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正好是冬天的季節(jié), 冬天吃火鍋是一種享受。

    她先斬后奏，先辭職了再跟周邊的親朋好友說。

    俞向晏知道后失聲了，看著自己meimei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知道自己meimei有主意，但是這主意是不是太大了點？

    妹夫居然不反對？

    林川柏：“二哥, 我不反對, 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br>
    溫如真羨慕的看了俞向安一眼, 她也不能理解她的選擇, 扔下金飯碗，跑去當(dāng)不穩(wěn)定的個體戶, 但是他們兩口子的感情是真的好。

    俞向晏：“……好, 那你同意, 家里知道嗎？”

    林川柏：“等開業(yè)了會寫信回去說?！?/br>
    俞向晏：這不就是先斬后奏？他自己也知道反對居多吧。

    俞向晏有些發(fā)愁，這要是讓小妹婆家的人對她有意見可怎么辦？

    俞向安：“二哥, 你幫我瞞著家里人?！?/br>
    俞向晏：？？？

    俞向安淡定：“這么遠(yuǎn)，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等以后我做出成績了, 他們就會比較容易接受了, 你也不想刺激到家里人吧。”

    俞向晏：?。?！

    他苦下了一張臉，這要是以后被爸知道了，他肯定會被連著遷怒, 說他們兩個“同流合污”, 是同伙。

    他多冤啊。

    到時候火力就集中在他身上了，怪他瞞著不說。

    俞向安當(dāng)做沒看見：“二哥, 你也知道，爺爺他們年紀(jì)大了, 受不得刺激, 我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 等以后衣錦還鄉(xiāng)了，他們就不會擔(dān)心我了?！?/br>
    俞向晏能怎么辦，只能當(dāng)她的“同伙”，幫她一起隱瞞了。

    劉恒波也是不理解的那個人，不過他是知道俞向安骨子里有些離經(jīng)叛道的，以前在書店里干活的時候，就能看得出來。

    談了口氣之后也只能送上祝福，他在開業(yè)的時候帶著不少人過去捧場。

    趙力也來了，他十分想不通，十分不理解，但這是戰(zhàn)友家的兒媳婦，他這身份也不好多管，只能說要是她碰壁了，還有川柏兜底。

    她有這學(xué)歷在，吃到苦頭了想另找出路也容易。

    等到了開業(yè)的這一天，趙力帶著公安局的下屬穿著便裝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吃了一驚。

    兩邊擺了花籃，這一開張就是兩家店，一邊是火鍋店，一邊是鹵味店。

    他帶著人進(jìn)了火鍋店，墻刷的雪白，燈光在上面掛著，看著亮堂，每張桌子隔了一段距離，一邊的墻上掛著餐牌，上面羅列了很多鍋底，牛骨湯底、清湯鍋底、菌菇鍋底、酸湯鍋底、香辣鍋底、西紅柿牛rou鍋底、麻辣鍋底……看的人直咽口水，另一邊的墻上擺放了一個大玻璃柜子，柜子里分格子放著材料，一邊是rou類，一邊是素菜，rou菜種類很多，五花rou片、羊rou、雞雜、雞塊、魚片、牛雜、rou丸、魚丸、香菇rou丸……

    素菜那邊這大冬天的種類也不少，最多的就是蘿卜大白菜土豆，另外還有菠菜、小白菜、韭菜、香菜、蘑菇等等，趙力知道，這些菜式郊區(qū)那些人弄的大棚菜，反季節(jié)也能出現(xiàn)。

    看著就很有食欲。

    因為門口掛著開業(yè)八折的海報，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他們一伙八人來到的時候，已經(jīng)沒這么大的空位了，俞向安就把他們領(lǐng)到了里面的包房。

    “你這里生意不錯啊。”

    俞向安笑著：“很多熟人來捧場?！?/br>
    趙力哈哈笑：“你看著上點什么吧，你推薦的，肯定好吃！”

    “那就來一個牛骨湯底和一個香辣湯底吧，趙叔叔你能吃辣，這個辣度我控制一下，其他的來個全套。”

    他帶來的八個全都是正當(dāng)年的大男人，要是敞開了肚子吃，那可就是個無底洞。

    “開業(yè)大酬賓，每人送一杯豆?jié){?！?/br>
    隔壁的鹵味店生意也很不多，鹵味店是快餐的模式，主打鹵味，其他的也有，有的人堂食，也有的人聞著味來，打包帶回去給一家子添菜。

    從早上開業(yè)到晚上打烊，店里人就沒少過，俞向安兩邊都顧著。

    火鍋店這邊耗時久，一頓下來，可以吃一兩個小時，旁邊的留下的通通都是好評。

    他們這里的材料豐盛，基本都是通過正經(jīng)的渠道進(jìn)來的，鐘建強(qiáng)是供貨商之一。

    來了一次之后，趙力連著三天都來，呼朋喚友的，時不時的讓兩個人過來這邊晃悠一下，看著穿著制服的人在，就沒有人敢在這邊鬧事。

    他第一次來是給她捧場，后面來就是純粹的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這么多的鍋底，他不每個嘗一遍也太可惜了。

    后面如果不是囊中羞澀，趙力還想再來。

    王梅是住在附近的工人，路過的時候被鹵味勾來了心神，加上是新開的店，她就好奇的過來看了看。

    鹵味免費試吃，用竹簽子戳了品嘗。

    她戳了一塊鹵豆干。

    真香！

    就著飯吃肯定好。

    這一問，價格也不貴。

    素菜從兩毛一斤到五毛一斤的都有，豬rou一塊一斤，這里的鹵豬rou一塊五一斤，下水和邊角料就會便宜一些，這比國營飯店便宜。

    她想要買一些回去加個餐。

    “我者想要買回家里去吃的，怎么弄？”

    “可以用油紙或者是干葉子包著帶回去，要是你想要鹵汁，就要自己帶一個盤或者飯盒過來?！?/br>
    “鹵汁免費？”

    “對，鹵汁免費！”

    王梅：“那我回去拿個大碗過來！”

    這鹵汁這么香，撈飯吃多美啊。

    她加快腳步回去，再來的時候，她的身邊就多了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起過來買好吃的。

    他們早就問到了這里跌香味了，鹵味的香味很霸道，風(fēng)一吹，路過的人就強(qiáng)勢的被塞了滿鼻子，讓人口水直流。

    拍了一會兒隊，到她了，齊小惠問：“大姐，你要來點什么？”

    王梅看著豆干：“這豆干來一斤、花生半斤、豬蹄一只?！彼f一個，兩個孩子就咽一次口水，尤其是看到那肥嘟嘟的豬蹄的時候。

    “好咧，加起來一塊五，送三勺鹵汁?！饼R小惠利落的接過大碗，分別裝了進(jìn)去，最后那鹵汁就放進(jìn)了豬蹄那里。

    “這些鹵汁都是用了好材料熬出來的，不然也沒有這么香，要是家里蒸了白米飯，這么澆上去，一口下去，美似神仙兒！”

    “咕咚！”

    有個孩子響亮的咽口水聲音傳來，王梅好氣又好笑，自己接過那碗裝著豬蹄的，其他的兩個碗讓孩子自己端著。

    “上心點，要是半道上撒了小心你們的皮！”

    孩子嘻嘻的笑了：“媽，不會，我自己摔了都不會讓它撒了……”

    小孩子歡快的聲音傳來。

    讓其他圍著的小孩子送上羨慕的眼神。

    家住附近的小孩子自這里開店那就別提了。

    幸福又痛苦。

    幸福是這么近，聞著那么香，店里有便宜的素菜，家里大人又不是鐵石心腸，但是吃一次解解饞就算了，想天天吃？

    那是做夢。

    只有在孩子是在苦惱的時候，才會說舍下一些錢去買點。

    很多人節(jié)省慣了，花一毛錢買鹵味，然后要求送上多多的汁兒。

    這種就會酌情給一點，只有花了五毛錢，才會送上一勺子，不然這送鹵汁就要虧本了。

    而且這里在學(xué)校區(qū)附近，有很多大學(xué)生，他們有補(bǔ)貼，偶爾來這邊吃一頓不出格。

    有學(xué)生就有教職工，他們很多人都得到了補(bǔ)償，在鹵味店和火鍋店里來回橫跳。

    這里比國營飯店實惠、態(tài)度好，味道也沒的說，吃的滿意又自在，就成了?？?。

    比如劉恒波，他和他孫子兩個人的廚藝都是一般般，做的菜能吃，但不好吃，俞向安這里開店了，他們爺兩個隔三差五的就來這里，時不時的還打包外帶。

    第一個月結(jié)束的時候，俞向安盤點了一下。

    她請了四個人，每個人月薪三十塊，成本一百二十。

    進(jìn)貨rou類五百余斤，成本五百。

    素菜一千六百多斤，成本三百五。

    調(diào)料雜項支出一百，成本合計一千零七十，收入累計收入二千二百三十八，凈利潤一千一百多。

    是她月薪的十多倍。

    而且這還是開始。

    林川柏和她一起盤點的，看到這利潤，都驚了。

    八二年的一千多塊月收入是什么概念？

    相當(dāng)多的工人一個月收入三四十。

    臨時工和一級工十多二十多。

    假如在非繁華路段買個老破小，一千塊也足夠了。

    不怪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個體戶入雨后春筍。

    俞向安計劃著，“接下來就可以弄起批發(fā)了，小攤車也可以，不過這個先推后?！?/br>
    批發(fā)就是批發(fā)鹵味給散戶銷售，她定一個價給他們，他們想自己賣多少，甚至自己定價都是自由的。

    小攤車的利潤很明顯，店面地點在這里定的，但是小攤車它是流動的，去人流量多的地方，分分鐘。

    但是人手是一個問題。

    她現(xiàn)在招收了四個人。

    齊小惠，家住附近返城的知青，因為住不開，和丈夫一人帶著一個孩子分別住在婆家娘家兩邊，找不到正式的工作，但為人勤勉愛干凈，算數(shù)過關(guān)，動作利索，看著是個爽利人，現(xiàn)在負(fù)責(zé)鹵味店，給人裝盤打包收錢。

    顧南風(fēng)，同樣是回城的知青，他是原配生的孩子，當(dāng)初的工作給了后媽生的兒子，負(fù)責(zé)火鍋店的收賬、迎來送往。

    魏福妮，回城知青，有兒有女，拖家?guī)Э?，同樣生活艱辛，火鍋店和鹵味店的服務(wù)員。

    陸笑，才滿十六歲的小伙子，跟著俞向安在廚房打雜。

    現(xiàn)在的政策不允許私人招收超過六個人，很多人覺得超過了那就是資本家了。

    所以俞向安暫時不打算再招收人手。

    出頭鳥不好當(dāng)。

    ***

    每天早上，一大早的就會有人等在鹵味店的門口，手里拿著桶或者盤，都是大容量的。

    他們是來批發(fā)的。

    每次提前一兩天過來登記，說明自己要的種類和數(shù)量，到了日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拿到貨了之后，他們就會分散開，去別的地方兜售。

    本錢低也能做這一行。

    賣不出去，還能自己吃。

    來批發(fā)的，大都是知青，也有把工作給孩子頂班了的大娘大爺。

    不管是誰，只要是正經(jīng)做生意的，都賣。

    火鍋現(xiàn)階段還做不到，鹵味就不一樣的了，本身冬天就能保存較長時間，帶去哪里很方便，等到批發(fā)的行當(dāng)一做起來，當(dāng)月的凈利潤就到了三千。

    跟利潤形成對比的，就是他們的辛苦勞累程度也翻倍了。

    火鍋主要就是材料的清洗、分裝，其他的還好，鍋底調(diào)料俞向安都是準(zhǔn)備好的。

    鹵味也還好，她把最開始的鹵汁做好了以后，就比較簡單了，但是不停地看著火候，還有放入材料也是一件麻煩事。

    陸笑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

    俞向安又找了附近一個大娘來打雜，負(fù)責(zé)洗菜洗盤子，這下子才輕松了。

    看到新人來，其他四個人都不是很開心。

    俞向安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么，后來陸笑問她，會不會給他們降工資的時候才明白了過來。

    俞向安給他們四個的試用期工資是每人三十，兩個月轉(zhuǎn)正，轉(zhuǎn)正加薪五塊起步，每個月另外還有獎金，包三餐，不包住宿。

    這收入比起正式的工人都不低了。

    還有獎金，那就更讓他們欣喜，忙碌？

    忙碌好啊，這樣他們錢就拿的心安理得。

    齊小惠從鄉(xiāng)下回來以后就一直在受嫂子的白眼，她也沒辦法，這還是他們兩口子都是首都人，離的近，不然少不了要夫妻分離，現(xiàn)在雖然也不住在一塊，好歹能時不時的見一面。

    她帶著女兒住娘家，丈夫帶著兒子住婆家。

    都是打地鋪。

    但凡地方大點，都不會這樣艱難。

    回來后到處去找工作，到處去碰壁，但一招工，那烏泱泱的人就讓人絕望。

    現(xiàn)在是大冬天，不能睡地上，太亮了，娘兩個就睡在用凳子拼成的床上，翻個身都不敢，就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她也哭過、罵過，沒用，所以一聽到有工作的時候她十分的開懷。

    不管怎么說都能有收入，至于臉，她早就沒有臉了。

    天天被嫂子罵，自己女兒也跟著抬不起頭。

    現(xiàn)在這是沒臉，但是有錢啊，要是能穩(wěn)定，還能去租個房子。

    因為知道她的困難，所以工作了十天之后，老板就給了她10塊的工資，說是預(yù)支的，剩余的在下個月的月中發(fā)放。

    有了這10塊錢，她立刻拿出其中的5塊拿給她媽，在大家伙都在的時候給的，有了這5塊錢，她嫂子的臉色立刻就好看了不少，沒有再指指點點的罵她是個吃白飯的了，讓她松了一口氣，她媽更是喜極而泣，不管怎么說，能掙到錢就好。

    而且除去剛開始的難為情，她發(fā)現(xiàn)這日子也沒有那么難過。

    忙的根本沒什么心思想東想西，每天一回到去，倒頭就睡。

    她第一個月拿到的工資三十，另外因為太忙，老板給了五塊的紅包。

    第二個月也得到了三十五，她給她媽買了一塊布，給侄子買了一雙鞋，現(xiàn)在她嫂子不罵人了，對她笑臉相迎，女兒吃飯的時候打多一點，還問夠不夠，她終于能抬起頭來了，這點子辛苦算什么。

    現(xiàn)在多了人，她是不是沒有那五塊了？

    而且轉(zhuǎn)正的工資是不是也會減少？

    她還盤算著，要是能在這里干半年，就在附近租個小房子。

    陸笑也是這樣忐忑，齊小惠不好意思說，他在廚房幫著打下手的時候就問了。

    他爺爺現(xiàn)在每天要吃藥，如果不是俞向安給了他這份工作，他都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給爺爺買藥，要是沒有老板找上門，他都不敢想象他爺爺會怎么樣。

    是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爺爺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以后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每次回去看到爺爺好好地在那里，就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就怕做的哪里不對，這樣的好日子沒有了，他們的日子就要過不下去了。

    閑言碎語算什么？忙碌算什么？

    口袋里的錢才是真的，能買到的藥才是真的。

    他恨不得再忙一些，得到更多的錢。

    俞向安明白了：“你們放心，你們的待遇不變，何大娘來了可以讓你們做更多的事，這是有必要的?！彼o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魏福妮和顧南風(fēng)聽到這話也松了一口氣。

    不會影響他們的待遇就好。

    他們接下來更不能懈怠了，能再招一個，就能再招第二個。

    他們可知道，有很多人想來這里工作呢。

    那三餐都是實打?qū)嵉模鞘∫稽c帶一些回家，那就是給家里添菜，工資也高，不必廠里差。

    他們很珍惜。

    有了何大娘的加入，俞向安能批發(fā)的鹵味一下子增加了不少，收入也喜人。

    鐘建強(qiáng)現(xiàn)在兩頭吃，一頭吃串串，一頭在這里忙碌。

    對俞向安的出貨量，他也是羨慕的，他也在想著要不要租個店鋪。

    但是他剛買了房子，現(xiàn)在存款不大行。

    俞向安在他那邊，每個月也能得到一兩百塊。

    他們走的是薄利多銷的套路，收益沒有俞向安那么夸張，但是比起工人，這收入已經(jīng)很不多了，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能買得起房子。

    他現(xiàn)在看到了俞向安的模式，也在想著要不要改變一下。

    他之前的收入買了房，接下來存一陣子，就有本錢做點別的了……

    俞向安店鋪的人流量在這里擺著，自然就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

    現(xiàn)在這時候比較亂，嚴(yán)打還沒到來。

    偶爾附近有公安轉(zhuǎn)悠，也不一定是因為這里。

    這一天，俞向安的火鍋店里就有人鬧事。

    對方指著火鍋里老鼠，拍桌大怒：“你們這店是怎么開的？有著玩意兒，這誰敢吃啊，跟老鼠一起下鍋的?！?/br>
    顧南風(fēng)立刻上前：“等等您先別生氣，我先看看。”

    這一看，他就皺了眉頭，這老鼠個頭不是太大，但也不小啊，魏福妮剛剛端著過來的，她很肯定：“我剛剛端過來的時候沒有這東西?！?/br>
    男子一聽這話，就拍桌子：“你這話說的就是折老鼠自己跑進(jìn)去的？”

    他對面的人也應(yīng)聲：“對啊，這你們今天一定給我們個說話，這惡心的?！?/br>
    魏福妮僵著一張臉，看向顧南風(fēng)，顧南風(fēng)：“您先別生氣，我先了解一下情況，陸笑、陸笑，你出來一下?！?/br>
    陸笑帶著圍裙從后面廚房過來了，看到這老鼠，也很肯定：“這上桌的時候絕對沒有，廚房的衛(wèi)生也抓得嚴(yán)，這里養(yǎng)了兩只貓，有哪只老鼠不要命的留在這里?！?/br>
    男子冷笑了，揚聲：“好啊，這是店大欺客了，睜著眼睛說瞎話，大家來看看，來看看，這老鼠可不是我在說假話?！?/br>
    周圍其他吃飯的客人就站起來，看著指指點點。

    “對啊，這老鼠就在鍋里啊?！?/br>
    “我們吃的不會也有老鼠吧?！?/br>
    “這店里的衛(wèi)生行不行啊。”

    男子同伴聽著，揚聲：“你們老板呢？讓你們老板過來，這要是有老鼠，我們可不干，我們接下來就得去醫(yī)院洗胃了，這不知道多臟！”

    男子也道：“醫(yī)藥費要他們出！”

    聽到動靜，俞向安從后面廚房過來，看了一下這鍋子，然后氣笑了：“這是點的菌菇鍋底，老鼠這么大，上菜的時候應(yīng)該能看見，就算太忙忽視了，真有老鼠，這位客人，這鍋底自帶的菌菇都快吃完了，你們才發(fā)現(xiàn)？”

    她轉(zhuǎn)向周圍看著的人：“你們也看見了，這老鼠個頭在這里，上來了你們吃的下去？”

    俞向安這話一出，其他人看著這只老鼠也回過味來了；“這么大，又不是眼瞎。”

    “眼瞎了那些菌菇也不能吃完啊。”

    “這是吃完了想訛錢吧。”

    俞向安指揮著陸笑：“你去跟公安局報案，就說我們店鋪來了兩個故意栽贓陷害的?！?/br>
    陸笑摘下圍裙就往外跑，一點不打折扣：“哎！這就去！”

    一聽她這么說，兩個人就灰溜溜的跑了。

    他們這里的規(guī)矩，是先點菜，再結(jié)賬，最后上菜的。

    賬已經(jīng)結(jié)了。

    圍觀的其他食客：“看這做賊心虛，跑了?！?/br>
    “沒老鼠就好，不然吃不下去了?！?/br>
    俞向安朝四周在座的拱拱手：“不好意思，讓大家伙看了一場鬧劇了，在座的每一桌都送一碟子小菜，請大家見諒。”

    食客們笑了：“老板這事辦的敞亮?！?/br>
    “那就謝謝老板了?！?/br>
    “老板你放心，下回我們還來……”

    隨后陸笑也進(jìn)來了，魏福妮問他：“你真去報公安了？這么快？”

    陸笑嘿嘿直笑：“沒有沒有，我就拐了個彎等了一會兒，看到他們兩個跑了，我就回來了。”

    俞向安也笑：“這點事沒必要去，這事你辦的好，不過要是對方不依不饒的，你就去，我們正經(jīng)做生意，光明正大，被欺負(fù)了就找公安評理去！”

    顧南風(fēng)和魏福妮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剛剛沒反應(yīng)過來?！彼麄兙蜎]往他們故意往客人自己往里面扔老鼠這方面想去。

    俞向安安慰他們：“這是頭一回，心里有些慌吧，以后遇到事了多想想，以和為貴，做生意的遇到的各種人都有……”

    事后林川柏知道了這件事，有些擔(dān)心：“要是有其他人也來鬧事怎么辦？”

    俞向安安慰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是開門做生意的，難免會遇到這種人，有的時候還得要破財消災(zāi)，今天來的這兩個算是有些臉的，有的無賴，就是報了警察也沒辦法。”

    她爺爺開的餐館就遇過這種人。

    他也不做什么多過分的事，但是不達(dá)目的，就在餐館里面影響其他客人，那種才叫惡心。

    “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現(xiàn)在賺了多少錢了？”

    “幾千塊了，怎么了。”

    “既然手里有錢了，那我們?nèi)ス磐娼?？那邊有好東西，還有國營店鋪，里面的古董都是真的，賣給外國人的，有的價格貴，有的價格還成?！?/br>
    俞向安：“那就去！”

    古玩街在那十年都是蕭條的，撥亂反正之后這里才有了人氣，等到改革開放，這里的人流量慢慢的就大了一些，不過來這里買東西的人哈市不多，相當(dāng)一部分是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來這里買“特產(chǎn)”。

    兩邊有店鋪，街道邊也有擺攤的。

    這些擺攤的很多都是國家還回來的東西。

    有些人是怕了，擔(dān)心這些還會惹來禍?zhǔn)?，就會把一些東西拿出來賣。

    比如笨重的瓷器。

    那些精致小巧好藏的東西，不少人都放著。

    這要是不會再來一遭，肯定值錢。

    俞向安和林川柏在來之前還特意做過功課。

    讓他們分辨真假那不行，知道一些背后的歷史典故，知道時期，那就可以了。

    這時候也不是說沒有假貨，那些真的價值高昂的，什么時候都有仿制品。

    俞向安和林川柏主要看眼緣。

    看著可以，價格合適，那就買了。

    兩個人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看過去。

    在一個賣瓷碗瓷碟的攤位面前停了下來。

    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看到有人停下來，悶聲悶氣的聲音從厚厚的圍巾下傳出來：“這邊的一塊錢一個，這邊的五塊錢一個，這邊的一個二十塊。”

    一塊錢一個的是有些細(xì)碎缺口的，五塊錢的是看著完好，個頭不太大的，二十塊一個的是大的、看上去更亮眼的。

    俞向安先在一塊錢一個的那堆里蹲下身體，一個個的看。

    林川柏問那攤主：“我可以上手嗎？”

    “可以，但是打壞了要賠?！?/br>
    “好。”

    俞向安看著，有些有落款，看著是清朝的，時代不是太遠(yuǎn)，品相也不是很好，怪不得這么便宜。

    她移開視線去看五塊的，拿起那個鯉魚戲水的碟子正看著的時候，一句帶著外國人腔調(diào)的中文從背后傳來：“著個瓷器浩看，臻么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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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買了個封面，大家看看，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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