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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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這么久,餓么?” 陳硯松將跟前的糕餅往前推了些,笑道:“廚娘已經(jīng)弄飯去了,咱們過會兒就能吃了。” “我不餓?!?/br> 盈袖搖搖頭。 她還是不習(xí)慣被陳硯松這般死盯著瞧,有些怪怪的。 時過境遷,在桃溪鄉(xiāng)時,她是貧家女,在陳老爺跟前拘著禮,要忍受陳南淮的羞辱;而如今,她是陳家失散歸來的千金,那拘束也去了幾分。 “陳老爺,我,我是不是你女兒?” 盈袖低著頭,磕磕巴巴地問。 “你都知道了啊?!?/br> 陳硯松苦笑了聲,忽然掉淚了,頗有些激動:“孩子,你難道不叫我一聲爹么?” 盈袖干笑了聲,這聲爹,她現(xiàn)在還真叫不出來。 “我為什么會被大哥養(yǎng)大?” 盈袖輕咬下唇,問出這個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 “原本今兒就是要告訴你的。” 陳硯松將茶盞放下,與身側(cè)坐著的梅濂對望一眼,看向盈袖,嘆了口氣,道: “孩子,你的確是我親生女兒?!?/br> 盈袖掉淚了,低頭默然。 “哎,這牽扯到咱們陳家一樁不堪回首的舊事,今兒你和南淮都在,我便都告訴你們?!?/br> 陳硯松搓著手,嘆道:“你們的祖母是續(xù)弦,所以陳家嫡子有兩個,我和你們的大伯。” 許是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陳硯松目中忽然閃過抹殺意,轉(zhuǎn)而又是一派的溫和儒雅,嘆道:“老太爺看重我,有意讓我繼承陳家的家業(yè),大哥自然容不下,再加上一些親戚小人的挑唆,大哥視我為仇人,明里暗里不知給我使了多少絆子?!?/br> 聽到這兒,盈袖心狂跳。 左良傅的確在信里給她說過,她有個大伯,可多年前,大伯闔家被滅門……難不成,真是父親做的? 陳硯松自然將盈袖這懼怕的樣子瞧在眼里。 男人轉(zhuǎn)動著中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唇角勾起抹難以察覺的笑。 原本,他并不打算將這些事告訴盈袖,也沒想認(rèn)回女兒,直接讓南淮娶了這丫頭,生下有他血脈的后代,他會在有生之年好生疼愛袖兒,便也算了,誰知橫生枝節(jié),左良傅這狗賊擄走了袖兒…… 得虧他調(diào).教出了荷歡,荷歡昨兒就將左良傅寫的兩封信重抄了份,給了他,這下,袖兒曉得她大伯的事,必然要跟他問清楚的。 想到這兒,陳硯松滿面愁容,無奈道:“當(dāng)年你母親有了身孕,我沒法在洛陽呆了,便借著做生意的借口,帶玉珠去了曹縣,極盡全力保護(hù)好玉珠。當(dāng)時老爺子病重,派人捎信兒,說要立遺囑,讓我趕緊回洛陽。玉珠身子重了,無法上路,我便獨(dú)自回去,誰知行到桃溪鄉(xiāng)附近時,忽然被十幾個殺手圍攻,得虧梅賢侄和他父親相救,否則,否則……” 聽到這兒,盈袖也明白了幾分。 她忙看向大哥,著急道:“那我到底是怎么丟的?我母親到底怎么去世的?” “全是我的錯?!?/br> 陳硯松嘆了口氣,滿面的愧疚。 “當(dāng)時我在梅家養(yǎng)傷,恰好,梅家娘子白氏生產(chǎn)了個男孩……” 說到這兒,陳硯松看向兒子南淮,道:“我當(dāng)時起了私心,萬一玉珠生個女孩,老太爺定會不喜,我便再也無法同大哥爭。所以我與梅家商量著,先抱南淮去洛陽頂一下,等我們這房渡過難關(guān),再歸還孩子。” 盈袖大驚,腳一軟,差點癱倒。 陳南淮竟是白氏的孩子!怨不得當(dāng)日這對父子到桃溪鄉(xiāng)后,刻薄的白氏忽然瘋了似得嚎哭,說什么“我的兒,你怎么才來看你娘”…… 瞧瞧,聽見這事,陳南淮倒是收起了笑,但情緒并無多少波瀾,只是淡淡地瞅了眼親哥哥梅濂,一句話都沒說。 “那為什么我成了梅家的孩子!” 盈袖越來越激動,直接問:“為什么我大哥要帶著全家南逃!” 聽見這話,陳硯松和梅濂再次互看一眼。 “當(dāng)時我?guī)е匣椿氐铰尻?,老太爺果然歡喜萬分?!?/br> 陳硯松身子略略往前傾,注意著女兒一絲一毫的情緒,道:“我原本是打算,錯就錯了,就認(rèn)南淮為子,派人與梅家商議此事,誰知,誰知……” “讓我說罷。” 梅濂忽然坐直了身子,看向盈袖,道: “當(dāng)年陳老爺待我家極好,讓管事的把我父母全都送到曹縣的別院,同袁夫人一起住著。后來,洛陽來人,對我父母說要買走弟弟,給我家一筆錢,讓我們后半輩子寬裕富饒地過下去?!?/br> 梅濂手有些顫抖,似乎想起什么恨極了的往事,搖頭一嘆,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盈袖腿邊,哽咽道: “這全都是我的錯,我以為陳老爺沒這么好心,嘴上說買阿弟,其實是要?dú)⑷藴缈?,讓梅家徹底閉嘴。我心一橫,將他別院里的仆人、老媽子和管事全都?xì)⒘?,袁夫人受了驚,早產(chǎn)生子……” 梅濂頭越發(fā)低沉,咬牙對盈袖道:“我怕陳老爺知道后會泄憤,遷怒到阿弟,便搶走了剛出生的你,并把袁夫人關(guān)在別院的地窖里,舉家南逃……” 聽到這兒,盈袖憤恨之下,下意識揚(yáng)起手,想要打梅濂。 手到男人臉邊,生生止住。 這么多年,大哥待她如父如兄,可居然是害她骨rou分離的那個人。 “你,你怎么忍心!” 盈袖捂住發(fā)痛的心口,連退了兩步,憤怒地瞪著梅濂。 “我生母瘋了,她被逼瘋了啊?!?/br> “孩子,你別激動?!?/br> 陳硯松忙站起,疾走幾步過去,想要環(huán)抱住女孩??傻降浊榉诌€生著,沒好意思,只是輕撫著女兒的胳膊,柔聲哄著: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梅大郎將你教養(yǎng)這么大,也算對咱們陳家有恩?!?/br> 陳硯松耐心地勸,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你母親……哎,是個沒福氣的,憶女成疾,得了病,早早就舍了咱們父女走了。若是再掙扎幾年,便能看見你回來?!?/br> “你說我母親怎么死的?” 盈袖忽然愣住,反問。 “她憂郁成疾,患上了心絞痛,后來藥石無效?!?/br> 陳硯松嘆了口氣。 “是么?!?/br> 盈袖冷笑了聲。 母親明明是投繯自盡。 陳硯松和梅濂這番話到底有幾分能信,現(xiàn)在真說不準(zhǔn)了。 不過,都是為了一己私利就殘害無辜生命的罪魁禍?zhǔn)?,誰都不比誰干凈。 “陳老爺,你會認(rèn)回我么?” 盈袖問。 “自然會?!?/br> 陳硯松兩手把住盈袖的雙臂,目中透著真誠。 “什么時候?” 盈袖緊著問。 “這……” 陳硯松干笑了聲,柔聲道:“如今天下人盡皆知,南淮是我的獨(dú)子……你放心,爹肯定會認(rèn)你的,再給爹爹一些時間,先等等?!?/br> “呵。” 盈袖揮開男人的胳膊,連連往后退。 等? 父親認(rèn)回女兒,還要等? 怕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認(rèn)回女兒,只是想讓她當(dāng)兒媳婦。 全都在騙人,全都把她當(dāng)傻子。 悲痛在一瞬間崩塌,盈袖渾身顫抖。 她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只想逃,不愿再見這些人,可是又能逃去哪兒。所有人對她都懷抱目的,大哥如此,親爹亦如此,左良傅也……左良傅雖然狠辣,可卻從沒騙過她。 她現(xiàn)在很想見他,沒有什么目的,就是想見他。 想到此,盈袖抹掉眼淚,擰身奔了出去…… …… 屋里少了一個人,倒顯得空蕩了些許。 炭盆里的紅籮碳燃得正旺,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爆裂聲。 陳硯松站在原地,閉眼,深吸了口氣,走過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梅濂,笑道:“地上涼,賢侄快起來。” “是。” 梅濂起身。 隱在袖中的拳頭緊緊攥住。 當(dāng)年陳硯松被其兄長所傷,無法再生育,他怕袁氏生出女兒,在老太爺跟前沒法爭斗,索性就認(rèn)了南淮為子。這狠毒之人前腳剛走,后腳就派人來殺梅氏全家,年僅十余歲的他察覺到,先下手為強(qiáng)。 可憐父親當(dāng)年被那些管事誤傷,死在了南逃路上…… 無所謂了,他愿意為這老狐貍把惡名擔(dān)上,畢竟人活著,還是要往前走,往上爬。 “小妹她性子擰巴,我去看看?!?/br> 梅濂抱拳,沖陳硯松行了一禮,急忙追了出去。 …… 屋里此時只剩下陳硯松父子。 陳硯松抹掉那有些多余的淚,坐到了椅子上,端起已經(jīng)冷掉的茶,眉頭緊緊蹙起,暗道:這小丫頭可不太好騙啊,得虧他留了一手,讓南淮聲稱與杜太醫(yī)孫女議親,穩(wěn)住了她,否則,她怕是就跟了左良傅那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