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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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希天愛你?” “都到這個份上了,怎么還在談愛不愛?!異邸皇乔榫w的一種,真的太飄忽不定了。你可以今天愛一個人,明天不愛一個人,但利益卻是永恒的?!辫罄嫔钏{色的眸子就像窗外的大海,美麗而空曠,“我和希天是利益共同體。即便不愛我,他也會重視這份婚姻?!?/br> “是,你說得很對。希天不愛你,所以他贏了?!?/br> 蘇釋耶知道,她現(xiàn)在連謊都不撒了,是因為他失敗了,徹底失去了話語權(quán)。他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愛過我么?” “我愛過星海。” “回答這句話的人是誰?是梵梨,還是蘇伊?”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她的回答,他又笑了一下,“當(dāng)我沒問?!?/br> 因為,不管是蘇伊還是梵梨,愛的都是星海。 曾經(jīng)他以為,他能戰(zhàn)勝自己的過去。梵梨那么拼盡全力對抗他,只是她鉆牛角尖,只要他愿意溫柔對她,她一定會被感動。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這個女人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是沒辦法被打動的。很多女人可以因為男人的愛變成另一個人,適當(dāng)放棄一些自己堅持的東西,但她不可以。 她繞了這么一大圈回來,還是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蘇釋耶向來尊重對手,即便對方擊敗了自己。因此,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更敬佩她了一分。但是,他們之間,也就這樣了吧。 只有完全和她想法一致的人,才可能跟她走到最后。 梵梨又靠近了一些,還是維持著剛才伸手的動作:“走吧?!?/br> 現(xiàn)在,她成功在即,他的戰(zhàn)友都死掉大部分了,兩個軍團援兵沒趕上,風(fēng)暴軍想活捉他,所以她才變得溫柔了一些。可之后呢?蘇釋耶的體能早已坍塌,但他看看她的手,抬頭看了看她,咬了咬牙,忽然體溫暴漲,撞破艙壁,沖到了海里! 艙壁上留下了與蘇釋耶形狀完全一樣的人形,但它的邊緣都變成了明亮的火焰紅。梵梨猛地睜大眼,大叫一聲:“快逃??!”抓著旁邊的兩名士兵就往艙外沖出去。 所有士兵都跟著逃出來,有一名動作慢了一些,剛到艙門處,就聽見“砰”的巨響,隨著整個發(fā)紅的軍艦爆炸得四分五裂。海水里都是染料與血腥的味道,士兵戴著手套的手被炸在了他們的腳下。 梵梨和其他人嗆得連連咳嗽,卻看見蘇釋耶早就逃到了極遠處的山峰上。 “我去狙擊他,你們不要動,在這里等我!”她大喊道,搶過士兵手里的兩把射線槍,直向蘇釋耶疾游而去。 海里的奧術(shù)把蘇釋耶的體力榨干了。他跪趴在最高的山峰上,按著胸口,瘋狂咳了幾聲,嘴唇和膚色一樣白。脫離了士兵們的旁觀,梵梨的防備的情緒放松了很多,但也因為放松了理智而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中。 這個男人曾經(jīng)是她的神,她的太陽,她迷茫路途上最明亮的燈塔;他也是她的童年,她的青春,她清楚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的無數(shù)個甜美瞬間。 而現(xiàn)在,是她或他自己,把他逼到無路可逃了。 他身后山峰下方是深達8274米的隕星海溝,再遠一些,下方是深達一萬多米的超深淵帶。這附近沒有任何棲息的地方,一個能被陽光照到的海底平原都沒有。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游過這么遠的開放水域。 看見他這個樣子,她在背后握緊雙拳,強行讓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不要被情緒cao控:“你在拖延時間,等援兵到來,對么。” “對?!碧K釋耶笑了一聲:“所以,殺了我吧。殺了我,這一切就結(jié)束了?!?/br> “你一路走過來,會輕易放棄生命?你還有什么陰謀,說吧?!?/br> “梵梨,我不是你的對手。”蘇釋耶的內(nèi)臟已經(jīng)開始破裂,他捂著完好無損的胸口,好像是在安撫一個包裹著被玻璃渣灌滿的完整皮囊,然后輕輕咳了幾聲。但是,血順著胸腔往上涌,流出口中,把他嘴邊的海水暈染成了紅色。他笑了一聲:“今天為什么我會在這里一敗涂地,你心里清楚得很。我不是你的對手。永遠都不是?!?/br> “你只是在麻痹自己,洗腦自己,或者說感動自己?!辫罄鎿沃詈笠豢跉鈨?,努力壓抑著海嘯般洶涌而來的依戀感,剛硬地說道,“我們是一樣的人,自己手里沾上了太多血腥,都向往單純的另一半。單純的我們是可以相愛的,但最后撕下面具,是兩個劊子手在相愛。劊子手能有什么愛情?!?/br> 蘇釋耶依然只是笑。 “我沒后悔愛過星海,星海確實很完美。我知道你也一樣,愛的是人類女孩梵梨,不是現(xiàn)在的我?!?/br> “我是愛梵梨,而且一直覺得自己怎么這么蠢,栽在了一個小女孩的手里。但知道你的這一場靈魂交換大戲的真相以后,我不覺得自己愛梵梨很奇怪了?!?/br> “……什么意思?” “你那么聰明,已經(jīng)聽懂我的意思了。” “你住嘴?!贝丝?,害怕已經(jīng)超過了傷感與憤怒,梵梨聲音微微發(fā)抖,幾乎是在下命令,“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跟我一樣的,只是愛一塵不染的對方而已,不要再騙自己了!” “是誰在騙自己?” “你別鬧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回不去了。”蘇釋耶用最后一口氣兒撐起身子,卻只是慢慢朝隕星海溝的方向后退了兩步,“真羨慕你,可以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br> “你不愛我,你愛的是你一廂情愿認為單純的‘梨梨’!而她和星海一樣,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你面前只有害你變成這樣的蘇伊!”她把一把射線槍扔給他,同時用自己那一把指著他,“來,反擊啊,你不是想一統(tǒng)光海嗎,這么沒斗志?!” 蘇釋耶接過那把槍,單手捂著胸口,又咳了幾口血。然后,他把那把槍扔到了隕星海溝里。 “蘇釋耶,你……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同情你,放你走!” 他抬頭,對她微微一笑: “我愛你?!?/br> 這句話徹底把梵梨擊垮了。 她雖然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但整個身體乃至靈魂,都像是風(fēng)干的千年木雕,輕碰一下,就會垮得一塌糊涂。這時候,不管蘇釋耶是擰斷她的脖子,還是緊緊擁吻她,她都不會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可是,他什么都沒做。 他只是最后淡淡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躍入隕星海溝。 梵梨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蘇釋耶的身下是無盡深淵。他抬眼望著她,眸如深海,眉如峽谷,好像還是初見時的溫柔模樣。他輕輕推了她的手一下,沒推開,于是和她兩兩相望了片刻,給足了她思考的時間。 “你的政權(quán)已經(jīng)被推翻了,回來只有死路一條?!辫罄嫜壑杏写箢w大顆的淚水滾動,聲音發(fā)顫,脆弱得不堪一擊,“離開以后,永遠、永遠不要再回來了?!?/br> 光海是很大,但是,哪里還有他的容身之處呢? 他笑著點點頭,再一次推她。 她還是牢牢地抓著他,狠不下心放手。他已經(jīng)瀕死了,只能用最輕的力道呼吸,用最微弱的聲音說話:“梨梨,是我不好,不是這個世界不好,更不是你的理想不好。放了我,不要放棄你堅信的一切。你可以做到的?!?/br> 梵梨眼眶通紅,卻說不出一個字。 海底山上方,魚群在旋轉(zhuǎn)的微光中徐徐游過,在他們身上流下瀲滟之影。她海藻般的卷發(fā)在水中輕舞擺動。 她松手了。 五指放開的剎那,囤積的淚水終于決堤而出,四處散開。 海洋中有一個傷感的名詞,叫“鯨落”——鯨魚死了以后,尸體最終會緩緩沉入深海,一切回歸原始。 深海中還有一個美麗的現(xiàn)象,叫“海洋雪”——在透光層微暗的光中,動植物、藻類、泥沙等有機物組成的碎片緩緩飛散,像一場茫茫大雪,從光明飄落入深淵。 就這樣,稱霸光海的巨鯨隕落了。 在眼前這場無盡的海洋雪中,海洋四億五千萬年來最強的捕獵者沉入了深海。 蘇釋耶摘下頭上的圣光海羽,而后松開了手。 像有一道慢鏡頭里的風(fēng)從深淵吹來,圣光海羽像蒲公英,也像白鴿的羽毛,隨著水流漂到山峰上、梵梨的身下。他的雪發(fā)擦著臉頰,總是比身體的動作慢一些,因而無聲無息,翩翩起舞。 隔著魚群穿梭的海水,蘇釋耶一直溫柔地凝望著她,直至徐徐消失在微光的終點。 深?!@片黑色的無盡之夜,從此橫亙在他們之間。 第86章 兩年前, 梵梨曾經(jīng)給一個漂亮的老朋友打過電話—— “小蘭,最近還好么。” 聽見“小蘭”這個名字,蘭迪玫瑰恨不得在自己周圍一圈都豎起警戒線。但作為歌手, 她對聲音的分辨很敏感。這個聲音不同于許多女生的細膩柔軟, 十分空靈干凈,總讓人想起香薰, 她一下就聽出來了是誰:“蘇伊?!” “我有事要拜托你幫忙了——當(dāng)然,不是無償?shù)??!?/br> “沒事,你盡管說,不需要有償。”蘭迪玫瑰一改往日的傲氣,連隔著通訊儀都是低眉順目的,“我還記得你說過, 下個人生巔峰見。一直在等你向我開口呢?!?/br> “我要你去勾引一個人,但條件很多。” “這你找對人了。你說?!?/br> “第一, 你不能表現(xiàn)得太喜歡他。這個男人不喜歡女伴對他太認真, 你得虛榮一點, 讓他感覺你對他是有所圖的?!?/br> “沒問題, 本色演出?!?/br> “第二, 你不能表現(xiàn)太聰明, 得無腦一點?!?/br> “沒問題, 本色演出?!?/br> “第三, 你要盡可能地散布你和他的親密關(guān)系,最好鬧得全光海都知道。確保能嚇跑地位顯赫的宗姬,不讓她們和他聯(lián)姻。如果有可以與他聯(lián)姻的女性出現(xiàn),對他展示好感,你要想盡一切辦法惡心她們,趕走她們?!?/br> “沒問題, 惡心人,我最擅長。你這任務(wù)找對人了?!?/br> “小蘭,做這件事,很可能會丟掉性命的,也可能會影響到你的終生幸福,但事關(guān)整個光海、所有海神族的安危,我也走投無路了。” “我本來就不相信男人,不在乎所謂的‘終生幸?!?。我愿意把生命奉獻給我的民族?!碧m迪玫瑰笑了幾聲,“再說,潛伏在蘇釋耶身邊有多危險,我還是知道的。我會小心的,放心吧?!?/br> “你知道那個人是蘇釋耶了?!?/br> “有時候我也沒有那么笨,是不是?” “很聰明。小蘭,希望我能順利活下來,以后好處少不了你的?!?/br> “說了,不要跟我講什么回報,我不需要這種東西。沒有你,我就沒有自由,更別提今日的成就。交給我去辦吧?!?/br> 此后,蘭迪玫瑰成功打聽到了,他的約會對象里有兩個是演藝界的。在顏值上,這兩個女人都不如她。于是,她想盡一切辦法去接近蘇釋耶,并展開了一系列的勾引計劃。蘇釋耶很忙,她等了兩個多月,才順利等到了和他的第一次約會。 從開始約會后,蘇釋耶就變得非常積極了,紅藻、首飾、昂貴的餐廳,什么都做到滿分。他優(yōu)雅多情,儀態(tài)與情話技能滿分,加上顏值、身材和嗓音加成,把她搞得神魂顛倒,數(shù)次被反撩。就在她已經(jīng)摩拳擦掌地準備好他的交尾邀請時,突然蘇釋耶消失了,再不主動聯(lián)系她。她等了很長時間,主動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只說自己忙,忘記了,但也沒再提什么時候想再見她。 那是24729的10月。蘭迪玫瑰當(dāng)然不知道那時候蘇釋耶在玩擬態(tài)星海的游戲,只當(dāng)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她想打電話找梵梨求助,但梵梨真如之前所言,人間蒸發(fā)了。但她時刻牢記梵梨布置給她的任務(wù),開始主動出擊,要請?zhí)K釋耶吃飯。蘇釋耶拒絕幾次后答應(yīng)了,還是為她買單,但之前兩個人之間的荷爾蒙煙消云散。她覺得自己從一個性感力爆棚的大美人,變成了他的好兄弟。 蘭迪玫瑰焦頭爛額地尋找機會,直至四個月前,梵梨又一次打電話給她。 “蘇伊,對不起,我失敗了。”她喪氣地說道,“我沒睡到蘇釋耶?!?/br> “誰說你失敗了?你不知道嗎?這兩年有多少想和蘇釋耶聯(lián)姻的宗族,都被你成功勸退了。接下來目標變了,你的任務(wù)是搞定星辰海執(zhí)政官?!?/br> “這個簡單。”蘭迪玫瑰自信地笑了,“那個老家伙本來就喜歡我。” “他好色是好色,但對蘇釋耶很忠誠的。你聽好,這些是你接下來需要做的……” 接著,蘭迪玫瑰進行下一個美人計。她天天對星辰海執(zhí)政官吹枕邊風(fēng),讓執(zhí)政官跟她一起叛變。執(zhí)政官曖昧不清地回答她,和她夜夜笙歌,其實在心里對她很防備。 這之前,蘭迪玫瑰再次勸星辰海執(zhí)政官叛變,跟他說,風(fēng)暴黨的主力部隊已經(jīng)在隕星海溝上方北部、西部埋伏,叫他派兵去南部人少的地方蹲蘇釋耶。執(zhí)政官毫不猶豫地把原話告訴了蘇釋耶。 但蘇釋耶疑心病很重,即便是在狀態(tài)極差的情況下,他也保留了最后一份理性,既沒有去北部、西部,也沒有去南部。他逃去了死路一條的東部——在這里,只有通往海島的天然巖架,和通往深海的漆黑水域。 所以,梵梨在這里等到了他。 回到風(fēng)暴海軍事基地后,梵梨向希天匯報了蘇釋耶沉入深海的事。 “你沒殺了蘇釋耶?”希天愣了一下,平靜地有些可怕,“……你瘋了?” “是我的錯。他逃得太快了,我追不上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