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 農(nóng)、家、樂? 你確定??? 拘謹只是一時的。 半個小時的適應時間都沒用,電競社的成員們已經(jīng)在別墅里鬧成一片。有迫不及待換上新泳衣就狗刨式撲進恒溫泳池的,有跑到樓上音樂房里借著專業(yè)隔音設備鬼哭狼嚎的,還有在娛樂房里大呼小叫玩桌游的…… 作為社長,馬靖昊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感慨了一句“玩物喪志”,然后就迅速投身進歡樂的海洋里。 就這樣一直鬧騰到傍晚。 晚餐安排成能讓大家更自在的自助形式,餐廳顯得空間小了些,談梨索性讓會所的人布置到一樓室內(nèi)連通泳池的大露臺上。 男生們排著隊做接力,把別墅里所有能坐的東西都被搬了出來。 “隱哥,這個沙發(fā)凳有點沉,你幫我搭把手?!瘪R靖昊抱著條長凳,趴在露臺門口喘粗氣。 秦隱:“好?!?/br> “不行!” 一個驚聲突然插進來,正在搬椅子的幾個男生被嚇了一跳,紛紛回頭。 之前還在和學姐們笑作一團的談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臉色煞白地攔在秦隱和長凳之間。 馬靖昊懵了兩秒。 談梨回神,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她眨眨眼,回頭朝馬靖昊笑:“社長我?guī)湍惆幔ㄆ啃氯髓圃谝慌跃秃??!?/br> “啊?哈哈哈隱哥怎么成花瓶新人了?” “梨哥別鬧啊,秦隱是花瓶,那我們是什么,瓦罐嗎?” 馬靖昊也以為談梨是故意奚落秦隱,無奈接話:“這凳子沉著呢,還是讓隱哥來吧,哪能讓你們女孩子動手?!?/br> 秦隱已經(jīng)挽起襯衫袖口,左手腕上那只粉色護腕刺得談梨眼睛一澀。 她往秦隱面前一攔:“你……你走開,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礙、礙眼?!?/br> 馬靖昊茫然地抱著沙發(fā)凳,看這兩人。他第一次見放狠話放得這么沒氣勢的。 而且被放狠話的人不但沒生氣,還很釋然地安撫―― “我手沒事?!?/br> “!” 談梨驀地抬頭,紅著眼角瞪他。 liar在zxn戰(zhàn)隊時左手傷情最厲害的時候,左手手腕上下過針,密密麻麻許多根。 他們經(jīng)理那時候偷偷給他拍的手腕照片,發(fā)在戰(zhàn)隊動態(tài)里,算上針柄十幾公分的長針,明晃晃地扎在發(fā)紅的冷白皮上――談梨做了好幾周的噩夢。 到現(xiàn)在,她每想起一次都覺得心尖發(fā)顫。 越想談梨越忍不住情緒,聲音被壓得喑啞了點:“那你搬,最好全搬了,搬完你就別要左手了!” 這半晌,馬靖昊終于聽懂了,恍然大悟:“哦,隱哥你手受傷了不能拿重物是吧?害,你直說不就行了――哎,那誰誰,你過來跟我搭把手?!?/br> 不遠處有人應聲。 秦隱作罷,視線也落回談梨身上。他眼底晃起點情緒:“不是說要讓我死定了,怎么一只手都不舍得。” 談梨心里惱得磨牙,面上沒表情:“我不認識你,別和我搭話?!?/br> 說完這句話后好久她卻一動沒動,就把秦隱攔在露臺玻璃落地門和自己的身體之間。 直等到沙發(fā)凳和其他重物都被抬出去了,談梨頭都沒回地跑了。 夜色愈重。露臺上歡聲笑鬧,在別墅里回蕩著。 擺在餐桌上的果酒紅酒喝空一片杯子瓶子后,一群人在漸合的夜幕下合唱跑掉跑到西伯利亞去的《新年好》。 還是談梨起的調(diào)。 唱完以后社團里的學姐們帶頭笑哄笑:“梨子,還沒到12月呢,咱們這是過的哪個歷的新年???” “……” 始作俑者沒能回話。 她已經(jīng)趴倒在泳池邊一條柔軟的沙發(fā)凳上,臉朝下,被微醺的落地燈染得昏黃的長發(fā)鋪散開,活像兇案現(xiàn)場。 “被害人”手里還攥著一只空了的紅酒瓶,晃在波紋蕩漾的泳池邊上。 離著最近的學姐失笑:“以后再聚餐要看著點梨子,不能讓她碰酒,一碰就倒然后全程睡過去――這也太沒參與感了吧?” “梨子是不是和秦隱吵架才喝醉了?都沒怎么見他們說話。” “哎,好像是哦?!?/br> “沒喝醉,我還清醒。” 不知道被這句話戳到了哪根敏感神經(jīng),趴在沙發(fā)凳上的談梨突然坐起上身,語氣嚴肅地繃著臉反駁。 只是她話聲剛落,手邊就撲通一聲―― 手里的空酒瓶沒攥住,掉進了泳池里,濺起一片涼冰冰的水花。 旁邊說話的兩個學姐正要說話,就見一道身影攔住了她們落向談梨的視線。 波紋蕩漾的水面上,斜淌下一道修長的影兒。 談梨被影子遮了光。 沉默幾秒,她慢吞吞抬頭,半瞇著眼,兩頰酡紅地仰臉看向背光站著的男人―― “秦隱?” “嗯?!?/br> “唔,你是誰???” “……” 秦隱眼神一晃。 女孩眼底灑著碎金似的光,像在水面下晃啊晃的月亮。她還在笑著,笑成讓他心疼的樣子。 秦隱折膝,在她面前蹲下身。女孩垂在沙發(fā)凳旁的左腳,那只小白鞋的鞋帶散開了。 他托起她露出半截雪白的腳踝,然后垂著眼給她系好鞋帶。 清醒時還裝不認識他的女孩現(xiàn)在乖極了,一動不動地等著他系好。 等秦隱抬眸,談梨拍了拍沙發(fā)長凳的另一側,熱情地招呼:“來,你坐這里?!?/br> 她笑得燦爛極了。 太陽好像都要在她的笑里被從西邊的山后勾起來,掛回天上去。 秦隱掃了一眼沙發(fā)凳。 擺在他面前的幾乎是個直鉤,鉤子后面就是個不知深淺的陷阱――小壞蛋笑得越燦爛,陷阱里越危險。 秦隱在這個結論里,沒有遲疑地坐到她身旁。 談梨抬手,慢慢拽住秦隱的袖口:“我還能碰你么?” 盡管某人是先斬后奏,但秦隱還是應聲:“我是你男朋友,你說能嗎。” “噫,那不敢當,”談梨撇了下唇角,想做鬼臉又忍住了,“太貴了,要不起。” 話這樣說,她卻比誰都干脆。攥著他袖口的手指松開,毫不客氣地攀上他的手臂。 借著支撐的力,談梨慢慢支起身,跪在沙發(fā)凳上挪啊挪。 她在膝蓋蹭到他腿旁時停住,手也扶到秦隱肩上。 秦隱抬頭,那片陰影落在他身前。 對視著女孩被酒醺得微紅的臉頰,秦隱有所意料地嘆聲:“會有人看到。” “看到什么?”喝醉的女孩一邊裝傻,一邊慢慢又偷偷地抬起左膝。 秦隱:“我不介意,但醒來你自己會――” 話沒說完。 談梨左腿一跨,啪嘰一下把自己“扔”進秦隱懷里。 然后她坐在那人腿上,扶著他的肩頸,帶著果酒味道的呼吸無辜地吹拂在他唇前。 秦隱眼底情緒驀地一晃。 然后才說完那幾個字,只是比前一秒沉啞了些:“…會后悔的?!?/br> 自覺是“偷偷”得逞的小姑娘心滿意足地晃了晃腦袋,一臉燦爛的笑。她面向秦隱身后的泳池,又背對著整個露臺,全然不察身后那些逐漸匯集的驚愕目光。 秦隱無聲一嘆。他垂在身側的手抬起來,扶上女孩腰后。 談梨已經(jīng)軟著呼吸趴下來,離得太近,滿是果酒甜香。她的手很快不安分起來,順著秦隱的肩慢慢蹭上去,然后輕輕捏到他的喉結上。 秦隱身影一僵。 談梨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歡快又憋著壞地笑起來,然后壓下情緒。她故意低著聲俯身,趴在他耳邊,威脅的語氣:“我聽說,這個捏碎了會死人哦,你怕不怕?” “我怕?!?/br> 秦隱強壓著眼底情緒,伸手攔下順著他腿往邊上滑的小姑娘,雙手護住了。 然后他才抬眼,眸里深沉,像星河滿載。 “怕你掉下去?!?/br> 第62章 “掉下去?” 談梨跨過去的左腿懸空垂在沙發(fā)凳旁, 聞言慢吞吞地晃了晃。她自己扒著秦隱的肩膀,辨別了一會兒方向, 才不確定地趴向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