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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白駒過隙般,兩天時間飛快過去。 吃過早飯,又查看了一遍自己帶的東西,紙墨筆硯,帶好準(zhǔn)備的東西穿上厚衣服就準(zhǔn)備出門了。 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冷的很,毫不夸張地說如果不穿棉襖她只怕會凍得手都握不穩(wěn)毛筆了。 一路上江釆萍和阿季都沒說什么話,生怕一開口這冷風(fēng)灌口,再著了涼影響考試。 這次縣試考五場,也就是五天時間。 天才剛亮,兩人就已經(jīng)趕到考場門口了。 這時的考場門口已經(jīng)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衙役們在一旁盯著,生怕有人會違反紀(jì)律。 江釆萍挑了挑眉,她卻是沒想到有這么多人來參加縣試,畢竟她沒參加過科舉,自然是不甚了解。 今日這里老的少的都有,老的垂垂白發(fā),少的不過黃毛小兒,即是可笑也是無奈。 這就是科舉,如今這朝代只有科舉才是為官的正道,也最清貴,就連舉薦為官都是不許的了。 等了好一會兒,才有衙役來通知,說是可以入場了。 那你先回去吧,阿季,我這就進去了。江釆萍扭身看向阿季,右手接過他手里拿著的書箱。 好,那公子記得一定要好好發(fā)揮。阿季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江釆萍,眼里滿是期待。 江釆萍輕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也過去了。 是。阿季回了一句,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江釆萍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背著書箱準(zhǔn)備跟著走進去。 小明啊,你一會兒可要好好寫啊,咱們家的希望全在你一個人身上了。一個赤腳黑瘦的男人殷切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去年沒考上,今年可一定要努力啊,要不然來年你嫂子她們肯定不會同意再供你讀書了。婦人眼里滿是緊張,仿佛比她兒子還要緊張,一會兒上場的人是她一樣。 兒子啊,你一定要好好考,考個童生回來,這樣咱家以后就不是農(nóng)戶了。身上衣服打著好幾個補丁的壯漢叮囑著自家孩子,眼里滿是期待和鼓勵。 老頭子啊,這次要是不行,下次咱們就不考了,所以你這次好好考吧。老婦人正色看著她的老伴,話里滿是無奈。兩人都白發(fā)蒼蒼了,孫子都有了,老伴還不肯放棄他的讀書夢。 兒子,你要是考上了,爹就給你三百兩銀子。大腹便便商人模樣的男人拍了拍兒子的胳膊,半開玩笑許諾著,只為了想讓兒子好好考試。 耳邊卻充斥著七大姑八大姨般的叮囑,不禁失笑,剛剛阿季可不也是如此。 輪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是很長時間過去了,江釆萍穿著棉衣都覺得有些冷。 往日里,她哪里受過這等罪。 偏偏,自己選的路怎么也要走完。 就這幾日,等考完就好了,她默默安慰著自己。 遞過去文書和考牌以后,衙役又伸手接過了他的書箱,好好查看一番除了筆墨紙硯只有一些干糧水和打火石外,確定沒有任何違禁品后才算合格。 下一步就到了檢查身上有沒有帶小抄,這一步就讓江釆萍有些難以接受了。 不過,這個身子是真的男人,所以沒什么好怕的。 臉色微變,讓衙役在身上摸索了幾下,才讓她帶著書箱進入考場之中去。 微微嘆了口氣,背好書箱,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也不知那些話本子中女扮男裝來科舉的,是如何避過這搜身的,難道不覺得別扭么 這兩天下來,她是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變成男人的事實了。 ☆、女穿男的科舉生活3 進去之后,考生需要排隊等候拿考牌,然后去自己相應(yīng)的號房去考試。 聽說要等到所有考生入座后,衙役才會用牌燈巡行場內(nèi),考題貼板巡回展示。 嘖嘖嘖,沒想到一個縣試居然也這般嚴(yán)格,為官竟如此不易。 號房的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剛好。 江釆萍默默嘆了口氣,難怪寒門子弟能出頭的那般少。 號房里平日里沒人收拾,卻是有些臟了,好在江釆萍本就是女子,隨手就收拾了一下。 隔壁的幾位,都用羨慕的目光看了看他,顯然沒想到她能如此從容收拾好號房。 江釆萍感覺到他們地目光后,抬眼一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隨即,用水囊倒出了點清水,凈了凈手。 又把考試要用的東西,筆墨紙硯啊,還有一些雜物也收拾了出來,一一放好。 尤其是先把墨磨好了,這般一會兒的考試才不用手忙腳亂。 做完這一切,江釆萍靜默地坐在號房里,目光平靜而從容,仿佛一點都不擔(dān)心一般。 對面本有些緊張的少年,也不由放松下來,心里不由有些感激對面那人。 過了一會兒,甚至還有心情想一會兒寫完吃干糧是干吃還是煮一下呢。 沒等他糾結(jié)完,就有衙役敲鑼,示意讓考生準(zhǔn)備好筆墨紙硯,馬上就要開考發(fā)卷紙了。 江釆萍的位置在中間,不一會兒就到了她這。 鄭重的接過手中的考卷后,第一反應(yīng)是先看看題,再想如何作答。 一目十行,大致了解了一下今日的考題,江釆萍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今日第一場考的是八股文,說來倒并不難,江釆萍提筆后一氣呵成,等到寫完的時候,上午才剛剛過了一半。 江釆萍輕輕吹了吹自己的卷子,等到墨跡完全干了以后,才滿意一笑。 這時,她也有了心情去觀察周圍的人了。 四處望了望,她對面那少年看著比江旭要小個一兩歲,旁邊的兩個都是中年男人,帶著一股不服輸?shù)膭艃骸?/br> 只可惜,江釆萍心中暗暗搖頭,這兩人考了這么多年了,想來考中的幾率并不大。 即便這科中了,下一科只怕也是 不過那少年倒還好,剛剛其他人用□□裸地目光打量他的時候,唯有那少年只是好奇看了一眼,就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觀其穿著,只怕家中背景不俗。 小事見人品,不論其他,起碼這少年定是家教極好,又有自己獨特的風(fēng)骨在,實在是讓人想要結(jié)識一二。 許是察覺到了她熾熱的目光,那少年疑惑地抬起頭來,沖她溫和一笑。 江釆萍亦是一笑,點點頭。 沒等確認(rèn)過眼神衙役就來了,兩人不約而同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考卷,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衙役看了看兩人的反應(yīng),心中有些懷疑,難道剛剛兩人并沒有眼神交流,只是無意間的對視 又向前走了兩步,突然一個猛回頭,狐疑地看向兩人。 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人看他,仿佛根本不知道他的到來一般,心中不由有些淡淡的尷尬。 感覺自己好像一個戲精啊。 那衙役淡定地摸了摸鼻子,四處瞅了幾眼,繼續(xù)回到崗位上如雷達(dá)一般四處巡視著。 江釆萍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無聊了,畢竟卷子也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