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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你沒事吧!?您就算是再著急,也不該騎馬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慎之疾步跑來,見她穿的如此單薄,又為江吟婳披了層淡紫色坎肩。 她見出門時江吟婳發(fā)髻精致,十分整齊,可后來被騎馬時的勁風刮亂了,三千發(fā)絲沒有任何首飾束縛著。 如瀑如云的披散開,黑耀發(fā)亮的令人稱奇,長發(fā)將那不足一握的腰肢遮的若隱若現(xiàn),一處閃著微微光芒。 李乾徵伸手去,將那一支快落下的發(fā)簪,從發(fā)絲最里處抽出。 江吟婳怔怔的看他一眼,覺得自己披頭散發(fā)有些失禮,她匆匆低頭,要順手綰下發(fā),可李乾徵的動作比她快多了。 十指插入發(fā)間,絲絲滑滑的,還有些微涼,李乾徵勾唇,總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生疏又僵硬地攏在一起,打了個結,再用簪子綰著。 嘶。 “可能江小姐,真的把徵王掰直了吧…” “天哪,太寵徵王妃了吧!看來以前八卦傳的也不盡然啊!” 一陣悄悄摸摸的議論,圍觀的少女們,紛紛紅著臉激動地走過。 何跡搖搖頭,看來王爺是真的不打算繼續(xù)偽裝了。 不過,那群人知道王爺?shù)恼嬲龑嵙?,一定會很吃驚的吧! 江吟婳頭不可避免地動了動,她手指緊緊地交織著,不安分急了,他為什么會在動人面前給自己綰發(fā)? 啊,江吟婳想不明白,剛要躲開,李乾徵按住她的肩膀,興致nongnong:“別動?!?/br> 她肩膀顫了顫,在眾多圍觀者中,迅速紅了臉。 “好了?!?/br> 徵王滿意的點頭,站遠處看,他是生平第一次給女子綰發(fā),雖很慢很費勁,但也別有一番樂趣。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江吟婳的頭發(fā)居然比絲綢錦緞還滑。 慎之、何跡等人不敢有什么表情。 江吟婳立在原地,見李乾徵伸手戳了戳她眉心,薄唇彎彎:“真好看?!?/br> 何跡噗地一聲,躲得老遠,在侍衛(wèi)后面捂嘴笑。 慎之連忙扶著江吟婳上了馬車,心中念叨了幾聲阿彌陀佛,連忙關上車窗,想要給江吟婳重新梳過,卻在李乾徵冷幽幽的目光下住手了。 等剛剛回府,見到青雉,她抓住了青雉眼中的一抹驚愕,連忙問。 “等下,青雉!你為什么總盯著我看?” “王妃……” 青雉剛想回答,卻看到隨后跟來的李乾徵,默默地調(diào)轉了話題,“王妃今天很好看。” 何跡在徵王身后,對青雉默默地豎了個大拇指,青雉瞧都沒瞧他,淡哼了聲。 江吟婳才不信自己今天很好看,她轉身看身后,果真很多隨從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臉上。 見她看過來,隨從又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去看。 江吟婳瞥了眼云淡風輕的李乾徵,她遲愣了,呆呆的,為什么徵王突然從那天親了自己后,就態(tài)度大變了。 “本王說了好看就是好看,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br> 李乾徵偏偏還強行解釋下。 江吟婳心中暗叫不好,她腳步一轉,進了屋子,坐在銅鏡前,拿著玉骨梳的手愕然松了。 落在地上碎成兩邊。 只見鏡中人的密發(fā),被李乾徵高高盤在頭頂,扎了個馬尾,很亂,四周碎發(fā)都沒束縛住,一張精致小臉,就頂著那么個發(fā)型。 這叫好看嗎。 江吟婳心中竄起一股無名氣,重新簡單梳了個發(fā)髻,轉身便瞧見慎之端著熱茶進來。 “小姐,啊……” 眼下無旁人,她笑的歡喜,慎之連忙說道,“王爺給你梳的頭發(fā),可真丑!不過,我覺得王爺對您真是太好了,哪里有多少男人會給妻子綰發(fā)呢?” 妻子,她是掛名徵王妃。 江吟婳搖搖頭,心中七上八下,她頗為忐忑。 “你說的有理。但我總覺得王爺一下子對我太好,很不適應。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若說他真對我用心,可府上那么多男寵還擺著,哪里像是喜歡我?” 越說,江吟婳越按耐住心中雀躍,開始反駁。 “慎之,我同你講?!?/br> 慎之放下手中的活兒,認真地站在了江吟婳的面前,她很少看到小姐這樣。 一般這樣,都會很嚴肅的說事。 果真,江吟婳面上笑容不在,抿著紅唇,徐徐開口。 “我嫁王爺為妻,王爺從一開始就說我是掛名的王妃。如果他真的對我動心了,是好事,可你怎么知道王爺對我的好,是出于感情還是一時興起?” “如果王爺是一時興起,我卻深愛上他,他日后厭惡我了,轉頭去找男寵,我只會又痛心又絕望。難不成,我真要和一群男人爭寵?屆時,失了身又失了心,只會讓我余生都悲痛?!?/br> 江吟婳很清楚那些錯付真心后被傷害的女子。 這一番說法,砸在慎之心頭,她沉默會兒,才講。 “那依小姐之見呢?” “再過些日子看吧?!?/br> 若徵王總對自己那么好,她不喜歡是假的,其實她現(xiàn)在就有些動心了。 想起李乾徵的一舉一動,和曾經(jīng)維護她的點點滴滴,江吟婳心中柔軟,卻又不免難過,府上男寵諸多,若真的愛上李乾徵,男寵仍然是扎進心頭的一根刺。 想來想去,江吟婳憂思重重,竟不知不覺倚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