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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人不知如何反應,過了幾秒,又有人動作輕緩地擦過自己的臉頰及至側邊頭發(fā),先前那人的聲音再響起來,看樣子倒是對她說的, 娘知道這樁婚事不稱你的心,可爹娘也沒辦法,若是旁人,你不愿嫁就不嫁,爹娘替你回絕就是,可這門親事卻是今上欽點,皇命不可違。 為了馮氏滿門的性命,只能委屈你了,我的兒。 你莫要怪娘狠心,娘也是不得已 娘讓人給你喝這些藥,只是想讓你安分些,安安穩(wěn)穩(wěn)拜了堂,入了洞房。過了今晚,你真正成了瑞王妃,你就認了罷 這人說道后面,聲音里帶著些哭腔,又似無奈又似憐愛,聽起來只是個無奈的母親而已。 有些清醒過來的沈歆皺了皺眉,心知自己是再次穿越了,似乎是穿到了古代某個人家的小姐?這會兒還要成親? 這怎么行?紀牧呢?她不能跟別人結婚的呀! 心里發(fā)急,想起之前也不是沒有穿越過,欲要同往常一樣,獲取如今這具身體的記憶,可雖然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已經轉了好幾次,卻糟糕地發(fā)現,這回不同往常,她竟然不能獲取這具身體的記憶,這是怎么回事? 又試了幾次卻還是毫無所獲,沈歆不由倉皇焦慮、膽戰(zhàn)心驚。 這具身體的母親還在垂淚囑別,聽到又有人跑近,急聲道,太太,瑞王爺帶著迎親的隊伍已到了門口了! 女人忙指揮仆婢們,快,快扶著姑娘起來! 立馬丫鬟便七手八腳將沈歆扶坐起來,一人將她的雙腿放下踩到地,又有人扯了許是蓋頭給她蓋在頭上,兩個手上有勁兒的婆子便一左一右將她又扶又架的帶著她人往外走。 沈歆只覺自己踩著地板就像踩棉花似的輕飄飄,心知這樣不行,有心想要踩重踩實,卻不見成效,口頭發(fā)干,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只能感覺自己在呼出熱氣。 走了不多時,聽見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母親,我來背meimei上轎。 這具身體的娘便帶著些笑意的迭聲回答道,好好。你來。 隨即她就被人背了起來。 沈歆心中一直叫著紀牧,不知道他在哪里,剛剛猛地聽到男人的聲音還期望是他,可幾句話說完她也就知道不是了,只得心下繼續(xù)忐忑不安。 這位哥哥將她背得挺穩(wěn),走了一段了還開始低聲勸慰起她來,如如,哥哥知道這回委屈你了,但你也體諒體諒,這是皇命,天底下哪里有人能夠違抗呢?咱們家也不能的。 瑞王爺青年才俊,深受今上信任,又是東宮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嫁過去后便是他的正妃,身份尊貴。他為人自愛,至今未納側妃,也沒有通房妾室,你嫁過去后只有你一個 我知你不愿嫁他,嫌他不好看,他雖容貌有損,卻始終是咱們大齊的戰(zhàn)神,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以他為人,想必不會虧待你 不知不覺,竟也走出到了門口,沈歆感覺男人停下了,仍是有人過來攙扶她幫他從男人背上下來,轉動間,還聽到他低聲的話,若真有萬一,你也莫怕,有何委屈回來同爹娘說同我說 后面的沈歆逐漸聽不見了,因為她被人扶著上了花轎,進去里面被安置好后,她軟軟靠著轎子,聽到有聲音尖細些的嗓子拉長了道聲起轎,轎子輕微晃了晃被人抬起來,隨后方向變換,已是抬著她走起來了。 晃晃悠悠的,沈歆心下發(fā)沉,一時間又有些委屈,不知道為什么紀牧還不來,他沒有到這個世界嗎?他為什么不出現,他知不知道,她附著在這樣一個人身上,而且還要嫁人了? 一顆心就如漂萍,搖擺不定,外面的一路喜樂在她聽來卻是悲傷的奏鳴。 等到隊伍停下,轎子落了地,有人掀開轎簾仍是進來攙了她出去,仍是先前的人,她能感覺到。 腳下仍是發(fā)軟,她感覺自己是踉蹌著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出來。只是,又一想,縱使看出來又如何,這具身體是一定要成親的。 她費力感受著自己的四肢,同時心頭轉過無數念頭,飛快地想著究竟要怎么做。 身體仍在不由自主地被人扶著往前。 周圍是喧嚷喜鬧的,繞過彎彎曲曲的路程,終于停下。 有人往她手里塞了光滑的綢子,周圍逐漸安靜下來。 來了嗎?沈歆軟軟地想,那個什么瑞王爺,新郎?紀牧呢? 似是有人在看她,不,是很多人都在看她。 旁邊有人開口了,高聲道,吉時已到~~ 一拜天子~ 沈歆被攙著她的人帶著拜了下去。 紀牧?紀牧? 眼淚驀地涌了出來,浸濕了眼睫后又一顆顆掉下去,周圍的一切似乎又被煙霧籠罩一樣,看看不見,聽聽不真切。 二拜,三拜,再拜,禮成。 ☆、兩情若是久長時02 恭賀王妃大喜。還請王妃稍候,王爺宴過賓客就會過來挑蓋頭了。一個中年女人帶著喜意說道。 沈歆沒理,她無心理會,也沒力氣理會。 先前一直攙著她的兩個婆子將她安置在床上,她一挨著床就往后倒,也不知跟王府這邊人是不是提前溝通過,她軟在喜床上竟然也沒人提出異議。 只那個女人說話過后,就再沒人說話了。 時間流逝,似乎格外漫長,沈歆靜靜地,她除了身上發(fā)軟外,頭腦比上轎前倒更加清明些,那會兒被迫跟一個陌生人拜堂成了親的沖擊已漸漸過去,她心頭依然發(fā)沉,卻不再那么慌亂。 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她只有徹底冷靜下來才能想出辦法來解決眼前這個問題。 首先是關于記憶,這回不像前幾次,那時她附在某具身體里后,只稍微動一動念頭就能知道那具身體是誰,在哪兒,有過何種經歷,從而推斷出大概。 這回雖然沒法,但根據之前幾次穿越,其實她這會兒仍傾向于自己又穿到了自己寫的小說世界了。 她原本寫過不下十本小說,雖已經穿過幾本,卻未達上限,因此從大概率上來推算還是有可能的。 加上先前接觸的幾個人所說的話,這里面有個關鍵的人物,瑞王爺。 這具身體的母親跟哥哥雖然沒提這位瑞王爺的名字,但她曾寫過的一本小說中的確有男主被稱作瑞王的,哪怕這個稱呼其實已經爛大街,但依然從某種程度上增加了這是她創(chuàng)作的小說世界的可能。 若真是她寫的小說世界里,又是嫁給瑞王的話,按照前面幾個世界的情形推斷,剛才和她拜堂成親的有極大可能就是紀牧了,要是如此,那就一切都好了,只是等到見到那個混蛋后先要給他一巴掌或是狠狠咬他一口才好,讓他害她擔心。 但這只是極好的期望,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徹底放心的,怕就怕想象美好而事實卻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