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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氣氛不對,江玉樹轉(zhuǎn)移話題:趙毅風(fēng),可否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在趙毅風(fēng)的意識里,江玉樹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很少求他什么,唯一一次還是撫國公府危機四伏時,他求自己救人。 他堅毅溫和,卻也清冷疏離。 能讓他開口的事,能有何幾? 他凝定他:玉樹所求何事? 江玉樹轉(zhuǎn)身,眼帶憐惜與呵護的看著他:不管你愛不愛惜月,請妥善對她。 為何?他猶有不解。你明知道本王心里只住了一個人。 殿下可否答應(yīng)?江玉樹水袖漫卷,溫和清恬,明光照耀下,一股剔透易碎之感,可眉間的傲然不容忽視。 他輕闔眼眸,看起來十分的堅定,非常堅決。 看著這樣的江玉樹。 趙毅風(fēng)知道,他決定的事qíng改不了,也知道他決定的不后悔。 可是趙毅風(fēng)有些不懂,為何江玉樹對第五惜月這么上心? 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是北璃的公主。 就算江玉樹是北璃丞相,那也是謀個差事,求個生存。 也換不著為北璃皇室中人如此勞心? 既然不愛一個人,那就疏離冷漠到底;可是愛一個人,他就會為他不顧一切。 這是趙毅風(fēng)對待愛qíng的態(tài)度。 趙毅風(fēng)放下手里的木梳,負手而立,在室內(nèi)來回踱步。突然俯下身,語調(diào)yīn郁:那你呢?本王答應(yīng)你善待惜月公主,你怎么辦? 你讓我妥善對待惜月公主,你沒有名分,又如何立于世人眼中? 本王妥善對待惜月。那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江玉樹淡淡道:會。江某答應(yīng)過你,會一直在你身邊,不管他國如何看。 一時靜謐無聲。 室內(nèi)有光,光照入室內(nèi),浮塵在顫抖。 趙毅風(fēng)凝重道:本王答應(yīng)你,不論何時都妥善對待惜月公主。只是 句句清晰,卻也無qíng:本王可以善待她,但本王不可能愛上她,本王此生只認定你一個。 他可以善待惜月,可以給她當家大權(quán),可以不納側(cè)妃顧全她顏面,可以和江玉樹都不要名分,隱逸人間。 可他做不到愛上除了江玉樹以外的任何人。 聞言,江玉樹無奈的搖了搖頭,嘴邊一絲可有可無的細嘆湮滅在陽光中。 這大抵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可是這樣對惜月真的公平嗎? 愛qíng里,有何來先后公平之分呢? 他的退讓,應(yīng)該是給那個女子最好的成全吧 看著少年在陽光照耀下容易幻滅的容顏,趙毅風(fēng)在江玉樹不曾聽到的地方呢喃自語:玉樹,你知道的,你的要求趙毅風(fēng)根本拒絕不了。我做不到拒絕你,可你卻從不愿給我一個解釋。 因為深愛,所以相信;因為珍惜,所有包容。 趙毅風(fēng)你在怕什么?不就是妥善對待一個女子嗎? 可是這個女子就像那道禮法一樣,生生橫亙在兩人之間,筑起一道無形的鴻溝。 陽光照進室內(nèi)。 如一層薄薄的光暈。 輕輕鍍在兩位少年身上 可,江玉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悲傷。 有種朦朦朧朧的預(yù)感惜月公主可能這一生永遠得不到幸福 ** 皇后宮 處理完皇子府趙毅風(fēng)成親一事,又應(yīng)付了后宮眾妃的道賀。 顧艷梅怏怏的坐在高坐上,聽到有人來報:顧文成來了。 顧文成是趙毅風(fēng)二舅,也是顧艷梅二哥。更是前任兵部尚書,只是因為當年天倭來犯,他被趙清風(fēng)算計,天帝懷疑,當朝削職,放歸兵部尚書職權(quán)?,F(xiàn)在只是一個閑官活著,養(yǎng)老安然。 看到顧文成,顧艷梅笑了笑:二哥來了。 三妹氣色不好。顧文成眼有擔(dān)憂。是不是毅風(fēng)出事了? 顧艷梅倦怠的搖搖頭。昨晚本想探向兩人dòng房喜事,誰知被惜月公主房里的丫頭私下告知:毅風(fēng)刺破惜月公主手指,滴血以作元帕,拒絕圓房。 她也知道,趙毅風(fēng)在收到江玉樹的隨禮后,駕馬離去,不管府里大小事務(wù)。 她更知道,趙毅風(fēng)拿著那把劍還有那枚屬于他們彼此的櫻環(huán),去找了江玉樹。 她知道昨晚兩個人怕是已經(jīng)月圓花好。 可她卻沒有帶人去阻止。 是不想,是愧疚,是不愿,還是心疼?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能做的就是安撫好惜月公主,將所有知道昨晚蛛絲馬跡的人全部杖殺掉,然后在今天的宮妃朝見上,護全惜月公主,對元帕一事極盡包容,視而不見。 她只知道,一股逃不脫命運皇家大義的束縛悲戚在她心中積聚。 那是此生執(zhí)念求不得的無可奈何。 那是宮廷帝王束縛下的掙扎解脫。 顧艷梅語氣疲憊:二哥三妹知道這樣護全毅風(fēng)不對,可毅風(fēng)這孩子這么多年了都忘不掉,你說本宮當年是不是錯了? 與其bī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本宮倒是希望他們兩個相守如初,也愿意沒有那場皇家荒唐。玉樹那孩子也是個可憐的。他一直護全毅風(fēng),卻從未要過什么趙家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 顧文成長嘆一聲:清玉公子不是普通人,他既是撫國公府的世子,縱使家破人亡,他也是陛下賜名的清玉公子,更是北璃的丞相。 毅風(fēng)就更加不是普通人,他深處皇家,此生都逃不脫這份皇家大義。如果江玉樹只是個普通人,或者毅風(fēng)不投身帝王家。 他們兩個再渺小一些,不那么出色,不傲世六國,相信所有人也不會把目光投向他們。這樣也不會遭受那么多反對,更不會有人知曉 無可奈何一笑:然而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站在高位,傲然不甘。這也就導(dǎo)致他們不會平凡安然,必定身處高位,接受世人矚目。 三妹。顧文成眼有悲戚:他們此生都命不由己啊,就算清玉公子還有選擇,可是毅風(fēng)這般執(zhí)念,注定了他們至死糾纏。只要毅風(fēng)不放手,清玉公子就會一直在毅風(fēng)身邊。 當初在東齊城的時候,江玉樹一直陪著趙毅風(fēng);現(xiàn)在天傾,江玉樹還是在陪著趙毅風(fēng),兩人分開又相遇,而且一直走到現(xiàn)在,這一次都已經(jīng)說明,趙毅風(fēng)不會放手。 顧文成知道自己的外甥逃不脫皇家大義,可他沒想到的是一向冷傲忠于皇家的趙毅風(fēng)會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行為。 人,真的不能bī太狠! ** 惜月公主的一腔熱qíng被趙毅風(fēng)活活埋葬了。 新婚之夜,滴血做元帕,這對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恥rǔ,尤其還是他這樣出身高貴的嫡公主。 想讓他感覺到女xing溫柔,想用一腔真心溫暖他,沒想到他這般決絕。 第五惜月已經(jīng)預(yù)料到,她以后會是獨自一人,守著漫漫長夜。 可這條路是她選擇的,她不后悔。她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抓住趙毅風(fēng)的心,讓趙毅風(fēng)愛上她。 夫君且慢第五惜月忍住昨晚羞rǔ,盡量讓自己笑的清麗溫柔,一聲輕喚叫住趙毅風(fēng)。夫君既然回來了,就歇會吧,妾身做了銀耳蓮子羹,夫君來嘗嘗。 趙毅風(fēng)停住步子,凝視眼前這個清麗溫柔的女子。腦中是江玉樹的要求請妥善對待惜月。 斂了斂臉上疏離的神色,淡淡一句:有勞公主。衣擺一撩,闊步去了花廳。 女子臉上的笑一僵,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端著溫柔的笑跟上趙毅風(fēng)。 第五惜月伸手送上一晚銀耳羹。夫君來嘗嘗,這是妾身親手做的。 趙毅風(fēng)眉頭微皺,瞟了一眼在身側(cè)的銀耳羹,右手一端。冷漠道:多謝公主。 執(zhí)勺入口,旋即放下碗。他盡量柔和語氣:以后這樣的小事,公主就不要親自動手,府里有的是下人。本王會保全公主在府里的顏面,還有公主也不用擔(dān)心本王納側(cè)妃,本王會保全公主一世容華。 就這些?那夫君對惜月如何看?忍不住一問。第五惜月臉色刷的一下慘白,唇瓣失血顫聲:夫君知道惜月要的不是這些。惜月要的不是這些 趙毅風(fēng)定定看著他,話里是如刀刃般的決然疏離:新婚當晚,本王已經(jīng)說明,本王心里已經(jīng)住了一個人,除了他,本王不會愛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