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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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弟子虎軀一震,齊刷刷看向上邪。 上邪:“???” 上邪:“看我作甚?” 眾人無言,一時有些尷尬,他們cao蛋的瑤山之行處處透著詭異驚悚,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已將上邪當成主心骨,這人表面上看起來極為不靠譜、慫包又混賬,但她好像……好像從未真的怕過,神情永遠淡淡的,不,應(yīng)該說冷漠更確切。 那雙璨若星河的墨眸很涼薄,不帶絲毫溫度,即便再怎么裝得貪生怕死、窩囊無能,但能看出來她其實對什么都不在意,唯獨對長亭、長思好一些,還有便是遇見顧輕仙君時。 上邪抱臂笑了笑,打趣道:“這里沒有別的出路,要不你們藏到棺材里?!” 眾弟子立馬看向偌大的鴛鴦棺。 長亭瞪向上邪,“小公子不要胡鬧!” 眾人被她忽悠得蠢蠢欲動,長亭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溫怒道:“諸位請自重!” 上邪偷笑了兩聲,欣賞著長亭急得跳腳的模樣,終于說了句人話,“沒事,他進不來的。” 她以前挺喜歡看見北冥那張又冷漠又臭屁的臉,關(guān)鍵是長得好看,瞧著多賞心悅目啊,但如今北冥看到她,臉上只有一句話:呵,弄不死你,算老子輸! 不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怎么混的,身邊親近之人一個個和她反目成仇。 宮殿的青銅門是他們最后的屏障,說來也奇怪,那扇方才一推就開的古門如今關(guān)得死死的,殿外人用法力轟了幾次都沒炸開,反而傳來一人急促的咳嗽聲。 “鬼帝,您怎么樣?” “咳咳咳咳……無事?!?/br> “您傷得太重了,不如先回冥界養(yǎng)傷,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們?!?/br> 饕餮的聲音響起,“呸,交給你們,方才就是你們把她放走的!??!” 鬼帝道:“我說過不能傷她,完好無損地將人帶回地府?!?/br> 白無常道:“地陵極大,她也未必就藏在這里,先生若是清閑,不妨去別處找找?!?/br> “臥槽,再撞見顧輕怎么辦?那變態(tài)不知道抽哪門子的瘋,每次看見我,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地就揍一頓。” 殿中的眾弟子嘶了一聲,倒不是因為別的,殿西南角塌陷了一塊,露出一條新的地道,饕餮口中的變態(tài)正纖塵不染地出現(xiàn)在地道口,手里舉著一個火把,淡淡道:“這邊?!?/br> 清冷的聲音摻著一絲溫柔,但眾弟子明顯能聽得出來那份溫柔不是對他們的,然后條件反射性地看向上邪。 而某人氣勢洶洶地走上前,臉臭得很,一派嚴肅道:“你和鬼帝打架了?” 顧輕:“嗯?!?/br> 語氣就像“你在問吃飯了嗎,我答吃了”一樣閑適,不痛不癢。 上邪氣得牙根癢癢,伸出小手開始上下摸他,兇道:“你還有臉嗯?有沒有哪里受傷?” 顧輕心頭一暖,反扣住她的手,緊緊握在掌心,寵溺道:“沒有?!?/br> “我不信,你別抓著我,我看看……我說,你現(xiàn)在怎么這般不聽話,撒手撒手?。?!” 顧輕怎么也不松手,突然扭頭,“看”向一種弟子,微微蹙眉,冷聲道:“你們動了地陵里的東西?” 眾弟子一哆嗦,正常人都聽得出來太上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 一股寒氣逼來,一群小輩腳底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他們趕緊將乾坤袖里的東西掏出來,好生放在棺槨旁,又有幾個人急匆匆去把掀開的畫卷用薄紗罩上,由于第一幅畫上的薄紗被司徒清時扯壞了,他rou疼地拿出一塊極品蠶絲仙紗替上。 顧輕的臉色這才好些,涼涼道:“以后不要亂動別人的東西?!?/br> 他轉(zhuǎn)身牽著上邪進了地道,其余人屁顛屁顛跟在后面,大氣都不敢喘,他們方才可都聽見了,顧輕仙君和鬼帝打了一架,還把鬼帝打傷了,但自己反倒一點事都沒有,這修為究竟高到什么地步? 上邪矢志不渝地摸著顧輕渾身上下,確定他真的沒事才放心,然后望了眼黑漆漆的甬道,又看了看顧輕手里的火把,好奇道:“你又看不見,為何點火把?” 顧輕道:“給你點的。” 那一刻,上邪明明沒心,卻感到一股莫名的悸動。 這個人總是這樣,什么都為她想到,連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都愿意為她親力親為,為她卑躬屈膝,對她千依百順。 想到這里,她反倒覺得心口悶悶的。 走到一處岔路口,顧輕指了指右邊的路,示意一眾小輩,“你們走這邊。” 長亭卻是望向了左邊的路,“太上您呢?” “管太多?!?/br> 說完,牽著上邪往左邊的路走去。 長亭站在原地猶豫不決,一副要跟上去的樣子。 上邪扭頭,急忙道:“長亭聽話,地上都是那只蜃搞出來的迷霧幻境,但地下不一樣,顧輕就是個悶葫蘆,沿著那條地道應(yīng)該就可以離開瑤山地界,你們快走?!?/br> 長亭猶豫了半天,最后被長思和司徒清時半拉半拽,走了右邊的路。 分道揚鑣之后,兩人緩慢走到地道里,氣氛異常安靜。 顧輕似乎在生悶氣,憋了半天才不悅道:“我不喜歡那孩子?!?/br> 上邪:“?。俊?/br> 顧輕:“容易想到他父親。” 上邪:“師兄?我?guī)熜滞玫??!?/br> 顧輕:“你死之后,是他帶人破了南荒的結(jié)界?!?/br> 上邪腳步一頓,或是說渾身僵住了,她這輩子最大的心結(jié)有兩個,一是師尊慘死,二是南荒被屠。 就算魔獸屠戮人間三十六城,可主事的幾個已被她悉數(shù)封印,南荒剩下的不過是一些老弱病殘,還多半在暗夜之征中受了重傷,根本無反抗之力。 即便如此,諸天仙家還是沒能放過他們。 真是可笑?。?! 顧輕皺眉道:“對不起,是我說多了。” 上邪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掙開了他的手,垂眸冷淡道:“顧輕,若是有朝一日,我要找你報仇,你會如何?” 那人掌心一空,久久未言。 上邪苦笑道:“難怕我再怎么想忘記,可依舊忘不了……是老仙尊將誅神劍捅進師尊的身體里,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時候真是……真是比我去死還難受??!” 顧輕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么,他無父無母,老仙尊養(yǎng)育他成人,教他文武藝,可沈遺風(fēng)與上邪而言也是同等重要的,易位而處,換做沈遺風(fēng)殺了老仙尊,顧輕也不知當如何是好。 良久后,他啞聲道:“若你信我,神尊之死我會給你一個交代?!?/br> 上邪沒有回話,她知道顧輕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她也愿意信他,但兩人之間依然只有沉寂,就像隔了刀山火海,向前向后皆是粉身碎骨。 很久很久以后,幾不可聞的一聲,“我信?!?/br> 顧輕聞之終于默默松了口氣,但緊接著心里便咯噔一聲,因為那人再度響起,“這地陵是你造的?” 他愣了一下,僵硬點頭,“嗯?!?/br> 上邪:“為我造的?” 顧輕神情顯得很慌亂無措,像個做錯事被發(fā)現(xiàn)的孩子,啞聲道:“他們不許我為你立碑建墳……” 他有些語無倫次,“我不想你……你說,你喜歡人間富貴,我知道的……你說的,我都記得,我……便把天上地下所有的珍寶都尋來了,我只是想……” 上邪看著他,認真道:“顧輕,我若是沒有回來,你會做什么?” 他臉色一沉,根本不愿意去設(shè)想那種可能性——上邪沒回來!沒重生!過往的三千年來像噩夢一樣,他眼睛看不見,沒辦法確定上邪是不是在身邊,所以到哪里都要牽著她的手,恨不得拿繩子拴在一起。 他拋下了一輩子遵循的禮法,親手為她穿衣穿靴,只有觸碰到那個人,他才能確定一切不是幻覺,上邪真的回來了。 顧輕大拳緊握,沉聲道:“殺光害你的人,回到地陵自盡,與你合葬一墳。” 上邪突然大笑了起來,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出了眼淚,“哈哈哈哈哈……和滿殿冰冷的畫卷、一張字跡,合葬一墳???!你可真是……真是個棒槌……” 顧輕心涼了一截,往后踉蹌了一步,以為上邪在笑他荒唐,笑他癡心妄想。 是啊,他確實一直在癡心妄想,褻瀆神靈。 誰知那人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沾著哭腔,“顧輕,你到底……到底喜歡我什么???” 白衣聽到那絕望無助的聲調(diào),瞬間慌了,“我我……” 上邪道:“顧輕,你喜歡的……不,你們喜歡的,只是那個九天之上高貴尊榮的神君,只是那個勇往直前不懼世俗的小公子,只是那個像晨光朝露一般干凈的紅衣少年,不是我,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樣不堪的人?!?/br> 她想起那群小輩夸邪帝的話,想到邪帝時那種崇拜的目光,與天斗其樂無窮,多么了不起的人?。≈皇恰?/br> “你見過我像狗一樣在地上爬嗎?你見過我搖尾乞憐地跪在十萬仙家面前磕頭痛哭嗎?你見過我像魔頭一樣大開殺戒嗎?真正的我骯臟懦弱、滿心陰暗,我的世界早就沒有光了,哪怕我重生了,哪怕我每天依舊笑得沒心沒肺,可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冰冷,我厭惡眾生,更厭惡自己。” 上邪無力地蹲在地上,揪著頭發(fā),哽咽道:“我不自量力地妄圖改變蒼生,到最后改變的只有我,誰都沒救成,反倒害了很多人,他們罵的沒錯,我就是個廢物?!?/br> 顧輕單膝跪在她面前,捧住她的臉,“那又怎么?我心悅的人是你,愛你光芒萬丈,也愛你瘋狂成魔;愛你堅強勇敢,也愛你潦倒懦弱。對于我而言,每一個皮囊下的靈魂都是你,只要是你就好,我若是執(zhí)著于聲色表象,早便解脫了。” 上邪望著他,愣了良久,可能有百年那么久,因為她被這段話搞蒙了,算告白嗎?顧輕說心悅她? 她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居然嘗出點心亂如麻的滋味??! 顧輕的手一頓,有些慌亂地去摸她的臉,“你哭了?” 上邪看著他,喃喃道:“我哭了嗎?” 她后知后覺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覺得有些臊得慌,然后猛地撲倒顧輕,抱住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懷里,聽著胸膛里傳來的有力心跳。 兩人倒在地上,一副不顧禮儀廉恥廝混的模樣,若是旁人看見,定會罵一句: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男! 顧輕回抱她,緊張道:“怎么了?” 上邪把臉埋在他胸口,發(fā)出悶悶的聲音,“沒事,我就是想抱抱你?!?/br> 那近乎于撒嬌的聲音讓顧輕不禁笑了笑,將懷中人抱得更緊,寵溺道:“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