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黑化男主為我爆燈、暴富后我和對家在一起了、帝國第一妖艷主播[美食]、妖媚如娡、金口良緣(重生)、我以情深填滄海、你勝人間、當(dāng)女配無聊時、[綜漫]學(xué)醫(yī)救不了鬼殺隊、歐皇主播撞上非酋大神[電競]
“卷起來塞進(jìn)去就好了,露個頭在外面,不用擔(dān)心拿不出來?!?/br> 陸云澤湊上來看了看,才知道這個柜子里有這么大一條縫。 他點了點頭,把錢給了賀邵承,讓他卷進(jìn)去藏著了。接著,累壞了的陸云澤就爬到了炕上,在涼席左右都滾了滾,沾了一身涼快。他難得睡到了里面去,讓賀邵承睡在他外面,自己貼著墻壁,腳都踩到了石灰上去。大概是太熱了一點,陸云澤的手也摸著涼席,總之哪涼快抱哪,又一次睡出了輕輕的小呼嚕。 等到天黑了,屋里頭才終于有了動靜,是陸云澤迷迷糊糊醒了。 他看了一眼窗戶外面,已經(jīng)沒光了,是一覺睡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具體幾點。他坐起來,身旁的賀邵承也就醒了,伸手去拉亮了白熾燈。屋里頭頓時明亮了起來,但陸云澤的眼睛卻有些受不了,低著頭捂了一會兒才好了一點。他揉著眼睛下床,還踩了賀邵承的拖鞋,不過換著穿也沒事。 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他問賀邵承肚子餓不餓,今天晚上是吃粥還是吃面。 院子里,曾姥爺正搬了個板凳坐著,面前是一個還沒切的大西瓜。 他就等著兩個孩子出來呢,馬上就他們招了招手,讓兩個娃娃先過來吃點西瓜。不過陸云澤記得下午他們家還沒有這個呢,迷迷糊糊的問姥爺這是哪來的。曾老頭拿刀切了,弄了一小半直接給陸云澤抱在手里用勺子挖著吃,接下來的則是切成了三角塊,“你隔壁李嬸家送過來的,說要謝謝你給他們的新圖紙……明天準(zhǔn)備上街賣去了。她來的時候你和小賀都在睡覺,我就沒進(jìn)去喊你們……明天你們還去不?李嬸子的意思是一起去,她說你賣東西賣得好?!?/br> 陸云澤想了想,搖了搖頭,“最近太忙了……都沒和李嬸子說,姥爺,等會兒我們一起去一趟……我不要他們家的分成了,只是畫了幾個畫而已,鞋子也不是我做的,繡花也不是我繡的?!彼掷镆呀?jīng)有一千多了,就算這次趕集能分到一百塊,陸云澤也不大想要了。 曾姥爺覺得是這個理,他們家已經(jīng)有不少錢了,這種蠅頭小利……就不要了。 他讓兩個孩子吃著西瓜,自己去廚房里頭燒了咸泡飯,把昨天好幾個炒的菜都丟了進(jìn)去,一鍋泡飯又香又豐盛。陸云澤吃完了西瓜就去吃泡飯,甜的咸的都吃到了,飽得肚子都微微隆了起來。他們?nèi)齻€人一起去了李嬸子家,對方全家都還在納鞋子呢,牟足了勁要明天趕集賺上一筆。李嬸家也是好人,就算這段時間陸云澤和賀邵承都沒去幫忙,也還惦記著那三成的分紅,說好了明天一回來就給他。 拒絕分成的過程十分艱難,如果不是帶了曾姥爺,陸云澤一個人是怎么都應(yīng)付不了的。 他回自家院子時,又一次累壞了,把剩下來的半個西瓜繼續(xù)抱在懷里,和賀邵承一人一個勺子一起挖著吃。曾姥爺這會兒先去沖涼睡覺了,畢竟也晚上九點,差不多是他睡覺的時間。陸云澤和賀邵承卻還不困,就繼續(xù)坐在院子里,吹著小風(fēng)吃西瓜。 蚊子有點煩,但陸云澤又不想這么早回屋里去,只能忍著了。 “賀邵承,你想去大城市嗎?”他咽下了一口西瓜,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人,“去大城市讀書,上學(xué)什么的。” 賀邵承的眼眸閃了閃,放下了手里的勺子,“你想去?” “嗯?!标懺茲牲c點頭,笑了,露出了自己兩個小酒窩,“我想和你還有姥爺一起去城里,買個好一點的房子住著,要裝空調(diào),冰箱,夏天冬天都舒服……然后我們一起去好一點的學(xué)校讀書,以后也好考重點大學(xué)……最重要的是,我們?nèi)チ顺抢?,我叔叔嬸嬸就追不過來了,沒法把你再帶回去了?!?/br> 賀邵承想到張紅盼和陸文杰,眼眸就垂了下來。 “好。”他輕聲的張口,“我跟著你去。” 么兒去到哪里,他就跟著去到哪里。 陸云澤又吃了口西瓜,清甜的水分讓他舒服極了,“嗯……那就得看這次去深圳能不能賺到錢了……” 他和賀邵承都不要睡覺,吃完西瓜后又去沖了涼,在院子里一起看星星聊天。這會兒也沒有手機電視給他們娛樂,陸云澤只能從廚房里摸出來一幅撲克牌,和賀邵承回房間玩小貓釣魚。不知道為什么他點背的厲害,總是被賀邵承一大把牌一口氣收走。陸云澤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又和他玩抽烏龜,結(jié)果自己就是個龜王。 月明星稀,整個村莊都寂靜無聲,他和賀邵承在涼席上光著腳難得玩鬧一次,一直到彼此都困得不行的時候才躺下來睡了。兩個人腿還打在了一起,陸云澤衣服也亂七八糟的,露出一小截白白的肚皮。 隔壁李嬸子家凌晨四點就出門了,他和賀邵承一覺睡到中午,起來直接吃午飯。 一連忙了十三四天蝦餃攤子,難得休息一天簡直舒服的不行。陸云澤還在等曾姥爺回的答復(fù)呢,因此也沒再去多想賺錢這件事了,就在家里頭和賀邵承一起在那一小塊菜園子上折騰。兩個人都帶著草帽,他拿了一個黃瓜,用井水洗洗就掰了一半,和賀邵承一起吃了起來。院子里的菜不多,但他們家就三個人,平常都是夠吃的,并不用去街上再買。 賀邵承吃完了黃瓜,又去把野草拽掉了一點。 下午忽然打了雷,要下雷陣雨。兩個人就一起回了房,坐在涼席上吹從窗戶里吹進(jìn)來的風(fēng)和雨滴。曾姥爺雖然攤子上有傘,但一把油紙傘哪里經(jīng)得住雷陣雨打,只能等著雨過了再回家。屋外一陣噼里啪啦,連原本耀眼的天色都昏暗了下來,像是到了晚上一樣。風(fēng)吹得呼呼響,賀邵承去把窗戶開小了一點,再看身邊的么兒時,對方已經(jīng)半瞇著眼睛靠在窗臺上了。 但是很快,陸云澤的臉頰上就打了雨滴,讓他不舒服的搖了搖腦袋。 “賀邵承,你給我靠一會兒……”他貪睡的厲害,此時又已經(jīng)有些意識迷糊了,甚至一瞬間都分不清身旁的到底是誰。他說話忽然理直氣壯了起來,仿佛使喚賀邵承就是應(yīng)該的事情,接著則把腦袋靠了過來,壓在他肩膀上吹風(fēng)睡覺。 賀邵承渾身一僵,沒敢動,生怕自己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讓陸云澤的腦袋失去了平穩(wěn)。他感覺著么兒淺淺的呼吸和對方身上的體溫,心臟第一次以一種奇怪的頻率跳動了起來。 雨天,他們兩個靠在一起在家里舒服的吹風(fēng);而在供銷社里躲雨的曾姥爺卻是一臉深思。他也不和別人聊天了,就蹲在門口吸著煙斗想著外孫說的那件事情。那可是去深圳啊……去深圳…… 算了,都這么大年紀(jì)了,還怕回不來么?他猛的吸了一口煙,終于下定了決心,明個就和外孫還有小賀去火車站買票!大不了把他自己這些年存的兩千也賠進(jìn)去而已……左右只是幾個錢,他外孫去縣城賣十來天蝦餃就又賺回來了。 雨一停,曾老頭就收好了自己的東西,踩著濕泥田埂回家了。 他一回去就進(jìn)了外孫的屋,果不其然,小睡豬正靠在賀邵承肩膀上睡覺呢,睡眼惺忪的,瞧著迷糊的不得了。他努力的對焦了一下視線,才看清楚了站在門口的姥爺,這才沙啞的喊了一聲。 曾姥爺身上濕著,所以推開門后并沒有進(jìn)來,只是拿了掛在墻上的抹布擦了擦濕漉漉的手。他稍微咳嗽了一聲,面孔也擺嚴(yán)肅了一點:“么兒……你說的去深圳那件事……姥爺想好了?!?/br> “嗯?”陸云澤頓時就不困了,趕忙踩著拖鞋跑下床,“姥爺,你同意了?” “嗯。”他點點頭,但話還沒說完呢,“可深圳那么遠(yuǎn),坐火車還不知道要坐多久……么兒,別的事姥爺都不管你,讓你自己和小賀去折騰;但就這件事……姥爺?shù)酶?。你們兩個小孩兒,在外面出了事可就遭了?!?/br> 他的面孔嚴(yán)肅極了,畢竟陸云澤是他曾老頭唯一的親人了,那可是心尖尖上的rou,半點意外都不能有的。陸云澤眨了眨眼,接著就用力點了點頭。 他本來也是這樣想的。畢竟他和賀邵承年紀(jì)都太小了點,還唬不住別人,有姥爺在身邊就能好上許多。而且雖然是去批發(fā)東西,他也沒想把自己弄的太累,去一趟深圳也可以順帶當(dāng)做旅游,好好的在平縣以外的地方歇上一歇。臉上的小酒窩又冒了出來,陸云澤笑瞇瞇的夸了句“姥爺真好”,曾老頭就露出了一幅沒辦法的樣子,用力的揉了揉外孫的頭發(fā)。賀邵承看著他們祖孫和睦的樣子,唇角也微微揚著。 “那快吃晚飯吧……今天要吃米飯,我和賀邵承中午都吃的面,早就餓了?!标懺茲傻拖骂^摸了摸肚子,這會兒已經(jīng)咕嚕咕嚕叫了,“姥爺,炒個番茄雞蛋好不好?我想拌著米飯吃?!?/br> “好……好,哪能不答應(yīng)你,”曾姥爺拍了拍外孫的肩膀,也沒忘里面那個小同志,“小賀,你要吃什么?姥爺也去給你做?!?/br> 賀邵承忽然被點名,眨了眨眼才道:“也要番茄炒蛋……” 曾姥爺點點頭,去后院菜田里頭摘西紅柿了。 作者有話要說:90年百元大鈔是舊版~還不是粉紅色~ 第22章 坐火車 這個年頭出門,根本不需要帶多少東西,更何況又是夏天。吃完了晚飯,陸云澤和賀邵承就去房間里自己收拾,各自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出來。鞋子肯定就是腳上那一雙,是隔壁李嬸子做的,又透氣又體面,臟了晚上洗洗早上就能干。他們又想了想,拿了兩條毛巾出來。 曾姥爺也一樣收拾好了。 錢都在盒子里,曾老頭還要把自己那一份也帶上,但陸云澤搖頭不肯,一是覺得用不著那么多,二也擔(dān)心路上遇到了小偷,一下子全偷光了。早上洗漱完畢,三個人的牙刷杯子和那一條牙膏就都收拾了起來,用塑料袋裹著放在了包里。陸云澤和賀邵承的包裹是一起的,不過沒多少東西,無論誰拎都不嫌重。 他們好好的睡了一覺,到早晨八點才去了街上,花了錢租了輛電動三輪車,兩塊錢,送到火車站。這會兒還沒有網(wǎng)絡(luò)購票,只能現(xiàn)場購買。因為不是人員流動旺季,火車站此時的人并不多,稍微排一會兒隊伍就輪到了他們。曾姥爺付了錢,拿了三張票。從平縣到深圳,二十一塊七毛錢一個人。因為賀邵承和陸云澤兩個人還是小孩,可以半價,所以一共是四十三塊四。他們要的最近的那一班,下午一點發(fā)車,先坐四個小時去上海,到了上海再轉(zhuǎn),十八個小時之后才能到深圳。 這一趟就要將近一整天,考慮到火車上的物價,曾姥爺直接就在附近買了些水果和干糧。 陸云澤受不了熱,和賀邵承就又買了根冰棍吃。 為了省錢,中午他們也沒去小飯館了,只是買了點韭菜盒子、雞蛋餅在火車站里吃。吃完了就差不多到該檢票的時候,三個人就各自拎著小包,拿著車票開始排隊。前后的人擠擠攘攘,陸云澤的手和賀邵承牽在一起,包裹也放在身前。他把兩張票給了乘務(wù)員,查完票之后再上的車。但賀邵承的面色似乎微微的泛起了蒼白,在這樣炎熱的夏天并不尋常。 他們?nèi)齻€人,剛好占了火車上中下三個鋪子,不用和別人擠位置。曾姥爺把東西放好,搖著把塑料小扇子和對面的人聊起了天。賀邵承坐在一旁,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陸云澤牽著他的手,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他。 “怎么了?”自從開始檢票,賀邵承情緒就不大好了起來…… 賀邵承抿了抿唇,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當(dāng)初就是這樣被拐賣的——強行拽上火車,坐了三天四夜,路上想跑還被打了一頓,直接飯都沒有給吃。他始終對這個車廂有著陰影,仿佛這不是去深圳的車,而是又一次拐賣一樣。陸云澤眨了眨眼睛,心里瞬間就明白過來了。他臉上的笑也散了,眸中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賀邵承……”他握緊了一些對方的手,“來,我們一起去上鋪?上面涼快,而且也不會有人在邊上來來往往的……” 賀邵承點了點頭。 曾姥爺已經(jīng)和別人聊得樂了,揮了揮手就讓他們上去了。 小包先扔到了榻上,陸云澤踩著梯子爬了上去,接著就坐到了里面去,讓賀邵承到他身邊來。上鋪有個擋板,他們也不至于掉下去,只是背不能挺著,否則腦袋就要撞著了。 陸云澤的手又牽住了賀邵承。在這樣的夏天,他的手卻是涼的,握著還能舒服一些。賀邵承抬眸看他,目光中帶著一點復(fù)雜的情緒。 “么兒……”他沙啞的喊了一聲。 陸云澤都沒和他計較這個稱呼了,“你別難過了……這次有我和姥爺一起陪著你呢。” 他雖然很努力的想要安慰對方,但其實自己的情緒也并不好。他的重生雖然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賀邵承的命運,但是他畢竟沒有辦法去挽回賀邵承過去四年遭受的拐賣和虐待。他甚至都聽不到賀邵承開口說這件事,仿佛那些經(jīng)歷根本不存在一樣。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存在呢?只是被賀邵承都藏起來了…… 陸云澤又握緊了一點他的手,“我會在你身邊的。” 賀邵承看著他,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和陸云澤才相遇半個多月,但對面前這個人的信任卻是前所未有的。他在陸文杰和張紅盼手里挨過那么多的打,同村的人看到了,也只是搖頭嘆息,從沒有伸手過來幫忙。賀邵承曾經(jīng)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相信誰了,畢竟所有的人都不會幫他,唯一愛他的母親也已經(jīng)去世了。 然而遇到么兒之后……什么都變了。 賀邵承一直都記得陸云澤在田埂上說的那一句話——他心疼自己,還跟著哭了。這句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呢?就好像是久旱開裂的土地終于得到了雨水,讓那顆近乎死亡的種子重新生根發(fā)芽。 陸云澤抱住了他,皺著眉有些笨拙的摸了摸賀邵承的背。 這趟車就四個小時,剛好又是下午,兩個人就一起躺在上鋪擠著睡了一覺,身體都靠得緊緊的。賀邵承已經(jīng)和陸云澤一樣高了,骨架又大,此時很輕易的就把人裹住了?;疖囆旭傇阼F軌上經(jīng)常抖動,并不像以后的動車那樣平穩(wěn)。陸云澤有些受不住顛簸,手輕輕的搭在賀邵承的胳膊上,睡一會兒就要醒一下,看一看賀邵承再繼續(xù)睡。 快到上海的時候,是曾姥爺把他們兩個喊起來的。 陸云澤還以為已經(jīng)到了,猛的坐起來撞了頭,捂著腦袋鼓著臉,不肯說自己撞得冒出了淚花。賀邵承的臉上終于有了笑,陸云澤還氣鼓鼓的瞪他。兩個人一前一后爬下了鋪,對面其他的旅客還夸他們兄弟兩個感情真好,睡一個鋪。賀邵承就勾著唇去幫陸云澤檢查剛才撞到的地方,確認(rèn)只是稍微紅了一點之后才輕柔的摸了摸。 “下次起來小心一點。”他說話的聲音低,嗓音也不大,只是說給陸云澤一個人聽的,“慢慢的起來。” “……要你說?!标懺茲杀饬吮庾?,卻是接著又“嗯”了一聲,和他一起拿好了行李。 曾姥爺之前接了杯水,兩個人都喝了一點,喝干凈了再收的杯子。剛好火車也到了,列車員廣播上提醒下車,他們就都拎著包裹從車門下了。下一班火車還有半個小時才到,陸云澤看到邊上有小賣部,走過去瞧了一瞧。他看到了這會兒還很時髦的方便面,不過要四塊錢一份,比rou還貴。 “你有想吃的東西嗎?”他左右瞧了瞧,去冰柜里拿了三瓶北冰洋,“我現(xiàn)在還不餓,等會兒火車上吃盒飯就行。但是你飯量大,要不在這里先買點別的……?” 賀邵承沒有拒絕,拿了兩個面包。 曾姥爺還在站臺那邊等著呢,見到外孫拿了汽水兒過來,也不抽煙筒了,跟著學(xué)時髦,把吸管放到玻璃瓶里喝。他也嘗過這個汽水兒,只是要省錢,大多買給外孫,自己是不舍得的。此時一口冰水下去,又甜又冒泡,瞬間連汗津津的背都舒坦了。 火車到了,他三個人一手一瓶北冰洋,一起上了車。 這班列車似乎要高級一點,一進(jìn)門感覺就干凈敞亮不少,而且也沒有之前那擾人的炎熱。陸云澤還以為火車都是沒有空調(diào)的,低頭看了一眼車票,這才發(fā)現(xiàn)從上海到深圳的這一個是k字開頭,也就是快速班。這趟車就更擠了一點,畢竟是兩個大城市之間的熱點班次。他們還是在一塊兒,上中下三個位置,不用和別人拼。 陸云澤坐在了下鋪上,還在喝那瓶北冰洋。 這會兒也快該吃飯了,火車一啟動就有乘務(wù)員推車小車過來賣飯。盒飯有國家硬性要求,并不算貴,八毛一份,但味道就不怎么樣了。曾姥爺要了三份,打開也就是點紅燒素雞、rou末茄子這樣的菜。他雖然不挑剔,但難免心疼錢,拆開一次性筷子低頭吃了起來。 陸云澤是真的不餓,喝完汽水兒之后還打了個嗝,從包里又摸了個黃瓜出來啃。他的那份飯他只嘗了幾口,接著就推給了賀邵承,讓他幫自己吃完,自己繼續(xù)啃黃瓜了。淡淡的黃瓜清香彌散開來,讓這一片被盒飯味籠罩著的地方稍微清新了一點。賀邵承飯后和他要了半根一起吃,曾姥爺?shù)故遣灰?,趁著中途停車的時候跑出去抽煙了。 車廂里始終都吵吵鬧鬧的,有的人已經(jīng)坐下來打起了牌,有的則拿著收音機聽廣播。他們兩個什么都沒帶,也不想?yún)⑴c那些事情,就一起抱著包裹到走廊上看外面的風(fēng)景。窗戶開著,夜風(fēng)吹拂進(jìn)來,讓車廂里更涼快了一點。陸云澤聽著賀邵承咬黃瓜的聲音,忽然笑了,說他吃東西像個土撥鼠,咔哧咔哧的。賀邵承也勾起了唇角,并不反駁,和他靠在一起繼續(xù)看外面快速略過的農(nóng)田風(fēng)光。 有了空調(diào),這一夜就睡得舒服了。 雖然他們有三層床鋪,但是中間那一層實在是矮得厲害,一睜眼睛就能看到床板壓著自己,難過的不得了。陸云澤還是和賀邵承一起睡到了上鋪去,把行李都放在了最角落,不給任何人偷他們錢罐子的機會。他就在搖搖晃晃和賀邵承的味道之中睡到了天亮,醒的還算比較早的。賀邵承的胳膊給他當(dāng)做枕頭墊在了脖子下面,陸云澤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給他揉了好一會兒。 賀邵承的耳根都紅了。 第23章 采購 曾姥爺也起了,三個人趁著人少,先輪流去了洗漱間刷牙洗臉,接著又拿了干糧出來喝著水吃。外面的天也已經(jīng)亮了,陽光照在農(nóng)田上,雖然是平常都能看到的風(fēng)景,但因為這次是在火車上,又有了些不同的風(fēng)味。乘務(wù)員又推著車過來了,是出租雜志的,只要一毛一本。曾老頭也閑著呢,看見有本封面印得挺漂亮的,就要了。 陸云澤發(fā)現(xiàn)有報紙,也拿了兩份最新的和賀邵承一起看。 他是想要翻翻最新的實事,最好能有點和股票相關(guān)的東西。賀邵承見他一直在翻財經(jīng)板塊,也跟著去讀上面的字。盡管還不大能完全理解那些話語,但先記在腦海里總是沒有錯的。他們還會低聲聊一些,尤其是關(guān)于深圳已經(jīng)發(fā)行股票的情況。然而曾老頭坐在他們旁邊,卻始終都沒注意到外孫和小賀說的內(nèi)容。 他小時候上過私塾,是個識字的老頭。但過去讀的都是老東西,沒什么意思;這本書卻把故事講得委婉曲折,年輕的姑娘遇到那么多可恨的男人…… 陸云澤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好久沒說話的姥爺,驚訝的發(fā)現(xiàn)姥爺捧著的是一本《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