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03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那些年我們弄死的白蓮花、快穿之致渣賤、功德簿·星海、挖坑要填[快穿]、歡迎來到噩夢游戲、專挖男主墻角[快穿]、快穿之屬下不是賤受、主播,你盒飯到了 完結(jié)+番外、[快穿]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可這些卻都是后話了。梅林玉這廂已然喝高,口里嚶嚶嗚嗚,講了會(huì)兒過去被梅父趕出家門在裴鈞家初遇裴妍的往事,說著說著還唱起了眼下京城最時(shí)興的戲曲子,名喚《玉勾樓》的: “千百里赴一場月下緣,郎情妾意把眼換,歷盡運(yùn)轉(zhuǎn)陰陽變,與君千里共嬋娟……” 裴鈞自小同這人酒rou一處,慣常知道只要是梅林玉這五音不全的人開始唱戲了,那就是真該歇了,于是也不假人手,只親自把梅林玉的胳膊往肩上一架,扛起他便往內(nèi)院客屋送去。 姜越見他要走,也暫別過眾先生與他同路,此時(shí)走在他身后,見著他與梅林玉這親厚形狀,不免好笑道:“你和梅少爺看起來很親,倒像是真兄弟。” 這時(shí)進(jìn)了屋,裴鈞把醉癱了的梅林玉一把扔在床上,往里一掀,拉被子蓋上,活像是屠夫卸下剛殺好的豬rou再蒙上層麻布隔蒼蠅。 見梅林玉睡得憨實(shí),裴鈞呿了一聲,拉過姜越的手指,引他撥開梅林玉的頭發(fā)道:“姜越,你瞧瞧?!?/br> 姜越低頭一瞧,竟見梅林玉頭發(fā)間上有三個(gè)發(fā)旋兒,忽地便笑起來:“敢情這梅少爺打小是猴精?!?/br> “可不是。”裴鈞也和他一同笑,又抬指把梅林玉的鬢發(fā)理了里,“這小子從小就皮,怪招人歡,見過的人就沒有不喜歡他的。他瞧著是個(gè)小機(jī)靈鬼,把滿京城的老爺們奉承得溜溜轉(zhuǎn),可私下里其實(shí)也就是一孩子,有時(shí)候單純得嚇人。你要是早認(rèn)識他,你也能跟他親。” 姜越笑眼看向他:“你同他怎么相識的?” “倒也沒什么了不得的際遇,都是喝酒識得,這才十來年都混在一處?!迸徕x拉著他手往屋外走,閑閑淡淡說起來,“只不過酒桌之上,口多心雜,多少人是什么都過得去……大抵只我和梅六是死心眼,是一類人,同老曹都不見得一般?!?/br> 姜越皺眉站?。骸叭绾尾灰话??” 裴鈞略略一想,輕輕一嘆:“這么說罷……就比方老曹當(dāng)年似乎曾也有過個(gè)人擱在心里,卻打死不曾講,后來不知生了什么事兒,傷心一陣子,又依舊娶了林氏,有了萱萱,還可以和和美美地過下去。這事兒放了我和梅六卻到底不行。”裴鈞笑起來拉過姜越的手背一親,目光繾綣描摹著姜越眉眼,輕聲道,“我們這樣兒的,就非得要看著合眼才過得下去日子,不然是日日都憋屈。” 姜越與他垂手扣握,低頭一笑,細(xì)想下卻還是問他:“你打算拿曹鸞怎么辦?” 裴垂眼給梅林玉蓋好被子,目中微閃,皺眉一瞬,才再度嘆息: “盼只盼是快刀斬亂麻罷。如此救了他……也算是救了我。” 如此又在莊中三日,京城里的排布愈見周全,只是苦了梅林玉晝夜騎著快馬兩頭跑??伤麉s竟是格外吃得消般,臉上也見著了喜氣,一日回信兒來,說裴妍案里果真下了文書——大理寺指點(diǎn)出吳太醫(yī)的證詞受了賄賂,又將這賄賂的罪過栽給了瑞王的妾秦氏,一通顛倒黑白,當(dāng)日就將秦氏押進(jìn)了大牢候?qū)彙?/br> 京中裴妍的案子仍舊是曹鸞看顧著,文書也都是曹鸞手下在跑。梅林玉瞧著曹鸞是分外盡心盡力的模樣,只是逢著一回,與他說話卻很怪。礙著他那黑衣護(hù)衛(wèi)在場,梅林玉也不好多問,眼下趕著讓晉王復(fù)生,只能先顧一頭,其他便還待回京再說。 梅林玉說這些時(shí),正同裴鈞立在后院回廊上喝茶,說完見裴鈞不知在思索什么,一時(shí)又想起另一樁事兒,壓低聲說:“明兒一早皇上就大婚了,哥哥你……?” 他說這話時(shí),裴鈞目光正落在園中,看向了和幾個(gè)先生說笑著的姜越。此刻只見姜越坐在園中綠蔭下,月白的袍子上半身含蔭,半身明媚,眉眼間柔和的笑意就像是初春的融水,散發(fā)出比暖陽更暖的氣息。俄而他抬頭與裴鈞對上目光,又勾起唇角共他相視一笑,并不見如何著意,那安樂之意卻從雙眼溢出,口中雖說著就緊要辦的天下大事,整個(gè)人卻是再閑適不過的樣子。 哪怕是在風(fēng)波不興的從前,裴鈞也從未見過如此放松的姜越,不免含笑輕嘆一聲,目中一些陰翳或郁結(jié)的,似乎也都隨此一嘆逝去,少時(shí)只回眼看向梅林玉說: “過去的都過去了,且往后看罷?!?/br> 在莊中小住的第六日,到傍晚時(shí)分,天色忽陰,郊野里下了場鋪天蓋地的大雨。噼啪擊打在屋檐上的雨聲伴著轟隆攆過的雷聲,似將裴鈞與姜越共住的閣樓化作了天地間的獨(dú)一處。 這夜里,姜越被一聲巨雷驚醒,睜眼只覺屋中潮悶、渾身汗?jié)瘢D(zhuǎn)眼果見是裴鈞正雙臂緊繞他,皺眉纏睡在他身邊,似乎全然沒有一點(diǎn)熱的知覺,憑汗水透濕了寢衣也全然不顧。 姜越見裴鈞是雷打不動(dòng)一般,不禁啞然失笑,隱忍間余光又瞥見裴鈞枕下一絲銀光閃過,狐疑之下抽出一看,竟見是一把雕紋繁復(fù)的銀面短刀。 姜越眉一蹙,目光看向熟睡中額心緊皺的裴鈞,片刻,只反手將那刀遠(yuǎn)遠(yuǎn)扔去了地上,復(fù)又轉(zhuǎn)身將裴鈞擁緊,埋頭在裴鈞頸間輕啄一下,便再度閉上了眼。 那被他扔出的短刀在石地磚上砸出哐啷一聲大響,震得裴鈞眉一抖,在姜越的動(dòng)靜下睜了睜眼睛,一邊支起身一邊迷糊著問:“姜越……我怎聽見一聲響?” 姜越拉住他,看入他眼中寬慰道:“無事,不過是道雷罷了。睡罷。” 裴鈞聽言便鉆入他懷中,一頓親咬,心滿意足地將他困住,雙眼定定鎖住眼前這樽玉人,終是依言睡了。 這夜的雨一直下到清晨。翌日一早二人醒來正待穿衣,說笑間卻聽外頭有人在叫,待系起衣帶走出院子,竟見是梅林玉滿面疲色、失魂落魄地奔進(jìn)了莊子。 梅林玉眼看是連夜趕路來的,一臉都是慌張神色。莊子里的下人剛晨起做事,都被他大喊大叫嚇壞了,皆站在廊道上翹首看他一路往后院發(fā)足狂奔。 他大半身子都被雨澆透,落湯雞般闖入后院月門,恰逢裴鈞與姜越匆匆走出。此時(shí)但見梅林玉,裴鈞即刻提聲問他怎的,卻見梅林玉一雙通紅的鳳目含淚瞪大了,朝他猛地哭道: “哥哥,你快跟我回京吧!妍姐她受刑了!” 第98章其罪六十·刁難(上) 京門官道一夜積雨,撒塵的坦途因此泥濘。疾奔而過的駿馬重重踏過一路水洼,砸出泥漿急攜入京中,在城南筆直向北的石磚大路上飛快地落下臟濕的印子,噠噠直印去北宮門外的大理寺官衙。 裴鈞在衙外躍下馬背,亮出印信,一眾衙差慌慌讓道。梅林玉緊跟他收了韁,下馬時(shí)卻一個(gè)趔趄險(xiǎn)些摔倒,剛站穩(wěn)身子,卻聽裴鈞倉促扔下句“你別跟來”,待慌慌抬眼,已見裴鈞收斂印信幾步跨入大理寺門檻往里走了。 他急得趕忙尾隨上前,可兩側(cè)衙差卻將眼一瞪,使棍棒將他擋在外頭:“官衙重地,非為公務(wù)不可入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