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顧之徒 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情敵真好看[快穿]、拯救被穿女主[快穿]、穿越之夫人四十美如花、宿主,你快去蹦跶!、[綜]沖田小姐今天依舊貌美如花、囚東宮,黑化竹馬太瘋批、女主拒絕撩漢、保護(hù)我方反派劇本、滴,金手指已到達(dá)[快穿]、[綜]異次元修仙
隨后,他挪動視線,望向了別的崐侖弟子上。 眾人腰間都掛著同樣的一塊青玉璧,玉璧鏤空,墜著白絲,中間有五顆白玉珠。 無論是玉璧還是玉珠,玉質(zhì)剔透。 和他脖子上的那枚勾玉完全不一樣。 鐘煜瞧得專注。 他捏起頸中那枚勾玉,低頭看了一眼。 可沈懷霜給他的,不是崐侖的玉么? 怎么會不一樣。 鐘煜微偏過頭,眉頭微皺。 “先生。你送我的佩玉不是崐侖的么?” “還是說入門以后,佩飾會不一樣?” 沈懷霜本沉默聽著眾人閑聊,聽到鐘煜喚他,一張臉才轉(zhuǎn)過去一半,話語入耳,他心底微麻了一下。 這玉是玄清門的東西,當(dāng)時情況緊急,他怎么就給忘了。 沈懷霜那雙眼睛向來古井無波,此刻卻如投了塊石子進(jìn)去。 鐘煜長睫輕顫,一時也怔?。骸翱墒翘仆幌壬??” 短暫沉默后,沈懷霜搖了搖頭,低吟道:“這玉是我在外游歷時所得,已經(jīng)記不得是什么時候收下的了?!?/br> “你就把它當(dāng)做師門的第一件禮物吧?!?/br> 鐘煜觸著脖子上的玉佩。勾玉卡在他指節(jié),摸得整塊玉在掌心發(fā)熱,卻不肯放開。 他捏著那塊玉,掌心朝里收攏。 這一塊勾玉,卻如彌補(bǔ)了他一個遙遠(yuǎn)的過去。 從來只有他煢煢孑立,哪有師門。 師門…… 鐘煜如想著什么,他一直等到天際變得橙黃,染上了橘色,交錯著夕陽的血紅。 沈懷霜在傳音鏡中又給掌門留了訊,把蕭丹交給兩位御劍而來的李師叔,再回自己房內(nèi)時,天色近晚,晚霞赤紅。 他推開木門,門后卻不是一片昏暗。桌上那盞油燈點(diǎn)燃,豆大的燈火翕動著,鋪滿暖黃的燭色。 鐘煜收著放在掌心的金瘡藥,指節(jié)把玩,抬眸望了過來。 沈懷霜詫異了片刻,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無量劍,眼底好像一潭清泉,望過去時,潭水像是微晃了一下:“在這里等我多久了?” 良久,鐘煜微微啟口。 他像篤定一個主意,又道:“先生,我?guī)Я私鸠徦帲闶稚系膫煞褡屛仪魄???/br> 沈懷霜解下背上佩劍,收了食指上的創(chuàng)口:“藥我自己來上就行?!?/br> 鐘煜收緊掌中的藥罐:“我手清洗過,紗布也帶上了,會比先生自己上藥方便些?!?/br> 沈懷霜對著鐘煜坐下。 桌上,一角天青色衣衫掀起。 修長的指節(jié)放在桌上,指尖朝上,朝鐘煜遞去。 紅褐色的疤凝著殘余的血跡,白皙指腹上,傷口深度不淺。 沈懷霜:“其實也不用上藥,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痂,過兩日便好了。” 在沈懷霜要收手時,少年伸手覆住他的指節(jié)。 巾帕拭去指尖上的血跡,傷口抹了藥,化開一道溫潤的觸感。 沈懷霜手腕微縮了一下。 鐘煜當(dāng)即抬頭看去,問道:“先生疼么?” 沈懷霜:“你上藥動作不重,怎么會疼?!?/br> 沈懷霜五感極其敏銳,如今傷口已結(jié)了痂,只覺得癢。 這點(diǎn)癢在指尖放大,他忍了許久,熬到藥膏上了最后一層,指尖縮了一下,收回時,手腕又被少年摁住。 紗布長長拖曳,穿過兩人指縫。 指尖上纏繞過紗布,穿繞在沈懷霜白皙的指節(jié)上,一層層往下,裹到食指第二個指節(jié)。 裂帛聲傳來。 鐘煜用小刀利落割了布料,又低眉,系緊了尾結(jié)。 系統(tǒng)見此嘆道:“原來這就是養(yǎng)徒弟的好處?!?/br> 沈懷霜和系統(tǒng)對答自若:“你是來說崐侖的劇情么?” 系統(tǒng)咳嗽一聲:“帝師線五年,你提前走崐侖劇情了。原著有幾個劇情線必須走,論道大會,永綏國,璇璣閣,還有委派弟子捉妖任務(wù)?!?/br> 系統(tǒng)把魔改玩得明明白白,繼續(xù)人間清醒道:“謹(jǐn)慎原著劇情天坑虐點(diǎn),盡量避免它禍害到你頭上?!?/br> 系統(tǒng)又峰回路轉(zhuǎn):“不過好消息是小氣運(yùn)對你好感度從負(fù)到正了。” 沈懷霜不解:“什么意思?” 系統(tǒng)微妙一笑:“意思就是,他現(xiàn)在對你很尊師重道?!?/br> 沈懷霜無奈點(diǎn)了點(diǎn)眉心。 天際變得橙黃,染上了橘色,交錯著夕陽的血紅。 飛舟駛出那片極其漆黑的區(qū)域,天色漸漸明朗了起來,劃過一片云霧濃密的地方,宛如劃過碧波。 房間內(nèi)照入一片明亮的光,斜角似的,打在沈懷霜如雪的衣擺和鐘煜的足邊。 碧空如洗,方舟在天色與日光之間劃過。 仙霧繚繞,長瀑飛泄。 飛舟上弟子紛紛跑向船艙外,探頭朝下看去。 崐侖地處中原青州邊際,居于高山之巔,藤蘿仙草匯聚。 丹藥房位于山腰中部,房頂如爐鼎,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書閣上群鳥飛過,仙鶴長鳴,載著歸去的弟子遙遙飛回崐侖。 飛舟破了禁制,駛?cè)肫渲小?/br> 這是一處沒有靈根的人無法觸及的地方。 鐘煜饒是見多識廣,耳畔風(fēng)聲呼嘯而過,景色流轉(zhuǎn),碧綠全然映入眼底。 他看了很久,抬頭,對上了沈懷霜那雙清明的雙眸。 沈懷霜眼底眸色平靜,開口問:“到崐侖了。” 鐘煜收回目光。 他知道,沈懷霜并不是圓滑世故之人。 人有所圖,往往都需要代價,人越不需要對方做什么,這東西的代價往往越大。 皇城中他看透了人情世故,見慣了扮笑臉、假面孔。 那地方就像一處染缸,在里面泡久了,人心也漸漸染上了黑色。 可沈懷霜好像沒要什么,帶他從大趙離開,達(dá)成了他的所求。 鐘煜垂下眸,放開了自己緊握的手:“先生,我想出去看看?!?/br> 沈懷霜收回了落在鐘煜手上的視線。 他久居高山,掌管崐侖門派許久,在掌門歲月里,不曾缺過什么東西。 想要的東西,他會得到。 給旁人東西,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劍身流光,室內(nèi)寒光乍現(xiàn),比日光更盛。 無量劍隨沈懷霜召喚而出,化作兩人能行的大小,停留在半空。 沈懷霜朝鐘煜伸手,道:“走,我?guī)闼南罗D(zhuǎn)轉(zhuǎn)?!?/br> 崐侖是個大門派。 別有洞天,青瓦白墻。清流環(huán)繞群山,山腰有學(xué)堂、武場,白鳥飛越山巔,又往高處。 沈懷霜在半空御劍朝下看去時,能明顯感覺到這一整座山頭的寬闊。 從前他在的玄清門隱于高山。 門內(nèi)也不過那么幾個地方。 柴房、醫(yī)館、丹房,元白道人嫌會客麻煩,干脆連門廳都不設(shè)置。 他平時和弟子讀經(jīng)書的地方見老友,蒲團(tuán)擺在地上,弄張木桌、泡兩杯茶就能見人。 “藥房離武場很近,都在山腰?!?/br> “入門后,弟子都能去幻境,幻境丹草、礦石不少?!?/br> “崐侖地界附近有妖獸、邪祟作祟,弟子也需下山。不過這些都是筑基以后的事?!?/br> 沈懷霜一一解釋畢,又聽鐘煜問:“筑基前,門內(nèi)弟子能做什么?” “修煉,直到能突破筑基為止?!鄙驊阉?。 飛劍載著兩人劃了大圈,極速俯沖,比飛鳥還快,如同化身一道白光。 鐘煜不想沈懷霜為人穩(wěn)重,御劍的速度卻比任何一個修士迅捷。 靈氣充沛,劍身載著兩人,來勢洶涌地帶著兩人,又在顛簸后飛上更高處。 腳下是凌空萬丈,低頭看上一眼,大有搖搖欲墜感。 沈懷霜的面色如常,迎風(fēng)獵獵,烏黑的青絲與他發(fā)后飄帶飄蕩而去,衣袖翻飛,察覺到一道視線聚焦在自己面上,他回頭看去,對上鐘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