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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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虞蒸蒸的身份到底如何,周深今日去繡房尋她,幾乎三句不離‘虞姑娘’,話語間都是對虞蒸蒸的愛慕。 周深情竇初開,她是半喜半憂,虞蒸蒸是個好姑娘,但她卻對虞蒸蒸的底細(xì)毫不了解,更不知人家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 如今虞蒸蒸瞧著像是準(zhǔn)備離開欒城,若是她不為周深爭取一把,怕是周深這輩子都忘不了這段情緣了。 大娘想了想,還是決定搶先開口:“聽聞虞姑娘的弟弟醒過來了?” 虞蒸蒸愣了一下,倒也沒有隱瞞:“是醒來了?!?/br> 大娘點(diǎn)點(diǎn)頭:“聽聞城外蓮花寺里有個和尚,最擅治療眼疾,正好我今日要去廟里上香,不如我?guī)Ч媚镆黄鹑グ???/br> 虞蒸蒸今早出門前,特意對周深交代過容上失明之事,希望周深能幫忙照顧一下容上。 想必大娘知曉容上失明之事,便是從周深口中得知的。 雖說容上眼睛失明是真的,可他既然早有部署,想必自有他的打算,她并不打算再自作多情。 便是瞥去這點(diǎn)不說,容上又不是凡夫俗胎,人界的大夫如何能治好他的眼疾? 可她編造身世欺瞞在先,大娘提出此事,只能說明人家將她和容上放在心中了,她若是拒絕了大娘的好意,多少都有點(diǎn)不合情理。 虞蒸蒸思索片刻,決定取個折中的法子。 反正她要離開容上了,容上既然有親信在身邊,想必在她走后,他就會自覺的從欒城離去。 那她早一會或晚一會離開,倒也沒什么影響。 虞蒸蒸笑了笑:“勞煩大娘了?!?/br> 大娘見她點(diǎn)頭應(yīng)下,總算松了口氣。 周深正準(zhǔn)備去屋子里將她弟弟背出來,卻見她自顧自的走出了院門:“蓮花寺好像有點(diǎn)遠(yuǎn),我這兩日掙了些銀兩,咱們出了巷子,我叫輛馬車來。” 周深怔愣道:“虞姑娘不帶上你弟弟嗎?” 大娘一聽這話,氣的恨不得撬開他腦殼,看看他腦子里除了圣賢書,可還有其他的物什。 不帶她弟弟才好,他們才能有相處的私人空間,若帶上那個眼瞎的,她豈不是時(shí)時(shí)都要被她弟弟羈絆住。 可周深這話說都說出來了,大娘也不好再說旁的,只好順著周深的話問道:“深兒說的是,姑娘可要帶上你弟弟?” “我弟弟睡著了,他……” 虞蒸蒸正要尋個借口拒絕,一抬頭卻見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朝她走來。 她的眸光呆滯一瞬,話也忘記說了,只見那將近一米九的白影撲過來,像是超大型的薩摩耶撲向主人。 她被撲的一個趔唨,差點(diǎn)沒栽過去,待她站穩(wěn)了腳步,便聽到那將她抱緊的男人,緩緩開了口:“我已經(jīng)睡醒了……” 他微微探過身子,帶著微涼的氣息,在她耳邊低聲輕喃道:“jiejie。” 虞蒸蒸:“……” jiejie??? 他一個活了十幾萬年的大齡老男人,管她一個十八歲的妙齡少女叫jiejie? 真不要臉。 他摟得太緊,令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她試圖扒開他的手臂,卻如何都推不開他。 虞蒸蒸的神色不太好,明明都和他說好了,此次一別,往后再不相見。 他現(xiàn)在這舉動,又算什么? 她想發(fā)火,可周深和大娘都在一旁看著,她也不好對他說什么重話,只能咬牙切齒對他道:“松開,你快勒死我了?!?/br> 容上就是不松手,一遍遍重復(fù)道:“我也要去。” 虞蒸蒸被勒的喘不過氣,被逼無奈的應(yīng)了下來:“想去就去,快松開!” 這次他松開了手,但沒過眨眼之間,那環(huán)在她身后的手掌,就換了個位置,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虞蒸蒸:“……” 一直到四人進(jìn)了蓮花寺,她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大娘看著步步緊跟的容上,笑著道:“你和你弟弟關(guān)系真好?!?/br> 虞蒸蒸的面部肌rou抽搐兩下,強(qiáng)顏歡笑道:“他被人打傻了,腦子不太好……” 容上聽到這話,也不反駁,只是攥住她手臂的掌心,又添了兩分力,似乎是怕她甩下他。 這寺廟有將近百十個的石階,虞蒸蒸不想管他,可看他走起路來吃力極了,好幾次都險(xiǎn)些被石階絆倒,憋在胸口的一口濁氣,輕輕吐了出去。 她蹲在上一階的石階上,對他冷聲道:“上來,磨磨唧唧的,等你上去,天都黑了?!?/br> 容上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就知道,她肯定放不下他。 他正要覆身而上,卻聽一旁響起了周深溫和的嗓音:“虞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哪里背得動他?我來吧,我中午吃得多,現(xiàn)在力氣都用不完。” 容上:“……” 有人愿意背容上,虞蒸蒸自然求之不得,她壓抑住愉悅之色,對著周深道謝:“勞煩周大哥,若是周大哥腿累腿軟了,一定要告訴我?!?/br> 周深哪里會在喜歡的人面前認(rèn)慫,他顫了顫小腿肚子,笑容燦爛:“我身體好,就這點(diǎn)石階,不會腿軟的。” 虞蒸蒸笑了笑,和大娘一同率先上了石階。 周深拉著容上的手臂,想將他駝上后背,卻聽到容上陰森森的嗓音:“你知道如何讓一個人腿軟嗎?” 他的面容蒼白,聲音也輕描淡寫的,可就是眼前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孱弱病秧子,卻無形中釋放出一股令人無法忽略的強(qiáng)壓。 周深被震懾到不會說話,只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容上輕笑一聲,抬起的手掌松了松,指間夾住的一把匕首便墜了下去。 那鋒利的匕首直直落下,剛好墜到周深腳趾前一寸的位置,那匕首的兩側(cè)泛著凜凜寒光,剎那間泄出無盡的殺伐之氣。 那匕首刺破了周深的鞋面,刀刃就緊緊抵在他右腳大拇指前,只差那么分毫的距離,刀刃便會斬?cái)嗨哪_趾。 周深的小腿在打顫,眼前這個文弱彬彬的男人,像是化身成為地獄來的惡鬼,那面上的笑意都如此滲人。 容上微微俯身,將臉側(cè)到周深的耳旁,溫聲笑道:“你看,這不是腿軟了?” 周深像是陷入了噩夢之魘,腿腳動彈不得,整個人都被定在了那里。 容上輕嗤一聲,步伐沉穩(wěn)的走了上去。 他是雙目失明,可失明又如何,他的耳朵又不是擺設(shè),若是連最基本的聽風(fēng)辨位都做不到,他哪里還能活到今日。 就憑這小白臉還想背他,莫非是早上出門時(shí)腦袋被門夾過。 他上去時(shí),虞蒸蒸已經(jīng)和大娘進(jìn)了寺廟中,尋那大娘口中會治眼疾的老和尚。 大娘正在和廟里的住持說話,虞蒸蒸聽不懂他們說什么,只覺得有些無聊。 她將眸光放在寺廟左右,細(xì)細(xì)打量著廟里的裝潢擺設(shè),剛一回頭,正好看見腿腳麻利,正邁步進(jìn)門檻的容上。 虞蒸蒸呆滯了一瞬,太陽xue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了兩下。 又是裝的,全是裝的,他身上到底還有哪一點(diǎn)值得她相信? 她走上前去,立在了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 容上并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低聲喚了兩句:“蒸蒸……” 虞蒸蒸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將那口氣吐了出來:“容上,你到底欺瞞了我多少事?” 容上聽到她的聲音,怔愣了一瞬,而后面色便恢復(fù)了平靜:“相信蕭玉清是假的?!?/br> “被衡蕪仙君設(shè)計(jì)是假的?!?/br> “重傷昏迷多日是假的?!?/br> “從浴桶踏空摔倒是假的?!?/br> “同意放你離開也是假的……” 他還要繼續(xù)說下去,卻被虞蒸蒸厲聲打斷:“所以你還有什么是真的?” 容上沉默了片刻,無神的雙眸微微抬起。 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空洞,可他仿佛透過那片虛無,看到了她曾經(jīng)璀璨奪目的笑容。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我愛你,是真的?!?/br> 虞蒸蒸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望著眼前依舊風(fēng)光霽月的白衣少年,終于發(fā)現(xiàn)一件她不愿承認(rèn)的事實(shí)。 即便是過了這么久,她還是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他。 曾經(jīng)高不可攀的大師兄,如今就近在咫尺,觸手可得。 可她卻連向他伸手的勇氣都沒了。 “容上,我說不喜歡你是假的?!?/br> “我說你為我擋劍跳崖可以抵消那七年是假的?!?/br> “我說希望你我此生不復(fù)相見也是假的?!?/br> “但我們之間不可能了,這是真的。” 虞蒸蒸輕嘆一口氣:“我已經(jīng)說累了,今日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再纏著我,我便去找蕭玉清自投羅網(wǎng)?!?/br> 找蕭玉清意味著什么? 按照蕭玉清的性子,她絕對不能活著走出他的手掌心。 這便是把話說絕了。 容上什么都沒說,他沉默良久,輕輕握住她的手:“今日還未曾過去。” 虞蒸蒸被哽了一下,卻是沒再推開他的手。 罷了,既然都說了是最后一次,她便也再放縱自己最后一次。 她嘆了口氣:“那和尚似乎采藥去了,待會才能回來,出去走一走吧?!?/br> 容上巴不得能和她單獨(dú)相處,他唇邊綻放出一絲笑意:“嗯。” 說是出去走走,虞蒸蒸也沒走太遠(yuǎn),她只是牽著他的手,帶他去了寺廟拐角的姻緣橋。 人界最不缺的便是紅娘廟,之前在燕國為拿到燕王的傳家寶,他們便一起去過一個姻緣廟。 虞蒸蒸記得自己往同心鎖上寫了容上和虞江江的名字,最后那同心鎖被容上捻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