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金牌女調教師(sm女s男m)、[綜漫同人]Boss綁架計劃、[綜童話]主神毀我童年!、(快穿)戰(zhàn)神虐渣手冊、今天依舊攻氣滿滿[快穿]、最強萌寵萬人迷[快穿
裴三郎笑嘻嘻地拱拱手,再跟大家一陣閑聊,告辭了。 他是有三萬多兩金子可以動用,但那些都是借的,最多還有兩年就要還,不可能全部拿來買地。 他不能在小伙伴們這里吃獨食鬧翻臉,回頭找望公拿地抵債。他開錢莊、作坊的錢全是借的,投進去的錢還得需要好幾年才能回本,現在背的全是債,花的是別人的錢。 他這一年里賺的金子里真正到手的其實不到兩千兩:三萬兩金子的利息差每月賺七十五兩金子,到現在賺了六百兩;倒賣糧食賺了八百多兩;宮里天子和長公主賞了幾百兩,攏共兩千多兩金子。 他買米糧rou食水果蔬菜養(yǎng)奴隸、發(fā)獎金賞錢,那都是開銷。每月后院二百多人的吃喝都是一筆不菲的支出,他娘大街上被圍攻的那次,折進去二百多名戰(zhàn)奴,其中一百是他自己的,一百六是借別人的,都是花錢把折損的人手填補上。如果那天早上,他娘沒把護衛(wèi)長南戟給他留下,估計他還得再給武課師傅一筆厚厚的撫恤金。他的鑄器爐天天沒斷,炭火又貴,那燒的也是錢。 他一個沒根沒基沒爵的小透明,干著開錢莊這么惹人眼紅的買賣,湯公府那些人都眼紅到鋌而走險直接強搶的地步,他如果不是抱緊了幾條大腿粗,早死了。 他抱大粗腿靠,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造點新鮮東西拿去送禮,讓人家能夠多看他幾眼,高看他幾眼,給他行點便利,遇到有事的時候能伸伸手撈撈他。不然,湯公府的人把他拖到大街上打死也就打死了??尚迈r東西也都是錢砸出來的。 金子借了是要還的,地也是要買地,能挪多少金子出來買地是需要算的,資金鏈斷裂是很可怕的。 他從錢莊出來,又到幾個作坊轉悠,依然是日常例行檢查,再就是核實賬目。 大家都覺得他做著內供買賣能夠日進斗金,覺得他的馬鞍作坊和紡織作坊能有多少暴利,比起別的買賣來,也確實算暴利了,但一年利潤其實只有幾百兩金子。他還不能說嫌少,他爹地封地,一年能攢個百來兩金子都已經算是豐年了。按照這個世界的購買力,用他上輩子的說法就是攏共幾百人的小工廠每年盈利好幾個億,然后他嫌少。這話說出去,別人都得呸他滿臉唾沫。 可他那幾個作坊賺的確實沒有天子和長公主隨手給的賞錢多。不過,天子和長公主的交道不好打,稍有不慎是要沒小命的,賺賞錢這事偶爾為之、找個存在感、求個當今最大的大腿粗庇護還行,真要把這當成營生,這輩子都得搭進去。真正細水長流的,就還是開作坊,經營日衣住行買賣,以及種地。那真是旱澇保守,當然,遇到連湖和河都干掉的大天災除外。 裴三郎坐在馬車上在心里一通盤算,馬車晃晃悠悠地到了府門口,路被堵了。 這次堵路是他的世子大哥。 雖然旁邊的通道預留出來了,但大門就這么點寬,正在往里運東西。 米糧絲帛這些貢品可以在京里買,獸皮、山里的珍稀藥材只能靠他爹帶著披甲人和戰(zhàn)奴到臥牛山狩獵尋找。這會兒正在往里搬雪狼皮。 他的馬車靠路邊停著,他下車,先回府,進到正堂就見他大哥跟娘正在說話,氣氛蠻凝重的。他娘,那么彪悍的一個人,眼圈紅了。 他走進去,先向他娘和大哥行禮,然后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鎮(zhèn)武侯世子說:“父親的腿傷了,已無性命之憂,但……”他說著有些哽咽,父親是為了他襲爵,想去獵幾件罕見的猛獸好皮子,這才傷了的。 裴三郎聽到憂命無憂就淡定了,問:“是整個斷掉只剩下半條腿了嗎?” 他的話音一落,他的娘和大哥用一種“你是魔鬼嗎”的表情看著他。裴三郎覺得他們那樣子,如果他不是親生的,估計已經被打死了。 鎮(zhèn)武侯世子說:“被野獸傷到骨頭和腿筋,站不穩(wěn),行走無力,唯有臥床了。” 裴三郎:“……”后院的戰(zhàn)奴傷到腿都能拿根木棍當拐杖,他爹怎么就要臥床了。 鎮(zhèn)武侯世子這次提前進京,就是想趁著路還沒上凍,想把父親送到京里來請皇家醫(yī)匠再看看,可他父親是侯爵,還沒到十二月不能提前進京,就得先到太禮府上奏。 鎮(zhèn)國夫人嫌走太禮府太慢,第二天大清早,帶著裴三郎熬的兩罐糖,以及后院新出來的新款式,找皇后去了。 皇后生產雖然順利,但高齡產子,總是有些傷身子的,身完孩子后身體一直不太好,氣虛乏力沒精神,早沒了當初帶著戰(zhàn)奴們上山入林抓戰(zhàn)俘奴隸的勁了。 嫡子出生,那在后宮就是靶子,宮妃們恨不得成天攪風攪浪。好在有個長公主,按住后宮一通猛錘,庶皇子都打廢了兩個,后宮才終于又安靜下來。不過,長公主的兇悍之名也通過后宮那些妃妾們流到宮外,在那些跟皇室聯(lián)系緊密的大貴族中流傳。 九歲,已經到可以相看對象的年齡,嗯,已經有公府暗示,不敢娶了。 天子和皇后給氣得,他們家的長公主,那些公府配得上么?還不敢娶,誰給的臉。 天子暗恨!他覺得是別人看不起他是庶皇子繼位,進而才看不起他的長公主,暗自發(fā)誓一定要給長公主找個才情相貌家世品性樣樣都頂好的夫婿入贅。誰都別想娶他的長公主。 長公主對婚嫁還很懵懂沒什么想法,她每天的時間全讓父親、母親和弟弟占完了,至于那些見到她就下跪連抬起頭都沒資格的人家,干嘛要去在意?如果冒犯到她或者惹她不開心,讓披甲人按住打死就好了。 宮侍來報,鎮(zhèn)國夫人在宮外求見。 皇后讓人宣進來,想著長公主可能不開心,就讓人去側殿嫡zigong里把長公主叫來。 長公主正在逗皇嫡子,姐弟倆玩得正開心呢,聽到她母后宣召,說:“待會兒再去?!?/br> 宮女回:“聽說是鎮(zhèn)國夫人進宮了?!?/br> 長公主把逗孩子的波浪鼓給弟弟自己玩,起身就去了她母后那里。 鎮(zhèn)國夫人來了,見到她那作坊又出新款式衣服了,還有一個挎包,挎包上居然掛著一只巴掌大的毛絨絨的狐貍墜飾。 長公主一眼相中,以眼神示意身旁的宮侍呈上來。 鎮(zhèn)國夫人又把紅糖呈上去,將這是什么東西,怎么熬制的,吃了有什么好處,也是一通介紹。 長公主悄悄地瞄了眼她的父皇,讓宮侍呈上來嘗了口,嗯,好甜。她又拿去給父皇嘗,這個不會崩掉牙。她說:“可以讓太內司采買?!?/br> 天子說:“既是裴三郎熬出來的,讓望公找裴三郎采買?!?/br> 鎮(zhèn)國夫人謝恩,又叩地跪拜,將鎮(zhèn)武侯傷到腿想入京求醫(yī)的事稟報天子和皇后,叩求恩準。 天子問過傷情,得知無憂命之憂,點點頭,說:“無性命之憂便好。準他進京,往后就留在京里養(yǎng)老吧。”又把鎮(zhèn)國夫人的宅子賜下去,讓太禮府替他們收拾出來。 天子等鎮(zhèn)國夫人出宮后,思量半天,把裴三郎添到了那一長串女婿備選人名單上。雖然裴三郎的出身低了些,但論出身,沒有哪家公侯府上的人能高過他的女兒,侯爵公子出身勉強夠格了。出眾是最重要的,目前年齡相差不多的人當中,裴三郎是頭一份。鎮(zhèn)武侯夫婦年輕時的長相也是出眾的,看裴三郎的五觀長相,亦不差。雖然弓射差了些,但身板是真的壯,聽宮女說捏起來全是rou,超結實,比同齡孩子至少重了不止十斤。 反正先添上,慢慢相看,不行再把名字劃掉踢出去。 他那名單上列了一長串,劃了一長串,已經沒剩下幾個了。 鎮(zhèn)國夫人出宮時,望公也跟去了鎮(zhèn)武侯府,買糖。 裴三郎把頭搖得飛快:不賣。一共才一點點!這個季節(jié),蜂蜜早沒了,就指望著這點點紅糖續(xù)命,不賣。 望公說:“天子口諭?!?/br> 鎮(zhèn)武侯世子倒是想替弟弟解圍,但這圍也只能弟弟自己解。他說:“快馬加鞭到南地,還能再趕制?!?/br> 望公利誘:“給你內供買賣,大內只買你的紅糖?!?/br> 裴三郎說:“我以后還要做別的糖,我的糖起名為‘裴記’例如,紅糖就叫‘裴記紅糖’,焦糖就‘裴記焦糖’,旁人不能使用或仿用我的招牌,也不能仿我做出來的其它糖,若是假冒,朝廷把他抓起來問罪,讓他們將獲利以百倍賠償給我。”他頓了下,說:“旁人自己做紅糖或賣紅糖,我不過問,但不能用‘裴記’的招牌,不能叫裴記紅糖?!?/br> 一個名字,小意識。望公也知道裴三郎衣服買賣被人仿制瘋了的事,于是點頭,允了。 裴三郎這才跟望公擬契,跟望公定下了這筆買賣。 熬糖,要耗費的人工不必提,鍋、柴都是大項支出,貨從南運到北,沿途更是充滿危險和損耗,這利必須得夠大,才能撐得起路上人貨兩失的意外事故。因此,價格嘛,不便宜。 這對北地的人來說,是貴族豪商才吃得起的東西??蓪δ线叺娜藖碚f,家家戶戶自己都能熬糖,賣出去是個進項,自己也能吃,多一個營養(yǎng)攝取來源,大部分人營養(yǎng)不良的年代,低血糖病到處都有,犯病的時候塞塊糖,很可能就是救條命。如果再普及些,披甲人備一些,行軍打仗途中,特別是有傷員的時候,有時候多這點糖也能救命。 裴三郎既然要賣糖,自然也得把糖的作用、好處安利出去。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爹告訴我的,他說他在南邊打仗吃過甘柘?!?/br> 望公知道鎮(zhèn)武侯和天子在南邊打過仗,沒多想,接受了這說法,還覺得鎮(zhèn)武侯能沒有任何家世靠自己的本事以披甲人封侯、能護著天子翻山越嶺地來到京城,那必是對山林野外之物了如指掌,知道這些實屬尋常。他還感慨了句:“若無湯公府打壓,想必紅糖能夠早些制出來。” 鎮(zhèn)國夫人:“……” 鎮(zhèn)武侯世子:“……” 第77章 得到天子同意,鎮(zhèn)武侯世子在送走望公后, 便張羅準備回去接他父親。 裴三郎托他大哥把他那百畝地的奴隸們帶出來, 他那小莊園請他大哥看著處置。 鎮(zhèn)武侯世子很是意外地問:“什么意思?”地不要了嗎?不回去了嗎? 裴三郎說:“我有無詔不得離京的旨意,打算在京郊置幾塊地?!?nbsp;等鎮(zhèn)國夫人宅子張羅好, 他們就要一起搬過去。他們早日搬, 他大哥也好早日襲爵。襲爵這種事,層層關卡,哪一處沒打點好讓人不痛快, 都給卡著。 鎮(zhèn)武府世子也明白這里的事,不是他三弟能做主說想回朝城就能回的, 于是說:“那封地產出, 我折成金子替你運來。” 裴三郎說:“奴隸運來就成, 其他的大哥自成處置就好。” 鎮(zhèn)武侯府世子勸道:“你雖能掙,手也別那么松, 多攢些錢財總是好的。” 裴三郎應下,“好。” 鎮(zhèn)武侯世子忽又想起一事,說:“你那土地, 粗糧每畝比別人多出八九斗收成,細糧也多出五六斗,高了足足三成有余。還有那稻谷, 每畝竟能產稻五百多斤, 每天鴨子在稻田里鉆來鉆去, 長得格外的歡。鴨子吃的都是螞蚱, 哦, 還有小魚。稻田里的魚長得可真快,兩三指寬的魚放進去,長到秋收時,少則七八兩,重則一斤有余?!?/br> 裴三郎說:“可見我的種田法不僅省力,還能產更多糧食?!?/br> 鎮(zhèn)武侯世子點頭,說:“是,有蓄水池、漚糞池,取水施肥都方便,再有那引水渠,在下雨時,既能排水又能蓄水。今年是個豐年,產出量極好,可你家的仍比別家的多出好幾斗來。若是遇到雨水不豐,你家地里的收成怕是也不缺水的,想必不受影響。此法子,我……”他有點不好意思。他弟弟琢磨出來的種田法,他倒是想學,但其他人仿他弟弟,他也仿,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裴三郎說:“這法子大哥可以朝城推廣食用,糧食產出多了,你也能多點進項。那些工具也多造些,造結實些,能用好多年,省下來的人力,哪怕拿去砍柴燒炭,也都是又添進項。造工具,一個工匠、幾塊木頭,耗不了幾個銅錢,燒幾天炭就把這錢賺出來了?!?/br> 鎮(zhèn)武侯世子一算這賬,是這個理。他嘆道:“你的腦子是真的好使。”他又問:“父親的腿,你有法子?” 裴三郎說:“放心。大哥明早就要出發(fā),我要造手杖、拐杖已是來不及,等父親來京,必能用上,不妨礙他四處走動?!?/br> …… 裴三郎跟他大哥談完事,便又趕去找封地在南邊的三個小伙伴。 紅糖的加工工藝不難,其實找南邊的豪商也行的,可既然一起做買賣,有好事自然得想到小伙伴嘛。甘蔗運過來加工的成本太高,路上耗費太大,在原產地制成紅糖運來,他開個糖廠二次加工賣,同樣也是很能賺的。南邊種甘蔗制糖,就更有得賺了。 他知道小伙伴手里沒什么余錢,家里分給他們的以及多年攢下來的,都投進了錢莊。 裴三郎與他們擬契,先給三位小伙伴供貨商各付了三十兩金子的預付款給他們作為啟動資金,讓他們趕緊把熬紅糖的事張羅起來。不過生意買賣,特別是入口的東西,該講清楚的還是講清楚,條條款款列明白。 他們跟裴三郎一起做錢莊買賣,也見識過對面的匯通錢莊是怎么倒閉的,自然明白,有些規(guī)矩條款看起來嚴苛,可一旦出事,那就是生死之別。壞掉的甘柘不能制糖,制糙要干凈衛(wèi)生,不能直接打河里、湖里的水使用,必須用井水且要過濾后才能用,包括過濾池要怎么建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他們沒按照約定來,扣他們的貨款,以后不用他們家的貨…… 洋洋灑灑的零零種種的列了數十條,看得他們頭大。這要不是裴三郎帶著他們開錢莊發(fā)大財賺萬金封侯,都想打人了。不過,等他們看到裴三郎給的報價,什么意見都沒有了。這個價,再嚴苛的條件也接受。 裴三郎告訴他們,入口的東西,再小心都不為過。他會定期或不定期派人過去檢查他們的熬糖作坊,如果搞成黑心作坊,以后大家沒得生意買賣做。 三人自然應下。 裴三郎又去找姜二郎和魯二郎。他開糖果作坊的地盤是現成的,奴隸也好說,但他張羅的攤子太多,自己一個人看不過來,在京城地界,論對地頭的熟也遠不如姜二郎和魯二郎。 姜二郎是搞管理的一把好手,又有義公那么個爹,有他在,任何人想搞事都得先掂量下,是必須拉攏有對象。 魯二郎,脾氣很好,交流廣闊,跑腿又勤快,張羅事情可麻利了,說辦就辦,他托魯二郎幫忙的那些事,沒一件掉鏈子。如果不是他遇到魯二郎,也拉不到這些公子哥們入伙把錢莊這條船開起來。 相互的貴人,相互成全,有發(fā)財的買賣自然是要一起做了。 裴三郎把他們倆請到一塊兒,依然是到魯二郎家去談買賣。 開糖廠,訂單是他的、品牌是他的、開廠的宅子和出起步資金都是他、新糖研發(fā)也是他、管理流程和制度也是他定,自然是他占大頭,占六成股,魯二郎和姜二郎各占兩成。 魯二郎和姜二郎連本錢都不用掏就被裴三郎拉著一起干,各拿兩成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三郎說:“這就跟開錢莊一樣,剛開的時候,我張羅起來,到后面還是你們出力多,買賣以后還得仗仰你們?!?/br> 于是二人就應下了。三人還是先擬契,把這些定下來,之后便是裴三郎定各項流程。他都開了好幾個作坊了,時代磨合方面已經干得很好了,把馬鞍作坊和紡織作坊的管理制度搬過來略加改動就能用。一項項的,除了需要魯二郎和姜二郎張羅的這些事項需要他們的身份地位和人脈來辦外,其余的什么管事、技工、生產線崗位都是螺絲釘。 魯二郎和姜二郎之前干的是金融,這是頭一次接觸生產行業(yè),那是一愣一愣又一愣。 兩人悄悄互覷一眼,都在想,作坊都能讓他管得這么嚴實,要是治軍不知道是什么樣。難怪天子要給他下無詔不得離京的旨意。他們的下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學!以后他們干別的買賣,把這一套用上去,那也是受用無窮。 裴三郎把一項項列好,剩下的就是直接去cao辦了。 魯二郎和姜二郎商量好,分好工,便幫著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