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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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一步,都有好幾個人跟著,便是如廁,都有人伺候著。 不懂了,這到底是做人家的媳婦,還是坐一座由黃金打造的牢子。 那是種什么感覺? 你知道自己的過去可能很不堪,想要自請下堂離去,但陳家不許; 你知道自己對丈夫沒有任何感覺,還要溫柔地與他親近,因為你曾經(jīng)對不起他,所以不能讓他難受; 你知道自己無法接受這份婚姻,卻要顧及陳家的面子,哥哥的前程,逼自己平靜地披上嫁衣。 想著想著,盈袖就掉淚了。 一股無力感襲來,她知道嫁入陳家是作為貧家女最好的結(jié)果,但好像這并不是她想要的,抗爭不了,死不了,也活不了,仿佛行尸走rou,只能接受。 好在今晚成親的時候,就能見到左良傅。 那個一直縈繞她心里,害她墮入深淵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她甚至覺得,深淵即是重生,只要看見左良傅,同他說話,就能想起很多事。 “姑娘,你怎么哭了?” 荷歡柔聲問。 “啊?!?/br> 盈袖被嚇了一跳,慌亂地用手指抹掉眼淚。 “有些緊張罷了?!?/br> 盈袖淡淡一笑,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的正常些,瞧了圈屋里,并無外人,她從梳妝臺上拿起紅木梳,默默地梳頭,冷不丁問了句: “今晚上,洛陽城有頭有臉的官人們都會來么?” “那是自然?!?/br> 荷歡莞爾淺笑:“咱們老爺面子大,人緣好,什么王爺侯爺都要來觀禮的?!?/br> “那……那個人會來吧?!?/br> 盈袖悄聲問。 “嗯?!?/br> 荷歡點點頭,心頭涌上股酸楚。 她從小丫頭手里接過碗藥,猶豫了半響,笑道:“姑娘,今兒的藥還沒吃呢。” 荷歡手有些抖,輕聲“暗示”:“今兒您成親,要不算了罷,味道苦得很。” “沒事?!?/br> 盈袖從荷歡手中接過藥碗,深呼吸了口氣,一飲而盡。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喝藥,大夫說了,她頭上有傷,所以在方子里加了幾味能活血祛瘀的藥,多吃些時日,說不準能記起什么。 她不想糊涂地活著,藥一滴都沒落地喝。 忽然,盈袖感覺頭發(fā)暈,胃里也惡心的難受。 “荷歡,我不太舒服。” 盈袖只覺得身子軟乎乎的,眼前陣陣發(fā)黑,不由自主地靠在荷歡身上。 正在此時,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從外頭跑進來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撲通一聲跪下了,連連磕頭。 “奶奶是不是已經(jīng)喝藥了?!?/br> 那丫頭慌得直哭:“方才藥房在煎太太的安神藥,奴弄錯了,給大奶奶端來了?!?/br> “什么?!?/br> 盈袖大驚。 她喝錯藥了?怪不得頭暈得緊。 盈袖心里一喜,那么……今兒豈不是不用拜堂了? 可也見不到那個左良傅呀。 盈袖只感覺頭越來越暈,終于支撐不住,軟軟倒下。 在盈袖暈倒的瞬間,李良玉從屋外走進來。 這美婦什么話也沒說,環(huán)視了圈四周,淡漠道:“如今屋里站著的嬤嬤和丫頭,都是簽了死契的老人兒,最忠心不過了,待會兒天擦黑后,你們從東南角的游廊走,偷偷將大奶奶抬到大爺?shù)亩捶坷铩Ul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我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說罷這話,李良玉扶了下鳳釵,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屋里又恢復了安靜。 梳妝臺上擺著頂滿是東珠的華美鳳冠,還有個空藥碗。 荷歡摟著暈倒的美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嬤嬤和丫頭們將事先準備好的大木箱抬出來。 是,這全都是安排好的。 自打那日姑娘說出左良傅三個字后,老爺就打定了主意,不叫姑娘出席婚宴,讓青枝穿婚服,頂替姑娘與大爺拜堂。 為什么? 因為他們知道姑娘的性子,怕她在婚宴上鬧出不光彩的事,怕她掀開蓋頭,看見左良傅、看見梅濂和如意娘…… “呵?!?/br> 荷歡笑了,眨眼間,眼淚從目中落下。 難道不可笑么? 父不父,夫不夫,婚宴上只有新郎,沒有新娘。 “姑娘啊?!?/br> 荷歡忽然放聲大哭,她覺得,自己就是沒有根骨的小人,貪生怕死。 當日姑娘信嫂子如意娘,喝了那婦人手中的媚.藥,與左大人錯過一次;如今,姑娘信她,喝了她手中遞來的迷藥,與左大人錯過第二次。 老天爺,你睜睜眼罷。 荷歡憤恨不已,牙緊咬住唇,不知不覺,口里一片腥咸。 難道是父親就能為所欲為?就能這般愚弄禁錮自己的孩子? 姑娘她是人,不是專門生孩子的玩偶。 “姑娘你別怕?!?/br> 荷歡極力忍住痛苦,兩眼盯著前方忙亂的嬤嬤和丫頭們,湊到盈袖耳邊,輕聲道: “你見不了他,我?guī)湍闳ヒ姟H缃裨诼尻柲軒湍愕?,只有他了。若是他不管,我就偷偷想法子,給舅老爺寫信。沒人疼你,我疼你?!?/br> 第84章 婚宴下 陳府 云州首富家娶親, 自然是風光無比。 府上張燈結(jié)彩,金碧輝煌,受邀而來的賓客, 最尊貴的自然是魏王, 其次是手上有兵權(quán)的榮國公,再就是云州刺史左良傅大人……其余勛爵官戶數(shù)不勝數(shù), 上趕著道賀, 即便有事實在抽不開身,禮也得奉上。 憑什么,就憑陳硯松是王爺左膀右臂, 就憑陳家生意遍布天下, 還兼了鹽鐵的要務…姓陳的想要擠兌誰, 那就是眨眼的功夫, 誰惹得起。 席開兩邊。 男宴那邊自然是飲酒言笑, 說是只談風月, 不論政事,可言語間的刀光劍影, 到底沒停過。 女宴這邊更是熱鬧, 各家貴婦娘子紛紛議論…… “聽說陳家這位大奶奶是南方人, 模樣極美?!?/br> “蒙了蓋頭,誰能看見她什么模樣?到底是低賤出身, 那身子骨單薄如紙,壓根撐不起繡了金線的喜服?!?/br> “可不是,方才拜堂的時候, 陳大爺笑的好勉強,一眼都沒看過他的新婦。那新婦聽見王爺說話,竟嚇得直哆嗦, 連伺候我家丫頭的膽量都不如呢?!?/br> “哎,你們聽說了沒?原先陳家是要與杜太醫(yī)家結(jié)親,后來傳聞那位杜小姐不太檢點,常穿男裝出入風月場子,小小年紀就有相好的,還要私奔呢,怨不得陳家退親。聽說,杜太醫(yī)被他孫女氣癱了呢,那杜小姐羞愧難當,在家里尋了好幾回死。還是京都長安出來的小姐,竟這樣不守規(guī)矩?!?/br> “是啊,陳大爺在貴少圈里人緣極好,貌若潘安,坊間說他是洛陽第一美男子,怎么會娶那樣的yin.婦,哎,如今便宜了姓梅的。” “可不,陳硯松為了抬舉親家,生生扶了梅家大郎為曹縣縣令,這要是有人告上去……” “告又能往哪兒告呢?天高皇帝遠,左右這里是王爺作主,沒瞅見頭先死了幾任刺史,我看哪,那位姓左的大人絕對活不過年底?!?/br> “哈哈哈,可惜了,這個左良傅倒是生的樣貌堂堂,十分英武?!?/br> “快別說了,這不是咱們閨閣婦人能議論的?!?/br> …… 陳南淮站在廊子下醒酒,閑話聽了不少。 他今兒是新郎,自然捯飭的俊逸風光,吸引了不少貴婦小姐的目光。饒是打小就在酒缸里泡,這幾輪喝下來,也稍稍有些發(fā)暈。喝真喝不進去了,可又不能拂了各位王侯大人的面子,只得強撐著。 陳南淮接過百善遞來的醒酒湯,抿了口,朝正堂瞧去。 正堂席面上坐著的都是洛陽最有權(quán)力的人,此時,魏王正與左良傅笑著交談,而爹爹呢?攜著梅濂四處敬酒,將這位曹縣的新縣令引見給各位權(quán)貴官老爺。 驀地,陳南淮心里很不是滋味。 爹爹從來都將他當孩子看,非打即罵,從不放心將家里的生意交給他。如今呢,開始倚重梅濂,他這個陳家大爺,竟徹底淪為傳宗接代的工具,可笑啊,今兒拜堂,新娘子居然是個丫頭。 “百善,你過來。” 陳南淮勾勾手,讓心腹小廝附耳湊來,低聲道: “待會兒瞅個機會,把左良傅請出來,我在湖邊等他?!?/br> …… 明月當空,月華徐徐灑下,落在湖面。 清風徐來,撩動被凍了一冬的碧湖,泛起片片銀鱗。 陳南淮躺在畫船里歇覺,湖上冷,他特特穿了件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