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明目張膽的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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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玄說完那句話,四下一時寂靜無聲。 沈柏直起身,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疑惑。 忽玄點點頭道:“本王說的就是你?!?/br> 所有世家子弟中,就只有她穿得最浮夸妖艷。 沈柏點點頭,面向忽玄,耐心的等待他提問,忽玄幽幽的說:“若方才不是比賽,而是真的在打仗,你知道自己損毀冰球的舉動意味著什么?” 沈柏點頭,知道她說不出話,恒德帝讓宮人奉上紙筆。 沈柏接過提筆寫道:若在戰(zhàn)時,侵我昭陵國疆者,人人得而誅之,我自知無法抵抗千軍萬馬,故而不管誰屠我國疆,我就屠誰! 如果剛剛不是一場比賽,而是一場戰(zhàn)爭,周玨和姜映樓都是敵國的得力戰(zhàn)將,而那個冰球就是他們要拼死守護的王,他們勢如破竹,攻城略地,卻在最后的關鍵時刻,讓敵國的叛徒殺死了自己的王。 忽玄莫名覺得沈柏這句話的針對性很強,像是刻意對著他說的,眉心微擰,忽玄提出質疑:“戰(zhàn)爭不像比賽這么輕松,你如何有把握在叛國之后能夠達成自己的目標?若是你在這個過程中失敗,你的族人都會因為你被人戳脊梁骨,再也抬不起頭來,你的名字也會被釘死在恥辱柱上遭萬人唾棄,你難道不怕?” 如果沈柏沒能在比賽的最后關頭搗碎冰球完全毀滅攻方取勝的可能,她也會頂著叛徒的名聲被所有人嘲笑。 人活一世皆知“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的威力有多大。 在座這些人的目光都落到沈柏身上,沈柏神色平靜,提筆在紙上寫道:身為昭陵兒郎,若國之無存,與其茍且偷生,不如以熱血祭山河、以生魂慰國殤。 沈柏不能說話,不能像顧恒修剛剛那樣用最豪邁的語氣喊出這樣的字句,但她寫出來的字遒勁有力,筆下似有千軍萬馬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呼聲。 以熱血祭山河、以生魂慰國殤! 這種無聲的吶喊竟然比那些嘶吼咆哮更震撼人心。 忽玄神色微肅,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才十四五的少年郎竟然能說出這樣決絕悲壯的話,他想了想又問:“若你沒有機會假意背叛混進敵營做細作又當如何?” 這個問題也沒有難倒沈柏,她思忖片刻在紙上寫道:若邊關將破,為免生靈涂炭,當不惜一切代價,要么同歸于盡,要么城毀人亡。 按照顧恒修的安排,沈柏身處第一道防線,代入到現(xiàn)實生活中,她就是戍守邊關的將領,為了避免敵軍長驅直入,為自己人爭取時間,她會不惜一切代價重創(chuàng)敵軍,給他們設置障礙。 看完沈柏寫的話,忽玄面色凝重得直往外冒寒氣,昭陵向來以人為本,行軍打仗多少有些束手束腳,像沈柏這種不要命也不講理的瘋子做法忽玄還是第一次聽說,總覺得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郎以后會成為攪動天下局勢的最大變數(shù)。 恒德帝對沈柏的應答還挺滿意的,眼底閃過贊賞,沉聲道:“好了,比賽結束,勝負已定,按照慣例內務府會在三日內將封賞送到府上,你們也累了,先起來去用午膳吧,下午先好好休息。” 恒德帝開口不讓忽玄繼續(xù)問話,一眾少年齊聲高呼:“謝陛下隆恩!”而后起身在宮人的指引下去用午膳。 午膳安排在行宮的啟耀殿,恒德帝要和南襄、越西兩國的使臣團一起用膳,啟耀殿就由趙徹主持大局。 比賽剛結束,宮人便拿到了一眾少年的排名,并根據(jù)排名給所有人安排座位。 少年人心氣傲,怕他們記著比賽時的磕磕絆絆心底不爽,眾人的座位還是按照攻守兩個陣營排的。 顧恒修堅持到比賽最后,而且還是勝利的一方,自然要坐在守方第一的位置,但姜映樓和周玨一開始就是雙線進攻,看不出誰才是主導方,剛剛面見恒德帝的時候,周玨和姜映樓都是并列的,這會兒進了啟耀殿,周玨的位置卻排在姜映樓前面。 姜映樓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越發(fā)黑沉了,周德山只是區(qū)區(qū)校尉,周玨憑什么排在他前面?而且如果不是周玨輕信沈柏,在最后關頭把冰球傳給沈柏,他們說不定已經贏了。 姜映樓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周玨身上,根本沒想過沈柏在比賽最后盯的根本就不是冰球,而是冰洞。 只要她堵在那兒,就算周玨把冰球傳給姜映樓,姜映樓也不可能把球打進洞。 心里窩了一肚子的火,準備落座的時候姜映樓看著攻方的隊友揚聲道:“今日比賽是我和周兄一起商量的進攻對策,如今比賽輸了,我和周兄都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一會兒我和周兄一起自罰三杯向大家賠罪?!?/br> 位置已經排了,姜映樓不好直接提出異議,他表面上是在道歉,卻句句都在強調自己和周玨一起商量了對策,兩人的功過都是同等的,這位置自然也應該是一樣的。 周德山給眾人留下的印象一直是高冷沉默不善言辭,姜映樓沒怎么跟周玨接觸過,還以為周玨也是這樣的人,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周玨幽幽的反問:“姜少爺,我和你什么時候一起商量過對策了?我們不是默認各自為戰(zhàn)的嗎?” 周玨沒指望借這次冬桂節(jié)在恒德帝面前露臉,自然不肯吃這個啞巴虧,被姜映樓拉踩。 姜映樓表情微僵,又聽見周玨說:“姜少爺喜歡這個位置大可直說,完全不必像個娘們兒似的拐彎抹角,你不嫌累,我聽得都累?!?/br> 周玨說完抬抬下巴,示意姜映樓坐最前面那個位置。 周玨大大方方把位置放出來,頓時顯得姜映樓很小家子氣,而且心眼兒很多,彎彎繞繞的不是值得深交之人。 這些少年人雖然你年歲不大,卻也不是傻子,周玨這么一說,其他人看姜映樓的眼神就變了。 姜映樓強扯出一抹笑,溫聲說:“周兄誤會我的意思了,你方才在賽場上的表現(xiàn)是有目共睹的,這個位置你當之無愧?!?/br> 姜映樓說完在第二個座位坐下,周玨也沒再多廢話,直接坐下,兩人坐下之后,不約而同看向沈柏。 沈柏是緊挨著顧恒修坐的,她“詐降”一計用得完美,以最小的代價博得了最多人的關注,方才一起面圣,恒德帝誰的話都沒問,就只有她露了臉,是這場比賽當之無愧的贏家,這會兒她神采飛揚,顧盼神飛,從里到外都透出洋洋的喜氣,和旁邊一臉陰郁的顧恒修形成強烈的反差。 眾人落座片刻,司殿太監(jiān)高呼:“太子殿下到!” 話音落下,穿著紫金色華服的趙徹便和穿著一襲僧衣的衛(wèi)如昭并肩走進啟耀殿來。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高呼:“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國舅?!?/br> 趙徹和衛(wèi)如昭一起到上首的位置坐下,掃了眾人一眼,趙徹沉聲說:“都坐下吧,上午諸位都辛苦了,這會兒不必拘禮,當尋常家宴即可?!?/br> 眾人謝過方才坐下,宮人魚貫而入,送來精美的佳肴。 每一樣看著都很好吃,可惜沈柏舌頭還痛得很,一樣都吃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的飯菜咽口水。 上午趙徹還處理了一些政務才上行宮,沒有親自觀禮,不過已經從宮人口中聽到了比賽的全過程,他輕飄飄的掃了沈柏一眼,而后問顧恒修:“聽說今日賽冰球,顧二少在守方劣勢明顯的情況下還帶領全隊取得了勝利,可見謀略過人,日后必定不同凡響,不愧是顧家的后人?!?/br> 若是正常獲得勝利,再高的稱贊顧恒修都是能承受的,但沈柏鬧這一出,讓這些夸贊都變成尖利的刺梗在顧恒修喉嚨,咽不下更吐不出。 知道沈柏是不安分的性子,顧恒修不敢趁著她說不出話冒認功勞,立刻起身謙遜的說:“殿下謬贊,此次比賽能取勝,全是沈少爺一人的功勞,若非他瞞著所有人詐降,博取周少爺?shù)男湃?,姜少爺恐怕早就把冰球打入洞中,贏得這場比賽?!?/br> 這一番話說得,既展現(xiàn)了顧恒修自己的謙遜不好大喜功,又抬了姜映樓的身手,而沈柏成了一意孤行、只知道自己出風頭的人,周玨更是輕信旁人,害得攻方所有人輸了比賽。 沈柏眼眸微彎,顧二少這嘴皮子還真挺利索的,上一世她沒怎么和顧恒修對峙過,倒是差點小瞧他了。 周玨冷冷看著顧恒修,沉聲道:“我把冰球傳給沈柏,是根據(jù)當時賽場上的情況做出的最佳選擇。” 顧恒修點點頭,笑著說:“我知道,沈少爺與周少爺曾一起與太子殿下微服出訪東恒國,關系絕非一般,周少爺會選擇相信沈少爺也是很正常的。” 顧恒修語氣溫和,卻是毫不猶豫的捅周玨軟刀子,說他把私人情緒帶到賽場上,因為私下關系好就相信沈柏。 周玨皺緊眉頭,眉心的紅痣妖冶如瑩潤的珊瑚珠,他眼神凌厲的瞪著顧恒修,冷聲反問:“那依二少所言,這次比試是顧兄做裁判,他與二少是同宗同源的兄弟,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顧兄在裁決的過程中對二少所在的陣營有所偏袒?” 周玨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恒舟剛好跨進啟耀殿,靛青色衣擺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度而后停頓,他拱手對趙徹和衛(wèi)如昭行禮:“微臣來遲,請?zhí)拥钕隆怂∽?。?/br> 趙徹開口:“無妨,快入座吧?!?/br> 顧恒舟走到趙徹左下首的位置坐下,目光清冷的掃過周玨和顧恒修,周玨一臉坦然,他沒有針對顧恒舟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堵顧恒修的嘴。 顧恒修心虛,不敢因為自己把顧恒舟拉下水,連忙義正言辭的說:“大哥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周少爺你不要胡說八道?!?/br> 周玨挑眉:“我只是按照顧二少的邏輯推敲這件事,怎么顧二少可以空口白牙的胡說,我就不行了?” 周玨有理有據(jù),把顧恒修反駁得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沈柏唇角微勾坐在一邊偷樂,姜映樓見了,出聲幫顧恒修打圓場,溫笑著說:“比賽已經結束,一碼歸一碼,大家不要傷了和氣?!闭f完端起酒杯對沈柏說,“沈少爺今日在賽場上獨領風sao,才智膽識都與旁人不同,我敬沈少爺一杯?!?/br> 顧恒舟眼眸微沉,坐在沈柏旁邊的吳守信立刻說:“柏弟舌頭有傷,不能飲酒,我替他陪姜少爺喝?!?/br> 吳守信說完,錢淮山和錢淮玉兩人也異口同聲道:“我兄弟二人也愿替沈柏喝。” 雖然恒德帝不在這里,但趙徹和衛(wèi)如昭都坐在這里看著,這些世家子弟也不放過表現(xiàn)自己的機會,紛紛舉杯表示愿意幫沈柏喝酒。 姜映樓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了兩下,沒想到沈柏鬧了這么一出人緣竟然還變好了,他皮笑rou不笑的喝掉手里那杯酒坐下,看著吳守信說:“吳少爺之前在太學院和沈少爺出了名的關系不好,這段時日卻處處維護他,我很好奇,不知你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不僅冰釋前嫌,還變得親如手足?” 剛剛在賽場上差點被姜映樓傷到,吳守信放下酒杯,神色冷峻道:“柏弟在瀚京校尉營受了兩個月的訓,回來以后品性與之前截然不同,我在他身上受益良多,對之前少不知事,故意找他麻煩的事感到很抱歉,所以想要補償他,姜少爺對此有什么意見嗎?” 姜映樓有心拿沈柏喜歡男子的事膈應人,笑得頗具深意,搖頭說:“我能有什么意見,不過是擔心吳少爺和他走得太近,名聲會受累?!?/br> 姜映樓幾次三番說這樣的話,吳守信聽得很不爽,當即高聲道:“這是我的事,姜少爺完全不必多管閑事cao這份心,是我想要補償柏弟故意纏著他的,就算日后名聲受累也是我自找的,和他沒有任何關系?!?/br> 吳守信這是毫無緣由的在維護沈柏,別說其他人,連沈柏自己都很意外,難道因為剛剛她救了吳兄一命,吳兄就要豁出所有對她好? 沈柏正想著,坐在上首的趙徹輕聲開口:“本宮不知道姜少爺為何會有此擔憂,不妨說出來讓大家都聽聽?!?/br> 趙徹問得突兀,好似全然不知之前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謠言。 姜映樓心里莫名打了個突,猶豫一會兒才說:“也沒什么,就是京中有些關于沈少爺不好的傳言?!?/br> 趙徹追問:“都有哪些傳言呢?” 趙徹面色溫和,看上去好像全然沒有脾氣,卻讓人有種云里霧里看不透的深沉。 他一直追著不放,姜映樓也不敢不答,只好說:“那些傳言說沈少爺好男風,離不得男人,不僅勾引鎮(zhèn)國公世子,還到處招惹男人,私生活糜爛得很?!?/br> 謠言的內容比姜映樓說的要難聽很多倍,但難登大雅之堂,姜映樓也只能挑幾句還勉強能入耳的說出來。 這些話在座的人全都聽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柏身上,沈柏穿著紅紅綠綠的衣服坐在那里,眼睛滴溜溜的轉來轉去,一副湊熱鬧聽八卦的樣子,活似姜映樓剛剛說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沈柏好男風,喜歡鎮(zhèn)國公世子一事本宮也有所耳聞,不過還不曾聽說過她到處招惹男人?!壁w徹點點頭,說完看向姜映樓,“姜少爺不妨說說,她都招惹哪些男人了?” 趙徹打破砂鍋問到底,姜映樓隱隱察覺不對勁,強撐著笑說:“回殿下,我也只是偶然聽了一耳,并不知道具體有哪些人。” 趙徹挑眉,黑亮的眸底寒意如墨色一樣暈染開來,說:“只偶然聽了一耳就敢在本宮面前胡言亂語,就是后宅愚昧無知的長舌婦人也沒有姜少爺膽子大吧?” 趙徹這話給了姜映樓一記響亮的耳光,他感覺自己整張臉都火辣辣的,又燙又疼。 他連忙起身跪下認錯:“是我一時大意,說錯話了,請?zhí)拥钕滤∽?!?/br> 眾人也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太子殿下知道沈柏有喜歡男子的毛病,卻一點也不反感,甚至還有意要維護他,如此一來,日后再沒人敢用沈柏喜歡男子這種事嘲笑他了。 趙徹端起酒杯悠然的把玩,不冷不淡的說:“只是說錯幾句話并不是什么大事,本宮方才見姜少爺敬酒挺豪氣的,想必酒量應該很好,那就自罰三壇酒謝罪,如何?” 姜映樓的酒量的確還不錯,但三壇子酒也太多了,在座的人都知道這懲罰不輕,心頭俱是凜然。 姜映樓不敢不從,連忙應聲:“謝殿下!” 趙徹揮手讓姜映樓回到座位坐下,宮人立刻送來三壇子酒讓他喝。 趙徹抬眸看向其他人,問:“你們最近還有聽說過什么有趣的事嗎?” 眾人連連搖頭,不敢再說什么。 趙徹又對宮人說:“沈少爺舌頭有傷,只能吃流食,把她桌上的飯菜都撤走,送rou粥來。” 宮人應聲撤了沈柏面前的飯菜,沒一會兒送來熱騰騰的rou粥。 顧恒舟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喝下,垂眸掩下眸底晦澀的情緒。 殿下對沈柏,似乎過于偏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