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文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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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樓被罰了三壇子酒,其他人都被震懾住,沒人敢再胡亂說話,全都悶頭吃東西。 沈柏吃那碗rou粥因?yàn)槭勤w徹特意吩咐人送來的,沈柏吃的時候一直感受到很多束若有似無的目光。 其他的目光沈柏都不怎么在意,就是總覺得坐在上首的顧恒舟一直在看自己,而且眼神還頗為不善。 沈柏心里一片坦蕩,卻被看得莫名心虛,活似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這些時日又天天吃著rou粥,沈柏嘴里沒味兒,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又怕趙徹看見不高興,便一直低頭裝模作樣的用勺子攪著rou粥 好不容易挨到午膳結(jié)束,沈柏丟了勺子就想走,趙徹沉聲問:“本宮讓你走了嗎?” 趙徹沒有點(diǎn)名道姓,沈柏卻不敢裝傻充愣,乖乖坐好。 顧恒舟也坐著沒動,等其他人都走了,趙徹的臉垮下來,瞪著沈柏問:“你都招惹誰了?” 沈柏聳聳肩一臉無辜的看著顧恒舟:除了顧兄,我沒招惹誰啊。 沈柏表達(dá)的意思很明確,趙徹抿唇,面色冷沉煞氣十足,片刻后冷聲說:“吳家那小子怎么回事?” 吳守信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都能不遺余力的維護(hù)她,必然和她關(guān)系不一般。 沈柏歪著腦袋一臉難以言說,她和吳守信什么事都沒有啊,也就最近見面次數(shù)稍微多一點(diǎn),還能是怎么回事? 沈柏說不出話,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寫了字趙徹也看不見,她起身想走到趙徹面前好好解釋這件事,趙徹直接說:“他年紀(jì)也不小了,這次來參加冬桂節(jié)的世家小姐不少,你帶他好好相看相看,有合適的就定下來。” 沈柏:“……” 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做主,我這個外人帶人家相看是哪門子的道理? 沈柏想什么都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趙徹不管那么多,揚(yáng)聲問:“怎么,你覺得有問題?” 趙徹的語氣明顯帶著威脅,沈柏扯出一抹假笑,一個勁的搖頭。 誰讓你是太子殿下,是昭陵未來的儲君呢,你都開了金口,天大的問題那也不能有問題。 沈柏被迫應(yīng)下這件事,趙徹沒急著放她離開,又看向顧恒舟說:“這次冬桂節(jié),父皇和國公有意讓本宮和行遠(yuǎn)都定下親事,他們?nèi)羰氰F了心要促成這件事,你我都不能忤逆,行遠(yuǎn)也要自己看看,盡量選一個合眼緣的人吧?!?/br> 沈柏依然乖乖巧巧坐著,聞言仰頭看向趙徹和顧恒舟。 趙徹是故意把她留下來讓她聽見這件事的,繃著臉告誡:“本宮不阻止你喜歡什么人,但你要明白,你是男子,昭陵史上雖然有男妓,但從來沒有男子與男子成婚的先例,堂堂國公世子也不可能因?yàn)橐粋€男子的糾纏而讓世子妃的位置一直懸空,你最好不要在這件事上作梗?!?/br> 昭陵沒有男子與男子成婚的先例,顧廷戈膝下還只有顧恒舟一個孩子,顧家大房的香火不能埋葬在顧恒舟手上,所以不管沈柏有多喜歡顧恒舟,都不能阻止顧恒舟娶別人。 這是沈柏上一世就刻在骨子里,日日夜夜、時時刻刻不斷告誡自己要克制住感情的話,現(xiàn)在從趙徹口中說出來,她心里很平靜,一點(diǎn)波瀾都沒有。 她知道顧恒舟要成親的,也知道他們之間橫亙著多少阻礙,但她還是喜歡他,而且已經(jīng)在很努力的向他靠攏爭取和他在一起。 不過今年顧恒舟才十八,上一世他可是二十八才成親的,就算恒德帝和鎮(zhèn)國公有心要做媒,顧恒舟應(yīng)該也相看不上什么人吧。 只要他不點(diǎn)頭答應(yīng),就沒人能逼他成親。 思及此,沈柏乖順的點(diǎn)頭,示意自己絕對不會從中阻撓。 顧恒舟掀眸看了沈柏一眼,仰頭把手里那杯酒喝完。 趙徹對沈柏還不大放心,不過沈柏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這件事,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揮揮手讓沈柏先退下。 出了啟耀殿,宮人領(lǐng)著沈柏去房間休息,李杉一直候在房間,見沈柏回來,立刻讓人送來熱水和干凈衣服,沈柏慣性的張開雙臂讓李杉幫自己寬衣,李杉卻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沈柏挑眉,李杉歉然的搖頭,表示自己以后不能再伺候沈柏做這些事了。 沈柏意外,不明白他背后的主子這又是想做什么。 不過一時想不通的事沈柏就不會耗費(fèi)精力多想,讓李杉退下,自己脫了衣服沐浴。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又睡了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日暮西山,李杉進(jìn)來幫沈柏更衣,仔仔細(xì)細(xì)幫她束發(fā),而后和她一起出門,去了華邑庭。 上午冰球比賽,少年們展現(xiàn)了風(fēng)姿和才謀,算是武試,按照慣例,晚上自然是要舉行文試比才情的。 文試只需要動動筆桿子和嘴皮子,沒有體力上的區(qū)別,各世家小姐自然也在。 不過到底男女有別,女眷和男眷并不同席,加上使臣團(tuán)在,用涼席將長廊兩面圍住,把女眷區(qū)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擋起來。 沈柏記掛著趙徹的吩咐,到了華邑庭第一時間先找到吳守信,錢淮山和錢淮玉也都還在,見沈柏過來,還有點(diǎn)不自在,客套的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今晚的席位可以隨意一點(diǎn),吳守信拉著沈柏坐到角落的位置,讓宮人倒了一碗熱銀耳過來,壓低聲音問沈柏:“今天殿下把你單獨(dú)留下沒有為難你吧?” 沈柏?fù)u頭,雖然在顧兄的問題上,殿下處理起來有點(diǎn)沒人情味兒,但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還是會護(hù)著她的。 吳守信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總覺得太子殿下對沈柏的態(tài)度有點(diǎn)奇怪,就算沈柏再怎么聰明有才干,喜歡男子也是一個大問題,太子殿下怎么會一點(diǎn)都不介意還對她這么維護(hù)? 吳守信眉心微擰一臉擔(dān)憂,沈柏完全沒在意,喝著銀耳伸長了脖子往女眷區(qū)看,女眷們早就入席坐好,涼席擋得死死的,除了來來往往的宮娥,其他什么都看不見。 看了一會兒,沈柏用手肘撞撞吳守信的胳膊,沾了茶水想在桌上寫字,手腕被抓住,吳守信抽出汗巾仔仔細(xì)細(xì)幫她擦手。 沈柏扮了多年男子,很多時候都會忘記自己是女兒身,但這會兒吳守信眼神專注,動作輕柔,她突然就覺得不自在起來。 沈柏手指蜷縮了一下,吳守信放開她,攤開手放到她面前,溫聲說:“在桌上寫字不方便,柏弟直接在我手上寫吧?!?/br> 他沒有顧恒舟練武練得多,手上只有一層薄繭,手掌寬大,手指卻修潤如竹,骨節(jié)分明很是好看,掌心白白凈凈,透著股子書卷氣,沈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動筆,正猶豫著,頭頂傳來冷沉的低問:“你們在干什么?” 沈柏仰頭,看見顧恒舟就站在自己身后,他眉眼冷清,透著股子漠然疏離,像是不許任何人靠近。 吳守信保持著攤開手的姿勢,溫聲回答:“柏弟方才好像有話要說,我讓她寫在我手上。” 顧恒舟垂眸睨著沈柏,問:“你有話要說?” 沈柏連忙搖頭,顧恒舟看向吳守信,淡淡道:“我有事找她,吳少爺能否另外找地方坐?” 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坐好了,吳守信不想離沈柏太遠(yuǎn),把沈柏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想讓顧恒舟將就擠一擠,顧恒舟又說:“這些話不方便讓吳少爺聽見。” 這明擺著是趕吳守信走,不讓他在這里旁聽。 顧恒舟繃著臉很是嚴(yán)肅,吳守信雖然覺得周遭亂哄哄的不是說什么機(jī)密事的時候,卻也覺得顧恒舟不會撒謊,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離開。 顧恒舟代替吳守信坐到沈柏旁邊,兩人的距離近些,沈柏聞到很淺的酒味兒,皺著鼻子想湊近些,顧恒舟抬手把她推開,冷聲命令:“坐好,別亂動?!?/br> 知道他酒量不好,怕他一會兒鬧出什么事來,沈柏抓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寫道:顧兄,你喝酒了? 她寫得飛快,圓潤纖細(xì)的指尖在掌心游走留下一串酥麻的微癢,連同心尖也跟著癢起來。 顧恒舟看著她的指尖眸色加深,沉聲說:“再寫一遍?!?/br> 沈柏又寫了一遍,寫完關(guān)切的看著他,顧恒舟握了握拳,偏頭看向前方,冷聲道:“中午喝了一點(diǎn),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br> 他說話很正常,看上去也和平時沒什么兩樣,沈柏拿不準(zhǔn)他到底醉沒醉,只能獻(xiàn)寶似的把自己那杯熱茶遞給顧恒舟,顧恒舟接過喝了一口。 很快,恒德帝帶著三個皇子和使臣團(tuán)的人一起走進(jìn)華邑庭,因?yàn)槭俏脑?,沈孺修和太學(xué)院的幾位夫子也在,一起負(fù)責(zé)評判考校。 晚上干的都是附庸風(fēng)雅的事,不像冰球比賽那樣應(yīng)要分個高低,只是比比琴棋書畫、詩書棋藝,讓所有人都有展示才華的機(jī)會,只要能展現(xiàn)出才華,就能得到封賞。 正式開始之前,司樂局的宮人先撫琴奏曲表演了一點(diǎn)助興節(jié)目,算是拋磚引玉。 助興節(jié)目之后,宮人給每個人都發(fā)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筆墨紙硯。 第一輪是作詩,恒德帝指了不遠(yuǎn)處灌木叢上的冰碴命題讓大家圍繞冰碴作詩,題目一出,所有人都低頭思索起來,沈柏卻托腮懶洋洋的坐著,一只手不住的轉(zhuǎn)著筆玩兒。 睡完覺她換了一身天青色繡柳葉枝錦衣,衣領(lǐng)和袖口都有銀絲繡著滾邊暗紋,比上午那身大紅大綠的衣服要低調(diào)多了,顧恒舟還穿著那身靛青色華服,兩人衣服顏色相近,乍一看像兩兄弟坐在一起。 忽玄一坐下就在找沈柏,好半天才認(rèn)出沈柏?fù)Q了身衣裳坐在顧恒舟旁邊。 忽玄已經(jīng)打聽過沈柏,見沈柏沒有動筆,高聲問:“沈少爺為何不動筆?” 沈柏在太學(xué)院文修第一,少時看見什么都喜歡寫幾句詩抒發(fā)一下感情,后來入朝為官,對寫詩這種悲春傷秋的事就不大熱衷了,筆桿子玩兒得再溜,槍桿子不夠硬有什么用? 沈柏沒打算湊熱鬧寫詩,聽見忽玄的話,坐直身體看向忽玄,暗罵忽玄這個糟老頭子成天沒事干就知道盯著自己看,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沈柏心里罵得歡暢,面上絲毫不顯,蘸墨在紙上寫道:靈感全無,不敢獻(xiàn)丑,請王上勿怪。 怕忽玄看不清字,沈柏特意把字寫得很大。 經(jīng)過上午的比試,忽玄并不覺得沈柏是真的沒有靈感,他偏頭問恒德帝:“他是在故意謙虛讓別人情敵嗎?” 趙徹就坐在恒德帝旁邊,看出沈柏是真的不想作詩,淡淡開口:“王上高看她了,她不是故意謙虛,她就是寫不出來?!?/br> 當(dāng)真? 忽玄又看了沈柏兩眼,沈柏?fù)沃掳涂粗櫤阒?,只留了一個后腦勺給他。 作詩的時間不多,只有一盞茶的功夫,宮人把所有人作的詩收上來先交給沈孺修他們,幾個夫子飛速看完,選出比較出挑的三首給恒德帝過目。 這三首詩分別出自顧恒修、錢淮玉和姜琴瑟之手,顧恒修立意民生,從詩作心疼眾生疾苦,頗有悲天憫人之心,錢淮玉耍了點(diǎn)小心機(jī),字里行間拍了恒德帝馬屁,頌揚(yáng)盛世安康,姜琴瑟的詩反而更大氣一點(diǎn),立意邊關(guān)將士,迎著霜雪背離家鄉(xiāng)保家衛(wèi)國。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能做出詩已是不易,還要立意鮮明大氣,平日的才學(xué)積累必定很豐富,恒德帝最終認(rèn)定姜琴瑟的詩最好,這個消息一放出來,女眷們的驚呼聲從涼席后傳出,都沒想到姜琴瑟的才情竟然比男子還要強(qiáng)。 恒德帝讓宮人送了賞賜到女眷區(qū),姜琴瑟沒有露面,這些世家子弟全都好奇的看著女眷區(qū),很想看看涼席后面的姜小姐究竟有著怎樣的天人之姿。 沈柏早就見過姜琴瑟,并不好奇,見顧恒舟神色冷清無動于衷,又起了逗弄的心思,拿起筆想在紙上寫字,顧恒舟攤開左手放到她面前。 沈柏訝然,隨后丟了筆在顧恒舟掌心寫道:顧兄,姜家大小姐才情容貌皆是上乘,你可喜歡? 她用手寫的,寫完什么痕跡都沒留下,顧恒舟卻垂眸一直看著掌心,恨不得能看出一朵花來似的。 沈柏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正想再寫一遍,顧恒舟掀眸看著她,目光灼然如火星guntang,沈柏心跳漏了一拍,然后聽見他問:“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顧兄,你這樣說話可就有點(diǎn)傷人了。 沈柏吸吸鼻子,表情垮下來,顧恒舟握拳,幽幽的說:“你不是不會從中阻撓么,我說得有什么不對嗎?” 他這是拿沈柏之前答應(yīng)趙徹的事故意噎沈柏,沈柏眨巴眨巴眼睛,覺得這個鍋?zhàn)约翰荒鼙?,掰開顧恒舟的手在他掌心寫道:那可是太子殿下親口下的命令,我一個小小的探花郎難道還能違逆不成? 沈柏寫完腹誹:再說了,顧兄你之前不是也向太子殿下承諾說永遠(yuǎn)不會娶我,我不也還沒故意說話氣你么? 顧恒舟不知沈柏心中所想,收回手握拳放在膝上,不再說話。 詩作角出優(yōu)勝,第二輪開始畫畫。 這次是沈孺修出題,他沒有命題具體要畫什么,只有一個要求:簡單。 不管是畫畫還是寫字做事,大家都知道,越是看似簡單的東西越不容易做好。 眾人開始新一輪的思考,沈柏卻還是那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托腮看著顧恒舟,忽玄忍不住又問:“沈少爺難道又沒有靈感?” 王上,你不覺得你的話有點(diǎn)太多了嗎? 沈柏翻了個白眼,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句話:為了公平起見,避嫌。 忽玄這才知道沈柏和沈孺修是父子,他很想看看沈柏到底有多少本事,笑道:“沈少爺這是覺得自己一出手肯定能得第一了,萬一就算你事先知道題目,在場還有人比你技巧更高超呢?” 這話帶了三分激將的成分,不過沈柏并不在意,不想理會,顧恒修開口附和:“王上說得有理,沈少爺一句避嫌便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對我們來說未免太不公平?!?/br> 沈柏坐直身體,看出顧恒修是想故意找茬,抬手在紙上畫了兩筆。 那兩筆很簡單,一筆劃了很長的一橫,另一筆落在那一橫的一端,看上去很潦草,什么形狀都看不出來。 沈柏畫完放下筆,問宮人要了一杯清水,用手沾濕隨意灑到到紙上,大片墨跡在紙上暈染開來,時間剛好又到了,宮人依次把眾人的畫作收走交給沈孺修,幾個夫子看完,這一次只有顧恒修和沈柏的畫被送到恒德帝面前。 顧恒修畫了兩座山和一個人,那人牽著一根繩子,繩子之后的事物被石頭遮掩,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給人留下無限的遐想,空間很大。 沈柏那幅畫還沒完全干完,暈染開的墨跡毫無規(guī)則,在紙上形成斑駁的形狀。 恒德帝看了一眼,拿起那張畫紙,一座綿延橫亙的山籠罩在茫茫白霧之中,山頂聳立著一棵高大的迎客松,看上去氣勢磅礴,仿佛天地山川都掩蓋在這濃霧之下。 只是最簡單的兩筆,好像什么都沒有畫,卻又好像天地萬物都被畫在了這里面。 顧恒修面色一僵,拱手對沈孺修說:“太傅,晚輩輸了?!?/br> 話音落下,吳守信開口:“顧二少,沈少爺方才只是說要避嫌,好像并未說過太傅已經(jīng)把題目泄露給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