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狠狠地自語了一陣，紅袖撫撫鬢發(fā)，裊裊婷婷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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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交談時(shí)間不長，但彼此的神態(tài)表情，卻叫不遠(yuǎn)處隱在一棵樹后的的虞行煙看得清楚。

    從母親那兒聽得姑姑的舊事后，虞行煙心上的疑惑不僅沒有消下去，反而越漸濃了。

    思來想去，她覺得有必要來雪晴宮探上一探，卻不料一眼瞥見姑姑宮中的春桃正在倒灰。

    還沒等她現(xiàn)身，青石徑上便出現(xiàn)了個(gè)宮女的身影。

    虞行煙下意識(shí)地將自己藏了起來。

    她側(cè)耳聽著兩人的話，心里有了計(jì)較。

    等兩人都離開了桃園，她冷著臉從樹后現(xiàn)身，蹲下，身子，把泥土扒開，捻起撮香灰聞了一下。

    初聞香甜，至后來，又泛起絲苦味。

    虞行煙的眉頭漸漸蹙起。。

    雖不知這香灰為何物，但出于謹(jǐn)慎，她還是用帕子包了些，打算出宮后找人瞧上一瞧。

    第39章

    白蓮清露入喉香甜,一小蠱下腹，虞姮便覺肺部舒暢不少。

    虞行煙見她眉目舒展，心頭跟著松快下來。

    徐澗說的事,對她沖擊不小。母親崔氏提及小姑昔日的英姿,亦令她頗感意外。她很難將母親口中那個(gè)行走天涯,恣意人生的俠女與眼前沉靜端莊,溫和內(nèi)斂的人聯(lián)系起來。

    人的性情竟會(huì)發(fā)生這般大的變化嗎？

    虞行煙頗為疑惑。

    還有那香……

    她雖不知這香有什么效用,但她有種直覺，這香定不簡單。

    虞姮見侄女自進(jìn)門后便眉頭緊鎖，偶爾還用一種復(fù)雜的神色瞧著自己,不覺好笑。

    她拾起顆櫻桃,遞給虞行煙，“行苑昨日送過來的。你嘗嘗?！?/br>
    虞行煙乖巧吃了。

    她有心想問些什么，念了幾晌，變了想法：“姑姑，這么多年，你在宮里呆得開心嗎?”

    開心么。

    虞姮被她的問題恍惚了一下。

    這個(gè)問題,很久前，有人問過她。

    她忘了自己是回答的。

    只記得，在她說完話后,那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子也不穩(wěn)地晃了幾晃。

    后來，她兩個(gè)兄長也問過她這個(gè)問題。

    開心么,自然是開心的。

    盛寵優(yōu)渥,縱然無子,她虞姮依然是這后宮中極為尊貴的嬪妃。即使趙太后對她再不滿，到底也維持著幾分體面。

    其他的低階嬪妃,敬她畏她，遇見她，處處避讓。

    雖無皇后之位，但她卻是無可置喙的后宮第一人。

    “好端端地，你怎么問起這個(gè)?”

    虞姮避開了她的問題，斂眉笑道。

    “就是突然想起來了。”虞行煙擺擺手，笑道“微煙這丫頭早上說，想快些回去呢。她說自己只呆了一晚上便覺得乏悶，姑姑卻在這兒呆了十年，指定很痛苦。”

    她說的，倒不是假話。

    meimei虞微煙貪吃貪睡，在府上的時(shí)候，每晚睡下了還要給自己整些糕點(diǎn)來吃。自然地，她起得也晚，非得睡到日上三更。

    母親念她年紀(jì)尚幼，也沒對她多加管束，總體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

    漪蘭園里守夜的嬤嬤們可不會(huì)慣她，冷肅著臉，到點(diǎn)就提醒她上床休息，又限制她的吃食，讓虞微煙深感不便。

    早上自己走的時(shí)候，她正和母親鬧著說要回家呢。

    “宮里規(guī)矩多，剛開始人或許還不適應(yīng)，等住的時(shí)間久了，她就習(xí)慣了?！?/br>
    虞姮微微一笑。

    “姑姑說的在理。微煙最是個(gè)無拘無束的性子，這回，她可成了那甕中的鱉，任人宰割了?！?/br>
    她話說得俏皮，配上她眨眼看好戲的表情，成功哄得虞姮展顏大笑。

    雪晴宮里一時(shí)滿是快活的氣息。

    見侄女出落得亭亭玉立，艷若海棠，虞姮心神一動(dòng)，“我昨日聽你母親說，大哥欲讓你晚些出閣，盼望著你能在他們身邊多呆幾年。你呢，有中意的男子么?”

    虞行煙滯了下，緩緩搖頭。

    心儀的男子，自是沒有的。

    但令她心緒復(fù)雜的，倒是有一個(gè)。

    自青州歸來后，她和陸霽便不曾見過幾面。除去昨晚的家宴，便是今早的采蓮偶遇。

    她原先還覺得兩人算是熟悉，可這兩回見了，卻覺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倒是比之前冷淡許多。

    仿佛兩人并不太熟的樣子。

    她本有些疑惑，可經(jīng)歷了徐澗一事，也沒心思去追究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變化了。

    現(xiàn)下最要緊的，便是弄清這香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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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康坊位于城南，素來是底層百姓聚集之地。

    恰值正午，光線熾烈，青石街兩側(cè)的小攤販坐在胡凳上，瞇著眼打瞌睡。

    “攤主，你可在附近見過一個(gè)臉上有刀痕的婦人?年紀(jì)四十歲左右，個(gè)子約摸這么高?！?/br>
    韓光比著胸前的位置。

    賣玉飾的男人聽了，掀起眼簾，沒好氣地回他一句，“沒有！”

    見他長得人高馬大，將自家小攤堵了個(gè)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中年男子催促道：“你快些離開，莫擋住我做生意！”

    韓光面上訕訕，迅速讓開，又朝下一家攤鋪?zhàn)呷ァ?/br>
    連問了幾家，均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韓光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