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是閻王他是鬼(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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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月容抱著宓銀枝走了出來,湖水沖不散一身的血紅,一步一步,沒有驚動一滴湖水,一片水草,就那么輕飄飄的出來,迎著背后高大的殿門,有種破土而出的震撼。 萬籟俱寂,唯有那行動間的步伐,昭示著生命的跡象。 曲明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也不敢上前去,因為,他總覺得,這個人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主子了。 溫月容像是沒看看著他們幾人,就那么抱著宓銀枝從他們面前走過,漸漸的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 “曲藝,那個人,是主子嗎?” 曲藝眼神怪異的看了曲明一眼,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句“回去吧”。 …… 這一天的東瑜,暗潮涌動著。 皇帝在宮中得知小皇爺溫月容失蹤,再次病倒。 東瑜使團得知自家殿下也失蹤了,又是一通鬧。 重華忙著照顧溫文殊,又要安撫東瑜使團,忙得不可開交。 就在這雞飛狗跳的時候,幾人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 但都是狼狽不堪。 生死未卜的黃離,哭成淚人的小蝸牛,昏迷不醒的哥舒賀齊。 還有,渾身是血,一進別院就吐血昏倒的溫月容。 溫月容倒下的時候,將宓銀枝摔了出去,而他倒下的時候,剛好壓在她的身上,宓銀枝便是在那個時候醒的,被壓醒的。 “快把他扶起來呀!” 宓銀枝瞪著一旁呆愣的兩個人。 宓銀枝是個勞碌命,這才剛醒,又要給這廝診治。 三兩下在兩屬下怪異的眼神下扒了溫月容的衣衫,目光直接鎖定在胸口的傷上。 這一看,驚得宓銀枝半晌都做不出反應(yīng)來。 即使溫月容的胸口血rou模糊,只這一眼,宓銀枝便能看出溫月容是沒有心跳的。 宓銀枝把上他的的脈搏,更是心驚了,毫無脈象。 這可不就是死了嗎? 宓銀枝二話不說就去查看他胸口的傷,一點點翻開皮rou,想要看內(nèi)臟是否受損,卻不想看到的是空蕩蕩的胸腔。 這下徹底刷新宓銀枝的認知了,一個心臟被挖走了人,可以活這么久? 宓銀枝猛的看向一旁躡手躡腳的兩人,問道:“你們都知道些什么,快說吧!” 曲藝猶豫了一會兒,道:“主子本就無心?!?/br> 本就無心,本就無心?無心之人怎么能活,無心之人該怎么救? 宓銀枝第一次體會到了何為束手無策,何為無能為力。 “去驛站幫我把手術(shù)刀拿來,順便看看哥舒他們可安好。” 宓銀枝知道,以曲藝的能力,來返驛站不過是片刻的事兒。 既本來就沒有心,就沒有傷及心臟一說了,只能當(dāng)簡單的外傷,將傷口縫合一下便好。 最后,只是將胸腔打開,將里面的污水積液給吸了出來,然后將傷口縫合完事兒。 這一過程中,溫月容乖順的很,即使她沒打麻藥,也沒見他有絲毫的掙扎。 但宓銀枝知道,他還活著。 搞完了這只,宓銀枝交代了句便匆匆離去,只道是,有事叫她。 曲藝傳來話說,哥舒賀齊未曾受傷,但一直昏迷不醒。 從親疏上論,她肯定是要回去的,雖然這里有個她很想研究一番的無心怪人。 現(xiàn)下的驛站,雞飛狗跳。 黃離早在地下宮殿的時候,就沒撐住,已經(jīng)氣絕而亡。小蝸?;貋砗髮ⅫS離安置在驛站,自己倒不知去了何處。 宓銀枝先去看了黃離,果真是沒救了,但她總覺得,小蝸牛雖然不靠譜,但關(guān)鍵時候還是有點用的,她或許是想辦法救人去了。 于是宓銀枝又去了哥舒賀齊的房里,那廝完全跟睡著了一樣,宓銀枝做了個全身檢查,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問題,要說真有點什么的話,那就是心緒不寧,想來在睡夢中做了惡夢。 可要說只是在睡覺的話,又怎么都叫不醒,這絕對是不正常。 宓銀枝從來沒有這般無力過,這一個個的倒地,她都幫不上什么忙,略微有些泄氣。 下午,重華親自來慰問了一番,大概是看清了現(xiàn)在的形勢了,只怕宓銀枝暫時是沒精力給溫文殊醫(yī)治了。 “不知皇上的病還可以撐多久?” 重華離開前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要是癌細胞沒擴散的話,撐個幾個月是沒問題的。我開的藥,按時吃,有什么問題隨時來找我?!?/br> 宓銀枝沒精力應(yīng)付這個詭異的攝政王殿下,但對于溫文殊她還是盡職的。 重華離去后她又去守著哥舒賀齊。 她實在想不通,明明沒事,可就是醒不過來,若說是被夢魘著了,可他表情也沒見多難耐,只是有時候看起來很是抑郁孤獨。 那耷拉下來的眉眼,緊抿的唇,看得宓銀枝都忍不住跟著傷心。 “哥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呀?為什么不醒過來呢?” “快起床了,不起床我就跑了,你以后就再也看不見我了!” “我不是開玩笑的啊,認真的。你知道的,我認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快醒過來啦~我真的走了~我真的走了?” 不管宓銀枝說什么,他都沒反應(yīng),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 宓銀枝嘆了口氣。 “真拿你沒辦法!” 閻羅殿 羅延正和幾個老友搓著麻將,又輸了好幾把,正郁悶著呢! 想著是不是時運不濟,小蝸牛便不請自來,著實嚇了羅延一跳。 羅延毫無形象的迎了上去。 “小祖宗哎,你怎么又來了?” 一個又字,道盡了羅延的辛酸淚。 小蝸牛調(diào)皮的時候,時不時的把小鬼捉著玩,沒少和羅延打交道。 小蝸牛是個任性妄為的,羅延有再多的理都無法和她說,于是她每次捉了鬼怪,羅延都只能哄著,好言相勸。 總的來說,在小蝸牛面前,羅延是做足了孫子的姿態(tài)。 “廢話少說,本仙來要個人!”小蝸牛提了羅延的衣領(lǐng),向盛鬼司去。 “小羅帶路?!?/br> 羅延勾著腰,方便這小祖宗逮著,那叫一個低三下氣呀! 后面坐著的牌友簡直不忍直視。 “閻羅王做到他這么窩囊的,還真是本事呀!” “可不是,真是丟盡了我地府的臉面?!?/br> 黑山鬼撇撇嘴,一臉的嫌棄。 一個年紀大點兒的知道各種實情,忍不住為羅延抱不平。 “你們要是知道那小祖宗的那股子作勁兒,你等怕是要去添她的大腿了?!?/br> “老張何出此言?”一老鬼問。 那個名叫老張的一句話沒說,自個兒回憶起了百年前水漫地府的場景。 真不知道,那小蝸牛是哪來的這般多水,哭了一整天,將大半個地府都給淹了。 半道上,羅延問道:“不知大仙是要找誰?” “黃離?!?/br> 羅延想了想,沒有半點印象。 “黃離?下官先去給你查查啊,我地府近來貌似沒勾過這只鬼呀!” “怎會沒有,他剛下來的。” “下官查查,查查~” 羅延拼命點著頭,先帶著小蝸牛去了正殿,找判官要來生死簿,親自給小蝸牛查。 “不知黃離是屬四界哪界呀?” “妖界?!?/br> “籍貫?zāi)???/br> 小蝸牛蹙眉想了半天,才不確定道:“應(yīng)該是在天衡山牽牛村吧!” 羅延連哦了三聲,翻到了妖界,找到了黃離,眉頭蹙了起來,在他那張小白臉上看起來滑稽不已。 “你個糟老頭子,到底找到?jīng)]呀!” 小蝸牛急了,開始催促他。 都下來這么久了,萬一地府鬼少,先把他給安排投胎了,她上哪找去? “找是找到了~就是……那啥,他的魂魄已經(jīng)散了,地府不好收集,便只能任由他去了?!?/br> “什么意思?” “就是說,他的魂魄……他被仙劍所傷,已經(jīng)魂飛魄散。只留下了那一兩縷的魂在,我地府已無法收集,便只能任由他去,飄蕩在四界內(nèi)了。” 羅延也知道,這小蝸牛白修了八萬年,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折騰人的主兒,啥都不懂,于是解釋的非常細致。 小蝸牛愣了半晌,心里似乎懂了什么,可還是不死心。眼里蓄滿了淚水問道:“無法收集,那該怎么辦?” 羅延一看她那樣子,暗道大事不妙。 這一個不好又要水漫地府了。 “小祖宗哎,您可安生點啊,不要哭不要哭呀。那誰,黃離他這都是命數(shù),我也沒辦法呀?” “你為什么沒辦法,你是閻王他是鬼,你為什么會沒有辦法?我命令你去把他的魂給我勾回來,給我安回去!” 小蝸牛開始無理取鬧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還有越演越烈之勢。 “哎哎哎,別哭別哭,我想辦法我想辦法??!” 羅延當(dāng)真拿她沒辦法,又去翻閱了閻羅殿的各種古籍,找聚魂的辦法。 本來黃離的一魂兩魄已經(jīng)散了,剩下的兩魂五魄游蕩于天地間,這事兒已經(jīng)不歸他地府管了。 奈何攤上了這么個有理說不清的主,羅延自認倒霉,開始想辦法。 小蝸牛的眼淚也不是蓋的,在羅延查書的時候,淚水已經(jīng)漸漸漫過他的腳骨碌了。 “小祖宗哎,別哭呀,我這地府可禁不起再淹一次了?!?/br> “我忍不住,一想到,沒有人給我做飯吃,沒有陪我玩,沒有人保護我,我就忍不住,嗚哇~~~” 小蝸牛想起了黃離的種種好,越發(fā)的傷心,直接嚎啕大哭起來,淚水瘋狂的往外飆,濺了羅延一臉。 羅延惡狠狠的擦了把臉,開啟瘋狂的查書模式。 棋牌室,幾人看著水以可見的速度漫過凳子,繼而向麻將桌蔓延。 幾個人面面相覷。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地府漲洪水?” “不,是某只??蘖?,這是淚水?!崩蠌埓鹪弧?/br> “淚水?” 一鬼驚奇,用手指蘸了點伸進嘴里嘗了嘗,貌似, “是咸的哎,當(dāng)真是淚水!” “這牛是什么品種,淚水這么多?” 老張道:“蝸牛!” 眾人:“……” “大家繼續(xù)玩,這事兒就交給羅延那小子,他自己惹的禍他自己埋去!” 于是,一伙人又開始搓麻將,只等那淚水漫到麻將桌,借著水的浮力,幾人浮在水面上安逸的搓著麻將。 突然,那黑山鬼問了一句:“老張,你是管哪的鬼呀?” “我嗎?巴蜀!” …… 正殿,在羅延的不懈努力下,在淚水即將把他這個旱鴨子淹死的時候,他終于找到了聚魂的辦法。 “有~有辦法了!” 小蝸牛的眼淚瞬間剎車,眼淚汪汪的望著羅延。 “渡船人,他,他有辦法?!绷_延喝了一大口淚水,咳了半晌才找到發(fā)聲的機會:“書上說,他有個酒壺,是上古神器,可以聚魂。” “渡船人?” “是。”羅延連連點頭。 忘川河上,正漫無目的漂浮著的渡船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渡船人拿出酒壺飲了口玉液。 “哪個好友在想我?” …… 攝政王府,小太監(jiān)突然傳來消息,皇帝出宮了。 重華臉色猛的一沉,想也不想就知道他去哪了,使了輕功徑直去了別院。 他趕到的時候,溫文殊也才剛剛下了馬車,還沒來得及進屋。 重華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扯的溫文殊的腰都忍不住弓了下來。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嗎,連命都不要了?” 重華是真的怒了,溫文殊周日病倒后,有事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出宮,還是為了那位,他能別生氣嗎! “放手!”溫文殊冷冷的注視著他。 重華不但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緊。 “跟我回去?!?/br> 溫文殊掙扎著去掰重華的手,奈何他力氣本就小,根本掰不動。 溫文殊怒了,瞪著重華的眼都冒著火。 “放手!” 重華看溫文殊這樣子,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不但不放,反而笑了。 “不放。” “你……放手!” “不放?!?/br> “你這人,怎地這般無賴。” “我一直都是這么無賴,文殊,你身子不好,快跟我回去吧!”重華見溫文殊這氣急的樣子著實可愛,不禁放軟了語氣。 “我就看看皇爺爺,馬上就會回去的。” 溫文殊打著商量。 “不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跟我回去。” 重華郁悶了,拉著溫文殊上馬車去。 溫文殊又掙扎起來,可還始終堅持住皇室的體統(tǒng),沒有惡語相向。 這樣一來便一直落了下風(fēng),這院外的一切,屋里的曲藝曲明都聽的明明白白的,可沒敢出去攪這趟渾水。 攝政王和皇帝的事兒兩人都是知道的,也不敢摻和,反正都是些孽緣。 兩人就默默透過小軒窗看著屋外二人斗法。 最終,敗下的是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