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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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雖心浮氣躁,卻也沒真閑著,而是在書房里琢磨鋪子的事。 到了巳時末,她將淳于黛和辛茴喚進書房。 “既桂子溪那邊已諸事齊備,鋪子就要盡快開起來。你們今日便去見見掌柜人選吧。” 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那鋪子背后是她,所以鋪子上不能用淮王府的人。 當然,也不能讓淳于黛或辛茴去坐鎮(zhèn)。若由這倆人在鋪子上坐鎮(zhèn),能瞞得住誰? 這些日子她反復思量過了,還是啟用那兩個人最為穩(wěn)妥。 辛茴在北院守了一晚上院門,上午只補眠兩個時辰,此刻腦子還跟不上趟。“幾時選定的掌柜?是誰?” 李鳳鳴將一枚青玉花形扣放在桌上,看向淳于黛?!爱敵跏悄憬?jīng)手的,你應當知道他們在哪里吧?” 淳于黛立刻心領(lǐng)神會:“雍京城南,桐木巷,惠生賭坊。” “你先問清楚他們的心思,若已不愿效忠于我,那不勉強。若愿,往后他倆對外就是那間鋪子明面上的東主,”李鳳鳴以指節(jié)叩了叩桌面,“對這府中,就說我將那鋪子又轉(zhuǎn)手賣了。懂我意思嗎?” “懂??墒?,即便他倆舊志不改,至少淮王和姜叔夫婦是瞞不住的,”淳于黛冷靜地指出漏洞,“畢竟咱們要用桂子溪的工坊?!?/br> 李鳳鳴道:“蕭明徹和姜叔夫婦,我會提前告訴他們,是你們這幾日無意間遇到,接觸過后覺得那兩人油滑機靈又俊俏,是做掌柜的好人選,這才聘來的?!?/br> 至于蕭明徹信不信,那沒所謂,一口咬死這么個說法就行。 淳于黛頷首:“記住了,殿下放心?!?/br> “殿下是要啟用玉方和荼蕪?!”辛茴總算醒過神來,既驚且喜。 “上次見他們,還是我成年禮的前兩日。那時我年少輕狂,萬沒料到會成如今這般。你們見到他倆以后,先幫我說聲抱歉。讓他們在異國蟄伏三年多,卻終究虛度了?!?/br> 李鳳鳴眼簾半垂,自嘲地笑笑,心中陡起煩亂悶火。這股突生的郁結(jié)邪火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 “你們幾個或許是十輩子沒做好事,今生才遇到我。當初許諾過的錦繡前程,再也給不了你們了。大材小用,是我之過。” 辛茴倏地斂笑,和淳于黛不約而同,雙雙單膝跪地。 “殿下!” “跪什么跪?我就隨口感慨一下。” 李鳳鳴擺擺手,裝作玩世不恭的調(diào)調(diào),淡淡帶回正題。 “去吧。對他倆務必交代清楚我現(xiàn)今的身份,免得他們往后見著我時,認錯了人?!?/br> ***** 中午,李鳳鳴精神懨懨,便吩咐院中的侍女珠兒:“淳于和辛茴出去辦事了,院中你多擔待些。我去睡會兒,若有什么急事,直接進寢房稟我?!?/br> 平常她的寢房只準淳于黛和辛茴出入,突然得她這番示下,珠兒很是欣喜。 “是!可您不用午膳就睡嗎?” “早起到現(xiàn)在就渾身不舒服,沒什么胃口。待會兒讓廚房煮一點白粥,不必另外備菜,我睡醒起來拌花醬吃就行?!?/br> 李鳳鳴想了想,又補充一條。 “對了,我睡覺習慣不是很好。你若進來,說話聲音大點就行,不要掀床帳。” 雖她已在逐漸適應淮王府,但還是怕自己在半夢半醒間會有過激反應。 入帳躺下后,李鳳鳴閉上眼,卻并未立刻睡著。 其實她已很久不曾想起從前的事,今日大概是因為玉方和荼蕪,那些極力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過往不可避免又被翻動。 有些事,平日里不去想它,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沒發(fā)生。 可此時獨自躺在帳中,過往許多畫面在腦子里混亂交駁地閃現(xiàn),她突然就難過起來。 她并沒有做錯什么,卻在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 若不是兩年前那紙和親國書,只怕此刻她墳頭的草都已有三丈高。 自己落魄也就罷了,還連累身邊的人也沒了奔頭。 淳于黛,辛茴,玉方,荼蕪。 這四人雖出身不同,際遇不同,但在各自擅長的領(lǐng)域,能力是真沒的說。若將他們放到任意哪一國,不說出將入相,至少也是上得臺面的朝堂棟梁。 偏就運氣背,跟了她這么個倒霉主,落得連各自從前的名字與身份都保不住,更別說什么錦繡前程、志向抱負。 李鳳鳴越想越覺得對不起人,越想越酸楚,最后竟有溫熱濕意從眼角沁了出來。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懶得擦,就由那些難得的軟弱和心酸默默流淌。 中途珠兒進來了一回,說是蕭明徹派了人過來,問她幾時搬東西過北院去。 李鳳鳴忍住哭腔,有氣無力地回了句:“告訴殿下,我不搬,過幾日自會再去?!?/br> 被打岔一下,心里那種莫名其妙的矯情酸楚竟淡了大半,只剩疲憊和倦怠。 ***** 不知是幾時睡著的,反正醒來已近黃昏。 李鳳鳴睡得渾身酸軟,腦子昏昏沉沉,周身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扯了懸絲鈴喚淳于黛進來幫忙穿衣,入內(nèi)的卻是珠兒。 珠兒一見她就面露驚訝:“王妃您……怎么睡醒起來眼睛就腫了?” 李鳳鳴尷尬微怔,嗓音沙啞,語速緩慢無力:“睡前喝了兩杯水?!?/br> “那我去給您煮兩個雞蛋敷一敷吧?!?/br> “淳于和辛茴還沒回府?” 珠兒一邊替她系衣帶,一邊小聲答:“回了。淳于姑娘給您備東西去了。” 李鳳鳴覺得自己有點頭重腳輕,卻還能強撐著,瞇眼覷她:“備什么東西?” 話音未落,一股溫熱從腹間奔涌下墜。 不必珠兒回答,尷尬的李鳳鳴就知淳于黛去給自己備什么了。 她也總算明白下午為何突然心緒起伏、傷春悲秋、暗暗垂淚。 每次癸水將至時,她都或多或少有點古怪反常。 偏她在瑣碎小事上向來沒記性,癸水又向來不大準時,每次都差錯三五日,這么多年全靠淳于黛幫她掐算著日子。 ***** 簡單沐浴過后,重新?lián)Q了身衣裳,李鳳鳴愈發(fā)提不起精神,蔫得兩眼發(fā)直,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聽別人說話總像隔著層什么,腦子也被糊住似的,所以就懶得聽,懶得想。 珠兒端來熱騰騰的白粥拌好花醬后,她瞟了辛茴一眼,像小孩兒耍賴皮。 為了給自家殿下留點顏面,辛茴讓珠兒退出了膳廳,然后噙著飽含同情的笑,熟門熟路地喂著她吃。 喂完粥后,辛茴趁著幫她擦嘴時,壯著膽捏了捏她軟嫩的臉頰。 “許久沒見殿下這樣耍賴了,瞧著還挺親切。我就喜歡您這種懶得理人、隨便搓圓捏扁的時候?!?/br> 說起來,李鳳鳴雖不是每個月都這鬼樣子,但也不是頭回這樣。 從前還在魏國時,若遇到什么一時解決不了的煩心難事,又恰好趕上癸水來了,她就是這種半死不活的怪模樣。 剛開始淳于黛和辛茴還嚇得喊御醫(yī),幾次之后她倆就懂了,她身體上并沒有難受到需要就診的地步。 只是心里堵著事,提不起精神,不想說話不想動,賣個呆松緩松緩。 辛茴將她背回寢房,放到床上:“知道您懶得動,先躺會兒吧。淳于煮雞蛋去了,等她回來給您敷眼睛。” 李鳳鳴本想說自己昏睡了一下午,這會兒就是躺下也睡不著的。而且才吃了飯,她并不想立刻躺著,只想要個湯婆子來貼肚腹。 可她由內(nèi)而外地不舒坦,明明話都到了嘴邊,就是懶怠吱聲,便抬手碰了碰辛茴的手背。 她的指尖微涼,辛茴立刻明白了:“湯婆子是吧?那您坐穩(wěn),我這就去弄一個來?!?/br> 辛茴出去后,李鳳鳴歪身坐在床頭,額角抵著床柱,眼神渙散,呆得像個棉花填芯的軟綿偶人。 稍頃,她聽到蕭明徹的聲音在門口,不知是珠兒還是誰在答話,只是隱隱約約,聽得不太真切。 癸水這種事,終歸是姑娘家的私密,想來外頭不管是誰都不會好意思細細解釋,三言兩語含糊搪塞罷了。 果然,沒一會兒蕭明徹就進來了。 蕭明徹看著她這渾如要魂飛魄散的空洞模樣,眼中閃過憂心。 李鳳鳴靠著床柱沒動,一臉麻木地徐緩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說真的,她很想讓他出去。 “姜嬸說,你從中午起就沒進食?!笔捗鲝刈哌^來俯視著她,實在不敢相信這是沒事的樣子。 李鳳鳴眼睫軟趴趴垂下,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從中午起就沒進食”這話不對。中午是沒吃,但方才吃了一碗粥,這會兒嘴里還是甜的呢。 可惜,蕭明徹沒能從她前后矛盾的兩個動作里領(lǐng)悟到她的心聲。 他板著臉道:“還是要叫府醫(yī)?!?/br> 李鳳鳴抬起眼皮,兩眼無神地望著他,放在腿上的右手勾了勾食指。 “做什么?”蕭明徹余光瞥見她的小動作,停下了腳步。 她又勾了勾食指。 蕭明徹近前半步,單膝屈起,半蹲在她跟前:“說話?!?/br> “吃了?!?/br> 她簡直是聲若蚊蠅,和平常完全不一樣。若不湊這么近,還真聽不清在說什么。 蕭明徹不自覺地繃緊了身軀:“疼到?jīng)]力氣說話?” 李鳳鳴病貓似的“唔”了一聲。倒也沒那么疼,就是單純不想費勁說話。 蕭明徹嚴肅冷臉:“讓府醫(yī)來看?!?/br> “不?!眮韨€癸水就看大夫?丟不起那臉。 “你先躺好?!彼q豫了短短一瞬,還是伸出手,傾身要去扶她躺下。卻在指尖即將碰到她肩頭時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