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顧之徒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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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煜抱著酒壺道:“既然你不回答,到我問先生了?!?/br> 鐘煜望著沈懷霜,就著壺口,一瓶飲下,道:“你有什么特別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沈懷霜想了一會兒,他用指節(jié)沾取了殘留在桌上的酒,隨便寫了兩下,道:“我一直想有個能回去的地方?!?/br> 話落,他抬起眸子,那雙清明眼晃入了鐘煜的眼睛里,目光微微失神,似醉,又如清醒。 鐘煜反應(yīng)了一會兒,反問道:“崐侖不就是先生的家?” “崐侖能回去,它很好,但它不是我的歸處?!鄙驊阉]了閉眼,痛苦地思索了會兒,又顰起眉,道,“我找不到我的歸處。找到了……可能我也回不去?!?/br> 鐘煜還不明白沈懷霜說的“找到了回不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沈懷霜將醉未醉的模樣,讓他的心一下變得好軟好軟。 沈懷霜低頭,垂著眸,眨了眨眼,搖頭,道:“子淵,我再問你,你有不想要失去的東西?” 鐘煜:“先生不妨猜猜?!?/br> 畫舫緩緩駛?cè)肓撕拥雷顭狒[的地方,熱氣從水面上傳來,蒸騰著許多白霧,岸上,人群層層疊疊,在街頭如影子移動。 “和崐侖有關(guān)?” “算是?!?/br> “是人是物?” “是人?!?/br> 喉頭的酒徐徐泛了上來。 沈懷霜頓了頓,用僅存的理性在頭腦中搜刮了一圈,隱約有了答案,他不敢開口,只能拐彎抹角道:“那如果拿你和他關(guān)系來說,有朝一日,你和他的關(guān)系會斷……” 鐘煜唇角弧度消散,話分明是平靜如水,道:“那我可能會發(fā)瘋吧?!?/br> “檢測到主角黑化值直逼:100%,瞬間反應(yīng),請宿主警惕!” 沈懷霜腦子里嗡了一下。 他快不能思考了。原來話到嘴邊,他也會想逃避,會不想告訴對方。 沈懷霜伸手,提起酒壺灌自己一口,喉頭辛辣入腹,喝到一半,酒瓶又被鐘煜拿走。 “還是別猜了?!辩婌现棺∷氖?,“以后不管什么事,不要拿你我之間說事好么?” 這個問題像難住了沈懷霜,他頭疼得緊,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和鐘煜怎么說? 他說了要帶鐘煜出來聊聊。 結(jié)果越說越莫名其妙,到頭來,灌酒的人還是自己。 夜風吹來,沈懷霜清明些許,比起開口,想到離開,他對鐘煜有些許歉疚。 飛升是他今生不可棄的念想。 如果他能抱著當初來這里只是見見鐘煜的平淡想法,分離或許會比今日輕松。 如果他和鐘煜沒有發(fā)生過那么多事,又或許在他提出大道圓滿時,兩人都會釋然許多。 沈懷霜指節(jié)觸了觸無量劍,握緊了又松開,靠在畫舫扶手上,朝外眺望去。白衣翩躚,他目光渙散又聚攏,入目什么都看不見。他此生從來沒有讓自己醉過,酒氣上頭,他朝鐘煜挪了一步,卻是維持不住平衡。 沈懷霜像是屏住一口氣,偏過頭,一鼓作氣道:“子淵,如果我有天要是做折損師徒關(guān)系的事呢?” 鐘煜低下頭,幾乎不能控制住顫聲問:“你想要做什么呢?” 強烈的震撼裹挾住了他,他俯身看著沈懷霜,面色沉沉,手卻不可遏制在抖。 沈懷霜的頭腦像一池攪渾的水,手仍然捂著頭:“……我不知道怎么說?!?/br> 沈懷霜落在鐘煜的陰影下,不得不抬頭看去,對上鐘煜的雙眸,他瞳孔渙散又聚攏,心跳開始狂亂起來,像是陷入了池沼中,沉下去。無力掙扎時,有雙手扶起了他,緊握著他的指節(jié)。 鐘煜垂眸望著,緩慢又耐心地勾問:“你告訴我。” 握緊他指節(jié)的手挪到了他的臉龐上,氣息接近。 青年立在暮色中,身上滾了金邊的白袍翻涌,低下頭,指尖勾滑過。 過了良久,沈懷霜搖了搖頭,呼吸幾下,定了定神:“不說了,我們先回去?!?/br> 他面上雖然沉靜,腳步卻磕磕絆絆,幾乎沒有辦法正常走。 畫舫停靠在離沈懷霜府邸近的河堤邊,鐘煜伸出胳膊,架住了沈懷霜,一彎腰、附身,攬起了沈懷霜。 脖頸上,沈懷霜的臂膀生疏地避開,他靠在右肩上,低低說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你不用背我……” 鐘煜顛了下他,后背挺直,一步一步朝府邸門前走去。 沈懷霜到底是成年男子,身上白衣又是綢做的,他個子很高,身量不算重,但這樣一個人落在鐘煜背上,不像在崐侖時,鐘煜覺得自己手里像抓住一池水,水會從他掌心溜走。手掌舍不得用力,又怕沈懷霜會掉下去。 他走得歪歪斜斜,走兩步,重新把沈懷霜背起來,又怕顛得沈懷霜不舒服。 這短短百來步路,竟是超乎他意料得長。 沈懷霜像屏了口氣,稍起身些,貼緊了鐘煜,抬臂,攬緊了他,心口貼上去時,他心跳變得好快。膝蓋貼在鐘煜腰側(cè),生疏又不習慣。 “好折騰?!辩婌虾鋈坏?。 “什么折騰?”沈懷霜又緊了緊胳膊,低頭追問。 “你啊,折騰。”鐘煜笑了聲,“從畫舫上下來,你一句話都不說。到底能有什么事,叫你這么難開口。” 沈懷霜吐字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在畫舫上的問題。” 府邸就在兩人面前,鐘煜放下了沈懷霜,一輪圓月在天際高掛,月輝清冷,灑了滿地,他身后滿是搖晃的樹影,低下頭,面上也是搖搖晃晃的樹影。 他貼著墻壁問沈懷霜:“好,我告訴你?!?/br> 鐘煜摸索過沈懷霜的唇畔,貼近著,烏黑的眼睫垂下,幾乎抵額相看,手掌下的人后知后覺往后躲去。 “那我吻你好么?”鐘煜又道。 沈懷霜的下巴上貼了雙手,他再往后不能。 聲音落在耳畔,綿長而溫厚,溫度炙熱,像是讓他陷了進去。 鐘煜開了口,那雙眸子黑沉沉的,倒映出了沈懷霜的面容。 沈懷霜自己腦子像糊在了一起,他拼命地分離那句話,可那意思他遲遲弄不明白。 兩人頭頂上,槐樹舒展枝丫,莢果成串抖落,下雨似的,落了幾粒。 沈懷霜感覺到自己頭上的莢果被拿下,指節(jié)擦過發(fā)絲,那只手又貼著他的頭發(fā),一路滑到臉頰,像捧著一掬水。 青年溫熱的氣息貼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钡?9章 我想要的一直是你 沈懷霜唇畔上貼上了一個同樣柔軟的唇,嚴絲合縫地貼上來。他常年平穩(wěn)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快了一拍,如鼓點下落,重重敲擊著。然后,他看到了素白紫絳的藤蘿花,瀑布似的開了滿院,白日晃晃,綴了滿滿整個庭院竹架。 捧著他的那雙手抖得好厲害,壓在他面上的眼睫也顫得好快。 下唇像碰到鯉魚尾,油光水滑地被觸了一下,溫潤又細膩。 沈懷霜深吸了口氣。 他推著身前人,手上沒用力,卻是在顫抖。眼角閃過清瑩的淚光,淌成在眼尾。 唇上的觸感交纏著、分離著。 沈懷霜不得不伸出手,勾住眼前人的脖子,又被壓塌了腰,在堪堪倒下前,后腰又摸索過一雙手。 醉意就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點。 烈酒上頭,沈懷霜頭腦脹脹地暈了,月輝落在頭上,成了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薄霧,在這薄霧里,呼吸都不暢,混沌得很。 沈懷霜閉著朦朧醉眼,抵著鐘煜臂膀道:“等下我要不記得,你別靠過來?!?/br> 鐘煜氣息也不穩(wěn),卻輕笑了聲,那笑聲啞然、包容,還有幾分無可奈何的無奈:“你真是……” 呼吸亂透,分開后,兩人額頭貼著額頭,視線依舊不清明。 鐘煜嘆了幾口氣:“你清醒的時候,我靠也不敢靠過來,你醉了,我又怎么能乘人之危。你叫我拿你怎么辦。” 沈懷霜捂住額頭,虛虛和鐘煜隔開一些距離,不敢把自己的心口往鐘煜身上貼,他的心跳太快了,那么劇烈的跳動,讓他幾乎沒辦法思考。 沈懷霜:“……我也不知道?!?/br> 鐘煜又低下頭,萬般克制地貼了貼沈懷霜的額頭:“等你清醒了,我和你再說一次?!?/br> 沈懷霜視線并不清明,手捧在鐘煜臉上,朦朦朧朧之余,感覺一雙手抄過他的后背,把他抱了起來,一路穿過鋪滿月光的窄道。 白衣被青年褪下,拋在木架上。 浴堂里,沐浴的水一早就備下了。 鐘煜摁著沈懷霜的肩膀:“先生,我?guī)湍阆匆幌础!?/br> 素色的發(fā)帶落在他手里,青絲鋪展。 這雙手又觸上沈懷霜的鬢角,停頓了一下,揉亂了頭頂那堆綢緞般的烏發(fā)。 沈懷霜靠著浴池的邊緣,發(fā)頂上摁了只手,眉眼是鐘煜一貫熟悉的疏冷,他抬頭時望著鐘煜,又目光下移,湊過去,勾住了鐘煜的那枚勾玉。 鐘煜鼻息間全是那股清淡的味道。 氣息交纏在咫尺之間,兩人鼻尖相對,抬眸就能看到彼此眼底的對方。 那幾壺烈酒燒掉了鐘煜一半的理智,鐘煜匆匆錯開目光,垂下眸子,沉沉道:“你先別這樣看我。” 沈懷霜抬頭,斂去笑意,又遲鈍問道:“怎么了?!?/br> 沈懷霜看他的模樣又太專注。鐘煜對他的耐力太低。那樣專注的目光像火花打在了干柴上,一路劈里啪啦地在鐘煜身上燃起了熱血。只要那么一個對視,就能引出如海嘯般的念頭。 鐘煜別開了目光,嘆了一聲:“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想親你、抱你,甚至,想對你做些更過分的事情。” 沈懷霜低下頭,垂著眸子,只能碰了碰鐘煜脖子里的勾玉,他在指節(jié)上繞了兩圈,低頭時青絲又擦過鐘煜的下巴,癢得人心猿意馬。發(fā)絲蹭在鐘煜下巴上,越蹭過去,鐘煜眉頭皺得越緊,攥緊了手里的水瓢。 “都說讓你別招我?!?/br> 下一刻,水瓢墜落池中。 沈懷霜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整個人都被鐘煜環(huán)抱在懷里,灼熱呼吸噴灑頸間,手攀在浴池邊緣,又被另一只有力的手覆住。隨后渾渾噩噩,什么時候鐘煜入的池都不知道。 含糊廝磨間,鐘煜貼在他身上,撈著他。 手上力道不重,卻勾著不放開,一遍遍廝磨。廝磨過后,又是進一步的深吻。 僅存的呼吸在抽離,聚攏的意識重新在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