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佑與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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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9年5月20日 ‘七’這個數(shù)字, 似乎從創(chuàng)世開始……就一直帶著神性與神秘的意味。 那么, 直至七生的‘七生’呢?也是如此嗎? 但是, 直覺告訴我,其實并沒有多么復雜的含義。 唔……算啦。 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 人類很脆弱。 人類很容易死去。 “太短暫了……” 魔物在空蕩蕩的宮殿中,獨自嘆息。 那雙熔煉著金色的眼眸, 蕩著漣漪一般,動搖了眼底里, 那人類少年的身影。 瑪門, 一直在看著他。 為小孩子擦去臉頰上淚水的時候,說著愿為奧爾良而戰(zhàn)的時候, 被敵軍一箭從馬背上射落的時候。 但是……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那個人類的孩子, 并不知道‘王儲查理’是象征著貪婪之罪的魔物瑪門。 但是與之相反的,那個人不是‘貞德’這一點,魔物是知道的。 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 無法理解, 未曾見過。 瑪門詫異的睜大了雙眼。似乎只要這樣, 就可以阻止那個少年走向死亡。 如果那一箭, 從肩部板甲縫隙再偏移一點點, 大概對準的就會是心臟了吧? 受傷會感到痛苦,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會死去。 就算一生無憂, 也不過百年。 ――人類,真短暫啊……真脆弱啊。 雖然這么說可能會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但是, 這的確是冠以‘貪婪’之罪的魔物, 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 他從前沒有在意過這些東西, 至于原因……也非常普通, 只不過提不起什么興致而已。 無論是還在天父身邊,作為圣之天使的時候,還是后來跟隨著前熾天使長,一同用墜地獄后。 作為天使時,瑪門對彌賽亞不感興趣。 即便那是天父雅威,親身指定的‘人類救世主’。 而在那之后,他對亞當夏娃也并不關(guān)心,就算他們住進了‘神的花園’伊甸。 瑪門喜歡亮閃閃的東西,譬如財寶,又或者那個眼眸像是會發(fā)光一般熠熠生輝的人類少年。 自詡普通,卻絕不平凡的人類。 那點如玻璃或是水霧一樣模糊迷蒙的隔閡被打碎了,不知是否是可笑的幻覺,瑪門似乎在腦海里聽到了‘啪嗒’這樣細小的聲音。 他意識到了,美好的東西似乎都并不堅固。 最美的云霞會被風吹散,燒制的彩色琉璃很容易破碎。 而耀眼的人類少年,則遲早會在光里溺亡。 這是貪婪的代價。 即使一無所有,也妄圖保護一切的貪婪。 同時,也是想要做一個為他人擦去眼淚的人的……代價。 瑪門是象征‘財富’與‘貪婪’的魔物。 他喜愛著亮閃閃的珠寶,而現(xiàn)在,喜愛著亮閃閃的人類少年。 與情愛無關(guān),只是基于本性……當然,多少也摻雜了一些復雜的情緒。 他是‘貪婪’,但是,卻并不想要從少年那里拿走什么。 瑪門不想要讓那個人類為他的貪婪付出代價。 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想做。 就算這樣…… 是的。 就算這樣―― “也無法阻止?!?/br> 瑪門躺在金幣堆上,懶懶的打了個滾。 仰面朝上,看到了的城堡穹頂。 其上,有天使展開羽翼,為新生的人類披上潔白的絹紗。 而將目光下移,就能夠看到玻璃的嵌窗。 今天,他命掃灑房間的侍仆,將所有的繡線簾布通通拉開。 正午。 光線透鑲嵌窗而來,彩色的,斑駁離奇的光。 那光撫摸過羊絨地毯,吹起空氣中的細小塵埃,一同飛舞著映在墻壁上。色澤交織如恢宏盛大的圓舞,粼粼如湖面靜美的波光。 而那拱頂上的壁畫,天使的注視虛無而悲憫。 但是,這樣美麗的光……究竟如何而來,所有人都知道原因。 出奇美麗的光與色彩,只不過是技術(shù)水平的低劣而造成的。 因為,現(xiàn)有的技藝無法制造出純凈透明的玻璃。 是不是聽起來有點荒謬?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無論如何提煉,都無法剔除玻璃內(nèi)的雜質(zhì),也正因此,所以才會有這樣顏色美麗的玻璃花窗。 為這樣無法補足的瑕疵,披上了名為‘藝術(shù)’與‘美’的外衣,似乎只要這樣就可以忽視一切不足。 可笑嗎? 不過……這可能真的算得上是人類的優(yōu)點也說不定。 “擅長幻想的,絢爛的,歌頌藝術(shù)與生命之重。所以,為此歌頌至高無上的英雄與道義?!爆旈T想起來了,那些人類曾為雅威所頌過的歌。 極舒緩且雅致,又帶著難以遺忘的蒼涼與悲愴。 弘揚正面,扼制負面,漫長而短暫的輝煌。 他們在短暫的一生里造就絢爛輝煌,貧弱而生,壯麗而死。最后,在編織出的歷史里如詩如歌,代代流傳。 非人之物,會被這樣的絢爛吸引。 強烈的信念,炙熱的執(zhí)著,眨眼般短暫的生命,極致璀璨的恢宏。 一切都由好奇引起。 瑪門想要看看,這個人類會為了他的信念與堅持……做到什么地步。 魔物用那雙鎏金的眼眸,看著少年率軍,向希農(nóng)而歸。 帶著勝利回到希農(nóng),回到他的身邊。 ……應該給這個人一些考驗。歸途太輕松的話,會變得無趣。 瑪門這么想著,打了個響指。 白骨之龍,骸骨燃燒的野獸,作為攔路的軍馬,涌向法蘭西的軍隊。 是亡者的軍隊,是已死的獸群。 “——貞德殿下!”瑪門聽到了人類的生命破碎時,那些哭泣與哀嚎。 鐵與血的交織,兵刃的脆響與烈火。 “穩(wěn)?。。 鄙倌觐^也不回的嘶吼著。 大軍以洪亮的嘶吼作答:“是!” 軍隊的隊形絕對不能被沖散,一旦被沖散,等待所有人的,只有支離破碎的死亡。 為此―― 少年向著那抬腳重踏而來的龐大之物,揚起手中的旗幟。 鳶尾旗幟的頂端,是與長/槍一般無二的利刃。 用來劈斬,足矣。 漆黑的火焰燃燒出蒼藍,在刃端覆蓋了厚重的一層。 少年聽到了,那些從他的影子中傳至腦海的嗤笑與譏諷。 [我是你的共犯,是你的力量。] 以地表晃動的影子為基,一半是暗,一半是光。 他們互為表里,他們互為明暗。 你是我的共犯。 而我,則是你的力量。 為你而來,為你而戰(zhàn)。 無問目的,不問前路。 [阻礙前行之路的,是誰?] 燃燒出的火焰,猶如伯爵意志的體現(xiàn),緊緊擁抱了正在戰(zhàn)斗著的少年。 “無需慈悲。”兩道極為相似的聲音,一同念出了這句話。 如影隨形一般。 立夏看到了伯爵蹭停滯過的,無數(shù)殘影。 大火燃燒。 自下至上,憤怒一般,點燃世界。 骨龍停止了動作,在下一剎那燃燒著破碎坍塌。 大地震顫,揚塵與灰。 立夏松了口氣,這才騰出時間,向著軍隊后方看去―― 黃金之都的大門,在視野的盡頭徹底展開。 璀璨的流光,金色的漣漪。 明亮耀眼的,似留層疊流淌而下的香檳,奢華且奪目。 以及……鋒利。 每一柄武具都異常珍貴,曾在人類史上留下顯赫的傳奇。 無法復刻,舉世無雙。 現(xiàn)在,隨著王的指令。 金輝如雨,自天空傾泄而下。 “――準備好迎接王的怒火了嗎?”年幼的吉爾伽美什,嗓音里帶著古怪的笑意。 鋪天蓋地的金黃之刃,重揚古蘇美爾的威光! 年少賢明的王,向著白骨獸群,進行裁決。 “小看本王的代價,記得收下。”小小的,容顏俊俏的少年王。 眼底流轉(zhuǎn)的傲慢。 來自最古之王的注目。 他向著腳下被踩碎脊骨的狐貍,顱骨處空洞的眼眶,向著王望去。 只剩了骨架的狐貍,卻像是能看到一切一般。 那缺失了皮毛與眼珠的眼眶空洞洞的,卻死死地將一切收攬在內(nèi)。 這樣的注視來的非常恐怖。 不過,卻只引來了少年王譏誚的目光。 他的眼神令人不喜,甚至會因感到不適而不與他目光相觸。 因為少年王眼中的了然,以及基于看穿一切后,那份對于‘已知’的嘲弄。 小小的國王陛下,俯下身去。 他貼近了狐貍的枯骨,眼里帶笑。 “▇ ▇ ▇▇……” 無聲的開口,無言的恫嚇。 一個個放緩的口型,譏誚的目光,殘忍與愉悅。 年幼的王抿起嘴唇,向著遠處向他而來的人類少年揚出笑容。 微微回頭,最后一個目光,停留在了居高臨下的威嚴中。 高高在上的,看穿所有的……最古之王。 恐怕沒有人會想要和他對視吧?畢竟被掌握一切的滋味可不好受。 但是,會移開目光的,絕不包括瑪門。 因為這家伙啊,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些英靈放在眼里過。 即便是面對最古之王,那無聲的口型,以及嗤笑般的恐嚇。 “……哦?” 覺察到年幼形態(tài)的金發(fā)英靈的目光,以及那一串口型想要傳達的語句后,瑪門愣了愣。 而后,他輕笑起來:“竟然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嗎?真有趣?!?/br> “那么,你會怎么選擇?” 然而,結(jié)果極度出乎瑪門的意料。 這個似乎能看穿未來,洞察真實的英靈……雖然不吝嗇于借出力量,卻沒有給予他的御主任何提示。 是的,一點也沒有。 “這還真是……”魔物挑起眉毛。 應該說他對于御主充滿自信?還是出于惡趣味?或者……這兩種因素全都存在? 啊,是了。 不然也不會傳達過來那樣一句話了……不是嗎? 魔物依舊注視著能吸引他的人類,無聲輕笑。 “唔,英靈什么的……總歸與我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爆旈T的興致來的快,去的更快。 他將少年王的話拋之腦后,歸類進了‘無趣’的東西里。 甚至還沒有一分鐘,這家伙就又變回那副怠倦的模樣了。 請問你是童話故事里的龍嗎? 天天就知道抱著金幣財寶打盹,能不能找點別的事情做了? ‘咔噠’、‘咔噠’…… 瑪門用指尖敲擊著金幣,指甲與金屬磕出沉悶且輕的聲音。 魔物半瞇著眼眸,繼續(xù)給他心愛的少年添麻煩,找許多額外的事情去做。 一次比一次更多的已死之獸,一次比一次更為強勁的地獄骨龍。 瑪門眼睜睜的看著少年從游刃有余,到艱難應對,再從艱難的保身,開始受傷。 少年身上的傷口愈漸多了起來。 從細小的擦傷,再到足以稱之為重創(chuàng)的傷口。 再后來,傷害超過承受后,他開始昏迷不醒。 吉爾·德·雷遵循‘貞德’昏迷前的意志,對外宣稱貞德正在修養(yǎng),為接下來的戰(zhàn)役與法蘭西的未來,向天主進行禱告。 即使有著‘百合王冠的榮光’,精神上的疲憊依舊存在。 □□的痛苦,會傷害到心靈……向來如此。 人是會累的。 就算沒有受傷,立夏的體力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他就像是想要就這么沉睡不醒一般,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微弱的,只剩呼吸。 如此脆弱的人類,臨近死亡的少年。 人類似乎就是這樣的生物。 如果太過痛苦,就會逃避,再也不會醒來。 瑪門等了很久。 但是,那個人類卻一直都沒有醒來。 在昏沉中掙扎著,偶爾眉心緊皺。 兩天了。 瑪門感覺很無聊,就像是失去了陪他玩的人一樣。 在這一刻,他的確是后悔了。 “快點醒來啊。”魔物呼喚道。 沒有回應。 畢竟他們之間的距離那么遙遠,希農(nóng)的堡壘,與帶著病容,睡在歸途中的少年。 這時候要怎么辦? 抬眸的那一瞬,瑪門又看到了拱頂?shù)奶焓?,與新生的人之子。 日復如一日的玻璃花窗,炫美的華光。 好像那陸離的光,是聆聽神的旨意后……向著人間灑下的福音。 似乎在人類印象中的天使一直都是這樣……? 金色的頭發(fā),陽光一樣秀美的容顏,帶來天的恩慈,與地的榮光。 瑪門向著虛空抬起手―― “賜?!?/br> 指節(jié)分明,線條清晰的指掌,卻沒有亮起朦朧潔白的光。 ……啊啊。 他突然意識到。 自己早就已經(jīng),不再是雅威身邊的天使,不再是神的使者了。 ‘福音’這種東西,早在離開天之殿堂的那一天起,就跟他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天使能夠賜福與庇佑,而魔物,只會破壞與貪婪。 驀然間明曉。 原來,除去驚人的財富,已經(jīng)一無所有。 愿意對‘瑪門’獻上一切的人類有很多,前提是需要支付一些什么。 比如金錢,比如權(quán)勢。 所謂的物欲與虛榮,跟‘貪婪’這個詞匯似乎總有消除不掉的關(guān)系。 而唯一對他沒有任何所求的人類,在他無聊又丑惡的一時興起里……沉睡不醒。 “別睡了。” 最后,他也只能是發(fā)出了這樣嘶啞的祈求。 ※※※※※※※※※※※※※※※※※※※※ 咕噠:打仗打了好幾天,困了zzz~ 瑪門:完了完了,這只脆弱的人類要掛掉了qa□□ 咕噠沒事的!他只是被夢里的芙芙精勾走了orz 瑪門的代表物有狐貍,針鼴之類的,他把狐貍的骨骸當做現(xiàn)場直播機,幼閃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并且跟瑪門進行了非常友好的交談感謝在20191211 23:58:26~20191215 06:06: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火鍋粉、山神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水虧君 40瓶;納格 20瓶;孫氏二姐、太公藏花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