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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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令容并沒有表現(xiàn)出過分害怕,低著頭,解釋道:“因主持明年要把《妙法蓮華經(jīng)》刻碑,準(zhǔn)備取用小女的字,便叫我去她禪房里取校釋過的善本,今兒還是頭一次入院兒。” 左良傅板著臉:“你先走罷,過后我會派人找你?!?/br> “是?!?/br> 陸令容見了禮,抱著經(jīng)卷,先是走過去將左大人踹開的小門關(guān)上,插好,隨后低頭快步從小院退了出去,沒有張望,也沒表現(xiàn)的過分好奇,從容而淡然。 小院很快又恢復(fù)安靜,只能聽見潺潺流水聲。 盈袖一直抻著脖子打量陸令容,直到人家消失在皚皚白雪中,看不見了,這才作罷。 “有什么好看的?!?/br> 左良傅抱著女孩往上房走,笑道:“她和你不一樣么,一個鼻子兩只眼,還能看出花兒來?莫不是酸勁兒又犯了,嫉妒人家比你美?” “沒嫉妒。” 盈袖忙否認(rèn):“我在看她的繡鞋。” “鞋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踐.踏之物么?!弊罅几挡灰詾槿?。 盈袖嬌嗔:“大人是男子,自然注意不到女子的穿戴。陸姑娘瞧著低調(diào),并未穿金戴銀,可腳上那雙厚底繡鞋卻極華貴,鞋面是一寸一金的蜀錦,織了盛開的佛蓮,花蕊上綴縫了金色海珠,這才是官戶小姐的派頭,不似某些少爺公子,身上又是玉佩又是香囊,嫌我家臟,直愣愣地杵在他爹身后,對,我家廟小,容不下他那尊大佛?!?/br> “我瞧你就是嫉妒?!?/br> 左良傅笑著打趣:“你覺得自己要是像陸姑娘一樣富貴了,陳南淮就不會嫌棄你,是不是?” 說話間,左良傅用腳尖踢開上房的門,抱著盈袖進(jìn)去,笑道:“看來你還是賊心不死,就欠人家再捅你一刀?!?/br> “大人!” 盈袖惱了,想還兩句嘴。 可一想到這男人滿口都是葷話,最是擅長給人埋坑,生生住了口,不再搭理他。 四下瞧去,原來這間屋子是個小套,外間地上擺著燒了一半的炭盆,墻上懸掛著把焦尾古琴,桌椅皆是黃花梨木的,上面擺著成套的茶盞,梳妝臺上又幾盒未開封胭脂水粉。 內(nèi)間不甚大,地上立著把鏤空雕花的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頭是澡盆和紅木馬桶,一應(yīng)沐具俱全,在往后就是繡床了,大紅緞底繡牡丹花的帷帳,哪里像尼姑的禪房,倒好似新婚夫婦的……洞房。 盈袖心砰砰直跳,這大抵也是左良傅提前預(yù)備下的吧,看來他還真不愿在山神廟那種地方做,總要尋個有情調(diào)的。 狗官! “這屋還行吧。” 左良傅環(huán)顧了圈,點頭笑笑,他將盈袖抱到繡床上,給女孩脫了鞋,拉下錦被,往她身上蓋。 “先湊活著住幾天,等本官曹縣的事完了,就帶你去洛陽?!?/br> “大人,民女不用蓋被子的。” 盈袖有些難為情,掙扎著坐起來,想要下地:“我,我衣裳臟?!?/br> “這有什么的,臟了再換一套唄。” 左良傅壞笑:“難不成,你是想大人伺候你脫掉臟外衣?” 盈袖沒言語,默默地躺下,蓋好被子。 許是放松了下來,渾身的酸痛登時放大了數(shù)倍,女孩不由得蜷縮起來,她見左良傅坐在床邊,正笑著幫她掖被子。 “大人,您認(rèn)識陸姑娘么?”盈袖輕聲問。 “嗯。”左良傅沒多說。 “您怎么認(rèn)識的?她一個深閨里的小姐,怎會結(jié)識您這樣的武官?” 盈袖皺眉,接著問:“這事陳南淮知道么,怎么好巧不巧他倆都到了曹縣,您要在曹縣做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瞎打聽?!?/br> 左良傅笑了笑,倒沒惱,男人忽然皺眉,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床帳,驚道:“看,這是什么東西?!?/br> 盈袖忙順著男人的目光,扭頭看,只瞧見紅彤彤的床帳,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忽然,她感覺到一絲危險氣息,脖頸一痛,眼前陣陣發(fā)黑…… …… 左良傅松了口氣,他方才沒敢用力,手稍稍在她脖頸按了下,就弄暈這小丫頭了。 男人起身,從閨房的柜子中取出傷藥、嶄新的女人褻衣,又端了盆清水來,放在床邊的小杌子上。 他熟稔地解開盈袖的小襖,瞧見傷,登時倒吸了口冷氣。先前包扎的棉布已經(jīng)被血浸透,她人白,小肚子血呼啦差的,甚是觸目驚心。 “得罪得罪?!?/br> 左良傅連念了兩聲,他拆掉血棉布,從水盆中擰了個濕手巾,仔細(xì)地幫盈袖清理掉血污和殘存的傷藥,重新包扎。隨后,他凈了手,幫女孩換上新衣,給她蓋上錦被。 “我雖沒竹燈師太的手段,可以前總給營里的弟兄包扎,湊活著能給你瞧瞧,男人和女人到底不同,若是弄疼你了,你可千萬忍耐?!?/br> 左良傅笑著自言自語,坐到床邊,見盈袖饒是昏睡,仍緊皺眉頭,他身子向前傾,靠近她,像哄孩子那般,隔著被子拍她的肩頭。 許是發(fā)覺自己竟像個老娘們,左良傅自嘲一笑,輕捏住女孩的櫻唇搖,似是責(zé)怪,又似寵溺:“丫頭,以后知道什么都裝心里,別說出來,禍從口出,曉得了?嗐,她這回聽又不見,說這些有什么用。” 左良傅松手,忽然,他發(fā)現(xiàn)自己把丫頭的唇捏得紅紅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能吃吧…… 左良傅咽了口唾沫,竟有些緊張,他告訴自己,就吃一口,左右盈袖定是他的人,不算造次。 男人呼吸有些急促,一分分靠近,再靠近,閉上了眼…… 正在此時,外邊傳來聲不急不緩地敲門聲。 “大人,下官夜郎西求見?!?/br> 左良傅生生停住,扭頭,怒瞪門的方向。 真他娘晦氣,怎么每逢要緊時候,這小子就催命似得來了。 左良傅佯裝沒聽見,看著盈袖,閉眼微笑,準(zhǔn)備重來一次。 “大人,下官有要緊事跟您說?!?/br> 左良傅拳頭緊握,牙關(guān)緊咬,狠狠嗅了口女孩身上的白槐冷香,坐了起來。 他放下床帳,將邊角壓在褥子底下,全然遮住帳中的美人,輕咳了兩聲,雙腿分開,背挺得筆直,冷聲喝道: “滾進(jìn)來!” 只聽吱呀一聲響,從外頭進(jìn)來個瘦高清俊的年輕男子,正是夜郎西。 夜郎西的大氅和頭上落了風(fēng)雪,瞧著風(fēng)塵仆仆,他笑著給大人躬身見禮,斜眼覷向繡床,嘿然一笑: “下官還奇怪大人腳程怎么這般快,原來是要和美嬌娘洞房花燭呀?!?/br> 說到這兒,夜郎西打了兩下自己的嘴:“瞧瞧你,如此不識大體,竟壞了這樁風(fēng)月佳事?!?/br> 左良傅白了夜郎西一眼,也沒表現(xiàn)得多生氣,他用腳踢過去一張小杌子,示意夜郎西坐下,雙臂環(huán)抱,問:“有什么要緊事,說?!?/br> “大雪封山,陳硯松被困在了桃溪鄉(xiāng),不過這老賊派人去了最近的莊子,暗中尋摸了一個身形和梅姑娘相似的女孩,殺了?!?/br> 夜郎西眉頭微皺,嘆了口氣:“若是沒猜錯,老賊應(yīng)該會對外說,被賊子擄走的丫頭找到了,可惜沒了小命,只找到尸體。如此既保全了梅姑娘的名聲,又不會透露大人與他私下接觸過,一箭雙雕。” “不止?!?/br> 左良傅冷笑了聲。 “哦?” 夜郎西身子向前探,問:“還有什么?” 見大人沒言語,夜郎西趕忙住了口,岔開話題:“大人,您猜我方才遇見了誰,陸令容,許久不見,這丫頭竟出落的亭亭玉立,乖巧非常呀?!?/br> 左良傅翹起二郎腿,神情頗為倨傲:“她的把柄捏在本官手里,敢不乖么?!?/br> 夜郎西趕忙附和:“大人說的是?!?/br> 說到這兒,夜郎西站起來,學(xué)著陸令容扭捏嬌弱的樣兒,手捏了個蘭花指,尖著嗓子:“西大人,小女有禮了,您可知左大人懷里抱的誰? 屬下陰著臉說:‘本官怎么知道’。 這丫頭嚇得直哆嗦,忙福了一禮,說:‘是小女多事了,還請大人見諒。煩請大人問一句左大人,何時能見小女,小女承蒙左大人的關(guān)照恩惠,一定要當(dāng)面給他磕個頭的。’” “你怎么說?” 左良傅被夜郎西這滑稽樣兒逗笑了。 夜郎西嘿然一笑,又板起臉:“別多問,大人什么時候見你,自有他的考量,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給他磕頭的?!?/br> “你這潑皮,平白嚇壞了這病美人。”左良傅手指點著夜郎西,搖頭一笑。 夜郎西笑道:“這丫頭也真嚇壞了,趕忙對我說:‘請您告知左大人,小女擔(dān)心表哥在曹縣會干擾大人,已經(jīng)把他趕回洛陽了?!?/br> “你如何接這話?!弊罅几敌χ鴨枴?/br> “我說,” 夜郎西挺直了腰板,頗為嚴(yán)肅:“誰讓你擅作主張的,大人在曹縣謀劃的事,陳南淮可是局里最要緊的人物,去,給我把他留下,無論用什么法子?!?/br> “陳南淮可是要緊人物……” 左良傅口里喃喃念叨這句話,雙眼陰冷起來,卻笑得溫和:“呦,本官只記得吩咐你,說咱們要做個局,把曹縣這塊軍事重地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將曹縣的縣令換成自己人,怎么不記得提過陳南淮?!?/br> 聽見這話,夜郎西臉色大變,立馬跪下,雙拳抱在頭頂:“大人恕罪,是下官失言了?!?/br> 夜郎西暗罵自己愚蠢,左大人密令陸令容到慈云庵,顯然是為了把陳南淮引去曹縣,大人最拿手的就是借刀殺人,怕是想要利用陳南淮奪下曹縣。 該死該死,上官的心思,你即便猜出,也絕不能說出來,更不能擅作主張,替大人做決斷,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求大人恕罪!” “咱們兄弟何必如此生分。” 左良傅嘴角噙著笑,虛扶了夜郎西一把,道:“快起來。” 夜郎西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穩(wěn)了穩(wěn)神,趕忙跳過這茬話,又是嬉皮笑臉,湊上前,插科打諢:“大人,竹燈真能把陸令容那個病治好么?!?/br> “怎么,你不想人家姑娘痊愈?” 左良傅眼角眉梢的寒意消散,笑道:“竹燈新配了藥,大概有點用罷。” “這可不好?!币估晌鲊@了口氣:“可惜了,可惜了?!?/br> “可惜什么?!弊罅几敌χ鴨枴?/br> “可惜以后就……”夜郎西故弄玄虛,挑眉壞笑:“不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