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34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那些年我們弄死的白蓮花、快穿之致渣賤、功德簿·星海、挖坑要填[快穿]、歡迎來到噩夢游戲、專挖男主墻角[快穿]、快穿之屬下不是賤受、主播,你盒飯到了 完結(jié)+番外、[快穿]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這就完啦?”裴鈞笑,“方才說的當(dāng)牛做馬呢?怎么不說了?” 錢海清伏在地上不起,聽言即刻鏗鏘道:“學(xué)生往后一定唯師父是從!唯師父是尊!必當(dāng)銜環(huán)以報師父恩情,做牛做馬伺候師父終——” “停停停,誰要你養(yǎng)老?!迸徕x聽不下去了,直覺牙根兒都發(fā)酸,“逗逗你怎么老當(dāng)真呢?你這性子可太實在,進了官中可得吃虧,要改。” “師父說改我就改。”錢海清疊手在前,又叩了兩個響頭,“往后師父說什么,就是什么?!?/br> 裴鈞這才聽得滿意了:“行了,起來罷。” 錢海清從地上爬起來,額頭還紅紅的,見裴鈞從腰上解下個松石玉佩來向他招了招手,便抽了抽泣淚慢慢站去裴鈞身邊。 裴鈞見他拘禮站得遠,不免把他再往跟前兒拉了些,落手就將玉佩系在他腰帶上,打了個環(huán)結(jié),沉聲如水:“為師賜你玉,你可知何解?” 錢海清紅目哽咽道:“子曰玉有君子之德,而《五經(jīng)通義》言玉者,‘溫潤而澤,有似于智;銳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撓,有似于義;瑕內(nèi)見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墜,有似于禮。不知師父是否以此訓(xùn)示學(xué)生?” “不錯?!迸徕x系好玉佩收了手,望向錢海清點頭笑了笑,“錢思齊,這世上濁人夠多了,清凈的少,往后為師唯望你以玉為則、以德為念,絕不可改換本心哪,知道沒?” 錢海清忍著眼淚把頭一點:“是,學(xué)生謹(jǐn)記于心?!闭f完跪地叩頭,“謝過師父!” “成了?!迸徕x垂手拍拍他肩頭,欣慰笑道,“近日事兒多,納生宴咱們回頭再備。最好能趕上你金榜題名,師父好給你做做聲勢?!?/br> “學(xué)生定不負師父重望?!卞X海清拍拍膝上站起來,立在他身邊道,“自古拜師亦有束脩之禮,學(xué)生也會逐日辦下,到時候……還望師父莫要嫌棄。” “好好好,乖了?!迸徕x起了身來,抬盞喝下最后一口花茶,“晚飯該是好了,去把煊兒帶出來,咱們一道吃飯?!?/br> 第55章其罪四十三·栽贓(二) 這是錢海清入忠義侯府以來第一次獲準(zhǔn)與家主同桌而食。 他領(lǐng)著姜煊坐在花廳里十座圍起的木鑲石桌邊,看著一桌子精致卻也簡單的菜色,心中那幾似泛起狂瀾的激越與初遂所愿的極喜,因了方才裴鈞的一番逗弄,忽而在痛哭后生出份荒唐不實的感觸,整個人便恍惚而呆愣,直到聽見身邊傳來裴鈞一聲斥罵: “姜煊!吃飯別逗狗,要跟你說幾次!狗爪子刨地你刨飯,不鬧肚子你不舒坦!” 錢海清被唬得一震,回了神,見一旁姜煊趕緊撒手扔了狗,拍拍手掌老實坐回桌邊來。 身后伺候的韓mama趕緊絞了熱帕來給娃娃擦手,聽裴鈞道:“把狗抱出去,省得他眼睛老盯著狗,飯都涼了不知道吃?!?/br> 韓mama立即彎腰抱了狗出去,只給姜煊留下句“小殿下吃完飯再玩兒啊”。這叫姜煊依依不舍地哼哼著,癟嘴目送了嗚嗚的小狗出去,又轉(zhuǎn)眼看回裴鈞,卻實在找不到言語頂嘴或撒嬌,最后捧起碗,只敢軟軟說一句:“舅舅不氣了,我以后吃飯不玩兒小狗了?!?/br> 裴鈞道:“信你才有鬼??斐圆恕!?/br> 姜煊速速點頭,董叔便笑著給娃娃夾了兩筷子菜,卻聽裴鈞說:“他都會用筷子了,您別老慣著他。”這便又只好收了筷子站到裴鈞身后去,沖姜煊使使眼色,姜煊便逮著一雙專制的短銀筷子扒了口飯,吸溜了菜葉子裹在嘴里一起嚼,含混不清道:“舅舅,我吃啦?!?/br> 裴鈞看他一眼,沒再數(shù)落他了,只抬手夾了塊排骨在他碗里,自己扒了口飯吃,又想起來轉(zhuǎn)向錢海清問:“錢思齊,你之前最后一次去曹府是何時?” 錢海清端著碗想了想:“那都是曹先生去竹縣前了,學(xué)生七八日前只去見過吳管家一次,問梧州有無來信。” “那時他家里的下人換過沒有?”裴鈞放低了碗,“吳管家可說過家里有什么事兒沒?” 錢海清搖頭:“沒有吧,瞧著還一樣兒呢,吳管家也一樣和氣。師父怎么這樣問?” 裴鈞審視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道:“等等,你先說說看,曹府幾個大丫鬟都什么樣兒?” 錢海清一愣,想了片刻,難得一張巧嘴啞口無言。 一見他這模樣,裴鈞便知道自己問也白問了:“得了,合著你去了曹府那么多次,還記不得那府里下人長什么樣兒,也分不清誰大誰小,這不是白去?”說著似也沒動氣,只平平囑咐一句:“年紀(jì)輕的時候不記人,老幾年就得忘事兒,可做官的人若忘了事兒,那就是拿腦袋往砧板上釘了——找死。你記著,往后京中走動門戶,你須得去一府就記一府的人,要知道:官中壞事兒的從來不是大動靜,卻永遠都是小事兒?!?/br> 那廂錢海清聽了教,趕緊記下,可拿著筷子想了會兒,又小聲問:“那師父……都記得?” 裴鈞把手邊湯碗往前推了推,由著董叔盛湯,抱臂撐在桌沿上側(cè)目瞥他一眼:“喲,能耐了,進門兒第一日就敢考師父了?” 錢海清一縮脖子,正要扭過這話不講了,卻聽裴鈞又說:“罷了,這兩日還要你去曹家跑腿,我便將就說說,你記下,幾日里也留心瞧瞧。” 錢海清趕忙聚精會神、豎起耳朵,但聽裴鈞道:“曹府上下,按理兒是應(yīng)配大丫鬟三個,小丫鬟兩個的,可老曹的夫人林氏從前陪嫁的大丫鬟早亡,便不在意多配,加之又遣了一個嫁人,如今身邊兒就只有一個大丫鬟伺候,兩個小丫鬟多是陪萱萱的?!闭f著分別指點了幾人姓名、模樣,又說:“曹先生早年出商曾受恩于林氏一族,故娶了他家長女林氏后就立誓絕不納妾,身邊也不用女子,出門身邊只跟三兩護衛(wèi)和吳用,家里小廝也不分大小一視同仁,都只管家中平日用度,不摻和生意上的事兒?!闭f著又細述一番護衛(wèi)樣貌,完了問錢海清一句:“記住沒?” 錢海清一凜,稍一作想便立即復(fù)述一遍裴鈞所說,條條理理一個不差。裴鈞聽得終于勉強滿意,于是收回目光來端起盛滿的湯碗??赏胨偷阶爝吜耍麉s到底還是輕輕地嘖了一聲,可見仍是不滿錢海清不知記人之舉。 錢海清喉頭默默咽了咽菜葉,這下子心里的不實荒唐是都消散了,只道自己在人堆子里也算出挑的學(xué)問,擱來師父跟前兒卻只是年輕輕,而肖想了數(shù)年的裴鈞雖則真成了他師父,可嫌棄他卻還是一樣嫌的。什么都沒變。由是他不免更加打疊精神,只道往后定要悉心學(xué)教,必要讓師父點一次頭。 夜里吃完了飯,姜煊扭著裴鈞甜著嘴兒好說歹說,是再不樂意看書了。裴鈞知曉孩童習(xí)氣,又念在姜煊的年紀(jì),也不多刁難他,只叫錢海清拿書過來,親自抽考了姜煊幾首詩文境意,聽姜煊搖頭晃腦竟還真答得像回事兒了,便叫他拿筆默下這幾首,好叫董叔翌日送去牢里給裴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