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小傻瓜(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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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男兒,也唯有在親人愛人面前才會露出這脆弱的一面吧! 接下來的手術(shù)是個未知,他怎么能不怕呢?越是坐在高位的人,便越怕死,他也不例外。 “皇爺爺~” 溫文殊忍不住叫出了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宓銀枝下意識看了溫月容一眼,果然,他就跟沒聽到一樣。 宓銀枝嘆了口氣壓低了聲兒道:“叫你呢!” “嗯?”溫月容莫名。 宓銀枝以眼神示意溫文殊那邊。 “本座那么老?” 宓銀枝滿頭黑線。 溫文殊顯然也發(fā)現(xiàn)溫月容的異樣,疑惑的看向宓銀枝。 “不用擔(dān)心,不小心碰到了腦子,養(yǎng)一段時間便好了?!?/br> 溫月容的真實(shí)情況她也不懂,只得胡謅一個,反正不能要這位即將進(jìn)行手術(shù)的皇帝陛下憂心。 溫文殊明顯的懷疑,可在重華面前,也不敢多問。 “你出去?!?/br> 宓銀枝指重華。 重華愣了一瞬,道:“我有無菌服?!?/br> 宓銀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重華泄氣,還是識趣的出去了。 “教你的都記住了?” 宓銀枝一邊套上無菌房,一邊做著術(shù)前準(zhǔn)備。 溫月容是個聒噪的,前些日子,宓銀枝在準(zhǔn)備這個手術(shù),溫月容就像是十萬個是什么一樣,問個不停。 宓銀枝便也想著,反正他想學(xué),而她缺個助手,那就教他吧,到時候給他打下手。 她一直在培訓(xùn)溫月容,教他認(rèn)識手術(shù)器材,還有手術(shù)步驟,突發(fā)情況的處理方法什么的。 “記住了?!?/br> 溫月容自信滿滿。 手術(shù)臺上,宓銀枝的面容一變,正經(jīng)嚴(yán)肅起來。 溫文殊喝了麻沸散已經(jīng)昏睡過去。 宓銀枝剖膛開胃一系列動作有條不紊,快狠準(zhǔn)穩(wěn),看著溫月容一愣一愣的,但遞手術(shù)刀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 “止血鉗?!?/br> “手術(shù)剪?!?/br> “組織剪?!?/br> “棉花?!?/br> …… 手術(shù)進(jìn)行了一個時辰,等宓銀枝將傷口縫合的時候,眼前一陣花亂。 許久不曾做過手術(shù),又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過了十幾年,這體力真的大不如前,就站了兩個小時就頭昏眼花了。 溫月容發(fā)現(xiàn)了宓銀枝的異樣,扶住了宓銀枝的手臂。 宓銀枝看了他一眼,沒有掙開。 “收拾一下,叫人進(jìn)來吧?!?/br> 宓銀枝坐在一邊看著溫月容,那一身寬大方便的手術(shù)服都被他穿出了風(fēng)流倜儻。 好像回到了現(xiàn)代,還是那個密閉的環(huán)境,還有那臺自信滿滿的手術(shù)。 一切都不曾變過。 “多謝宓姑娘?!?/br> 重華真誠的像宓銀枝作了一揖。 “這兩天都不要給他吃東西,我研制了一些營養(yǎng)水,每天給他喝一點(diǎn)便好?!?/br> “我也不知道還能在這待多久,這兩天要是有什么問題就叫我。要是過了這兩天沒什么事兒的話,應(yīng)該暫時不會有事兒了?!?/br> “但我不敢保證,癌細(xì)胞會不會擴(kuò)散,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就看貴國陛下的造化了?!?/br> 宓銀枝語氣公式化,一板一眼的說著注意事項(xiàng)。 溫月容在一旁看著,不經(jīng)有些呆愣。 宓銀枝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溫月容“癡迷”的眼神,心里不經(jīng)想,難道又應(yīng)了真相定律,工作的女人最好看? 她不會是把溫月容迷倒了吧? 這一路上宓銀枝都在想著這個問題,但回到驛站后,她知道,她想多了。 “營養(yǎng)水是什么東西,還有癌細(xì)胞為什么會擴(kuò)散?” 宓銀枝絕倒,沒想到,他糾結(jié)了一路的問題居然是這個。 果然,即使是失憶了,成了傻子,也是狗改不了吃食,溫月容依舊改不了癡迷于岐黃之術(shù)。 還有手術(shù)中的高度潔癖。 想起剛才手術(shù)時,出血時他那避恐不及的樣子,宓銀枝默默望天。 是她自戀了! 手術(shù)比宓銀枝想象的成功。 一葉知秋。秋葉飄落只時,溫文殊已經(jīng)可以入食了,可哥舒賀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昏迷不醒。 南蠻皇的圣旨到了,只說竭盡所能的救治。 原話是:吾信宓姑娘,往宓姑娘竭盡所能醫(yī)治吾兒。 沒說回不回,宓銀枝不經(jīng)郁悶,哥舒老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她雖說叫使臣傳話是沒有性命之虞,但皇帝這意思是完全不關(guān)心哥舒賀齊死活呀,都昏迷不醒這么久了,都不叫人家回去? 哎,皇帝都是老狐貍,猜不透呀猜不透~ 小蝸牛在荒郊野嶺,山川湖泊尋了月余,終于找回了黃離的兩魂五魄,還有一魄沒有找到。 她這些日子,可受了不少的苦,身子本就軟弱,現(xiàn)在沒了殼的保護(hù),更是虛弱的緊,腳程慢偏要逞能,那本來白皙柔軟的小腳現(xiàn)下已不堪入目了。 這也就罷了,這一路上,她還總是遭到附近小妖小怪的挑釁偷襲。 雖說他是萬年地仙兒不怕這些小怪,但如今的她沒了殼的護(hù)佑,身子還未恢復(fù),還是吃了不少的虧。 可老天像是和她作對般,最后那一魄怎么都找不到。 小蝸牛一步都不敢停歇,滿世界漫無目的的找著。 不知不覺中,小蝸牛居然回到了天衡山脈。 小蝸牛搖了搖玉壺里的魂魄,問道:“你們想家不?我?guī)銈兓丶铱纯窗?!?/br> 翻過天衡山脈就是天衡的地界兒了。 牽牛村就在山脈不遠(yuǎn)處的小鎮(zhèn)上。 那里四季如春,牽?;ū榈囟际牵罎M了籬笆樹梢,紅的白的紫的,漂亮的移不開眼。 有牽?;ǖ牡胤骄陀形伵?,小蝸牛便是那萬千蝸牛中最突出的一只,因?yàn)槟闼袀€護(hù)花使者——黃鸝鳥! 萬年來,小蝸牛是最高調(diào)的一只,同時也是最膽小怕事兒的。 每次闖了禍都只會躲在別人背后,等著解救。 后來,有了黃離,小蝸牛越發(fā)的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 不管闖了什么禍,都有黃離善后;不管想做什么,黃離都在背后支持。 沒有黃離的小蝸牛是任性的,但很孤獨(dú)。有了黃離后的小蝸牛依舊任性,但很幸福。 小蝸牛走在這個滿是回憶的地方,眼睛又忍不住酸澀了。 她還記得,黃離在哪背過他,黃離在哪塊石頭上休息過,黃離在哪家廚房做過飯。 小蝸牛越想越傷心,可又要忍住不哭,那癟起的嘴,砸吧的眼,當(dāng)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樣兒。 “別哭別哭啦~”一個孩童的聲音想起,小蝸牛應(yīng)聲看去,是一只小小蝸牛,剛通靈識那種。 “我沒哭?!?/br> “騙人,我都看到了,可憐的家伙,你咋就把你的殼給弄丟了呢?”那小東西佯裝老成的樣子,滿是同情。 小蝸牛忍不住笑了,心情瞬時明朗了不少。 “沒丟,我賣了?!?/br> “賣了?那么重要的東西怎么能賣了呢,沒有殼的蝸牛很危險的,小心那些不長眼的東西一腳踩死你!” “可是我還有更重的東西要用殼來換?!?/br> “有什么東西比命還重要?”小東西氣急。 小蝸牛愣住,比命還重要嗎? 小蝸牛重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是單純的覺得不能離開黃離,要將他找回來,所以才會用殼去換。 卻沒想過,他比命,還重要了嗎? “到底是什么東西,值得你拿命去換呀!” 小東西又問,小蝸牛認(rèn)真的想了想,突然就釋然了。 “當(dāng)然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呀!” 小東西呆呆的想,有什么是比命還重要的呢?真是令人費(fèi)解。 可小蝸牛并沒有給她解惑就已經(jīng)走了,她想到了黃離可能在的地方。 葡萄樹下,一人坐在藤蔓下看著蝸牛爬行,一看就是一整天。 這是黃離每天都在干的事,看著小蝸牛努力爬上葡萄藤,努力去栽葡萄果。 一如那些年一樣,端坐在藤蔓頂端看著那只慢吞吞的蝸牛一步一步的爬,他向來是很有耐心的。 可是來這半月有余,黃離沒有看見過哪只蝸牛爬葡萄樹,一只都沒有成功過。 除了記憶力的那只。 明明軟弱的緊,卻會為了吃到甜甜的葡萄爬了一個月的樹。 他當(dāng)時就在想,這小蝸牛要是再慢一點(diǎn),葡萄都該掉完了,那到時候就白跑一趟。 善心大發(fā)的他將一串葡萄壓低了些,方便小蝸牛摘到。 最后,小蝸牛如愿以償?shù)某缘搅似咸?,滿意極了。 “謝謝你,小黃!” 黃離著實(shí)吃了一驚,她在和他說話?這只小蝸牛居然會說話,可他卻明白她不是妖。 既如此,她便是仙了。 黃離不知道是撞了什么狗屎運(yùn),出來打發(fā)個時間都能遇上萬年的地仙,還得了那地仙的賞識,允許他做她的朋友,還幫他化了人形,還取了名字。 黃離還深深記得那句話。 “以后,你便是我的朋友啦!” 只是,他沒想到,做她的朋友那么難。 要一天到晚的陪著她闖禍,又要給她做各種各樣的磨牙棒,好吃的。還時不時的要忍受她的無理取鬧。 黃離本以為他會受不了而一走了之,卻沒想,這一來就是百年。 他沒有厭煩她的各種無厘頭要求,反而覺得樂在其中。 心有了歸屬,一切都是那么順理成章。 他愛上了她,可她卻是個小傻瓜,啥也不懂。 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也不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