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誰知道上黨這邊驅逐天師道道士,他們就自做主張退到沁縣,等自己找到他們時,連骨頭都已經(jīng)在鍋里了。 她只能想辦法在他們的吃rou的鍋里下了些丹藥,分量參差不齊,助他們去找道祖懺悔。 “你們煉丹藥不是長生的么?”徐策疑惑地問。 “運用之道,存乎一心,總會有那么一些毒丹,”淺善微笑道,“毒物藥惡人,也是懲惡揚善不是?” 太有道理,徐策甚至無言以對。 “不知壯士為何要將此物送于魏塢主?”淺善好奇地問。 她怎么知道?徐策一驚。 “哦,我是詐你的。”得到確定答案的天師微笑完美依舊。 — 數(shù)天之后,魏瑾又收到一個禮物。 沁縣的羯胡部大乞耶加的首級,另外加上一位想見她以及采購潞城事物的天師道祭酒。 她給了徐策十點貢獻值,順便告訴他,殺頭領在胡人那邊很容易,他們的小頭人本就沒多少護衛(wèi),因為在胡人這斬首戰(zhàn)術沒有用,他們是兄死弟繼,并不會因為死一兩個頭人而亂,讓他沒事別亂轉悠,現(xiàn)在重點是建設,不急著擴土。 “……” “倒是你引見的那位祭酒姑娘,有可能將我們貨物分銷到天師道河東治的渠道,是大功一件。”魏瑾給他記了個大功,功勛一百點,“好了,你下去吧?!?/br> 這游戲要用腦子玩,不是當任務完成,這位國家隊的同志有點浪不起來啊。 如果搞不懂這一點,他想完成任務拿第一,怕是有點難呢。 她又想起了天師道。 這是張道陵創(chuàng)立的教派,因為入教要交五斗米,所以又叫五斗米道,曾經(jīng)在漢中割據(jù)自立,后來被曹cao所滅,張魯死后,便分裂成各個教團,散落北方,被士族接納,公卿之家莫不云集于其中。 所以一位祭酒的人脈,是非??植赖模绻軐⒙撼堑臇|西送到南方,建立起一條商道,那糧食問題便不再是什么問題。 至于說戰(zhàn)亂會影響商路——那只能說是利益不夠,君不見歐洲人為了和中國通商,連地球都打穿了。 但是,上趕著不是買賣,先不必急于見她,等晾兩天再說吧。 …… “多謝徐兄引見。”郅祭酒抱拳感謝,她身材高挑,不輸男子。 徐策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才緩緩道:“不必,是你在城外守著我,要我還人情我才去的?!?/br> 否則他就買櫝還珠了。 “人都說潞城管事是仙人下凡,倒真與世人有所不同呢?!奔谰菩Φ馈?/br> 徐策挑眉,并沒說話。 和陌生人交流不是他的長處。 郅纖善便與他告別。 “師君(天師道頭領),這潞城,好生有趣?!闭驹谶@繁華街道,她輕輕一笑。 第29章 開新地圖(捉蟲) 拿到貢獻點后,徐策下了線。 國家隊的本部里氣氛有些沉悶。 徐策那一臉愿意接受批評的樣子也很讓人無奈。 這個游戲開始時,大家其實都抱著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只是建立一個研究小組,就將內測號給安排了。 現(xiàn)在,需要打補丁。 然而政委還要物色中——優(yōu)秀的人物都是要做交接的,話說那位叫靜深的姑娘可真是個好苗子啊。 大家在外邊也一直研究地上黨的地勢,想要找到貢獻點,奈何上黨這邊的地形早就天翻地覆了,遠的不說,光是大水庫就有三個,研究起來很困難。 好在,徐策在勘察地勢方面還是很有水平,就是一個人太耗費時間。 他們建議找一個可以錄播的玩家做一個視頻,用來研究更快更方便。 經(jīng)過專家仔細的研究歷史,如今已經(jīng)有了一個很好的撬動點,只要這單做好了,絕對可以取代肝娘、不,是靜深的地位,成為首席玩家。 同時專家小組的人也都天天上論壇,和云玩家一起罵垃圾游戲怎么還不公測。 公測多好啊,不但他們都有號,游戲公司而且還得上交內容給版署審核,那樣不就什么事情沒有了么? …… 清晨,崔鳶對著水盆將長發(fā)梳成兩個辮子,便提起了籃子,回頭說了聲:“阿兄我出門了?!?/br> “給我?guī)蓚€餅回來?!贝采系纳倌旰磺宓鼗亓艘痪?,繼續(xù)和周公下棋。 那些管事仙人抄寫的《三國演義》太好看了,他看到今天早上。 真是神仙書,吹爆。 崔鳶應了一聲,噠噠地走下樓梯。 市集已經(jīng)非常熱鬧了,門外人聲鼎沸,到處是討價還價和吆喝聲,也不知阿兄是怎么睡的著。 開門之后,她家雇傭的小二已經(jīng)等在門口。 打了招呼,崔鳶和他一起把鋪面的木板拆下放到一邊,清點了鋪里的零錢和糖粉,和他了對了賬,交待了今天糖價,便出門去。 她直奔東市,這是兩兄妹每月兩次難得的開葷日。 沒辦法呀,她和阿兄也試過自己做飯,但父母生的天賦仿佛只點在他們腦子里,四肢并沒有分到一點,在點火差點把鋪子燒了,被全街通報批評后,兩人就歇了自己做飯的心思。 至于說請廚娘——開什么玩笑,鋪子還欠著大筆錢呢。 東市這時已經(jīng)是人擠人,地上鋪著各種野菜、雞蛋、山貨、草鞋、席子之類的雜貨。 崔鳶選了幾把野菜,又買了一只野雞和幾個山菌,準備回去讓小二幫著煮了,再去看了木釵,便去熟悉的攤子上。 那是集市上最擠的餅攤子,用料很足,香噴噴的,平時都在鐵坊那邊擺攤,而今天是工廠沐休的日子,也就擺在了市中。 正準備去買兩個,她卻突然頓住腳步。 籠餅! 她來到攤子邊,還是蒸出十字花的籠餅,她都不記得多久沒吃到籠餅了! “多少錢?” “十錢一個。”那賣餅的是一名俊俏溫柔的女子,一身紅衣,聲音略微沙啞,卻甚是勾耳,不徐不疾,聽著就很舒服。 “難怪你這攤子人那么少。”崔鳶想了想,“給我來一個。” 女子微微一笑:“籠餅為高門所食,十錢已是很便宜了?!?/br> “這遍地平民,自然不知?!贝搌S啃了一口,籠餅甚是松軟甘甜,吃著滿口麥香。 “兩個饅頭,至于么?!甭愤^的南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難度面粉發(fā)酵還沒普及? 這是不是新的財路——算了,本小姐不缺錢。 攤邊兩人都當沒聽到。 女子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對了,潞城沒見到有賣散之處呢?!?/br> 崔鳶隨口道:“潞城禁寒食散,抓到就吊城墻?!?/br> “如此么……” 崔鳶好奇道:“你會做籠餅,是哪里來的廚娘?。俊?/br> “洛陽?!迸訙厝岬?。 崔鳶手指停了停,突然間聲音就帶上了一點嗚咽:“洛陽?你知道清河崔悅么,就是廣武侯的從中事郎,崔悅?” “廣武候從中事郎?”女子想了想,“嗯,知曉,你是他家人么?” “是的啊,去年父親在廣武侯麾下討伐亂賊,受了傷,我本欲和阿兄去相見,卻在路上失散了,都一年沒見到阿耶阿娘了?!毕氲侥菚r的悲慘,崔鳶難得地脆弱起來。 “那要恭喜小姑娘了?!迸訙厝岬?,“廣武侯劉琨已經(jīng)受并州刺史,你父親是他治下幕僚,到時會一同上任,而潞城,是必經(jīng)之路,過不了一兩月,你就能見到他了?!?/br> “哈?”崔鳶愣了一下,“你說啥?” “他過兩個月必然會來這里。”女子笑道。 崔鳶拔腿就跑。 路并不遠,她匆忙上樓,對著還在睡覺的哥哥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起來快起來?!?/br> “干嘛啊。”崔淶從被子里冒出頭。 崔鳶忐忑面矛盾地把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期盼哥哥的安慰。 “大好事啊,meimei你終于可以回去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贝逌Z感覺世界都明媚了。 “我就知道,你想丟下我!” “這怎么叫丟下你呢,難道你不想回去嗎?”崔淶疑惑道,“成天掛在嘴邊說如果在清河怎么樣的人不是你是誰?” “我……”崔鳶沉默數(shù)息,“我,我也不想回去啊。” 一邊是富有奢侈,但卻無聊又矯情的高門生活;一邊是平凡將就,但卻自由充實的發(fā)揮自己的才能。 已經(jīng)出了籠子,再讓她回去和手帕交成天聊這個的郎君那個的夫人,然后過幾年被嫁出去相夫教子——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非把她憋死不可。 想到這,她兇道:“我不管,如果你不能讓我留下,我就告訴父親你想留在這跳大儺!” 想甩掉她,不可能的。 要死一起死吧! 另一邊,被拋下的攤主依然淡定。 “這便有些麻煩了,”郅纖善拿了一個饅頭吃著,“不收寒食散,就很難與郡守論價?!?/br> 天師道之所以能在北方縱橫無敵,就是他們因為是高門寒食散的最大供應商,一劑寒食散便要數(shù)千錢,一個好的煉散師可說是無價之寶,到哪都是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