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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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有說的,是她感到這塊毛料上的黑蘚并不瘆人,反而涼沁沁的,給人一種很有精氣神的感覺。這種感受太抽象,她無法用語言描述好。 顏威聽她說完,點了下頭,伸手把那塊石頭抓起來了。 林嘉禾轉(zhuǎn)頭看去,顏威一只手拎著墨鏡搭在膝蓋上,另只手托著石頭,先是顛了一下,然后手指搓了搓表皮。 這塊石頭不算太輕,他的手臂線條明顯繃了起來。 林嘉禾抬起眼睛,看到他的視線專注地落在石頭上,好像那里的時間都凝固了。 他的眼睛,似乎真的完全好了…… 林嘉禾悄悄瞅著他的側(cè)臉,心跳加快,又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大約過了一分鐘,顏威把石頭放回她面前的地面上,開口說:“買下來?!?/br> 林嘉禾愣了一下:“?。俊?/br> 顏威囑咐:“用你個人的名義買?!?/br> 林嘉禾看了看石頭,又看向他。 顏威同時站了起來,說:“就這樣,我還有事情?!?/br> 林嘉禾下意識跟著他一起站了起來,比動作遲鈍了兩秒才開口。 “哦,那……顏老師再見?!?/br> 顏威單手戴上墨鏡,把手揣進(jìn)兜里,對她點了下頭:“去付款吧?!?/br> 說完,他轉(zhuǎn)身跨過幾塊石頭,走出了棚子。 顏威的步伐很大,好像把自己裹在了那個利落筆挺的背影里。陽光底下,他越走越遠(yuǎn),最后只剩下一道冷靜的影子。 直到完全望不見了,林嘉禾才收回目光。 他剛才是專門過來,跟自己打了個招呼么? 林嘉禾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后慢慢蹲下來,把那塊黑蘚毛料抱了起來。 翻了個面,上面用木工筆寫著價格,“3萬元/公斤”。表皮這么多黑蘚的毛料,這個定價可謂很高了。 甚至老板把它丟在角落里,根本沒指望能賣出去,壓根是隨意標(biāo)價的。 但林嘉禾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在心里開始估算。這塊石頭大約五公斤,十五萬左右就可以拿下,她的存款湊一下,還是夠的…… 林嘉禾抱著石頭,朝老板走過去。 這些毛料的老板姓付,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休息,見林嘉禾也不是大客戶,便沒有起身,叫了一個工人過來幫她稱重。 工人接過她手里的石頭,放到店門口秤上。林嘉禾緊跟著他,像是怕自己的石頭跑掉了。 過完秤,六公斤還多一點。付老板抹了零頭,要她十八萬。 林嘉禾心頭直發(fā)痛,一咬牙要下了。她再三囑咐工人把這塊石頭放好,然后走去銀行給老板轉(zhuǎn)錢。 毛料買賣除非熟人,否則向來都是銀貨兩訖的,要避免切垮之后客戶不給錢,或者賭漲了老板不肯賣的情況出現(xiàn)。一刀窮一刀富,漲跌都在瞬間,說不好誰心態(tài)失衡會做出什么事來。 玉石街門口就有銀行,林嘉禾花了一陣子,把幾張銀行卡湊了一下,才把錢湊齊。 等返回店門口,把毛料重新抱在懷里,她才呼了口氣,這塊石頭終于完全屬于她了。 付老板坐在椅子上問:“現(xiàn)在切么?” 林嘉禾想了一下,說:“等下再切吧。” 付老板對她說:“在這買的免費給切,到時候你叫個員工幫你就行?!?/br> 林嘉禾點了下頭。 她拿著自己的毛料,看別的毛料都少了一些心情。而且這塊石頭抱久了還挺沉…… 林嘉禾找了把椅子,在陰涼處坐下了,沒多久,何釧就來了。 何釧帶了一個漢堡,一杯可樂。 林嘉禾向他道謝,用濕紙巾擦干凈手,直接拆開包裝吃了起來。 何釧也找來了一把折疊椅,坐在她旁邊。他一低頭看到椅腿旁邊的石頭,問:“師傅,這是你買的毛料?” 林嘉禾點點頭。 何釧詫異:“你不是不賭石嗎?” 林嘉禾咽下一口漢堡,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這塊毛料特別好?”何釧問,“我能看看嗎?” 林嘉禾說:“看吧?!?/br> 何釧彎腰把石頭搬到腿上,正面淺白砂皮還正常,翻了個面,直接烏漆嘛黑。何釧頓時目瞪口呆:“……師傅,這是陰陽石嗎?” 林嘉禾說:“那是黑蘚?!?/br> “黑蘚?帶黑蘚的不是廢料嗎?” “觀察黑蘚也是用來賭色的一種方法,比如有‘綠隨黑走’的說法。不過比較冒險,就看這些黑蘚吃進(jìn)去多少,有多少料子是可用的了?!?/br> 何釧點頭,摸了摸石頭表皮,又問:“那師傅,你什么時候解石?” 林嘉禾一直關(guān)注著棚子里的動態(tài),幾塊毛料已經(jīng)陸續(xù)成交了。她喝了口可樂,說:“一會先看別人切石,我晚一些再切?!?/br> 她吃飽之后,帶著何釧去毛料那邊轉(zhuǎn)了轉(zhuǎn),挑了兩塊有特點的給他講解了一下。這時解石店里突然一陣熱鬧,不少人都暫放毛料,走進(jìn)店里。 林嘉禾視線看過去:“有人開始解石了?!?/br> 何釧替她抱著那塊陰陽石,兩人走進(jìn)店里。店深處圍了一圈人,他們找了個空隙站進(jìn)去,看到解石機下放著一塊很大的橢圓型毛料。 何釧問了問旁邊的人,然后對林嘉禾說:“這塊毛料94千克,二百萬?!?/br> 林嘉禾點點頭,這塊毛料外觀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個頭夠大,這個價格還算合理。 毛料主人姓趙,在解石前就跟大家講清楚了,如果開出好貨,他想自己挑著留一塊,另一部分賣出去回血。 說完,老趙跟解石師傅說:“開始吧?!?/br> 按之前商量好的方式,師傅先開動機器,在石頭表現(xiàn)最好的一端小心翼翼擦開了一個窗口。 機器停下后,師傅用清水沖了沖雜塵,人群看清情況,頓時議論紛紛。 只見擦開的那一面灰突突的,像是蒙著一層霧霾。 老趙不能置信地鎖緊眉頭,臉上一絲笑模樣也沒了,再次把手電和放大鏡掏了出來。 人群里有人小聲交流:“哎,多半是垮了,這一面是最有可能出綠的。” “還有機會,現(xiàn)在一百萬轉(zhuǎn)手,我就收著?!?/br> “一百萬你敢要啊……” 老趙自然不甘心轉(zhuǎn)手,重新觀察了十來分鐘,抬起頭對師傅說:“再切掉一層看看吧?!?/br> 機器嗡嗡運轉(zhuǎn)起來,在原先切面上又切進(jìn)去約一厘米的厚度,等到聲音停止,十幾雙眼睛盯上去—— “……哎,沒戲了。”有人率先嘆息。 又切掉一層,還是烏灰發(fā)暗的表現(xiàn),不僅沒有一絲綠色,連一點明凈的白地都沒有。 老趙的臉色也一下子灰了。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老趙頭,可別切了,趕緊便宜賣了吧,再切一分錢也收不回來嘍?!?/br> 老趙懵懵站在石頭旁邊,擱下了放大鏡,雙手不住顫抖,像是在思考自己接下來如何是好。 何釧看到這個場景,也不由嘆了口氣:“真慘啊,二百萬啊。感覺這個石頭跟我路邊撿的差不多,就是個頭大點……” 他講完一轉(zhuǎn)頭,看到林嘉禾微微蹙眉,似乎正在思考。 何釧小聲問:“師傅,怎么了?你覺得這個石頭還有得切?” 林嘉禾視線從毛料上挪開,問他:“你知道卯水么?” “……貓水?不知道……” 林嘉禾說:“就是皮殼和玉rou之間,有一層霧狀的東西,能夠有好幾厘米厚?!?/br> 何釧聽得一愣:“你覺得現(xiàn)在是霧層,再往下磨還能出綠?” “我以前見過幾次,卯水這個東西很騙人的。曾經(jīng)有個貨主磨掉幾層都看不到好東西,就低價賣了。因為便宜,接手的人也不上心,隨意一切,結(jié)果里面綠瑩瑩一大片。原先貨主聽說了差點氣得住院。” 何釧說:“可是,沒見過的人,是不是不好判斷啊?!?/br> 林嘉禾說:“見過也不好判斷的,看貨主自己的想法了?!?/br> “如果是我,肯定繼續(xù)切,現(xiàn)在也賣不上多少錢了。” 林嘉禾微微搖頭:“越切越跨,人的心態(tài)會變的。現(xiàn)在轉(zhuǎn)手哪怕能只賣十萬塊錢,大部分人都不敢再切了,怕一分錢也收不回來。” 何釧默默嘆了一口氣。 “卯水,卯水?!彼盍藘杀椋孟褚涀∵@個新名詞。 “你覺得這是卯水?” 人群有一陣安靜,老趙在空檔里聽到了何釧的講話,走了過來。 何釧愣了一下,轉(zhuǎn)臉看向林嘉禾。 林嘉禾沖老趙一點頭:“是我說的,我認(rèn)為有這樣的可能性?!?/br> 老趙目光移到林嘉禾身上,微有詫異,或許沒想到這個樣貌姣好的女人倒是正主。 不過,如今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了。老趙搓了一下手掌,請教說:“我聽說種很差的翡翠才有卯水現(xiàn)象啊,這批可是老坑種的好貨啊?!?/br> 林嘉禾對他說:“我之前見過一塊外觀表現(xiàn)細(xì)膩的毛料,有著厚厚一層卯水,結(jié)果最里面開出了種、色俱佳的翡翠?!?/br> “真的?那我這個呢?” 林嘉禾原本不想再多說了,畢竟這不關(guān)她的事情,還容易惹責(zé)任??墒抢馅w一臉急切地望著她,眼睛都急紅了,他的鬢角花白,看起來也上年紀(jì)了…… 林嘉禾很誠懇地對他說:“趙師傅,我建議再切一次,十厘米以上的厚度。這樣一下就見分曉了?!?/br> 眾人都看著他們。 賭石這種事,大家愛看個熱鬧,但是具體的建議,誰也不敢亂提。畢竟一刀下去都是錢,別到時候拎不清。 老趙喘著粗氣,半響,狠狠點了下頭:“好!反正都這樣了,現(xiàn)在二十萬都沒人敢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