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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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宿舍樓準時熄燈,所有人都上了床,甄淖和楊琪琪也不例外。 她們頭抵著頭躺好了,楊琪琪還在不滿地嘟囔: “甄淖,你真是個慫包!她們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什么不反擊?” 甄淖抱著膝蓋縮在角落里,雖然床單和被褥都換過了,但她還是莫名覺得渾身發(fā)冷。 她們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把她晾在陽臺上的衣服打濕,然后扔在她的床上,說是衣服掉了,她們好心幫忙撿起來而已。 這種事她不知道該和誰說,估計也沒人在意她在學校經歷了什么,不讓楊琪琪和她們“理論”,純粹是不想惹事罷了。 楊琪琪學過散打,揍人很厲害,可要是真的打傷了人,楊琪琪絕對會被叫家長的。 她不想讓楊琪琪為了她而挨處分。 “你怎么不說話?平時不是很能說嗎,被欺負了就裝啞巴……” “也不是啦,和她們吵也沒用啊……”甄淖的聲音聽起來蔫巴巴的。 “甄淖,你能別說話了嗎?煩死了?!彼谡缒咨箱伒纳嵊押艽舐暤卮驍嗔怂齻?,還不滿地翻了個身,床鋪被壓得嘎吱作響,楊琪琪翻了個白眼,躺在床上也用力翻了個身。 “……” 甄淖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楊琪琪,示意她不要較真,楊琪琪看著甄淖那委曲求全的模樣,表情冷得結冰。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宿管阿姨來查寢了。 其實熄燈之前阿姨已經來過一次,但那時候甄淖不在,所以這時候阿姨又來確認了一次。 “甄淖在不在?” “我在,阿姨?!?/br> 查完宿舍之后,阿姨就離開了,甄淖用被子蓋住嘴唇,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小聲地對楊琪琪說: “睡吧,晚安。” 嘎吱嘎吱,下鋪又狠狠翻了個身,小聲罵了句神經病,甄淖立刻閉上嘴,用頭發(fā)蓋住眼睛,沉沉睡去。 過了一會兒,甄淖的呼吸漸漸均勻起來,楊琪琪伸長手臂,將她壓在枕頭下的手機悄悄拿了出來。 楊琪琪藏進被子里,按了一下手機,沒亮,她的表情立刻變得很疑惑。 她將手機倒扣長按開機鍵,一陣強烈又漫長的白光之后,手機打開了,電量只有百分之五。 甄淖說給手機充電,結果就只充了百分之五?! 楊琪琪眼中的疑慮更深,她打開手機屏鎖,又將移動數據打開,社交軟件立刻彈出幾條信息,一些來自孫墨齊,讓她晚上不要熬夜玩游戲,還有一些來自未備注的人,她沒仔細看那些內容,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加奇怪的東西。 甄淖的手機里,莫名多了一段錄像,開屏畫面很凌亂,畫面中一個穿著校服的短發(fā)女生被人按在地上,女生的身材豐腴,看起來有點像甄淖。 畫面中有人拽起她的衣擺拍她的胸部,還有人扯她的頭發(fā)。 楊琪琪倒吸一口涼氣,就快看到那個人的臉了,手機突然滴了一聲,關機了。 她的腦子里有些亂,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的震驚。 甄淖有事瞞著她,而且還不止一件。 她的腦海中快速閃過幾個片段,零零散散的,無法拼接成完整的過程,記憶像是被人剪碎的照片,楊琪琪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什么間歇性失憶癥。 她思索片刻,從枕頭下摸出自己的日記本,在上面寫下幾行字。 20xx年10月x日 周三 天氣濕冷 甄淖又被欺負了,她們把她的衣服打濕了扔在她的床上,這是她最后一套秋季校服,她明天恐怕只能穿夏季校服去上課了,然后凍得一直打哆嗦。 也許那時候她就會后悔攔著我教訓那兩個B類班的室友了。 不過誰讓我最聽她的話呢,她不讓我做的事,我都不會做。 寫完之后,她將手機和日記本都塞了回去。 大概是想到明天要穿短袖,甄淖久違地做了那個夢。 小小的她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視線很暗很搖晃,酒精的氣味混合著食物發(fā)酵的氣息,令人作嘔,甄淖瞪著眼,看著自己rou嘟嘟的小手在搖晃。 不遠處的大理石灶臺上,鍋里沸水guntang。 “爸爸……” …… “啊!——嗚嗚嗚……疼!我好疼!爸爸,我不要!” 她的手被男人按進鍋里,沸水淹沒了她的手臂,嬌嫩的皮膚迅速變紅,她劇烈掙扎起來,然而無濟于事,火焰仍在燃燒,沸水的氣泡咕嘟咕嘟地響著,一點點在她的身體里炸開。 她在睡夢中也掉了淚,那種痛覺深入骨髓,畢生難忘,但她沒能從噩夢里醒來,只是翻了個身。被淚水浸濕的短發(fā)蓋在臉上,讓她的呼吸凝滯起來。 恍惚間,她看到一雙漂亮又冷漠的臉。 mama穿著淡薄的睡衣,紅唇妖艷,她冷眼看著爸爸將她的手臂泡在沸水里,一邊拿著手機錄下視頻。 甄淖看了看mama,又看了看爸爸懷里涕泗橫流的自己,狼狽又可憐。 夢放大了她的恐懼,其實那時并沒有燙傷整只手,只是胳膊上燙熟了一塊皮……一坨rou,留下的疤很丑,每年夏天她都不愛穿短袖,她從不穿短袖。 疤痕固然丑陋,然而她真正不想示人的,卻是那個被拋棄的她自己。 她抽噎著,差點在夢里背過氣去,突然有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輕輕地拍。 甄淖立刻渾身僵硬,那個人輕聲哄她,讓她別怕。 他說小淖別怕,爸爸在。 那道聲音粘稠又惡心,像是蛇信子上的唾液,滑膩膩的在她的身上游走,她覺得自己應該咬斷那根蛇信,可是身體卻一動不能動,被鬼壓床了似的。 落在后背上輕拍的手掌變成了撫摸,甄淖反應劇烈地抖了一下,頭皮都炸開了,下一秒,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在教室里沒能吐出來的份,這一次成倍地補償了。 “嗬…嗬……呃唔!” 她彎腰趴在床邊,還好垃圾桶在手邊,一把拽過來之后,甄淖將頭埋進去,狠狠地嘔吐起來。 身上全是噩夢驚出來的冷汗,頭發(fā)也是濕的,卻濕得過分徹底,像是有人趁她睡著往她頭上潑了水。 她渾身發(fā)冷,幾乎要暈厥過去。 嘔吐的聲音吵醒了室友,她們在床上窸窸窣窣地翻身,還有人在低聲謾罵。 對床的人按亮臺燈,懟著她的臉照,她埋在垃圾桶里不敢抬頭,生怕被人看見她此刻的狼狽。 “cao,甄淖你有病嗎?大半夜的在這兒吐,你白天吃屎了嗎?!惡心死了,好臭,你能不能滾出去!” “……”甄淖沉默地擦了擦嘴,兩只手緊緊攥著垃圾袋。 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室友拿燈去照,卻發(fā)現(xiàn)甄淖床邊滾出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那人尖叫一聲,聲音幾乎刺穿耳膜。 幾個人陸陸續(xù)續(xù)地下了床,推搡著往門口跑,顯然是嚇壞了。 楊琪琪倒是睡得香,一點動靜都沒有。 女生們的吵嚷引來了宿管阿姨,她拿著燈走進來,剛要出聲呵斥,就被一個女生慌張地拉著手告狀。 “阿姨……甄淖那里……她的床邊,有顆人頭!” 阿姨瞪大了眼,將她拉到身后,又回頭查看甄淖,發(fā)現(xiàn)她不知何時已經暈了過去。 床邊擺著一個垃圾桶,里面有些穢物,卻并沒有什么“人頭”。 于是阿姨回頭又狠狠教訓了幾句甄淖的室友們,說她們疑神疑鬼,舍友不舒服也不知道打報告。 室友們穿著睡衣站成一排,表情既害怕又不服。 趁阿姨出去打電話的間隙,一個人靠近甄淖耳邊警告她。 “裝神弄鬼。甄淖,敢告訴老師你就死定了!” 甄淖下意識攥緊手心,她閉緊雙眼,一動不動地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