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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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nèi)聲音不大,但依稀有蛛絲馬跡透出來,只能說與可靠的人聽。 御書房中的商議從后半夜開始,一直到將近天明時候,眾人才出來。 而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冒然休沐,更亦引起朝中猜測。 李相等人匆匆回府更衣,柏炎亦回了豐和殿沐浴更衣。 這一日他身心俱疲。 可早前在御書房同李相等人商議許朗之事,尚好好些,而當下,回到豐和殿后殿沐浴更衣,才覺腦中似渾渾噩噩一般,全是蘇錦早前的話,整顆心若火上澆了油,灼得奄奄一息。 后殿浴池的兩刻鐘里,他想起她的語氣平靜而柔和,甚至沒有波瀾,一字一句,平鋪開來,并非是一時興起,特意說來氣他的在他心中,喜歡她就是喜歡她,哪里懂分什么喜歡 但最后在她說完過后,他竟一個字說不出來 尤其是最后,他所悉心掩蓋的,在她口中被一一撕開,他早前并不覺得有何不妥的,在她的一番話后,竟讓他無地自容他從未仔細反省和對待過,他與她之間的關系。 他與她一處,在他早前看來都順理成章。 他們相互愛慕,他有多喜歡她,他心中清楚,他喜歡她,愛慕她,也沉溺于從她這里得到滿足和慰藉,享受她不參雜一絲冗塵的關切和照顧,亦撫平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在她這里,他有丟失過卻又想加倍彌補回來的六年,更尤其是她嫁過人,期間所有的關切和愛慕都曾分于旁人,讓他刺目。 他理所當然要她愛他,哄他,于他歡愉。 但她并不欠他。 他是未曾反省過,他的喜歡,除了強烈而自私占有欲,他還給過她什么 他沒有喜歡過旁人。 他亦不是一個招人喜歡的人。 也許除了她,沒有人會再如她一般喜歡他,愛慕他,關心他沒有人,再會如此,不計所有包容他。 他的脾氣,沖動,蠻橫,自以為是 柏炎仰首,深吸一口氣,大監(jiān)在外輕聲道,“陛下,當起了” 柏炎起身。 蘇錦在西暖閣坐了許久。 一直看著明月和阿照,腦海中,是她同柏炎從少時相識,一直到昨日時間會變,人亦會變。 許是人未變,只是相處越久,越需要想清楚更多的事她看著阿照,他是柏炎的兒子,有一天許是也會君臨天下她一直從夜深坐到天明,才似終于拿定心中之事。 她與柏炎之間,至少應當有段不在一處的時間,好好想清楚,否則還會有張朗,王朗,劉朗,陳朗,更或是,諸多他與她之間不愿談及的問題,循環(huán)往復得戳破,以另一方的妥協(xié)和好,其實然后,繼續(xù)循環(huán)往復他們是應當在一處,還是永遠不在一處,她亦不知曉但她知曉的是,他與她都需要時間沉淀,而不是相互遷就天邊泛起魚肚白,她從袖袋中掏出那枚平安令牌,放在朝華殿苑中的石桌上。 稍許,便依舊有帶著青面獠牙的暗衛(wèi)到了苑中,單膝跪地,“夫人。” 蘇錦輕聲道,“讓長翼四月回京?!?/br> 暗衛(wèi)應是。 正月,很快在安北侯一事鬧出的風雨中過去。 安北侯謀逆,被誅殺在御書房內(nèi)。 但此事與私通巴爾無關,亦與朝陽郡駐軍無關,朝廷厚待許家后人,破例賜封許童為定北侯世子,待及冠后承襲爵位,朝陽郡駐軍暫時轉(zhuǎn)交于正在北關的平陽王柏遠手中。 安北侯謀逆之事處處透著蹊蹺,但宮中對此諱莫如深,朝中又厚待了許家和朝陽郡駐軍,朝中和軍中過了這波風雨飄搖的沖擊。 安北侯一事成了朝中公認的忌諱。 陛下曾經(jīng)力排眾議,一心信任想要扶持的人,在京中生了謀逆之心亦是朝中眾人心中心照不宣之事。 勿議許家。 時間很快到了二月。 二月初六,柏炎生辰,照說是登基之后的第一個生辰,應當普天同慶,但宮中極其低調(diào),也未在朝中和京中高調(diào)張羅此事,朝中眾人猜測去年二月,陛下在北關廝殺,正是激烈慘痛之事,眼下才過一年,許是不愿提及此事,所以沒有會想觸陛下霉頭。 朝中休沐。 柏炎晨間便到了西暖閣看明月和阿照,整個正月,他近乎沒有時間來看他們。 他偶爾來過三兩次,他們都已入睡。 他在床榻邊看他們二人許久。 如今明月和阿照都大了,不會再睡搖籃里。 他偷偷給他們掖好被角。 他只是不知,當如何見她 許朗一事善后,朝中諸事也都似在正月嶄露頭角,臨近諸國該打仗的都在打,蒼月不打,也會有人來拉攏,亦或是要得蒼月一個承諾或口信,紛繁復雜,他亦焦頭爛額二月初六,似是終于清閑了。 他早早來了朝華殿,他知曉她晨間會來西暖閣看明月和阿照。 簾櫳撩起,熟悉的腳步聲入內(nèi),他心中竟會一絲緊張,“阿錦” 他笑笑。 “生辰快樂?!彼p聲。 只是這一句,他忽得眸間微緩,“阿錦,我想吃你做的長壽面?!?/br> 蘇錦淡淡垂眸,應了聲好。 朝華殿的孩子多,殿內(nèi)就有小廚房,蘇錦在熱水邊,心有旁騖,盯住一處出神。 他自身后攬緊她,頭放在她肩側(cè),沒有說話。 “水開了?!彼嵝?。 他看她纖手如玉,睫毛微顫。 少時,他吃到她給他做的第一頓長壽面,一根未留。 其實什么都沒有,只有他與她一處對坐。 事后,他用手帕輕擦了唇角,“淡了些,明年記得加鹽。” 莫名的,她看他時,眸間氤氳。 他嚇倒,伸手擦她眼角,“哭什么,不加也行,只要是你做的” 那日過后,他似是處處在她面前小心,惶恐,似是唯恐一句便打破這種分明兩人心知肚明的,悉心構架出來的,微妙的又懸在半空的平衡里。 “再隔兩月,阿錦”他手未松開,繼續(xù)替她擦拭眼角,“再隔兩月,等朝中之事平穩(wěn)了,我們四月啟程,帶明月和阿照,還有三個孩子,我們回云山郡府邸小住兩月,像早前一樣阿錦,我們重新開始可好” 他指尖柔和而溫暖,“等到云山郡,你告訴哥哥,怎樣才是喜歡你,你教的,哥哥都聽” 她喉間哽咽。 第187章 殘破一更 等到三月,宮中算是緊鑼密鼓迎來歡喜事。 先是準備長公主的嫁娶之禮。 迎娶禮在四月初五,是黃道吉日,屆時在會在宮中舉行盛大的迎娶之禮,而后會一路前往南陽成親。 從三月初開始,嫁娶之禮的準備就應接不暇。 雖是禮部在一手cao辦,但前朝事忙,多在蘇錦處過問,cao心,拿主意。 從喜袍到嫁妝,到禮儀,一應俱全。 越是臨到三月底,瑞盈似是越緊張。 蘇錦綰了綰她耳發(fā),寬慰道,“羅曉比你更緊張?!?/br> 瑞盈先是忍俊,既而臉上嬌羞著,似是想起羅曉來,而后唏噓道,“三嫂,幸虧有你在?!?/br> 蘇錦唇瓣勾了勾,“自然要在,答應過你的。” 瑞盈照舊撲在她懷中,親昵道,“三嫂,家中有你真好?!?/br> 蘇錦眸間微微滯了滯。 瑞盈在她懷中,看不清她神色,只道她的手溫和得撫了撫她發(fā)間,“還記得我早前同你說的話嗎” 瑞盈點頭,輕聲道,“出嫁之后,要孝順家中之人,但亦要有原則和骨氣。凡事剛則易折,過柔不立,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如日中天時要留有余地,低谷之際要耐得住心性蟄伏” 她聽瑞盈在懷中娓娓道來,眼眶清淺潤了潤。 瑞盈正好說完,笑道,“反正我不怕,我有三嫂” 蘇錦奈何笑笑。 瑞盈遂笑得更歡。 柏炎來的時候,瑞盈正擁在蘇錦懷中,笑意盎然,蘇錦亦啟顏。 瑞盈看見他,“三哥” 柏炎上前,輕聲道,“我來看看?!?/br> 瑞盈坐直了,笑盈盈看他,“三哥,你會不會舍不得我” 柏炎看她,稍許,垂眸頷首。 許是氣氛釋然,瑞盈亦上前擁他,“我也舍不得三哥和三嫂” 柏炎看向蘇錦。 蘇錦淡淡垂眸,似是避開了他的目光。 自瑞盈處出來,并肩回朝華殿。 暖春三月,沿途已是草木葳蕤。 他伸手牽她,兩人一道腳下駐足。 蘇錦看他。 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簪子放在她手中。 蘇錦眸間怔了怔。 同她早前在鳳鳴殿外丟的那枚金翅蝴蝶翡翠牡丹步搖很像,又略有不同,那是在洛城時,他送她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