不會撒謊滴?！?/br>
    傅贏川撫養(yǎng)袖口的動作不覺一點點慢下來。

    勵昊沒在意，將餐盒里的菜肴一一倒入碟中，旁邊這么大的勞動力也不說來幫一把，真是不懂得愛惜祖國的花朵。

    他心里一串吐槽，忽然意識到什么，驚訝道：“傅大哥，你該不會是沒有喜歡過誰吧？”

    傅贏川抬頭盯著男孩兩秒，臉冷得結(jié)冰，別過頭道：“上菜?！?/br>
    六菜一湯。

    不大的圓餐桌上少有這么豐盛的時候，蘇毓文做什么都是有計劃地來，給姐弟養(yǎng)成的規(guī)矩也都是勤儉節(jié)約。

    “哇~”勵昊搓著手，“每道菜都看起來好好吃！”

    蘇妙言瞪他，提醒：“吃飯就吃飯，把嘴閉上。”

    勵昊撇嘴，守著規(guī)矩見傅贏川拿起筷子先開動，自己才拿起筷子開吃。

    餐桌氣氛是可預(yù)見的壓抑。

    傅贏川吃飯細(xì)嚼慢咽，矜貴如貴族享用西餐。

    他夾菜都是用公筷，這點蘇妙言和勵昊在度假村時就已經(jīng)知道，眼下也是跟著大筷子倒換小筷子，吃飯吃得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