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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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摘下的那條領(lǐng)帶還纏在虎口,梁硯成心生煩躁,隨手丟在床上,點了下頭:“嗯,我飛趟法國?!?/br> 池顏態(tài)度很平和:“哦,好啊。” 誰知下一秒,男人的目光倏地落在她臉上,開口:“你也一起。” 池顏:“……”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花了幾秒消化完才反問:“我?我為什么要去?” 男人冷哼:“留你在這花天酒地?” 池顏:“……” 不是都說清楚了么,她是這種人么! 她站起身,試圖打個商量:“等等,我這工作還沒談完,還有個大項目沒談成,沒法跟你去法國。” “回來也能談?!?/br> 他的聲音很低,聽起來沒了再聊的興致。 池顏下意識覺得他心情不佳,再看他冷肅的臉,坐實心中想法。 剛才聽易俊的話是法國那塊地的事情,她在心里權(quán)衡了下大池在土地的占資比例和這筆未談成的生意。天平稍稍傾斜,往法國那邊偏了些許。 只是面上還是做出勉強,“好吧,那先去法國好了?!?/br> *** 易俊大概是想將功贖罪,第二天就成功拿到航線申請。 池顏只來得及和盛凱約好大概回程日期,就被連人帶行李送上了私人飛機。 她前一晚沒睡好,上飛機就犯困。 反觀昨晚看文件看到半夜的某人,眼角都生出許多紅血絲了,上了飛機卻還在工作。 以池顏現(xiàn)在對他的了解,連續(xù)不斷工作大概是他發(fā)泄情緒的某種方式。 她不太懂這種自虐模式,叫空乘給他遞了杯咖啡,軟和下語氣:“我困了?!?/br> 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去休息?!?/br> 她故意:“你在這工作太打擾我休息了,睡不著?!?/br> “那去里面休息室?!?/br> 他的聲音透著涼意。 池顏吊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她隔空瞪他,什么死木頭,怎么聽不懂別人的好賴話。 勸解到此作罷。 池顏起身直往休息室走,路過商務(wù)吧臺時,故意提高音量:“再磨杯雙倍濃縮送過去,熬夜猝死一舉兩得。” 不遠處男人終于緩緩抬了下眼皮,手中鋼筆悄然落下。 他按著眉心狠狠揉著,疲憊感終于找到縫隙涌了上來。 另一邊。 池顏回休息室連上飛機wifi,邊刷新消息邊在心里輪番罵木頭。 不過沒罵兩句,立馬被裴芷發(fā)給她看的帖子吸引了注意力。 是音樂學院的校內(nèi)貼,也不知道裴芷從哪兒看來的,硬生生在一個總體都沒多少流量的校園貼吧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存在。 小幾千點贊,上百條跟帖。 全部圍繞著那天舉辦的小型音樂會。 她一個替補隊員,硬生生被濤成了鋼琴系仙女。 池顏掃過幾條最熱樓,忍不住翹起唇角。 小sy啊:【鋼琴系最神秘的仙女,沒人知道叫什么名字,也沒人知道學號年級,就那么憑空出現(xiàn)憑空消失了。我愿稱之為當代辛德瑞拉!】 曦:【阿這,本來我還想說什么啊就天天仙女仙女的,結(jié)果翻完樓看到照片來打我的大臉了。仙女的美和仙女的傲,都有了】 吃火鍋的混混:【_(:3」∠)_gkd我要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 l:【別想了,人家有個妹控哥哥,一米八幾冷面修羅,當場把你撂飛】 我洗頭了:【不過說真的,他們一家顏值是真的高,兄妹倆都好看,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 池顏緩緩打出個問號,特意注冊了個0級小號頂上回復。 【妹控哥哥???】 我洗頭了回帖:【對啊,當時我們就坐在她哥哥后面。我們幾個說彈完去要號碼,她哥哥臉黑的好幾把快,用那種家長喊你全名時才有的表情看著我們幾個騙我們說,‘是我太太’。太太什么啊太太,人長得挺帥就是謊話不怎么會編】 池顏看到這,滿滿的畫面感。 胸口郁著的氣被沒憋住的笑意一起噗嗤一聲笑了出去。 她幾乎能想象到木頭冷著臉,又沒法和那群男大學生溝通的尷尬場面。 剛想再問點別的信息,休息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她抬眸,發(fā)現(xiàn)男人紅著眼角倚在門口,抬手松開頸間第一顆扣。 “你怎么進來了?”她把手機倒扣在床面上,問。 男人解開領(lǐng)帶掛到衣帽架上,幾步走到床邊伸手把她圈進懷里。 落在頸窩處的聲音低低沉沉,從善如流。 “陪你休息?!?/br> 池顏抬手摸了摸鼻梁,忽然聽到他悶聲追問:“還生氣嗎?!?/br> 第53章 池顏睡了不到兩小時就醒了。 搭在她腰間的手臂很沉, 好像把全身的重量都掛在了她身上似的。 高空引擎聲轟鳴,這點動靜影響不了他。 池顏干脆在他懷里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一動不動躺著, 仔細打量他的眉眼。 不得不說梁硯成生得很耐看, 五官像被時光特意恩賜一般, 既藏著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穩(wěn), 又因為冷峻而顯得氣場逼人。 他很適合做一個上位者,冷眼睨一眼, 自帶威壓。 只是池顏知道, 他那雙眼耐心凝視著你時,還會讓人生出繾綣柔情的錯覺來。 她很享受這種被珍愛的感覺。 于是總舍不得閉眼, 與他情濃時, 總是記得他眉眼低垂溫柔的模樣。 池顏在他懷里僵著待了不知道多久,期間迷迷糊糊睡著,又醒來, 再睡著,反反復復。 直到易俊過來提醒飛機下降,池顏才真正醒了神。 她團著被子坐在床上,長發(fā)凌亂。 再看身邊,梁硯成擰眉慢條斯理地一顆顆解開扣子, 把滿是褶皺的襯衣丟到一旁。 大概是睡眠充足心情也好,她夠長了手臂去取掛在床邊的干凈襯衣,轉(zhuǎn)手遞給他, 又去夠領(lǐng)帶。 來回兩次, 襯衣已經(jīng)在他身上服帖穿好。 池顏就著跪坐在床上的姿勢,替他打上維多利亞結(jié),揶揄道:“哥哥, 我服務(wù)的好嗎?有小費嗎?” 她笑起來很勾人,還有些惡作劇后的小得意。 梁硯成只覺得哥哥兩字莫名讓心口發(fā)麻,抬手抵了下喉結(jié):“緊了?!?/br> “哪里緊呀,哥哥。” “……” 男人受不住她這么說話,抵在喉結(jié)處的手指往外輕輕一彈,挑開她的手指:“好好說話?!?/br> “沒勁?!?/br> 池顏揉著手指往后仰,心想還是男大學生想象力豐富。什么妹控哥哥,是木頭哥哥吧? 她轉(zhuǎn)身給他取了袖扣。 是兩枚法式豹頭金屬扣,與他這一身貴族氣息十足的三件套氣場融合。 池顏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我要穿什么?” “什么穿什么?”他不解其意。 飛機落地應(yīng)該是當?shù)貢r間上午,像他這樣的工作狂大概率就是直接去找溫儀責問地皮的事。那換而言之,她也會見到溫儀。 畢竟是名義上的婆媳,池顏向來看中人情往來,自然覺得重要。 她心里百轉(zhuǎn)千回,梁硯成才堪堪明白過來。 他低頭扣上手表,不甚在意:“就當見個陌生人,沒什么需要準備的。” 池顏想了想,最后還是挑了件法式方領(lǐng)連衣裙。 梁硯成說不用太當回事只是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也就讓池顏更從容一點。 只是她不知道這次過去,兩人要談的公事多還是私事多。 想到或許會出現(xiàn)的尷尬場景,她在車里躊躇片刻,說:“要不我就不去了,如果不方便的話。” 他的西裝領(lǐng)口處用金線縫著純手工米蘭眼,身子一偏,外頭日光在絲線上打出淡色金光。 池顏聽到他說:“溫儀從沒得到過梁家的認可?!?/br> 她嗯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像是不解他突然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以前我覺得是爺爺太嚴厲,現(xiàn)在反而覺得是他早就看的比我們透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