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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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沒想太多,也沒想拒絕他,只是有點懵。這樣的狀態(tài)保持了一路,直到車子沿著熟悉的道路回到小區(qū)里,然后停下了。 林嘉禾松開方向盤,輕呼了口氣,轉頭說:“顏老師,到我家樓下了?!?/br> 顏威身體前傾,伸手去摸車門。 等林嘉禾繞過去,他已經站到地上,把車門關上了。 樓道里聲控燈亮了起來。 顏威用手扶著車身,暖黃的光映在他身上,顯出一種鎮(zhèn)定的脆弱感。 林嘉禾在幾步外看了他一眼,然后走過去。剛抬起胳膊,顏威就察覺到了,直接伸手抓住。 林嘉禾帶他轉身慢慢朝樓道走去,說:“顏老師,我家住三樓,要走樓梯?!?/br> 顏威點了下頭。 這是林嘉禾從地面的影子觀察到的。 走到臺階底下,顏威另只手扶住扶手,一階一階往上走。 他走得不算慢,很快適應了這些臺階的寬度,腳步下落逐漸自然。 林嘉禾介紹給他說:“這里是瑞麗小區(qū),我家在十號樓一單元里?!?/br> 顏威問:“一層住幾戶人?” 林嘉禾說:“三戶,我家在東側。” 顏威“嗯”了一聲。 不是太滿意的嗯,似乎帶著一點思慮。 三樓很快到了。林嘉禾打開家門,提醒說:“腳下有門框。” 顏威邁了一下,走進屋里。林嘉禾按開燈,帶他來到客廳沙發(fā)旁邊。 林嘉禾剛想請他坐,還沒開口,顏威就松開了手,自己感受著沙發(fā)邊緣向前移動,最后在最里側坐下了。 于是林嘉禾說:“那顏老師,我去給你倒杯水?!?/br> 她去廚房仔細洗干凈一只玻璃杯,放了一個茶包,然后緩緩倒入半杯熱水,又兌成溫的?;氐娇蛷d,顏威已經把眼睛閉上了。林嘉禾輕輕走近:“喝點水吧?!?/br> 顏威說:“先放茶幾上。” 林嘉禾有點尷尬,她客廳里并沒有茶幾。她的房子是個一居室,臥室不大,主要東西都堆在了客廳里。客廳一邊擺著一條沙發(fā),另一邊擺著兩個大柜子,中間空地已經面積不大了,所以什么都沒有擺。 不過林嘉禾還是拉來了一把椅子,把水杯放在了椅子上。 然后她站直身子,問:“顏老師,還需要我做點什么?需要,幫你打電話聯(lián)系什么人嗎?” 顏威說:“不用?!?/br> 林嘉禾接著又問:“那您有什么常用藥么?我可以幫你買。” 顏威又說了一句“不用”。 這不是一段流暢的對話,林嘉禾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再說什么了。 好在,顏威又開口了,他說:“我最多在你房子里停留三天。這期間你不用考慮我,正常出門工作,只是不要向別人透露我的情況,這樣就可以了?!?/br> 這樣就可以了? 不用找醫(yī)生,不用吃藥,他的意思是,他的眼睛可以在三天內自動痊愈么? 林嘉禾腦子始終發(fā)懵,只有少數(shù)幾個腦細胞還在工作著。她呆呆思索的時候,顏威下頜抬動了一下,對著她的方向低低說了聲:“謝謝。” 林嘉禾瞬間回神,趕緊擺擺手:“不用的,不用謝……” 他這一聲謝謝莫名真誠,留在她的耳朵里,后勁很大,林嘉禾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她趕緊動了一下腳步:“那您先休息吧,我回屋里收拾一下。” 顏威點了下頭,身體向后,靠住了沙發(fā)靠背。 林嘉禾走回臥室,關上房門。 她先把翡翠耳墜摘了,對著光線照了照,放回首飾盒里,然后換上舒適的睡衣睡褲,輕輕打開門,走進衛(wèi)生間里洗漱。 清水撲在臉上,她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了那則雜志新聞—— 史上最年輕的賭石之王。 雜志頁里,他的照片發(fā)著潤澤的光,像是上等美玉一樣。隔了這么多年,她始終記得清楚。 林嘉禾埋下頭,將臉上的泡沫洗干凈。 她擦了擦臉,回到臥室,把舊物箱子搬了出來,里面都是她學生時期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林嘉禾坐在地板上,一件件往下找,最后終于從底部找到了一本筆記本。她翻了兩頁,將夾著的那張雜志照片拿了出來。 同一個人,只是照片里的他不超過二十歲,帶著少年感,氣質也是初露鋒芒。 林嘉禾悄悄走到客廳門口,朝沙發(fā)望過去。 顏威獨自坐在那里,閉著雙目。 現(xiàn)在的他明顯更成熟了,氣場也更強大了,甚至完全壓過五官,只給人一種凜然不可靠近的感覺。 然而,他卻停留在自己家里,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一角。 這顯得十分矛盾。 林嘉禾看了看他本人,又舉起雜志照片來看,這時,沙發(fā)那邊突然說話了。 “你在拍照嗎?” 林嘉禾嚇了一跳,趕緊將雜志頁藏到背后。隨即,她想自己完全沒要這么做的。 林嘉禾站直了,對他的方向說:“沒有,顏老師我不會偷拍你的,我也不會跟其他人說,你放心?!?/br> 顏威說:“你站在那邊很久了?!?/br> “哦……”林嘉禾慢慢走進客廳,“我只是……” 只是想看你兩眼。只是難得見到了真人。這話要怎么講啊…… 林嘉禾腦子一轉,說:“我只是看你需不需要一床被子?!?/br> 顏威的聲音很平靜:“不需要。” “那,您就在沙發(fā)那里睡,可以嗎?” “可以?!?/br> 林嘉禾說:“現(xiàn)在快十二點了,您休息吧,我也去睡覺了。” 她往臥室走了一步,顏威突然開口。 “今天節(jié)目上,你為什么判定筆筒是造假的?” 林嘉禾愣了一下,轉過身來。 “那件翡翠白菜?” 沒想到這件事情他居然把她記住了。林嘉禾實話實說:“我其實沒看到什么破綻,只是感覺不太天然,就按了‘假’的那個按鈕?!?/br> 顏威“嗯”了聲,調整了一下背后的靠墊,然后問:“你做這一行多久了?” 林嘉禾回答:“我從小就去親戚的翡翠公司幫忙,大學畢業(yè)后就直接過去工作了。都算上的話,應該有十年了?!?/br> “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 “哦,我現(xiàn)在主要負責收購翡翠原料,跟雕刻師敲定設計方案,然后跑跑業(yè)務什么?!绷旨魏绦α艘幌?,“我們公司比較小,做得事情挺雜的?!?/br> 顏威問:“你賭石嗎?” 林嘉禾站在原地搖了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她緊接著開口說:“我不賭石的,只幫公司購買別人切出來的翡翠明料?!?/br> “不感興趣?” “不是……只是賭石風險太大了,我們公司承擔不起太大風險?!?/br> “你個人呢?” 林嘉禾頓了一下,目光看向他。 他在柔軟的沙發(fā)里微微陷進去,好像徹底適應了那里。這般,連帶他的問題,都有了一些難以揣測的溫度。 林嘉禾對他說:“顏老師,賭石畢竟需要成本,一般人很難有一飛沖天的運氣的。背后沒有資金的支撐,個人很難進行下去?!?/br> 顏威下頜點了一下,不再說話。 林嘉禾站了一會,確定這番交談已經結束了。她說:“顏老師,我回臥室了,如果有事情,你隨時可以叫我?!?/br> 顏威又點了一下頭,幅度很輕,好像只是跟面前空氣的簡短互動。 林嘉禾被他帶的,不自覺也沖他點了一下頭,然后朝臥室走回去。 轉身前那一瞥,她看到他面前椅子上那杯茶水沒有動。 茶色已經很深了,當然,水早已經涼了。 林嘉禾關上臥室門,躺到床上。她翻了個身,試圖把今天的事情重新捋一遍。她想到了節(jié)目上關于那件翡翠白菜的爭論,那時候,顏威的視力應該還沒有問題。 緊接著,她又想到節(jié)目錄制結束,她看到了顏威獨自走進后臺的背影。他的步伐很自如,她確信,那個時候他的眼睛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失明也可以間歇發(fā)生么? 林嘉禾想拿手機查一下,可是她感到很疲憊,懶得下床去拿。她再次翻了個身,抱著枕頭直接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鬧鐘按時按點地響起來了。 林嘉禾爬起床,醒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客廳門口。 顏威還是靠坐在沙發(fā)的那個位置,姿勢都沒有變化太多。他閉著眼睛,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已經醒了。 林嘉禾沒有和他打招呼,悄悄看了看,就返回去洗漱了。 都收拾完畢,林嘉禾朝沙發(fā)走過去:“顏老師,我現(xiàn)在下樓去買早飯,您愛吃什么?” 顏威像是早已想好了,開口說:“幫我買一袋饅頭,一些瓶裝水?!?/br> 林嘉禾聲音直了一下:“……饅頭?” 顏威點頭:“饅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