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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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走?”裴鈞起身拿過那盒子來看,見里面東西一樣不少。 “嗯?!狈矫鳙k隨手往裴鈞來的方向一指,“我見著往那邊兒走的,你沒看見他?” 裴鈞一愣,想了想,合上了藥盒子,最終還是搖頭。 ——原來他因了姜湛的事情不經(jīng)意繞了遠(yuǎn)路,卻竟和捷徑中的姜越彼此錯(cuò)過。 他慢慢坐回床榻上,由著姜煊在后面抱著他脖頸繼續(xù)央求著小笛子,心里卻不可避免地開始尋思: 如若他和姜湛前世算走散,那他和姜越呢? 若他與姜湛是同路而不同行,那他和姜越……是否應(yīng)叫同行而不同路了? 姜越永遠(yuǎn)和他在同一場朝堂局勢里,永遠(yuǎn)和他你進(jìn)我退地小心經(jīng)營著自己的牌面,卻永遠(yuǎn)都與他相對而立。這就像是兩條同時(shí)走出的墨跡,雖一直都在同一時(shí)速,同一張紙里,也看似齊頭并進(jìn),可卻一直是兩條從不交合的線,也許會一直同行,卻永不會在同路中照面,更不會并肩。 而先一步,慢一腳,扭頭卻不相望見,這樣簡單的錯(cuò)過,就確然是好尋常的事情。 “舅舅!” 姜煊見裴鈞不理,急起來就一把揪住他耳朵大叫,終于疼得裴鈞“哎喲”一聲回頭把這小祖宗一手貫倒在床上,都還聽這孩子拍著被衾叫:“還我小笛子,還我小笛子!” “再吵我直接還給你七叔公,你信不信?”裴鈞咬了牙,面作兇相威脅他,終于讓姜煊嚶嚶嗚嗚地消停了,又噘著嘴面壁賭氣。 可這時(shí)姜煊沒坐在原來那處毛氈上了,卻叫裴鈞發(fā)現(xiàn)這娃娃的屁股底下竟墊了個(gè)灰貂毛的手焐。 “這誰的?”裴鈞把那手焐拿起來,皺眉問方明玨:“你的???” 方明玨一見,哦了一聲:“是晉王爺?shù)哪?,方才和你侄子鬧了會兒,大約忘帶走了罷。要不你給人送回去?又不遠(yuǎn)?!?/br> 可這時(shí)應(yīng)了他的話,帳中燭火竟噼啪一跳,叫裴鈞眼前閃光間竟忽見自己手上有血,不禁胳臂一抖,就叫那灰貂的手焐落回了床上。 可此時(shí)空手定睛一看,那血卻又沒了。 方明玨看得一愣,正要問他怎么了,卻見裴鈞沉聲一嘆,把那手焐推到一邊兒去,皺了眉說: “……還是算了罷?!?/br> 下一句才補(bǔ):“我才打那邊兒回來呢,天寒地凍懶得走了,明日碰見了再給他也就是了?!?/br> “可明日他們還接著打獵呢,就不知道能不能遇見了。”方明玨往桌邊坐了,從桌上食盒里找了根rou干出來嚼,邊嚼邊說:“哎大仙兒,你還不知道吧?今日晉王爺獵了只熊呢,下午守軍運(yùn)回來的時(shí)候我就抱了你外甥在旁邊兒看著,”他咬住rou干,兩手大開大合一比劃,“好家伙,那么長的刀就扎在熊心上!哎這晉王爺可真厲害呀,當(dāng)年在宮學(xué)里頭學(xué)問也做得挺好,可說是文武雙全,你說說當(dāng)年……”他忽然抬手把嘴里rou干拔出來,壓低了聲兒問:“你說當(dāng)年先皇爺怎就沒把大椅子傳給他呀?可惜了?!?/br> 裴鈞瞥他一眼,正要順口說一句“兄弟鬩墻唄”,轉(zhuǎn)眼卻見本該面壁賭氣的姜煊一聽見七叔公的名號,便扭了頭雙眼滴溜溜地向他看來。 裴鈞好氣又好笑地揉了一把這小孩兒的腦袋,想了想,還是改口道:“弟弟哪兒有親過兒子的,換你你能答應(yīng)?你看我jiejie,我去瞧她連個(gè)正眼兒都不給的,可一抱著她這寶貝兒子啊,那就不撒手了?!?/br> “這怎能一樣?”方明玨癟癟嘴,倒不再繼續(xù)這大不敬的話了,只另起道:“今兒吃晚飯的時(shí)候老崔也在夸晉王爺呢,說晉王爺待咱們六部的都極和氣,全不像別的王爺頤氣指使。他還問我,說晉王爺是不是對你們裴家特別關(guān)照???他說總覺著王爺是向著你jiejie的,人瞧起來是清冷些,但感覺他待侄孫也好,心也挺熱……哎,從前咱們總跟晉王爺作對的時(shí)候,怎就沒覺著他哪哪兒都好?。俊?/br> “還哪哪兒都好呢,你可算了罷?!迸徕x抬手就羞羞他臉,“從前姜——從前晉王爺讓咱們翰林院裁減筆墨費(fèi)的時(shí)候,你怎沒說他哪哪兒都好啊?那時(shí)候每月就少了那四兩銀子的貼補(bǔ),你還跟著閆玉亮和我一口一個(gè)jian賊的罵他呢,你就說你認(rèn)不認(rèn)吧?”見方明玨心虛地兩眼亂看,又哂他一聲:“現(xiàn)在人家對你笑一笑你就夸人家哪哪兒都好了,你要不要臉???要是晉王爺明日沖你揮揮手,我看你尾巴都要搖起來了?!?/br> “去去去,你才搖尾巴呢?!狈矫鳙k摸了摸臉,抬手就又要拿rou干兒吃。 裴鈞起身就一掌打在他手背上:“多晚了還吃,不怕積食啊?去去去,回去睡你的覺,我今兒累得夠嗆,得早點(diǎn)兒收拾娃娃睡了?!?/br> “這rou干兒好吃呢。”方明玨不畏強(qiáng)權(quán)地依舊揭開盒子偷了根rou干兒,嘻嘻笑道:“這是晉王爺給你外甥帶的,我也幫你帶了一下午孩子了,吃你兩根兒怎么了?” 裴鈞把他手里那rou干兒搶回來,盒子關(guān)上往旁邊一推,“人給孩子帶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方明玨沖他吐舌頭:“反正我都吃一下午了,不差這一根兒。走啦!”然后趕在裴鈞要脫鞋子砸他后背前迅速溜出了帳子去,簾外還傳來兩聲他肆意的笑。 裴鈞搖頭直嘆這方明玨定是在戶部揩油揩成了習(xí)慣,這竟是貪都貪到他外甥的rou干兒上來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順手把奪回的rou干兒放在嘴里嚼起來,不經(jīng)意間,竟覺這rou質(zhì)細(xì)膩緊致,咸香適中還帶些辣味兒,還真挺好吃的。嚼了兩口,他這沒吃晚飯的肚子就開始唱戲了,終于覺出是分餓,心里便直道姜越這盒rou干兒來得也太是時(shí)候,正好讓他填填飽。 可打開桌上的食盒,他卻見rou干兒只剩下一小半兒了,不禁呲牙就罵:“他娘的方明玨……” 然后扭頭見床上的姜煊正兩眼晶亮地盯著自己,便又默默忍氣住了口,下刻出帳去叫了熱水,一邊嚼著rou干兒一邊等雜役送來了,便起身絞干了巾帕給姜煊擦了手腳臉,把娃娃塞進(jìn)了被窩里,又吃著剩下的rou干兒看娃娃無比心愛地抱著他七叔公的“漂亮”手焐,輕輕撫著手焐上的灰白的貂毛,那模樣,極似在懷里抱了只溫順可人的小貓。 “舅舅,咱們明天拿去給叔公吧?”姜煊非常柔和地問他。 裴鈞把吃空的rou干兒盒子放回桌上,不怎么想理他,只自己也就著熱水漱口擦洗了,這才解了外袍上床把小孩兒給兜頭抱住,疲累閉目道:“睡了再說,睡得乖就帶你去。” 姜煊從他懷里探出個(gè)腦袋,輕輕試探道:“舅舅,今晚能不能也唱歌?” 裴鈞沒睜眼,只胡亂拍拍他后背,嘆口氣:“舅舅今天好累了,明天給煊兒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