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黑化男主為我爆燈、暴富后我和對家在一起了、帝國第一妖艷主播[美食]、妖媚如娡、金口良緣(重生)、我以情深填滄海、你勝人間、當(dāng)女配無聊時、[綜漫]學(xué)醫(yī)救不了鬼殺隊、歐皇主播撞上非酋大神[電競]
曾娟霞的身體已經(jīng)rou眼可見得顫抖了起來。 張晨還面無表情,跟著爸爸進(jìn)了房間里就自己跑去床邊坐下玩了。 房門一關(guān),曾娟霞就抖得更明顯了。 張志飛在屋子里走了幾步,皮鞋踩得地板登登響。他真的是氣惱到了極致,在回頭時額角都繃出了青筋。他也不在乎屋里還有個兒子,直接就嘶吼了起來:“你結(jié)過婚了?曾娟霞?你還有一個兒子?!” “志飛……我……”曾娟霞已經(jīng)嚇到六神無主了。 “你騙我說你根本沒結(jié)過婚!”張志飛幾步就走了上去,一個巴掌扇在妻子的面孔上,仿佛面前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可以任他毆打的沙袋,“好啊你,敢騙老子了,讓老子撿你這個死破鞋!” “嗚!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曾娟霞大哭了起來,一巴掌就被打到了地上,臉頰也瞬間紅腫,疼得她不住的捂住了自己的面孔,“我錯了……志飛,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你?是你說你老子發(fā)了財可以給錢的!現(xiàn)在死老頭子有了外孫,哪里還會把錢給我們?”張志飛又踹了她一腳,“你個死破鞋,跟你那個死老子一個死樣!” 房間里,一個男人不斷毆打著自己的妻子,不過到底隨后沒有再去打她的那張面孔,只是對著曾娟霞的身體進(jìn)行虐待。曾娟霞的哭聲和尖叫聲久久不停,然而因?yàn)檫@是旅館,隔音做的很好,隔壁的人也只隱約聽到了一點(diǎn),還以為是在做什么事情,根本沒人去喊樓下的侍應(yīng)生。張晨就繼續(xù)坐在床上,玩著從床頭上拿來的本子和筆,也根本沒抬眼看正在毆打mama的爸爸。 他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這種事情,反正也不會打到他的身上。 “我不管你怎么辦……老子明天就要你拿五十萬回來!”張志飛把煙頭燙在了曾娟霞的身上,陰狠的面孔上滿是瘋狂,“否則老子就把你這個破鞋送給他們抵債!” “嗚……嗚……我去,我去要……我會要到錢的……不要打我了……真的不要打我了……” 曾娟霞哭得渾身顫抖,衣服也已經(jīng)散開了,露出了滿是傷痕的軀體。 她是真的后悔了……只是看到報紙上父親的采訪,被酒后發(fā)怒的丈夫打怕了,便哭著說自己父親發(fā)了財,那邊有錢,可以幫他的廠子還債。接下來的一周她確實(shí)是沒再挨打過了,張志飛還對她很好,因?yàn)樗械南M荚谒赣H那里了…… 可是,她父親,真的會給錢嗎? 要是早知道家里會發(fā)跡……她當(dāng)初又為什么要跑出來……拋棄父母,拋棄兒子…… 曾娟霞抱著頭小聲的哭著,頭上原本扎好的發(fā)髻也全部散了,整個人狼狽的仿佛是一個乞丐。 她一整夜都是這樣蜷著的,而張志飛則又在陽臺上喝了半瓶酒,抽了一包煙才睡。張晨自己去上了個廁所,也一樣占了張床歇了,讓她這個母親只能坐在地上,連個躺下休息的位置都沒有。她也不敢哭大聲,就繼續(xù)淌著淚,抱著膝蓋回憶著當(dāng)初陸建海還在的日子。其實(shí)她心里還是很愛陸建海的,那個男人雖然窮,但是很溫柔,也很體貼…… 可是,她真的受不了窮,也受不了成為村上被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寡婦啊。 她又想到了陸云澤,那個和他父親長得很像的孩子,雖然有些淘氣,但又那么的聰明,從小就會摘點(diǎn)路邊的花來送給她這個當(dāng)mama的。她怎么可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可是,可是……她不能為了一個孩子,就把自己的未來葬送在了陸家村里啊。 曾娟霞知道自己是后悔了,但又死撐著給自己解釋,仿佛這樣就能得到些許安慰一般。 第二天清晨,她的面孔還有些紅,去要了冰塊敷了敷才不那樣狼狽了。張志飛是意識到自己沒討曾國強(qiáng)喜歡了,一想到昨天晚上還付了那么貴的一頓飯,心里的怒火就更盛了幾分。他過去也算是廣州小有頭臉的一個人,如果不是遇到外資壓迫,他的化工廠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這個負(fù)債累累的地步…… “今天就去把錢給老子要到!”他又踹了一腳妻子,“否則你等著被我賣給那些人吧!” “嗚……我會的,我會的……”曾娟霞倉皇的去換衣服化妝了,就算往臉上撲了再多的粉底,面色也依舊很糟糕。 她擦去了淚,不敢再哭了,因?yàn)樵倏拮约貉劬ι系膴y容就又要花了。 現(xiàn)在張志飛手里沒什么錢,他們家唯一值錢的就是那輛小轎車了,可是當(dāng)初買了十二三萬的小轎車落地也就貶了值,如今能不能賣到五萬都是個問題。她小心翼翼的和丈夫要了五十塊錢,帶著錢,拎著皮包,走出了旅館。她是想打個出租去找父親的,然而平縣這種小地方基本沒出租車這種東西,只有路口負(fù)責(zé)接送的電三輪罷了。 她只好坐著三輪車去了開口笑廠子。 曾娟霞心里其實(shí)也明白,父親肯定是怨恨她了,否則也不至于昨晚都沒喊她去家里頭留宿。可她……可她也不是有意要害死母親的,她留了信的呀。 心底還是充滿了不安,她一路上都抿著唇,垂著眸想著當(dāng)初的事情??傊嘟o自己找一些理由,多給自己找一些借口,她的心就能舒服一些了。 曾娟霞始終都回避了開了最初那幾年——她在廣州搭上了張志飛,過得風(fēng)生水起的時候。 曾姥爺在家里和兩個孩子玩了玩,又拉著氣鼓鼓的么兒下了局象棋,這才舒坦地去睡了一覺,第二天照常上班了。 他也想過女兒那邊到底該怎么辦,或許找個時間讓么兒和他mama見一面?總之曾國強(qiáng)心里也明白,再住在一塊兒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而且女兒和新女婿也常居廣州,估計過幾天也就回去了。 他進(jìn)了辦公室,嘆了口氣,先去泡了杯濃茶喝了一大口。接著老頭子才翻開了昨天的賬本,開始在每一個出入單上簽字敲章。 別看他廠子還小,但來來去去都很規(guī)矩的! 大姑娘又送了一沓單子過來,全都是整理好的東西,要曾姥爺一一過目呢。 李嬸家二姑娘也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了,但是沒考到參與高考的名額,因此就只拿了個畢業(yè)證書,直接來曾老頭辣醬廠上班了。這個年頭去參加高考都還是個稀罕事兒,別說考上大學(xué)的了!他們整個龍珠山村上也就零零星星的聽說考了幾個,而且也不是什么重點(diǎn)大學(xué),就那種大專學(xué)校。 二姑娘跟著在邊上做事,也挺認(rèn)真的。 雖然廠子里的員工有的在交頭接耳著昨天的事情,好奇老板和女兒之前的事情;但被李嬸子一呵斥,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工作去了。他們在辣醬廠的收入比別的國營廠員工還要高,一個月加上獎金能夠有七八十呢!所以廠子規(guī)矩也多,比如正式工作時是不允許隨意聊天的。 生產(chǎn)間的人又一次忙碌了起來,一盆子一盆子的辣椒面加進(jìn)了攪拌機(jī)里,盡管一個巨大的風(fēng)扇在一旁吹著,可員工們還是額頭冒出了汗,累得很呢。 整個廠子都如常般的運(yùn)轉(zhuǎn)了起來,曾老頭忙著手里的事,一時間都沒去想女兒女婿。當(dāng)曾娟霞又一次到辦公室門口時,他還微微一愣,接著才去開門讓人進(jìn)來了。這大夏天的,外頭肯定熱極了,曾娟霞也滿額頭都是汗。盡管自己沒去揉,可眼睛上的妝還是花了。 “爸……” “今天……就你來了?”曾國強(qiáng)嘆了口氣,讓她進(jìn)了辦公室,去拿了個凳子,又泡了杯水給女兒,“也好,咱們父女兩個可以說說心里話?!?/br> “爸……”曾娟霞又哀哀戚戚地喊了一聲。 “我昨晚回去,沒和么兒提你?!痹褷斢肿讼聛?,閉上眼睛抿了抿嘴,如果手邊有個煙筒,他肯定拿起來抽了,“么兒要是知道他mama……在外面說自己沒生過孩子,肯定會傷心的。” 曾娟霞垂著眼眸,落寞地握住了手。 “是我對不起他……” “你已經(jīng)對不起他很多年了?!痹褷敁u了搖頭,“霞兒,你知道嗎?我和你媽,是做爹娘的,也不盼你回來養(yǎng)我們兩個老人,沒指望過要靠著你過日子……可是么兒是你孩子??!你走的時候,他才多大?” 滄桑的眼睛里滿是痛心,“你一個當(dāng)媽的,怎么能拋棄自己的孩子呢?你知道他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 “爸……” “他被人在學(xué)校里指著罵說是掃把星,克爹娘……沒有孩子愿意和他玩,就算他考了班上頭一名,都沒有任何朋友……”曾國強(qiáng)說到這里,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去年夏天,他一個人太孤單,跑和一群小孩兒去玩,結(jié)果差點(diǎn)就要淹死在河里了,還是漁戶把他撈上來的……別的孩子都跑光了……” “你知道我這么多年,帶著他……心里有多疼嗎?”曾姥爺抬手擦了擦眼淚,很沒出息的哭了,皺巴巴的手來回擦也擦不干凈,“你這個當(dāng)娘的……怎么忍心拋下他的??!” “爸爸……”曾娟霞也哭了,“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他……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女兒真的不想一輩子都在農(nóng)村里……我當(dāng)時還那么年輕,那么早就當(dāng)寡婦……” 第80章 高利貸 “那我問你,你在外面過上好日子了,怎么不想著回來看看?”曾國強(qiáng)的眼眸中滿是痛苦,“你就算瞞著你丈夫,說自己沒結(jié)過婚,你起碼也能寄封信回來吧?可這么多年你有過嗎?你在外面是吃香的喝辣的了,有沒有想過你爹我和么兒這些年是怎么過的?” “是!老頭子我是發(fā)了財了!可那都是從去年開始的事情!再往前那么多年,家里頭連買頓rou都要算著,么兒上個小學(xué)我都要去攢著學(xué)雜費(fèi)……你想過我們嗎?” “我和么兒,早就當(dāng)你已經(jīng)死在外面了!”曾姥爺咬住了牙,氣得身體都哆嗦了起來。 曾娟霞痛哭了起來。 她反駁不了! 那些年在外面,她一心想要改變自己的身份,跟著張志飛走到上流社會去,生怕自己的過去會扯了她的后腿,所以徹徹底底地拋棄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墒钦l能想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呢?她仰仗的張志飛成了欠了高利貸的落魄商人,而她也跟著成了在家挨打的卑微女人。 如果當(dāng)初她根本沒有走…… 她哭得顫抖不止,漂亮的面孔已經(jīng)狼狽至極:“爸爸……我錯了,我錯了……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啊……我跟著志飛在外面,別人都是城里的,沒有一個人生在農(nóng)村。我做不到回來啊……” “那你現(xiàn)在回來做什么!”曾姥爺怒呵道,“你既然在外面過得那么好,你回來找我這個老頭子做什么!” 曾娟霞一顫,感覺父親看自己的目光像是把她渾身都看透了一樣,一點(diǎn)躲藏的地方都沒有。她抿了抿唇,已經(jīng)覺得說不出話了,可是想到張志飛,身體又哆嗦了一下。 “我……” “志飛的那個場廠子……虧了,”身體昨晚被打過的地方又泛起了疼,曾娟霞是真的害怕了,“爸……你幫幫我吧!求你了……他的化工廠,被國外的投資逼得沒路可走了……” 曾姥爺?shù)男氖菑氐桌渫噶恕?/br> 他雖然知道女兒這次回來,肯定有原因,但當(dāng)這原因被赤裸裸的掀開時,他又覺得一切都可笑了起來。自從他開辦了辣椒廠,賺了錢,已經(jīng)發(fā)生過多少這樣的事情了?所有人往他身邊湊都是為了錢,包括那陸文杰和張紅盼,也包括曾家村的其他村民…… 現(xiàn)在,連他的女兒……都是為了錢,才回來的。 曾國強(qiáng)從沒覺得自己這么失敗過。 錢明明是個好東西,可他除了給么兒和小賀買點(diǎn)吃的,捐給受災(zāi)群眾時能夠感到些許開心以外,其他時候都只給他帶來了煩躁和痛苦。他捂住了臉,深吸了一口氣,又沉沉地吐了出去。 “爸……”曾娟霞“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住了父親的腿,“你幫幫我們家吧!” “我也沒有錢?!痹褷斢忠淮伍]上了眼,“霞兒,你別不信,爹這邊雖然看著廠子熱鬧,好像上電視做廣告了,也上報紙被宣傳了……可畢竟是去年國慶才開的廠子,到現(xiàn)在沒做多久呢。政府給我們送了塊廠子,這個月賺的錢爹都花在新廠子的裝修上了,賬上根本沒剩錢……” “爸……爸……求你了!”曾娟霞一聽就六神無主了,情愿相信是父親不肯給她錢,而非家里真的沒錢這個事實(shí),“求你了……志飛那邊被催得好緊,我們本來只欠了三十萬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滾到五十萬了!爸……你借給我吧……我一定讓志飛以后還給你,我一定讓他還……” “我沒有那么多錢!”曾國強(qiáng)忍不住一摔茶杯,杯子雖然沒破,但水卻濺開了,燙得他手背一疼,就像是此時的心口一樣,“錢都付出去給別人了!我到現(xiàn)在辣醬廠都沒做到五十萬的銷售額呢!你讓我怎么給你!” “爸……爸……” 曾娟霞已經(jīng)哭得喘息不止了。 她還能怎么辦啊?她必須得從爸爸這邊要到錢,否則張志飛真的會打死她的。她也做不到告訴父親自己其實(shí)找了個變態(tài),這一年每天都在挨打,打得她看到張志飛就害怕。 “求你了,爸……給二十萬也行,十萬也行啊……救救我們吧,高利貸的人已經(jīng)追到家里去了,每天半夜都會有人過來敲門,門口也被用油漆寫了字……” “他們威脅要?dú)⒘宋覀內(nèi)业摹帧?/br> 曾姥爺閉著眼,根本不想聽女兒說的話了。 當(dāng)初過得好的時候,就把他這個當(dāng)?shù)耐耍滑F(xiàn)在欠錢了,就又過來求他……就算他是爹,是生來就欠兒女的爹,也沒道理去幫這樣一個忘恩負(fù)義的孩子。更何況他還有外孫,還有那么乖,那么聰明,那么好的么兒…… 他的錢都是要留給陸云澤的。 “我沒錢?!痹褷斄飨铝搜蹨I,“公司賬戶上現(xiàn)在最多五千,爹真的幫不了你?!?/br> 曾娟霞抱著父親的腿,不斷地痛哭哀求。 辦公室里的隔音不好,門外早就聽到里面的爭吵和哭聲了。李嬸子和他們家兩個姑娘都站在外頭呢,越聽越覺得不對。 李嬸是明白這里頭的來龍去脈的,只是她沒想到……小霞這次回來,居然也是為了借錢。她一方面心疼曾老頭,一方面又覺得畢竟是父女,何苦到鬧這種地步呢? “不成……曾老頭一個人帶著小澤那么多年,已經(jīng)夠苦的了,我不能看著他和小霞就這樣吵下去……”李嬸子焦急地來回走了幾步,“估摸著小澤還不知道他媽回來的事呢……這樣,我去給他打個電話……” 閨女們面面相覷,總覺得別人家的事他們不好插手:“這樣……好嗎?” “他親媽來了,總得讓他知道一下吧?”李嬸子搖了搖頭,“這事兒啊,麻煩!但總得讓小澤過來勸一勸!” 她跑去隔壁辦公室,一個電話就打到了陸云澤家里。 陸云澤今天還懶著呢,穿了輕薄的體恤坐在椅子上喝水,同時瞅著廚房里正在給自己做早飯的賀邵承。他突發(fā)奇想要吃煎餅,裹上火腿腸、生菜、榨菜,抹花生醬吃,但又不肯吃外面的雜糧煎餅,就讓賀邵承給他折騰。 也就賀邵承這樣寵他的人能夠答應(yīng)么兒冒出來的各種亂七八糟要求,此時就在廚房里皺著眉糊面呢。 他也不知道該控制到什么程度,那烘干了的面才能干得像煎餅一樣又脆又薄。 這一張好了,不過還是不行,軟綿綿的,厚度也沒達(dá)標(biāo),似乎應(yīng)該再加點(diǎn)水,把面糊再調(diào)稀一點(diǎn)??墒撬翱吹酵饷娴碾s糧煎餅,似乎也就是一團(tuán)面,在鍋上抹勻了就好了…… 賀邵承皺著眉,盯著那一盆自己做出來的,都不達(dá)標(biāo)的面餅,一本正經(jīng)的在發(fā)愁。 此時,客廳里的電話卻是忽然響了。 他回過了頭,陸云澤站了起來,走過去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