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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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顧宋朝顏這里精致的擺設布局,那屋中陳列的昂貴屏風和玉石,宋朝夕忍不住笑了。 宋朝顏看她臉色不好,心里暢快,笑著讓松枝上茶。 宋庭芳喝了一口,沒好氣地抿抿嘴,茶是好茶,這么好的茶她都沒喝過,可在宋朝顏這卻一點也不稀罕,隨便就拿出來了,老太太還真是偏心呢。 宋朝夕垂眸喝了口,面色無波。 宋朝顏笑道:“這是今年剛上市的新茶,正宗的明前茶,喝完口齒留香,回味無窮?!?/br> 宋朝夕挑眉,淡淡道:“就一般吧?!?/br> 這茶千金難買,她竟然說一般?真是大言不慚!宋朝顏以為她是嫉妒了,大度地抿唇一笑,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沖松枝道:“把爹爹給的櫻桃端上來。” 松枝欲言又止,卻還是去了,她端來透明的玻璃盞,嫣紅的櫻桃擺放其中,鮮艷亮眼。 宋庭芳下意識咽了口水,她喜歡酸酸甜甜的果子,櫻桃難尋,價格昂貴,她一年也不吃一兩次,一想到那酸味,就生口水。 “你哪來的櫻桃?我怎么不知道?”宋庭芳氣鼓鼓的。 宋朝顏笑了笑,沒接話,但一旁的松枝卻忍不住,得意道:“三小姐有所不知,這是皇上賞賜的櫻桃,我們侯府也有份,老太太和二老爺舍不得吃,知道我家小姐愛吃,就全部送來了,剛才那明前茶也是難得的好東西,據(jù)說因為今年的茶好,千金難求呢?!?/br> 宋朝顏看她一眼,“我招待姐妹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要你多嘴了?” 松枝垂眸,一副知道錯的樣子,宋朝顏睫毛輕顫,用纖細的手指捏起一顆櫻桃放入口中,“甜醇可口,柔潤綿長,不愧是圣上賞賜的?!?/br> 宋朝夕連翻白眼,她從前在父親的逼迫下天天背這些人寫的酸詩,偏偏父親還要考她,煩都煩死了。那時她就討厭宋朝顏這種人,吃個櫻桃荔枝,喝個雨前龍井,下趟江南都能寫出無數(shù)詩篇來。 吃東西你就吃,游玩你就游玩,怎么就那么多話呢?害得她總要背這些人的酸詩。 宋庭芳也不傻,既然人家都請她吃,她當然不會拒絕了,拿起櫻桃吃了起來。 宋朝顏見宋朝夕不動手,以為她沒吃過櫻桃,便體貼道:“櫻桃量少又貴,jiejie在姑母家沒什么機會吃吧?母親知道我愛吃櫻桃,就把櫻桃全都給我了,jiejie你也嘗嘗吧?圣上賞賜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外面可吃不到呢。” 宋朝夕意味不明:“meimei還真是大方呢?!?/br> “誰叫我們是姐妹呢。” 宋朝夕聽笑了,她的話聽起來是好意,可細細琢磨,既貶低了宋朝夕沒見過世面,又點名母親偏疼她,故作大方背后是她掩藏很好的虛偽。 若是原身聽到了,恐怕會心里難受吧?明明都是女兒,為什么沈氏如此偏心,所有東西都送給了宋朝顏,卻一點不往宋朝夕那送。 宋朝夕捏起一顆櫻桃,她手指纖細,十指丹蔻,將櫻桃放入口中,嚼了幾口,紅色汁液順著唇角流出,她眨眨眼,伸出舌頭輕舔一下,紅色汁液瞬間不見。 看,裝模作樣哪需要說話?無聲勝有聲。 宋朝顏看呆了一瞬,就聽宋朝夕極淡地笑了笑:“這櫻桃味道不錯,就是太小了點?!?/br> 宋朝顏以為自己聽錯了,“jiejie,你昏頭了吧?這可是圣上賞的,眾所周知,地方上供的都是最好的,外面根本吃不到,你竟然還嫌這櫻桃???” 宋朝夕還真不是在裝樣子,這櫻桃雖然不錯,但比起她吃過的那些,還真差得遠。雖然櫻桃金貴,可宋朝夕在揚州什么好東西沒吃過? “上供?meimei有所不知,地方上供來的東西都不是當?shù)刈詈玫?,大多是次一等的?!?/br> 宋朝顏不信,“這怎么可能?難不成他們還敢敷衍圣上?” “這怎么是敷衍?”宋朝夕挑眉,聲音又懶又倦,“種植蔬果茶葉的農(nóng)民,靠天吃飯,要是第一次就上供最好的,以后遇上陽光不足,雨水多的年頭,果子不如上一年的好,自然會被上頭的人責怪,嚴重的甚至要殺頭,所以地方上供時都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選次一等的貨送上來,如此一來,哪怕次年年頭不好,也不怕?lián)??!?/br> 宋朝夕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姑父家也替官府送過上供的藥材,自然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 宋朝顏日日待在家中,哪里知道這些事,她并非想炫耀,只是想告訴宋朝夕沈氏偏疼自己,她的地位不是宋朝夕可以撼動的,誰料卻被宋朝夕反將一軍,頓時臉色難看。 宋朝夕繼續(xù)道:“不管是你的明前新茶還是櫻桃,都不是最好的,我雖沒見過什么世面,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剛才那些話meimei在我面前說說就行,在外面就別說了,省得被人笑話。” 原想笑她是鄉(xiāng)下妹,卻被她諷為井底蛙! 宋朝顏捂著心口,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只能勉強笑了笑,“jiejie不如說說,你們揚州還有那些名產(chǎn)趣事?” 你們揚州?宋朝夕挑眉一頓,“天下皆知,我們揚州最出名的莫過于揚州瘦馬?!?/br> 第7章 宋朝顏捧心,眼睛淚汪汪的,羸弱可憐,“揚州瘦馬?” 宋朝夕一本正經(jīng):“揚州瘦馬就是揚州人養(yǎng)的,瘦小弱小的馬?!?/br> 宋朝顏身體不好,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知道揚州流行什么,便蹙眉問:“為什么瘦馬受歡迎?京城的貴人們都鐘愛高大的馬匹?!?/br> “當然是因為瘦小的馬好騎好掌控啊?!?/br> 宋朝顏點點頭,似乎很認同她的說法,畢竟京城的馬太高她這樣的身形根本無法掌控。 宋庭芳卻猛地一咳,眼睛瞪得渾圓,臉也紅的厲害,朝夕面無表情地給她拍著后背,“庭芳你可是大家閨秀,怎么能當著meimei的面咳嗽的這么厲害?” 宋庭芳咳得更厲害了,宋朝顏覺得宋庭芳沒有規(guī)矩,心里有些嫌棄。 出了門,宋庭芳豎起拇指,真心佩服:“大姐真眼說瞎話的功夫真是絕了!” 宋朝夕瞥她一眼,輕哼了一聲,“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庭芳你想歪了,要么庭芳你說說看,什么是揚州瘦馬?” 宋庭芳臉都紅了,她到底是正經(jīng)的閨秀,對這種事雖然聽得多,可叫她說也是說不出口的,但宋朝夕不一樣,從前經(jīng)常穿男裝走街串巷,又幫姑父把關藥材,自然比尋常人大膽許多。 宋朝夕及笄時,她那荒唐的四表哥甚至送過她一個瘦馬,她對瘦馬并不陌生,今日懶得和宋朝顏閑聊,便想隨口說幾句打發(fā)了。 宋庭芳拉著宋朝夕的衣袖軟軟撒嬌,“大jiejie,好jiejie,以后你就幫幫人家吧,人家罵罵不過她,裝可憐裝不過她,就連捧心,都捧的沒有她好看,想想都堵得慌,但是大jiejie你就不一樣了,你收拾她時她一句話都不敢還嘴呢?!?/br> 宋朝夕眸光瀲滟,甩開衣袖道:“看心情吧?!?/br> 宋庭芳盯著她的背影,愣道:“那大jiejie你什么時候心情好呀?” 宋朝夕打了個哈欠,“我?我自然是吃好喝好玩好的時候,心情才好?!?/br> 于是,次日,宋朝夕房里多了一桌子美味的京城小吃。 晨光熹微,鵲鳴唶唶,宋朝夕昨晚睡得晚,這會困得厲害,靠在床上懶懶打了個哈欠,雖然不情愿,卻還是任青竹幫自己梳洗,打算去老太太房里請安。 天剛亮,老太太房里卻很是熱鬧,謝氏服侍老太太用了早茶,老太太用完后才打量穿著玫瑰紅織金纏枝紋褙子的朝夕,這是管嬤嬤送去的衣物,顏色明艷,一般人無法駕馭,朝夕五官出挑,本不適合穿太艷的衣物,但她頭上沒戴過多裝飾,整體看并不妖嬈,反而襯得皮膚透白,像晨間的花兒,瓣兒上還掛著朝露呢。 年紀大了就喜歡小輩穿的鮮亮點,看著精神。 “夕姐兒這么穿倒是好看?!?/br> 宋朝夕抿唇輕笑:“祖母的氣色也很好,跟我記憶中幼時祖母的樣子,分毫不差呢?!?/br> 宋朝夕這話倒也討巧,既恭維了老太太這些年沒有變老,又點出自己這些年是記得老太太的。 藍氏和謝氏在一旁伺候,順著宋朝夕的話,說了幾句老太太愛聽的,老太太對宋朝夕的態(tài)度更溫和了。 “對了,夕姐兒,祖母自打佩戴了你送的香囊,就一夜睡到天亮,這是從未有過的,莫不是這香囊有什么玄機?”老太太盯著她,那雙渾濁的眼放著精光,滿臉探究。 宋朝夕垂眸,抿唇巧笑:“不瞞祖母,這香囊里放的是一些助眠的藥材?!?/br> 老太太自然查探過,并不意外,“僅僅是藥材就有這么好的效果?這藥材應該很名貴吧?” 宋朝夕笑笑,蔣氏果然老了,人老了以后就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好在她早有預料會有這一出,她神色如常道:“老太太有所不知,以前我在姑母家時,經(jīng)常幫姑母姑父上山采藥補貼家用,藥材都是自己采的,為了氣味好聞,我又在里面加入了一些干花,也是自己瞎搗鼓,沒想到歪打正著竟然有助于睡眠,周邊農(nóng)戶家睡不好的人都用我這個法子助眠呢。” 蔣氏聞言,心才放了一些,她總覺得這孫女的長相氣度都不像貧苦人家教養(yǎng)出來的,雖說揚州富裕,但宋朝夕的姑父原在揚州鄉(xiāng)下,鄉(xiāng)下地方能教養(yǎng)出一個說話做事都很難挑出錯的貴女,實在讓人滿心不解,更何況宋朝夕完全不像沒見過世面那般畏畏縮縮,蔣氏有心試探,不過今天宋朝夕的回答倒是挑不出錯來,怕是她想多了。 蔣氏自然喜歡這個香囊,她從前睡覺不好,每天都要起夜,自打得了這個香囊,總能一覺睡到卯時,且早上起來神清氣爽,身子也比從前好多了。 藍氏在一旁歡喜道:“說起來我年紀雖然比母親小,身子底卻不行,一夜入睡的時間還不如母親呢,不知道能不能找朝夕討一個香囊,這香囊我房里的丫鬟做了不少,不需要朝夕多費心,只里面的藥材干花,如果沒有現(xiàn)成的,給我個配方也是好的?!?/br> 老太太被逗得一笑,“老身是老人家就算了,你年紀尚小就有這么多老人的毛病,是該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br> 藍氏道:“可不是!等我再過幾年,這身子還不如母親呢?!?/br> 老太太笑著喝茶。 宋朝夕便道:“嬸嬸要是需要,我回頭就給您配,又不麻煩的。” 藍氏歡喜,謝氏也找她要了一個,藍氏不解:“你也睡不好?” 謝氏嘆息一聲,苦笑著搖頭:“不是我,是我昱哥兒,他同窗都參加秋闈了,只他因為腿腳不好,沒有機會,我看他夜夜睡不好心里實在難受,就想給昱哥兒討一個?!?/br> 藍氏跟沈氏一向不對付,但跟謝氏這個姨娘關系尚可,便安慰她幾句,然而這些年該安慰的都安慰的差不多了,也說不出什么新意來。 宋朝夕手頭有一些空的香囊,她把藥材塞進去,便帶著香囊去了藍氏的院子,庭芳正好也在,宋朝夕送了她一個干花香囊,這香囊香氣清淡,掛在身上,處處留香,庭芳很喜歡。從藍氏那出來,宋朝夕又去了謝氏的院子,謝氏早年得寵,她的院子也算氣派,繁花叢生,布置得十分雅致,宋朝夕進去時,遠遠聞到花香中夾雜著濃郁的中藥味。 身著湖色梅蘭竹暗紋刻絲褙子,頭戴珠釵的謝氏迎出來,感激道:“夕姐兒吩咐一聲,我讓丫鬟去取就是了,還煩你送來。” 宋朝夕想在府里走走,把這府里摸透一點。 “我閑著也是閑著,姨娘這是病了?” 謝氏反應過來,笑得有些苦:“姐兒剛回來,有所不知,昱哥兒三年前摔斷了腿,身體虛弱,至今沒好利索?!?/br> 昱哥兒是謝氏生的,跟朝夕同齡,只是小幾個月。書中原身回來不久就撞見了容恒,滿心撲在容恒身上,對府里的事并不關心,是以,朝夕并不知道謝氏的兒子摔斷了腿,一直躺在家里休養(yǎng),莫非謝氏的失寵和昱哥兒有關? 宋朝夕挑眉,“弟弟的腿好些了嗎?” 謝姨娘搖頭,“老爺請了很多大夫來看,就連太醫(yī)都請來了,都說昱哥兒的腿治不好,昱哥兒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三年,十分消沉?!?/br> 宋朝夕沉吟:“那我下次再送些安神的香囊來?!?/br> “安神?” “用了安神的藥材會讓病人心情平靜和緩,不至于過分暴躁,對病人的休養(yǎng)有好處?!?/br> 謝氏感激不盡,千恩萬謝地把人送了回去。 他們一走,一個虛弱的聲音喊道:“姨娘?!?/br> 謝氏連忙進屋,扶著宋程昱起身,宋程昱面色蒼白,身子瘦弱,謝氏每每看了都眼睛發(fā)酸,謝迎秋當年也是大家千金,頗有才學,只是家道中落,才嫁給宋豐茂做姨娘,宋程昱一歲多,謝迎秋便教兒子開蒙,想當初她兒子也算一表人才,學富五車,她這個不受寵的姨娘,對爭寵不感興趣,就想著兒子能一飛沖天,參加秋闈,中個舉人,將來前途光明,也能給自己掙個臉面,讓沈氏瞧瞧,她謝迎秋的兒子就是比沈氏養(yǎng)的那廢物好多了,誰知宋程昱在外出游玩時,馬兒突然發(fā)狂,宋程昱從車上摔下來,斷了腿,自此便與秋闈無緣了。 謝氏想到這,斂住淚意,“這屋里都是藥材味,回頭我讓丫鬟熏個艾,去去味道?!?/br> 一身月白色長衫的宋程昱溫和地笑笑:“姨娘,方才那是朝夕jiejie?” 謝氏點頭:“是她,前幾日剛回來的,沈氏真是狠心,明明兩個女兒一般長相一般年紀,她卻偏心幼女,把長女放在鄉(xiāng)下這么多年,可笑的是,她精心嬌養(yǎng)出的幼女竟遠遠比不上在揚州長大的女兒?!?/br> 宋程昱好笑:“大jiejie真有那么好?” “是爽朗的性子,總之比你那二jiejie好,不似那般惺惺作態(tài),你看,這是我朝你大jiejie要的香囊,有助眠的功效,我把香囊放在你枕邊,你晚上且用試試吧?!?/br> 宋程昱捏了捏香囊,這香囊針腳精致,樣式新穎,配色也很雅致,聞起來有股淡淡的香味,靠近時才能聞到被壓住的藥材味。 “大姐怎么會做這個?” 這一點,謝氏倒是知道的,老太太雖然有心要庶女過不好,奈何嫁出去的姑奶奶也不傻,這些年,都在老宅招待侯府的人,但謝家有親戚在揚州開酒樓,謝迎秋上次回娘家探親就聽說姑爺早就靠藥材發(fā)家了,還給朝廷上供過藥材,只是姑奶奶家甚少和京城這邊走動,也沒來過侯府,老太太雖然有心打探,可老太爺已經(jīng)不在,侯府許多關系用不上,老太太有心無力,這事至今瞞得很好。 宋程昱被關在屋里三年,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對這位散養(yǎng)在揚州長大的大姐,更為好奇了。 宋朝夕方向感不好,這次出來又沒帶青竹,她原路返回,誰知轉了一會便找不到回去的路,七拐八繞也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