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金牌女調(diào)教師(sm女s男m)、[綜漫同人]Boss綁架計劃、[綜童話]主神毀我童年!、(快穿)戰(zhàn)神虐渣手冊、今天依舊攻氣滿滿[快穿]、最強萌寵萬人迷[快穿
京城現(xiàn)在又窮成這樣子, 要說天下已定,確實已定,要說穩(wěn), 并不是特別的穩(wěn)。 羽青鸞聽從從裴曦的建議,閱兵, 以昭示軍威、昭顯國力。 他們先把羽翎軍、玄甲軍拉出來遛遛, 搞了個彩排版的閱兵儀式, 讓那些閑下來的羽翎軍、玄甲軍天天忙著彩排cao練,沒那么多時間精力東想西想搞七搞八。 正式的閱兵儀式,要在之后的繼位大典上,到時候南疆各部尚書、重臣都要來。 羽青鸞已經(jīng)派隨侍親信,帶著詔書去接羽九玄進(jìn)京。 羽青鸞在皇宮的殿前廣場舉行的冊封儀式,她換上太女鳳冠,裴曦?fù)Q上明親王冠帽后,兩人手牽手,從神鳳殿前走下臺階,又再登上剛剛重新修葺好的城樓,伴隨著號角聲響,閱兵儀式正式開始。 最前面的是大鳳朝的騎兵,之后是羽翎軍、玄甲軍,十幾萬大軍排好隊,把王公大街都給占滿了。 裴曦預(yù)想中的走方陣,變成了大家聚在皇宮外的廣場上、大街上,齊聲高呼“殿下威武,我主威武——”那聲勢,氣吞九霄!氣壯如云! 城樓上的將領(lǐng)、官員,包括羽青鸞都顯得挺激動,羽青鸞的滿臉紅光,眼睛里都在放光。 裴曦站在城樓上,悄悄地瞄了眼身邊的眾人,再看看那密密麻麻的大軍群情洶涌的模樣,頭皮直發(fā)麻。他怎么就忘了國情不一樣呢? 羽青鸞冊封為太女,在宮中設(shè)宴,隨她進(jìn)京的大軍則是加餐待遇。 當(dāng)天,羽青鸞和裴曦就又住回了天鸞宮。 皇宮里的四大宮都清理出來了,天鳳宮、天凰宮、天鸞宮,以前是什么模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模樣,家具、用器換了,但擺設(shè)、式樣都沒什么大的變化,連桌椅柜子都是同款。 天鸞宮對面的飛鳳宮,牌匾已經(jīng)換成“天鵠宮”。天鵠是指鴻鵠,也就是白色的鳳凰。 裴曦發(fā)現(xiàn)牌匾變了后,特意進(jìn)去逛了圈,整座宮殿都已經(jīng)看不到昔日的半點影子,連小廚房都扒了蓋成花園,在另一個角落新蓋了座廚房,寢宮跟書房對調(diào),家具都是目前的新式家具,正殿的格局不太好變,整個風(fēng)格也都換成了南疆風(fēng)。家具一應(yīng)俱全,東西也齊,但里面連絲人氣都沒有。 這么多年,裴曦一次都沒聽羽青鸞提起過羽飛鳳。 羽飛鳳就埋在南疆城外路旁的小山丘上,車駕停在路邊,走路過去,用不了十五分鐘。 這么多年,羽青鸞在南疆城來來回回路過,從來沒有去看過一眼。她的車駕路過時從不停留。 裴曦逛了圈,便回了天鸞宮,對于對面的宮殿和羽飛鳳只字未提。 大鳳朝的這場動亂,很多人家破人亡,許多人都覺得南疆王是最大的贏家,可實際上她的原生家庭、疼愛她的父母都已經(jīng)沒有了。整個大鳳朝,全是輸家。 夜里,累了一天的兩人早早地睡下,卻是誰都沒有睡意。 裴曦知道羽青鸞肯定會想到父母弟弟,八成又會心情不好失眠,于是拉著她回憶他倆剛成親時候的事,說羽青鸞關(guān)上門打他,把他打得繞著柱子躲,還打臉,打完了還不打算管。 羽青鸞趴在睡塌上,看著裴曦活靈活現(xiàn)地演示當(dāng)日的情形,對于剛成親時的情形猶自歷歷在目,眼里也染上幾分笑意。她喊:“裴曦?!碧е副葎澮粋€“三”,心說:“三個孩子的爹了,還跟個活猴似的上躥下跳翻舊帳,好意思么!” 裴曦定定地看著羽青鸞比劃的手勢,心說:“ok是幾個意思?” 羽青鸞和裴曦冊封后沒兩天,南疆押送京城的錢糧物資到了,一起抵達(dá)的還有南疆的大批人。 裴曦準(zhǔn)備開作坊、恢復(fù)民生經(jīng)濟(jì)的那些人和物資,這會兒還在去南疆的路上,至少得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能到。現(xiàn)在到的這批物資是裴曦在拿下喬世侯府,大軍開拔準(zhǔn)備進(jìn)京時,讓南疆籌備的。路途遙遠(yuǎn),直到現(xiàn)在才送到。 隨著糧錢物資一起抵達(dá)的,還有羽焦明、裴曦的大哥裴昶、裴貞的嫡次子裴沖、魯二郎、姜二郎、賀七郎以及眾多南疆重臣。 南疆收到打下喬世侯府的消息后,準(zhǔn)備的不僅僅是錢糧物資,還有朝廷第一批返京的官員。 畢竟南疆再富,那也只是封地,京城再窮,那也是天下之主所在的地方。 羽九玄可知道她爹娘要前線打仗有多能燒錢燒糧,只有南疆的糧錢穩(wěn)了,前線和京城才能穩(wěn),于是繼續(xù)坐鎮(zhèn)南疆,給爹娘找錢、找糧、調(diào)派物資。 大批官員返京,又押送有大量的錢財物資,且她爹娘打回京城,身邊一個孩子都沒有也不像話,于是把二明派了回去。金翅還小,當(dāng)不了差,繼續(xù)留在王府上文武課、哄奶奶太妃們開心。 羽九玄派羽焦明進(jìn)京,不少人私下勸阻,勸她防著父母在京城改立羽焦明為儲君,畢竟那是嫡子。 甚至還有人勸她悄悄病逝羽焦明的。 她把勸她的人,病逝了! 她爹跟她講的朝代變遷故事中,秦朝,一統(tǒng)天下,二世而亡。曹cao,一代梟雄,傳到第三代沒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第二代繼位后鏟除競爭者,將自己的兄弟全部殺光了。司馬家,扶持曹丕上位,待曹丕把兄弟們都?xì)⒐?,帝室沒人了,司馬家篡位了。 羽飛鳳出征打她娘,天下公侯們起兵了! 她跟羽焦明,同胞父母所生,即使羽焦明真有心想奪儲君之位,勝了,他上位,敗了,幽禁起來便是。 羽焦明特別開心能離開鸞城進(jìn)京,押送糧食物資多好,終于不用成天不是在朝堂上聽政就是跑各個衙門辦差,還得不時去巡視他爹的莊子,腿都跑腫了,屁股都讓馬鞍磨破了、人都在馬車?yán)镂娉鲳蜃恿恕?/br> 他出發(fā)之后,出了南疆,才發(fā)現(xiàn),進(jìn)京的路,真苦哇! 南疆的路修得寬敞,沿途還有驛站,有巡邏,不要說野獸,兔子都見不到一只。 馬路上,車轱轆壓出來的坑,能把車轱轆陷進(jìn)去。 他坐在馬車?yán)?,正吃著餅?zāi)兀蝗?,馬車一歪,餅糊到臉上,他的臉糊著餅再撞到馬車壁上,之后還得頂著滿臉的碎餅渣子下車,換馬車。車輪子的軸被卡壞了。 羽焦明很是困惑,他姐就封和跟著他們爹爹進(jìn)京納貢的時候那么小,是怎么禁住這路上顛簸的? 他都瘦了。 京城的冬天真冷。 同樣是下雪,南疆薄薄的一層,京城的雪把山都埋了,抬起頭一眼看過去,除了白茫茫的雪還是雪。 裴曦和羽青鸞見到羽焦明時,他裹在狐皮裘衣里縮成團(tuán),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噠噠的,看向他倆的眼神活脫脫地寫著:京城怎么是這么個破地兒! 他的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裴曦打量幾眼羽焦明,說:“不胖呀。”元好總在信里說二明又胖了,都成球了。 羽焦明頓時想起這一路的艱辛,悲從中來。 羽青鸞當(dāng)初就封的時候趕路趕得她痛不欲生,這會兒看到二明仿佛看到當(dāng)年的自己,那份委屈,太懂了。她給他擦了包在眼眶里的淚水,說道:“辛苦了,都累瘦了。將來封功的時候,給你算一份?!陛o佐世女監(jiān)國,也算功績,且她的兒子,按制都當(dāng)封王。 羽焦明臉上的委屈一下子全部化為驚喜,抱住她娘的胳膊,講他在南疆都干了些什么、jiejie是怎么支使他干活的,讓他娘將來封功的時候別忘了、都給他算上,最好都折現(xiàn)成金子,不要官。 羽青鸞拿眼去看裴曦,心說,二明雖然長得像父皇,但這性子跟你真像。 羽焦明叨叨叨叨地走過殿前廣場,驚嘆,哇,皇宮真大?。?/br> 他穿過廣場,走在宮道中,見到高高的夯土墻,呆滯了下:怎么還有土墻的,皇宮怎么還是土墻的? 皇宮比起他家的王府,除了大一點,好像……沒好到哪去? 他在見過父母,把滿心的苦水都吐完了,把自己也表揚完了,被父母送到重明宮居住。他等父母走后,便開始檢查屋子,皇宮的墻居然是土混著木頭建的,還能摳下來泥塊。 他把重明宮里里外外都翻了遍,發(fā)現(xiàn)哪都比不上他的焦明宮,想找他姐吐槽,姐不在,于是改成寫信,對她說,京城太苦了,上京的路苦,皇宮還破,竟然是土建的……他都想不明白,這樣的破爛京城,有什么好爭好搶的,白送都不要…… 他想了想,不能這么寫,萬一jiejie嚇得不來京城了怎么辦?他把寫好的信撕了,重新寫,姐,你快來吧,京城特別大,皇宮特別大……殿前廣場有我們王府前院的十個大……咳,至少五個…… 第275章 羽焦明在進(jìn)京的第二天, 大清早, 被父母從暖和的被窩里挖出來上早武課。 京城的冬天極冷,呵氣成冰,棉襖加裘衣都抵不住嚴(yán)寒,而皇宮校場遠(yuǎn)比王府校場大得多, 四面敞開,寒風(fēng)夾雜著大雪吹在人身上像刀子刮,吸一口氣凍得透心涼。 羽焦明一直聽說娘親的武藝出眾, 但她出征時, 他還小,沒有直面感受過他娘親的戰(zhàn)斗力。 武課時, 他娘親考校他的武藝,即使已經(jīng)很手下留情, 他仍舊毫無抵擋之力。 他與娘親過招時的感受與在府中同jiejie、武課師傅們過招的感受大不一樣, 雖然都是一樣的剛猛,但他娘親揮刀時, 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 顯得極是兇神惡煞, 就仿佛她手里的三尖兩刃刀剛飲血而歸, 落下時會輕易地斬落他的人頭。 雖說他被打得挺慘,進(jìn)京路上成天窩在下車?yán)锊辉赶萝嚕栌诰毼? 但對著自己的親娘, 莫名地就會有一種會被保護(hù)的親近感, 并不覺得懼怕,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混著冰雪的泥濘,繼續(xù)跟娘親對打。 他跟娘親對打,極是過癮。 他跟武課師傅對打,彼此都很熟悉了,且武課師傅不敢傷他,極是小心。 他跟jiejie對打,也都是閉著眼睛都知道對方怎么出招,都不愛過招了。 他跟娘親對打不一樣,三尖兩刃刀的出招跟長戟相似又有不同,更多的花樣,且他娘親極為剛猛,舞得虎虎生風(fēng),刀尖貼著頭皮過去,把他身上裹得厚厚的皮裘都挑沒了,讓他輕裝上陣,打得極是酣暢淋漓。 待武課結(jié)束,他亦意猶未盡。 羽青鸞對于自家次子的武藝,真是一言難盡。 武藝稀疏平常,偏還打得極為起勁,不怕摔不怕疼,打回去又嗷嗷叫喚著呼呼地往上撲。那么怕冷的人,皮裘都給他挑了,棉襖都削破了,還撲上來,打得滿身汗。 羽青鸞怕他凍著,在武課結(jié)束,便用自己的皮氅裹住他,說道:“武藝疏松,當(dāng)勤加練習(xí)?!焙迷谑莻€勇武不服輸?shù)?,多挨點打就學(xué)出來了。 她從小在親隨軍大營里長大,知道在校場學(xué)武是個什么情形。天家貴胄,若被打出個好歹,他們?nèi)业男∶疾粔蛸r。她家的這三個孩子,特別是元兒和二明,從小被裴曦掛在胸前抱在懷里長大,又有幾個太妃眼也不錯的盯著,唯恐磕到或傷到哪,沒人敢對他們下力氣真打。 習(xí)武,不挨打是學(xué)不出來的。 挨打了,被打疼了,才更知道保護(hù)自己和躲避。 真正的本事是從戰(zhàn)場上生死搏殺出來的,跟在后院打太平拳完全不同。 羽青鸞攬著兒子往回走,正在思量怎么把兒子的武藝教起來,旁邊有人走過來,把他身上穿的雪狼皮氅披到她身上,頓時擋住滿天風(fēng)雨,身子都有跟著暖和起來。那皮氅還帶著她身上的暖和氣。 裴曦看著鼻青臉腫滿身泥污的二兒子,跟羽青鸞說:“親生的,下手輕點?!边@打得比他第一次到親隨軍校場還慘。這也是個憨的,打不過就認(rèn)輸唄,輸給自己的親娘又不丟臉,被撂倒在地,爬起來又往上撲,又被撂翻,又再往上撲,傻不傻喲。你娘那打起仗不要命的猛勁,門郎將、大將軍見到她都慫。 羽焦明說:“娘親有手下留情,是我學(xué)藝不精。”他對羽青鸞說:“娘親,明早我們繼續(xù)?!痹捯粢活D,問:“晚上的武課也上的吧?” 裴曦閉緊了嘴。這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當(dāng)他沒說。 羽青鸞回去的路上,又考較了回羽焦明的文課,發(fā)現(xiàn)比武課學(xué)得好,頗為欣慰。 她出征在外,只能靠書信往來,幾年沒見著孩子,心中一直掛記,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一個,即使向來少言寡語,話也不由得多了起來,便是吃飯時都沒忍住問起他們仨姐弟。 羽庶明賣起他姐,毫不留情,把他姐干的那些事倒豆子似的告訴爹娘。 他姐嫌太妃、奶奶他們盯她盯得緊,經(jīng)常用他和三翅去分散太妃和奶奶的注意力,天天跟太妃奶奶們斗智斗勇把大家折騰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次進(jìn)京,他姐還想派太妃們跟著同來,奶奶說府里事多,后面還有得cao持忙碌的時候,太妃們要是跟著他進(jìn)京了,怕后面cao持不過來,他有門郎將護(hù)送,再派一同進(jìn)京的姜堰、魯北照看,這才沒讓太妃們同行。 裴曦吃著早飯,身旁的一對母子倆你問我答嘴巴都沒停過,一頓早餐比平時多了一倍時間都沒吃完,他見習(xí)慣羽青鸞四平八穩(wěn)雷打不動的模樣,也看多了她以前跟元兒母女打架、在王府里管教孩子的樣子,乍然見到她一副慈母模樣,還挺不習(xí)慣。 關(guān)鍵是這“慈母”剛剛才把兒子暴揍了頓,二明的臉上青了一大塊,握筷子的手都在抖,連筷子都不太握得住,手又酸又麻。羽青鸞的力氣太大,三尖兩頭刃揮過去,她兒子揮戟抵擋,沒擋住,長戟脫手飛出去,雙手都震麻了。她在校場打兒子的樣子,跟這會兒的慈母模樣,對比起來,有點嚇人。 大鳳朝的畫風(fēng),他三十多年都沒習(xí)慣。 裴曦吃完飯,羽青鸞和羽焦明還在聊天,一個忙著聽,一個忙著說,兩人的碗里都還剩下大半碗飯,溫菜的小火炭都快滅了,宮侍上來給他倆換了米飯和小炭爐。 他給羽青鸞夾菜盛湯,開啟半投喂模樣,不時示意光顧著說忘了吃飯的羽焦明吃飯,他倆才終于吃飯完。 羽青鸞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監(jiān)國太女,到神鳳殿坐朝名正言順,吃完早飯,帶著羽焦明上朝去了。 裴曦則出宮回長公府忙著處理各種事務(wù),除了生產(chǎn)經(jīng)營上的事情,還有他跟羽青鸞遷進(jìn)宮里的各項瑣碎雜事。他倆的東西太多,且許多都極為重要,跟社稷民生息息相關(guān),好多都是國之大事上的東西,不要說遺失,讓人偷看了傳出去,都可能引起不妥,得自己盯著搬。 他大哥、魯二郎、姜二郎他們進(jìn)京,總得見見、聚聚。 裴曦出宮后剛到府上不久,他大哥裴昶帶著孫子裴沖到了。 裴昶因為裴昌的事,被羽青鸞罷官致仕在家。到目前為止,南疆還沒有過罷官又起復(fù)的事,裴昶罷官后做點生意買賣、經(jīng)營莊園和帶孫子。他已經(jīng)過了五十大壽,頭發(fā)白了大半,眼角滿是皺紋,臉上滿是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