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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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川一愣:“哦?為什么這么說?” 唐辭道:“撥浪鼓的聲音。” 他頓了頓,微微蹙眉:“你記不記得,我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撥浪鼓聲是從亂葬崗的方向傳來的?而當(dāng)時,趙家迎親的隊伍剛走出小鎮(zhèn),韓凝霜當(dāng)時既然在小鎮(zhèn)上放風(fēng)箏扮鬼,撥浪鼓聲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距離小鎮(zhèn)很遠的亂葬崗?” 陸九川雙眼一亮,頓時恍然大悟:“沒錯!韓凝霜在秦楓面前認罪認得那么干脆,是因為她知道兇手是誰,她在幫助兇手,扮鬼的人是她,但把趙家、陳家引去亂葬崗的并不是她——兇手不只一個!” 唐辭道:“我們得想辦法查到,那位‘婆婆’帶大的孩子,到底有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先更一章,明天案件就能明朗了! 唐辭說的不知道大家看懂沒有?雖然我寫的時候是同步寫,但實際上,他們想見到肖樓得等三年,邵總和葉棋想見到肖樓得等二十年。這個密室的難點,就是主角隊被分去了不同的時間點調(diào)查。 第500章 【婆婆】 二十年前的世界。 邵清格和葉棋看著懸崖上垂下來的藤蔓,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葉棋在腦海里道:“這任遠帶我們爬上懸崖,萬一他是兇手,想弄死我們怎么辦?” 邵清格考慮片刻,說道:“這樣吧,你先假裝往上爬,我在附近放一個桃花源的入口。如果情況不對,我們馬上撤退,他想殺我們也沒那么容易?!?/br> “好,我擋住他的視線,你盡快召陶淵明吧?!比~棋抬起頭,朝任遠道:“任大哥,等等我們,我這就上來。” 葉棋順著藤蔓,慢慢往上爬去。邵清格在黑暗中召喚出陶淵明,開啟了桃花源——幸好肖樓給了他兩張?zhí)諟Y明卡牌,第一張的技能在冷卻,第二張正好派上用場。接下來的三個小時,他跟葉棋可以隨時回桃花源避難,哪怕遇到兇手也不用擔(dān)心。 邵清格布置好桃花源后,跟在葉棋的身后往上爬。 這條藤蔓是用雜草編織而成,有成年人的胳膊粗,非常結(jié)實。這處懸崖肯定有人經(jīng)常攀爬,峭壁上人為地踩出了很多凹進去的坑,可以作為落腳點。 任遠爬得很快,不出片刻,三人就來到了山頂。 二十年前的山頂還不是亂葬崗。明月掛在天空中,近得像是觸手可及。山頂?shù)娘L(fēng)很冷,周圍干枯的樹木被冬天的寒風(fēng)吹得颯颯作響。任遠將凍紅了的雙手塞進袖子里,快步往前走,一邊沉聲說道:“兩位,快跟上?!?/br> 葉棋和邵清格跟在他的身后。 剛走了幾步,葉棋差點被一具尸體給絆倒,他急忙扶住旁邊的樹干,故作驚恐地道:“這、這些尸體是?” 任遠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說:“就是那些盜匪,他們搶了鎮(zhèn)上的金銀財寶,跑到山上想要占山為王,結(jié)果因為分贓不均內(nèi)訌,很多人被殺了。” 葉棋早就猜到了這些尸體的身份,找任遠詢問,不過是為了確認。 邵清格目光迅速掃過四周,俯身大概檢查了一下附近的尸體。雖說他不是法醫(yī),但在肖樓的耳融目染下他也學(xué)到了很多驗尸的知識。大部分尸體的胸口、腹部,都有明顯的刀傷,地上遍布血跡,顯然,這些人是在打斗中被人殺死的,對方用的武器應(yīng)該是一把鋒利的刀。 葉棋還想細看,任遠卻催促道:“快走吧。” 兩人只好跟上了他。 沿著彎彎曲曲的路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一座簡陋的木屋出現(xiàn)在面前。那木屋的位置非常隱蔽,位于幾棵大樹的背后,不細看的話很容易被人忽略。 葉棋在心里道:“我記得,二十年后的亂葬崗并沒有這座木屋吧?” 邵清格道:“是的。二十年后的山頂,到處都是墳?zāi)埂5F(xiàn)在,山頂?shù)氖w不超過十具,那些餓死的人,并沒有被大量丟棄在這里,尸體在小鎮(zhèn)上到處亂扔。” 葉棋點了點頭,道:“木屋里應(yīng)該住著很重要的人,我們待會兒注意觀察。” 兩人在心有靈犀通道交流著,任遠忽然說:“兩位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br> 他獨自上前一步,輕輕敲了敲木屋的門,低聲說道:“婆婆,是我?!?/br> 片刻后,門“吱呀”一聲從內(nèi)部打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走了出來,聲音沙啞地道:“任遠?你半夜上山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任遠道:“我想取些糧食回去?!?/br> 那婆婆點了點頭,道:“好,跟我來?!?/br>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木屋,邵清格和葉棋對視一眼,葉棋飛快地將一枚竊聽器甩到屋內(nèi),竊聽器的終端很快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應(yīng)該是兩個人踩著木制的臺階下了樓,緊跟著,是一段對話,對話聲有明顯的回響,可能是在一處封閉的密室里。 葉棋豎起耳朵,只聽任遠低聲說道:“婆婆,今天有兩個人突然闖進我家,發(fā)現(xiàn)了我的地窖。那兩人看著很面生,說是從外鄉(xiāng)逃難來青峰鎮(zhèn)的,被我們這里的劫匪搶光了隨身行李。他們抓住我,但沒有傷我,只是找我要了些吃的。我看他倆不像是壞人,就暫時留下了他們?!?/br> 婆婆輕嘆口氣,說道:“這個世道,我們都是自身難保,你還有閑心救人……可別救下兩個白眼狼,到時候搶光你的東西,還害了你。” 任遠笑道:“我看他們不像是兇惡之輩。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請婆婆定奪?!?/br> 婆婆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們存的糧食本來就不多,那么多孩子都分不過來,哪還有吃的分給外鄉(xiāng)人?現(xiàn)在可不是濫好心的時候。不如趁著半夜,將他們迷暈,丟出青峰鎮(zhèn)。生死有命,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的造化,我們并不欠他們的?!?/br> 任遠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點頭道:“好,就按婆婆說的辦吧。待會我將他倆叫進屋里,給他們吃一頓飽飯,然后將他們迷暈了丟下山去,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br> 邵清格和葉棋聽著竊聽器里傳來的對話,互相看了一眼,哭笑不得。 雖說婆婆和任遠的做法不太厚道,但亂世之中,連自保都難,食物有限,多一張嘴就會讓更多的親人挨餓,誰都沒有義務(wù)去救兩個陌生人,他們的決定也算是正常反應(yīng)。如果任遠真是把他倆留下,分吃的給他們,反倒太圣母了。 葉棋在腦海里道:“這婆婆的聲音聽著很耳熟,是不是我們白天在鎮(zhèn)上見過的那個?” 邵清格道:“應(yīng)該是她,沙啞的聲音辨識度很高,可能是嗓子不好,還有輕度哮喘。” 葉棋道:“接下來怎么辦?” 邵清格無奈一笑,說:“只能將計就計了。他們要迷暈我們,我們干脆裝暈,降低他們的戒心,等夜深的時候再上山去調(diào)查。” 葉棋也贊同這個做法:“他們可能會在食物里下毒,待會兒當(dāng)心一點?!?/br> 精神世界的溝通剛聊到這里,木屋的門又一次打開,任遠走到兩人的面前,笑著說道:“兩位,婆婆請你們進去?!?/br> 邵清格和葉棋乖乖跟進去,葉棋故作好奇地問道:“這位婆婆是什么人?” 任遠說道:“婆婆是個特別好的人,她收養(yǎng)了小鎮(zhèn)上的很多孤兒,我也是被她帶大的。對了,我這做撥浪鼓的手藝還是婆婆教的?!?/br> 孤兒?撥浪鼓? 這兩個關(guān)鍵的信息,讓邵清格和葉棋不由精神振奮。 原來,制作撥浪鼓的源頭并不是這位任遠,而是二十年前的“婆婆”。 既然婆婆才是制作撥浪鼓的能手,那么,很可能她養(yǎng)大的孩子人手都有一只她送的撥浪鼓,或許,這也是兇手對撥浪鼓產(chǎn)生很深的執(zhí)念,甚至將撥浪鼓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原因? 邵葉兩人帶著疑惑進入了木屋。 屋子內(nèi)部的面積比想象中大得多,有二樓、一樓及地下室三層。 兩人被任遠帶到一樓的桌前,這是一張足以同時坐下八個人的長桌,邵清格和葉棋坐下之后,婆婆就主動倒來了兩杯水,還拿了一盤烤干的饅頭,道:“聽任遠說,兩位是他的朋友?我這里也沒什么好招待客人的,兩位隨便墊墊肚子吧?!?/br> 邵清格看了眼杯子里的水——應(yīng)該加了迷藥。 葉棋也知道這水肯定不干凈,假裝端起杯子喝了兩口,笑道:“謝謝婆婆,我們剛才在任大哥那里吃了東西,并不餓。話說,婆婆怎么會住在山上呢?” 婆婆輕嘆口氣,說:“我們這些窮苦人家,手里沒有地契,不能在鎮(zhèn)上蓋房子,只能在荒郊野嶺用木頭隨便搭個屋子,擋風(fēng)遮雨?!?/br> 葉棋同情地道:“原來是這樣……聽任大哥說,他也是您養(yǎng)大的?” 那婆婆笑了笑,看向兩人,并沒有回答。 葉棋估計迷藥快生效了,便假裝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桌上。邵清格也配合地趴在桌上。任遠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邵清格的肩膀:“邵兄?醒醒。” 邵清格繼續(xù)裝暈。 婆婆站起來道:“我這迷藥見效很快,你把他們兩個搬出去吧。”她朝樓上喊道:“阿楓,阿然,下來給任叔幫忙?!?/br> 兩個小孩子從二樓跑了下來,跟任遠一起,將邵清格、葉棋拖到了山下。 被人當(dāng)“尸體”一樣拖了一路,葉棋表面上裝暈,實際卻抓緊機會,在三人的腳底板各自粘了一枚竊聽器。三人將邵葉丟在山腳后便轉(zhuǎn)身走了,葉棋這才睜開眼,在心有靈犀問邵清格:“我們現(xiàn)在回去查?還是等零點?” 邵清格道:“現(xiàn)在去吧,萬一零點之后被傳送回原來的世界,我們就沒機會查探了?!?/br> 葉棋點了點頭,和邵清格一起用瞬移牌飛快地來到山頂?shù)哪疚荨?/br> 任遠已經(jīng)下了山。 透過二樓的窗戶可以看見,樓上擺了四張床,上下鋪,有四個孩子睡在床上,只露出一顆腦袋。從發(fā)型判斷,應(yīng)該是兩個男孩、兩個女孩。 葉棋道:“這四個孩子,都是婆婆收養(yǎng)的孤兒吧?” 邵清格道:“嗯。有沒有可能,二十年后的兇手,現(xiàn)在還是個孩子?” 婆婆是不可能作案的,她如今看上去已經(jīng)六十多歲,而二十年后的青峰鎮(zhèn)最長壽的人也不到七十歲;那么,兇手到底是任遠還是這幾個小孩?又或者,這些人只是跟案件有關(guān)的劇情角色? 葉棋分析道:“婆婆養(yǎng)了四個小孩,剛才婆婆喊他們下樓幫忙的時候叫了兩個名字,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阿楓、一個阿然,那位‘阿楓’,會不會就是二十年后的秦楓?” 婆婆叫孩子們的名字,叫的是昵稱。 阿楓會是秦楓嗎? 如果是的話,那跟秦楓一起長大的其他三個孩子嫌疑就非常大了。很明顯,秦楓跟厲鬼索命案有關(guān),他寫了一本名冊,上面的名字都被打了紅叉,而那些人中大部分已經(jīng)失蹤,少部分還活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邵清格道:“肖樓當(dāng)時說秦楓有嫌疑,但不一定是兇手,關(guān)于秦楓的證據(jù)指向性太過明顯也太過簡單。所以,他很可能知道兇手是誰。跟他一起長大的這三個孩子我們得重點關(guān)注?!?/br> 葉棋道:“可惜他們都睡著了。沒想到,任遠會跟婆婆合計將我倆迷暈了丟下山,我們不能繼續(xù)找任遠幫忙,再想想辦法吧?!?/br> 邵清格忽然彎起唇角:“我有個主意。” 葉棋著急地道:“快說啊。” 邵清格道:“我們之前復(fù)制過九哥的【假面】卡牌,那張牌現(xiàn)在正好在我手里,我可以扮成任遠的樣子,進屋和婆婆聊聊天,搞清楚這四個孩子的身份?!?/br> 葉棋雙眼一亮:“好主意!” 邵清格扮成任遠的模樣,再次上前去敲門,葉棋則趴在屋頂用竊聽器偷聽。 婆婆打開門,看見去而復(fù)返的“任遠”,不由疑惑:“你怎么又回來了?” 邵清格道:“我擔(dān)心幾個孩子。阿楓他們睡了嗎?” 婆婆道:“都睡下了?!?/br> 邵清格道:“剛才,您讓阿楓和阿然幫我,將那兩個外地人丟下山,我看阿然的臉色不太好,他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婆婆無奈地道:“齊然昨天去山下樹林里挖野草的時候,染了風(fēng)寒。不過,他身體底子好,我今早給他看過了,應(yīng)該不嚴重。” 邵清格故作恍然大悟地道:“最近天氣寒冷,孩子們還是得小心些,萬一染上病,留下病根可就麻煩了,尤其是兩個女孩子,有勞婆婆多費心照顧?!?/br> 婆婆笑道:“凝霜和小蕓倒是不用擔(dān)心,她倆一直跟在我身邊,而且,這倆孩子一個比一個機靈,你放心回鎮(zhèn)上吧,最近不要到處走動,免得被人抓去。今天帶來的紅薯,夠我們吃好幾天的,我替孩子們謝謝你?!?/br> 原來,任遠上山,除了跟婆婆商量怎么處理他們兩個外地人之外,還偷偷給婆婆帶了吃的。 邵清格道:“應(yīng)該的。那我先回去了,婆婆保重?!?/br> 他轉(zhuǎn)身離開木屋,在腦海中朝葉棋說:“秦楓,齊然,凝霜,小蕓,四個孩子,兩男兩女,都是跟婆婆相依為命的孤兒。任遠一直在接濟他們,給他們送紅薯?!?/br> 這些人中,誰才是十多年后將趙、陳兩家滅門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