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樣啊。”穆清余大大方方地笑了起來，他正愁昨天那些火氣沒處撒，“其實也沒說什么，就是……”

    陸歸晚認真看著他。

    “就是你跟我告白了?！彼纳嵛迦肟刹皇锹?。

    陸歸晚的兩道眉慢慢聚成了川字，眼神鎖著穆清余的臉，迷惑極了。

    穆清余加一記猛藥，信誓旦旦的，漂亮的唇一開一合：“你說對我一見鐘情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說我跟你未來老婆長得像，說恨不得跪下來給我，又說要把我娶回家?！?/br>
    陸歸晚沒說話。

    “但是呢?！蹦虑逵嗤祥L尾音長噓一聲，輕蔑地笑了笑，“太丑了，我們不約?！?/br>
    “還有啊，你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符合我的審美，我對你沒有感覺，起不來?！?/br>
    “洗洗睡吧，陸歸晚，別做什么春秋白日夢。”

    第5章

    一放學，穆清余先跑到葉想家，探望生病感冒的小胖子。

    葉想病得有點厲害，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額上蓋著濕毛巾，臉蛋紅腫，像顆偷打激素膨脹起來的水蜜桃，吸溜著鼻子頑強在那刷手機。

    手機里正在放段子，葉想苦中作樂慘笑幾聲，像嘶啞的鴨叫，不是真正的快樂。

    穆清余在他旁邊坐下，推了一把他的屁股，他翻個身卷起被子蜷縮起來，毛巾掉在他的枕邊，因為犯懶，把臉湊過去挨著那點涼，系啦系啦地呼吸，不想動。

    穆清余看不下去，伸手給他撿起來敷上去。

    葉想聲音沙啞：“學校好玩嗎？”

    穆清余安慰：“好玩?！?/br>
    葉想吊著最后一口氣：“帥的A多嗎？”

    “多。”穆清余盡量給他夸張化，“很多，應有盡有任你選擇，像個窯子窩。”

    “好?！比~想一鼓作氣，“等我病好了……”

    穆清余拍拍他的臉：“等你病好了，爸爸給你找八個猛A陪聊天，各有各的帥，一天一個不重樣?！?/br>
    “好！”葉想忽從病中驚坐起，“我要見一個愛一個。”

    “好?！蹦虑逵喙膭钏?，“等你好了浪起來。”

    第二天，葉想的病竟然真的好了，他等著穆清余一起去上學，精神抖擻。

    葉想胖歸胖鬧歸鬧，模樣生得還是不錯，唇紅齒白俏樣貌。

    他跟小媳婦似地追在穆清余身后，剛一起走進教室，陸歸晚的視線先飄了過去，他的周身泛著一圈低沉的氣壓，因為分手而心情煩躁。

    “呦。”那東東倒在謝黎身上玩游戲，枕著他的肩，抽空瞄了葉想一眼，吹口哨，“原來名花已經有主了啊?！?/br>
    花，他指穆清余。

    陸歸晚趴在座位輕輕一笑，覺得這個形容很貼切。

    難得心情好了點。

    謝黎仔細觀察他們：“我覺得像父子情。”

    在說點什么呢，穆清余路過這排養(yǎng)老區(qū)，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扔下書包打開課本。

    新學期新氣象，又正值高三，早自習上到一半，班主任朱明艷突發(fā)奇想，買了一堆彩色便簽發(fā)給同學們，要大家在上面寫一句勵志的句子，到時候貼到教室后面的墻壁上。

    好中二，穆清余坐在位置上抓耳撓腮，想不出來，句子太裝逼，折磨他神經。

    “喂?！彼D身不情不愿地叫陸歸晚名字，手指微屈輕扣書桌，“你寫了什么?！?/br>
    陸歸晚把紙翻過面，面無表情地給他看。

    ——不好好學習就要回家繼承家業(yè)。

    字體遒勁，但內容傻逼。

    行吧。

    穆清余半晌才找到聲音，豎起拇指：“你牛?！?/br>
    陸歸晚收回便簽，龍飛鳳舞地簽下大名，模樣認真。

    穆清余干脆起身去看后墻上已經貼滿的便簽紙，才發(fā)現(xiàn)陸歸晚這人不是個例。

    還有人寫道：學習好比談戀愛，不學習是性@冷淡，玩游戲是找小三。

    羞恥感爆棚，太不符合價值觀。

    他回到座位，提筆時心下一動，起了點戲弄的心思，寫完后抖了抖那張硬彩紙，心滿意足地過去貼在中間，占據(jù)高地。

    他站在后墻前仰頭，夸自己，心想，穆清余這是打哪來的絕世天才。

    沒過多久一個同學過來貼便簽，匆匆往中間一看，手一抖，手中的紙條飄然落地。

    遒勁的字體刺瞎她的眼睛。

    “我認為我國人民都應該學習數(shù)學?！?/br>
    這是誰？這在說的什么玩意？

    這是殺人誅心的話！

    陸歸晚撩起眼皮看了石化的同學一會，輕飄飄的視線落在那張被風卷起的紙上。

    他剛才看到過穆清余紙上的內容。

    有點意思。

    不過好像今天數(shù)學課，穆清余還因為一道簡單的基礎題目被數(shù)學老師記在本上。

    更有意思了，陸歸晚垂下眼眸，若有若無地勾了點唇角。

    早上上完第一節(jié) 課就是大課間活動，一般這個點，大家都會結伴出去打籃球。

    因為失戀，陸歸晚的情緒還是不對，盡管已經過去一天的緩沖時間。

    那東東換上籃球服，抱球拉著謝黎一起勸他出去玩，陸歸晚被推著出教室，不像是去打籃球的，倒是像氣勢洶洶去打架的。

    低著頭時都要比人高上幾分，走在人群堆里十分顯眼，穆清余在走廊上時和他擦肩而過，彼此之間一個對視讓周圍氣流不斷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