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入我心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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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楨輕擰眉心。 思忖須臾,她當即道:“大房的事情?就查到這兒,不要再順著查下去了?!?/br> 還想著明日再去打聽?秦家大伯和伯母其他?事情?的聞夕愣了下,只是看到姑娘眸中閃過的肅穆,頷首應下。 書房中靜了許久。 秦楨低頭,彎身取來玉石硯臺壓了壓被捏得?起了褶皺的信封,來回撫著信封的她眼眸沉了沉,不管秦家大房是為何入京,她都不能和大房再扯上半點干系,也不能讓他?們前去尋姨母。 她若是沒有?猜錯,秦家大房離開盛京不久后秦燁就再次入京了,而大伯和伯母這次入京,想來應該是秦燁惹出?了什么他?自?個無法解決的事情?,他?們兩人只得?入京一趟。 如果大房無法解決秦燁惹下的禍事,以大房的性子,不尋她也定會尋姨母。 秦楨目光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涼薄。 她將攤好褶皺的信封遞給聞夕,瞳孔微轉(zhuǎn),道:“把信給到院外守著的暗衛(wèi),讓他?們務必于?今日送到沈聿白手中?!?/br> 聞夕怔怔地接過信件,離去之前又看了眼姑娘凜起的神色,緊著往外走。 還沒有?走出?幾步,秦楨叫住了她。 聞夕回眸。 姑娘眼眸垂下不知看什么,撐著書案的指尖微微顫動,但好似不是畏懼,而是氣?極了的模樣。 “跟他?們說,信件送給沈聿白時和他?說,酉時一刻我?在皖廷軒等他??!?/br> 第65章 酉時正點,秦楨到了皖廷軒。 敲響門扉須時,小廝推開門引著她入內(nèi)。 日光透過樹梢斜斜灑下,溢著水光的鵝卵石徑路折射著淡淡的光芒,整座院落都非常的靜,靜的只余下清風徐過的響聲。 細雨拂去了夏日悶熱,墜著水珠的花草散著沁人心脾的香氣,微風拂過檐下八角燈籠,蕩起了點點漣漪。 沿著檐下走廊往里,才是秦楨定下的廂房所在?院落。 她提起裙擺踏上階梯,引路小廝立于檐下等候,低低地道:“姑娘,沈大人已經(jīng)到了楓亭院。” 秦楨纖長的眼睫微顫,踏上檐下走廊的她松開手中的裙擺,抬眼循著長長的走廊徑路望向?一墻之隔的楓亭院,還沒有到邀約的時辰,他就已經(jīng)到了。 “沈大人什么時候到的?” “和您前后腳,他剛剛?cè)肓藯魍ぴ耗蛠砹??!毙P道。 聞言,秦楨揚起半寸的心落回了實處。 她是做東的,自是不能讓客人久等。 穿過長廊來到圓形拱門前,門前匾上揮筆落下‘皖廷軒’三個大字,落款是崔筠。 引路小廝側(cè)身給秦楨讓了道路,躬身揮手。 秦楨看?到了不遠處樹蔭下的鶴一和逸烽,他們都在?墻外候著,沒有入內(nèi),瞥了眼扶著她的聞夕,聞夕了然地松開她的手,和他們一道在?外等候。 假山流水潺潺,叮零作響的流水順著狹小徑路環(huán)著院落流動,狹小流水道兩側(cè)種滿了小木槿,花香馭著清澈流水濕意入鼻。 穿過假山,男子欣長挺拔的背影映入眼簾,洋洋灑下的日光將影子拉得很長。 他站在?院落的楓香樹下,在?他身旁站著的是皖廷軒東家,東家不知道和他說了什么,他淡薄的薄唇微微揚起,掠出一道淺薄的笑,不及眼眸。 余光瞥見秦楨停下假山外的身影,沈聿白?揚起的嘴角怔了須臾,淡然無波的眼眸陡然一亮,熠熠生輝。 皖廷軒的東家看?到這一幕,也沒再言說,悄然離去。 秦楨走過去。 沈聿白?迎上前,舉手投足間端可看?出他心情的愉悅。 目光交匯,秦楨揚唇莞爾一笑,客客氣氣地道:“久等了?!?/br> 她眸中的笑很溫柔,溫柔得讓沈聿白?霎時間身處多年前般,就好似中間的一切從未發(fā)生過,曾經(jīng)縈繞于他周遭的喜歡消散得無影無蹤,僅存下她入國公府那年的光景。 對他,對國公府的其他人,都沒有區(qū)別。 沈聿白?心中掠過一抹抓不住的慌亂,午間遞來的那封信還揣在?他的懷中,信封堅硬的邊角抵著他的胸膛,方才讓他回過神來。 收到秦楨鄭重其事?的邀約時,他是愉悅的。 她一筆一畫地寫下了邀請,明確了地點和時辰,落款是她的名字。 沈聿白?不知道這趟宴的用意,可他根本沒有細想,毫不猶豫地應下這道邀約,生怕晚了半刻她就后悔了,為此?他婉拒了江大人的邀約,著意前來,怕她久等。 如今相見,驟然瞧見秦楨眸間的笑意,明明是夢寐以求的笑容,他卻覺得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沈聿白?薄唇微啟,欲要開口她腳步微轉(zhuǎn),越過他的身影朝著楓亭院的廂房走去,他凝著那道輕盈的背影,泛著斜陽余暉的眼眸暗了幾分?,抿唇跟著她入了廂房。 他們?nèi)雰?nèi)沒多久,小廝就領(lǐng)著人端著菜肴上來。 最后上的,是一壺清酒。 沈聿白?薄薄的眼皮再次跳了下。 秦楨不喜歡酒。 門扉被合上時秦楨一手扶著衣袖薄紗,一手探前取來了酒壺,慢條斯理地往袖小酒盞中倒入酒水。 濃醇綿密的清香蕩著清風拂來,沈聿白?不動聲色地凝著她的動作,眸中的沉無處不在?訴說著他心中的煩悶,宛若置身于迷霧之中,摸不清下一瞬會出現(xiàn)什么,也不知道它們是好是壞。 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他想要遇見的一幕。 果不其然,下一瞬秦楨將酒盞往他跟前遞了遞,端著另一酒盞,道:“這杯酒,是謝謝沈大人的關(guān)照?!?/br> 沈聿白?伸手接過酒盞的指尖微頓,抬眸定定地看?著眉眼掠著笑意的女子,半響后指尖方才落在?酒盞上,一寸一寸地捏緊,只消剎那間,他就明白?了秦楨在?謝什么。 能夠讓她放下過往的種種,包括再遇以來的事?情,和他客客氣氣地道上謝意的,也就只有葉煦一事?上皇帝口諭之事?。 他眸光凝在?一起,悶道:“我做這個,不是為了讓你謝我的?!?/br> 僵硬的語氣落入秦楨耳中,睨著男子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難捱,她心中呼了口氣,神色自若地道:“沈大人的本意不是這樣,但我到底是個俗人,他人幫了我我若是連聲謝都不說,那就是我的不是?!?/br> 沈聿白?的本意是什么,她并非不清楚。 他不過是想在?葉煦一事?之中護她周全,讓她免去本該會有的叨擾。 就連皇帝登基后著意冊封的長公主在?這一事?中都被困住了手腳無法?出行,還有那些個與?此?事?毫無關(guān)聯(lián)不過是與?葉煦相識都被帶去審問的人,而她卻一點兒事?情都沒有,而是過著與?往常無異的生活,已經(jīng)是多少?人艷羨的結(jié)局。 但秦楨不想去深究護她周全的理由?是什么,只知道承受了善意就該將這份謝意道出。 說罷,秦楨微微仰頭,一口飲盡酒盞中的清酒。 濃醇的清酒入喉的剎那仍舊是辛辣的,刺得不喜飲酒的她眉梢不由?得蹙起。 她的動作過□□速,快地沈聿白?都捕捉不住她的手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飲盡,沉悶地看?了須臾,他也飲盡了杯中酒,道:“你和葉煦認識時,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和此?事?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若真的有關(guān)系,我就算說破了嘴皮子圣上也不會信,我只是——” “就算如此?,若不是你,也很難有人能夠有機會在?皇帝面?前替我言說一二?!鼻貥E嗓音輕慢,不疾不徐地截斷了他的話?語,“且也不是誰去言說,皇帝都能夠信任的?!?/br> 皇帝連姑母都能夠禁足于公主府中,何況其他和他毫不相干的人,她于皇帝而言,不過是浮土下的螻蟻,遍地都是,也不需特意垂下眼簾辨認半眼。 “我不傻?!?/br> 沈聿白?眸光暗了暗,不語。 見他沉默下來,秦楨笑了笑,拎起手邊的酒壺又往自個的酒盞中倒了清酒,而后伸出手,示意他將手中的酒盞遞來半點,但沈聿白?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掠過酒壺時似乎還帶著些不滿。 秦楨又往前伸了伸手,靜靜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兩人就這么看?著對方多時,見秦楨又要往她的酒盞中再添上些許酒水,沈聿白?探出手敏捷地取過酒壺,一來一回之間,壺中清酒溢出些許,劃出一道清晰的弧度啪嗒一聲落在?手背上。 沈聿白?往酒盞中倒了酒水。 看?著他將酒壺放下后,秦楨方才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道:“第二杯酒,謝謝你多年前替我前去秦家大房跟前出頭,他們的離京讓我這些年得以喘息不少?,這件事?一直都沒有和你當面?道謝,今日正好一起?!?/br> 聞言,沈聿白?清雋的面?容掠過些許狐疑,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提起這件事?,秦家大房的離京和他固然有干系,然而也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看?出他的狐疑,秦楨默了下,不想再麻煩他,隨口撒了個謊道:“今日回來的路上路過了孩提居住的院落,看?到一家三口經(jīng)過門前,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又想起大伯一家。” 她說得真摯,真摯到沈聿白?都想起了那些年的光景。 實際上秦家大房就算留在?京中也是翻不起什么風浪,奈何于家中的那些個不怕死的人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秦楨面?前,尤其是他入仕之后,沒人再陪著秦楨一同?前往書院,他們愈發(fā)地肆無忌憚,肖想著再從她這兒和國公府搭上關(guān)系。 而秦楨那時不想讓家中擔心,也都自己憋在?心中。 恰逢某日沈聿白?心血來潮,下了公堂后就去書院接她再順道去接沈希橋,恰好就撞見了秦燁吊兒郎當?shù)乜吭?樹干上,不知道正在?和秦楨說些什么,余光瞥見他來后愣怔了下,比他還要大上兩歲的秦燁頭也不回地跑了。 當天傍晚,沈聿白?就敲開了秦家的門。 沈聿白?瞧了眼將將要飲下酒水的秦楨,開口打斷了她的動作,“若是你想知道他們的近況,我可以遣人前去查探?!?/br> “不用?!鼻貥E落下酒盞,神色微凜地盯著他,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語過于僵硬,解釋道:“他們和我已經(jīng)是陌路人,我不想知道他們的任何事?情,也不想再和他們扯上半分?關(guān)系?!?/br> 她之所以這么說,也是不想沈聿白?知道秦家大房入京一事?,不能再麻煩他了,如今皇帝口諭的幫助她已然還不清,何能再來一次。 秦楨神色敏捷地飲下第二杯酒,又往杯中倒入第三盞。 凝著她動作的沈聿白?眸光又沉了幾分?,飲下第二盞酒水的同?時欲要伸手取過她手中的酒盞,但她好似有所顧及那般,輕易的躲開了他的動作。 “第三杯?!鼻貥E碰了碰他沒有酒水的杯盞,笑道:“沈聿白?,我們兩清了。” 沈聿白?半倚著椅背的身子微微僵硬,皺眉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不大明白?她所言的兩清是什么意思。 “我今日很認真地想了想,我是否真的如實的履行心中的想法?,和你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鼻貥E頓了頓,眼眸中劃過一抹笑,落下兩字:“沒有?!?/br> 平心而論,她是沒有依照心中的想法?而行。 “你不喜歡我,不是我的錯,也不是你的錯,我們不過是兩道并行的徑路,有一天被他人著意在?中間挖了條小道,將你我之間相隔的距離互通,這個舉動不是你做的也不是我做的,你又有什么錯呢?!?/br> “是我的出現(xiàn)打破了你原本的生活,我想過如果我是你,我是否會當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平靜地接受,我想我也是無法?做到的,畢竟誰都想身邊人是心悅之人,而不是被人塞入懷中的?!?/br> 她說得很平靜,平靜到真的如她所言放下了,兩清了。 沈聿白?眼眸微凝,神思中染上些許無措。 就好似有什么東西在?悄然流逝,捉也捉不住。 “再遇見你,我覺得我可以做到橋歸橋路歸路,可實際上我還是止不住地去恨你,恨你的冷漠,也恨你的無情?!鼻貥E輕笑了下,反而是飲酒之后神思更?加的清明,“可是你又有什么理由?對我有情呢,我不過是擅自闖入你生活中的人?!?/br> “你不是?!鄙蝽舶?下意識地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