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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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親得暈頭轉(zhuǎn)向的,然后連不喜歡都說不出來。 奚柚感覺又疼又氣:“你出去找漂亮小護士去。” “不喜歡,不想去?!?/br> “你剛剛明明,猶豫了?!鞭设盅劬α亮恋?,“你想了?!?/br> “沒有?!?/br> “有。” “……” 陸枕川輕輕勾起她耳側(cè)的發(fā)梢,“真想聽我剛才想了什么?” 奚柚秒答:“漂亮小護士。” 少年低笑了聲,貼著她的耳畔,說話時拂過的氣音溫柔又曖|昧,“我在想,喜歡漂亮小護士——” “也只是你穿護士裝的時候?!?/br> 第51章 春節(jié)奚柚是在醫(yī)院度過的,因為傷口得瞞著長輩,奚諾扯了個她上國外表演劇目了,往年奚柚是春晚上表演的???,這個理由也沒被懷疑。 就是被長輩念叨了幾句“怎么和小柚子過個年這么難”“以前最少還能在電視上看見,現(xiàn)在連電視上都看不見了”“爺爺奶奶都好想小柚子”。 奚柚聽著這話眼淚汪汪的,想說疼又不敢,只能和長輩一一拜了年,把視頻通話掛掉。 陸枕川接過她的手機,關(guān)切道:“哪里不舒服?” 奚柚揉了下眼角,“沒事,是不是要換藥了?!?/br> “嗯?!?/br> 奚柚基本早晚都要打止疼針,小姑娘肌膚本就嬌嫩,手背上的針孔細密,連她自己看著都覺得害怕。 好在今天換完藥,大概就能出院了。 陸祈站在門口敲門,“打擾了?!?/br> 奚柚只是抬頭看見了個人影,就被陸枕川擋得嚴嚴實實。 少年聲音里帶著戾氣顯而易見,“出去?!?/br> 奚柚拉了下陸枕川的衣角,“怎么了嗎?” 陸祈沒有走過去,“保鏢沒攔住,我道歉完就走?!?/br> 奚柚知道這幾年陸祈都會過來,但因為保鏢攔得緊,但護士jiejie每次都會幫他帶花進來,卡片沒有什么別的內(nèi)容,都是在道歉。 “還是先出去吧,”奚柚說,“你在門口罰站會?!?/br> “……” 平常的比三好學(xué)神都還要三好的學(xué)生主席,也大概是第一次聽見罰站兩個字,呆愣了兩秒然后默默地走到房門口。 醫(yī)生進來換藥,剪開傷口處的紗布,小姑娘的腿纖瘦,那豎著帶著線頭的傷口還是猙獰極了。 醫(yī)生看了眼陸枕川的表情,笑:“我都分不清你們倆是誰受傷,小姑娘都樂觀多了。” 接觸了這一周多,少年平時就是冷冰冰的沒有表情,也就是看見她的時候表情才會生動起來。 奚柚也跟著笑:“那是我怕疼,捏著他了?!?/br> 醫(yī)生哪能聽不出這找圓場的話,“小姑娘是真招人疼?!?/br> “唔?” “我都聽小護士說了,門口那個小同學(xué),你就是因為他受傷的吧?!贬t(yī)生,“讓人出去罰站,不看著你換藥,心理負擔(dān)也能輕些?!?/br> 奚柚佯裝沒聽懂:“我就是想讓他站會兒?!?/br> 醫(yī)生笑了笑沒接話,處理完傷口,交代了注意事項就出了門。 奚柚點著ipad,下意識地點進了視頻,里面都是她舞蹈劇目的復(fù)盤,占滿了一整個屏幕。 手指發(fā)顫,她閉著眼關(guān)掉了ipad。 陸枕川接過放在一旁,“別看了?!?/br> 奚柚點頭,“讓陸祈進來吧?!?/br> 陸枕川皺眉:“你真——” “讓他進來吧?!鞭设盅诘裟切┎刂那榫w,彎唇笑,“我沒關(guān)系的?!?/br> 她自始至終都知道。 這件事,是運氣,不是因果罪責(zé)。 陸枕川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奚柚小小年紀是怎么活得這么通透的。 他下頜線緊繃,不情不愿地開了門。 奚柚等人進來了,說:“這件事和你沒多大的關(guān)系,不用道歉,你之前的道歉我也收到了,勉強就當(dāng)做我救你的報酬了。” 摔下山坡的時候,奚柚拉住了他,換位自己先磕砸到石頭的。 但依舊,是她自愿。 陸祈疲憊地揉了揉太陽xue,也多虧了奚柚,他身上只有細小的傷口,很早就出院了。 “你是不是不能……” 陸枕川冷著眸看了過去,話語鋒利,“閉嘴。” 奚柚悄悄拉著陸枕川的手,她狐貍眸亮瑩瑩地看著他,“好啦,沒事?!?/br> 聽見她的話,少年身上的戾氣才散了幾分,抿著唇?jīng)]再說話。 “目前是不能了,”奚柚笑,“你也不用想太多,事情過了就過了,以后別太沖動就好?!?/br> 陸祈反應(yīng)了會她的話,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啞著聲,“你會不會單純過頭?!?/br> 即便是他一個不看舞蹈的外行人都知道,跳舞對奚柚來說是有多么的重要。 因為他那下摔傷了,沒有聲嘶力竭的追問和責(zé)怪,只是笑著跟他說“事情過了就過了”。 她不能跳舞了。 她自己的事情根本就,過不去啊。 “不會。”奚柚直白道,“我也沒那么傻白甜,該在心里罵過你的,我也還是罵過的,只不過教養(yǎng)不允許我破口大罵。所以啊,就當(dāng)做兩清了。你如果覺得過意不去,以后就對陸枕川好點兒。” 陸祈視線看著病床上的少女,如弱柳扶風(fēng),蒼白著臉色,眸里卻還是一直帶著笑意的,溫柔得像是春天已至。 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沒有什么事情是過不去的,誰在她身邊,都會是陽光快樂的。 / 術(shù)后兩周拆線漆黑線頭從結(jié)開始拆除剪斷,錯落的疤痕露在雪白的肌膚上。 疤痕成了烙印,燙在了跟腱的地方,不磨不滅。 奚柚什么都沒說,只是時不時會看著傷口出神。 在夜里驚醒,在白日驚醒,長達十三年的生物鐘一朝被打亂。不用在日夜泡在練功房里的日子,安逸到讓人不知所措。 齊瑤來看她的時候,沒多說什么,但眼圈一直都是紅紅的。 奚柚能聽見他們一次在走廊門口的爭執(zhí)。 齊瑤泣不成聲,聲音到崩潰,“你們知道奚柚一年有多少時間是練到睡在練功房里,努力到像個瘋子……現(xiàn)在不能繼續(xù)了,真的,我寧愿摔傷的那個人是我……” 奚柚很平靜,她靜靜坐著腳趾和大腿的康復(fù)訓(xùn)練。 江城三月,七中已經(jīng)開學(xué)了,而奚柚的康復(fù)期還有很久。醫(yī)生預(yù)計,可以走路需要一年的時間。 康復(fù)的過程是漫長又煎熬的,而反復(fù)地煎熬過程,也比不過心理上的無力感。 因為不能動,腳動作的每一步都像是折磨。 少女咬著唇,碎發(fā)貼著額角,汗涔涔的,顫顫巍巍地動作,任是如何都夾不起地上的襪子。 護士看著都心疼了,勸:“今天先到這里吧?!?/br> 奚柚重重地呼出口氣,被陸枕川扶著坐上了輪椅。 她日常走路,還是個難題。 陸枕川低聲問:“累嗎?” “有點?!鞭设盅鲋∧槪行┫胄?,“哥哥,你很緊張嗎?!?/br> 怎么看起來比她還怕疼。 “很緊張。”陸枕川老實說,溫柔的用紙巾擦拭掉她額角汗,“別太勉強了,急不得?!?/br> 即便她不說,他也能知道。 她還是想跳。 奚柚乖巧地點頭,隨口聊天:“班里還好嗎?!?/br> 他說:“還行?!?/br> 奚柚說:“你多說點,我一個人在家超級無敵悶的。每天不能動腳,只能躺著,感覺渾身都要抽抽了?!?/br> 她跳舞太久,過的都是集體生活,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姐妹在教室里談天說地,或者狼狽不堪的——跳舞。 這兩個字像是成了她的禁忌。 她引以為傲的資本,卻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了。 奚柚垂下眸。 陸枕川拿她沒辦法,從腦海里搜尋了幾個片段。 但他就是這個性子,對別的什么都不關(guān)心,說出來的是誰誰玩手機、不遵守紀律等等,仿佛是在和老師進行工作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