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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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想起來了。小伙子接過自己的碗放進笸籮,抬腿就往東里間走。進去后他一抬腳將門踹上,隨即里面響起徐廣發(fā)的叫喊。 “啊……你怎么打人……不就……啊……疼死了……我的胳膊啊……我再也不敢了……” 噼里啪啦的揍人聲夾雜著男孩撕心裂肺的嘶喊,聽的在院里洗腳的李衛(wèi)東一陣爽快。 好,打得好。賤人就得狠人揍,看你還敢不敢犯賤去老虎嘴里拔毛。明明自己沒糧,想占便宜還要賣乖,好像我們都欠你的了一般。軟飯非要硬吃,這下碰到鐵板了吧! 明擺著是占便宜,卻非要擺出一副互幫互助的架勢。你他媽的白吃五六天的飯,卻連桶水都沒挑過,你幫誰了? 霍興華一頓揍,徐廣發(fā)再沒敢在他面前犯過賤。就連愛撒嬌哭泣的劉夢怡見了他都躲。他的東西放在那兒,再沒人敢不問自取。 當晚,霍興華將自己洗干凈的被子送到了西屋,放在了沈禾旁邊??此D身要走,沈禾伸手拽住他衣袖。 “你這是干嘛?” 小伙子轉過身子,“給你蓋啊!入秋了晚上很冷的。” 一個個正發(fā)愁沒被子蓋的女孩們皆是滿臉的羨慕,肖亞娟恨恨的翻著白眼。在心里把劉德才罵了無數(shù)遍。 就會嘴頭上討巧,到了關鍵時刻咋不見你的蹤影了?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姑奶奶就不該信你。以為你是第二個霍興華呢,結果你連人一小截都趕不上。 看樣子人今兒是早有準備,被套都洗干凈才給沈禾。你倒好,這會兒是不是都鉆被窩睡踏實了? “不用了,我有件兒軍大衣,晚上蓋那個就行?!?/br> 又被拒絕了,霍興華正想著怎么回呢,肖亞娟開口了:“沈禾,你的軍大衣借我吧,我冬天的棉衣太小,根本捂不住腿?!?/br> 沈禾回頭瞅她一眼,剛才不都說好了,咱倆一起蓋的嘛。你干嘛拆我的臺? “一件棉衣不夠咱倆的?!?/br> 沈禾這下更無奈了,肖亞娟這明顯的是在撮合他們。不由的又瞪她一眼,霍興華給你什么好處了,你這么幫他? 肖亞娟咬著上嘴唇討好的笑,“晚上挺冷的,咱倆蓋一件大衣確實……你就收下吧,人家一番好意,不可辜負?!?/br> 白茉莉摟著自己的棉襖滿眼嫉妒。她這棉襖好多年了,早已不暖。且只有軍大衣一半大小。本來人家就有大衣,結果還有人給送來棉被。人比人真他媽的氣死人。 “沈禾你就收下,咱可五個人呢,有床被子晚上擠擠也好睡?!?/br> “我給沈禾的被子,跟你有個屁關系?!?/br> 白茉莉被懟的翻白眼,想回懟又怕這活閻王跟她動手。他人高馬大力氣足,她這小身板可經(jīng)不住他一拳頭。 小氣鬼,誰稀罕。不就一床被子嘛,跟誰沒有似的。等我的棉花干了,縫起來不就是被子了。 懟完白茉莉,霍興華轉身要走,沈禾開口問:“那你晚上蓋什么?”說完就恨不能咬掉自己舌頭。干嘛問這關心的話啊,不是等他心涼的嘛,這樣他得啥時候才會死心? 果然,霍興華聞言滿臉笑:“我也有軍大衣,不然跟王建設擠擠也行?!?/br> 沈禾點頭,他這才注意到西屋那被燒得斑駁焦黑的窗欞“這大敞開口,晚上可怎么睡?”都忘了這事兒了,他一拍腦門:“我去買紙,這得糊上才行?!?/br> “麗萍姐去了?!?/br> “是嘛。那我去給熬漿糊吧?!?/br> 霍興華轉身出了屋,原本要下地熬漿糊的肖亞娟拍拍手,“得,我又省事兒了。” 直到霍興華的漿糊熬好,何麗萍依舊不見蹤影。肖亞娟嘀咕道:“不應該啊,這都走了快一小時了,這兒去供銷社也就不到十分鐘吧。咋還沒回來?” 秋風蕭瑟,加上天氣陰沉,一股股的冷風從大開著的窗戶進來,吹的人涼颼颼的。劉夢怡抱著胳膊在輕輕的哆嗦。沈禾也冷的披著自己的大衣。 “我去找找,你們先找塊布捂在窗戶上,不然太冷?!?/br> 沈禾點點頭,起身下地準備去找床單。要不是等窗紙,大家早想其他辦法了,沒想到往日穩(wěn)重的何麗萍如此不靠譜。讓大家吹了快一小時的冷風。 她的床單有好幾條,找了一條紅白相間豎條紋的捂到窗戶上,可一時間卻連固定的東西都找不到。 肖亞娟抬腿往東面走:“我去問問男生們,看他們有沒有釘子。” 很快,劉德才拿著釘子和錘子過來,三兩下將床單四角固定在了窗欞上。趁人不注意,小聲的跟肖亞娟耳語。 “把我的被子給你抱來吧。不過,我的被子好幾個月沒洗了,怕你嫌棄?!?/br> “不用了,我蓋沈禾的軍大衣就行?!痹瓉硎菗淖约罕蛔犹K我嫌棄笑話。女孩心里的不滿消散,算你小子識相,還知道惦記我呢。 等了幾分鐘,霍興華回來了。不過兩手空空“供銷社沒紙了,說過幾天才會到貨。要不明天去公社買吧。” 沈禾指指窗戶:“先這樣湊合吧,過幾天到貨了再買紙糊上?!币呀?jīng)請了一天假了,再請假隊長又該訓他們。 霍興華又去找了幾個釘子,將窗戶上的床單多固定了幾下。下面用大家不穿的衣服堵上,這樣就嚴實多了。 一切都弄好,何麗萍依舊未歸。深夜不回家,這人到底去哪兒了?住在一個屋檐下的伙伴們不禁有些擔心。 霍興華下炕穿鞋:“你們睡吧,我把街門虛掩著,她回來也能進來。” 幾個女孩點頭,屯里的治安極好,一般自家院里的東西很少有丟的,大晚上的大家都累一天了,應該沒誰夜半來做賊。 一夜無話,翌日要上早工。大家扛著工具下地的時候,依舊不見何麗萍的身影。直到到了地頭,才看到扛著鋤頭的她。 白茉莉嘴快的過去問:“麗萍姐,你昨晚去哪兒了?” 何麗萍明顯的瑟縮了一下,眼神閃爍好像在躲避什么“沒……沒買到紙,我去劉大媽家?guī)退嬃藗€花樣子,太晚了就留在那兒睡了。” 這話沒什么破綻,可她怎么那么緊張,眼神躲躲閃閃的好像在害怕什么。肖亞娟跟沈禾耳語的時候,被她拉住搖頭示意她別說。對于同住一起的陌生人,不探問別人的隱私,是最大的禮貌與善意。 —— 時間很快來到了農(nóng)歷九月,谷穗已經(jīng)在打谷場被碾成谷子,顆粒歸了倉。徐廣發(fā)后來買回來四十一斤高粱,可憐兮兮的說身上實在是沒錢了。大家也沒硬逼他非得交夠口糧,收了這高粱面,他和劉夢怡繼續(xù)跟大伙吃大灶。 劉夢怡被幾人盯著,也終于學會了燒火做飯,四個女生依舊輪流。 這日,大家正在地里掰玉米,陰沉沉的天空終于落起雨來。先是毛毛細雨緩緩飄灑,大家都議論著隊長何時會讓大家下工。 “就這么下,到晚上咱這衣裳也得濕透。魏狗剩真他媽摳,就怕多給咱記了半天的公分,下著雨都不讓回家?!?/br> “那你別要這半天的公分不就得了?!?/br> “憑什么,我都下了地了,當然得給我這二分?!?/br> …… 秋雨就這么纏纏綿綿的飄灑,絲絲縷縷的膠著。很快,手下開始濕滑,腳下也開始濕滑,大家在玉米桿子中小心的移動,魏狗剩依舊沒有說讓下工。 外衣早已浸濕,頭發(fā)上也積聚起了細小的水珠。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等下工的時候,里頭的秋衣都是濕的。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人們步履更加匆匆。一個個拽著衣襟縮著脖子,恨不能肋生雙翅飛起來,一下就回到了溫暖的家。 天空依舊籮面一般在飄灑著雨絲,肖亞娟拽一把不緊不慢的沈禾:“快走啊!你衣裳沒濕透是不?!辈蝗辉趺匆桓蓖耆患钡哪?。 “濕了?!鄙蚝绦πΑ胺凑紳窳?,多濕一陣沒什么大不了的?!?/br> 肖亞娟嘆口氣:“院里的生姜這回派上用場了,今兒晚上得喝一大碗的姜湯?!彼亲印安蝗晃铱隙ㄒ忻?。” 沈禾聞言搖頭:“我不吃姜,聞到味道都受不了?!?/br> “那怎么辦???” “等著感冒唄,明天正好請假在家睡覺?!?/br> “哈哈哈……”肖亞娟笑的歪著腦袋倒在她肩頭“你真行,為了能在家睡覺,居然寧愿感冒。不怕魏老頭批評你啊?!?/br> “我感冒都拜他所賜,他還能說我什么。” 倆女孩一路嘀嘀咕咕的小聲說著話,忽的,一頂草帽罩在沈禾腦袋上。抬頭看到了霍興華。他肩上挑著空籮筐,看樣子還得去地里挑最后一趟玉米棒子。 “你下午在哪兒干活兒呢,我找半天沒找著你?!?/br> 沈禾將草帽拿下來遞給他,“在南面呢,你自己戴著吧,我反正都濕了,戴不戴沒關系?!?/br> “戴著至少沒那么冷,趕快回家?!?/br> 他說著話,已經(jīng)快步朝著地里前進,沈禾想還就得去追。她身上又冷又餓,才懶得做這種事兒。將草帽扣到腦袋上,拉著肖亞娟趕快往回走。 最先到家的何麗萍熬了一大鍋的姜湯,給沈禾也盛了一碗。她擺擺手回了屋,實在消受不了這味道。 從箱子里找出安乃近吞了一片,趕快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了下來。轉身到廚房燒了一鍋水,頭發(fā)也得洗洗,不然她老覺得不舒服。 大家淋了雨都是用毛巾擦擦,在火邊烤一下就好。只她在后世那種污染嚴重的環(huán)境下養(yǎng)成的習慣,總覺得雨水不潔。其實,這里的雨水是非常干凈的,干凈到用容器接上可直接飲用。 等大鍋飯做好,眾人都端著自己的一份回了里屋,坐在燒熱的炕上喝著熱乎乎的粥,一個個愜意的直瞇眼。 沈禾在外間廚房,坐在小馬扎上用毛巾擦著發(fā)絲,低著的腦袋有些暈,身上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沒有。肚子里好餓,可她懶懶的一點兒都不想動。 好像又回到了末世的時候,異能用過度后身體軟的好像被抽走了骨頭。躺在地上呆呆的望著越來越暗的天空,明知道沒有人會在意她,可心里還是隱隱的期盼有人能發(fā)現(xiàn)她,哪怕只給她一口熱水就好。 一次次的失望后,她終于學會不去期盼。反正昏睡一晚,翌日又是一條好漢。好似如此才是正常,大家都在為生活奔波,扛著千斤重擔的肩上已經(jīng)再也不愿負擔別人。有熱水也想灌進自己腹中,誰會在意你是冷是暖,是饑是寒。 “先喝了暖暖身子?!眲傆X得身上一陣陣的發(fā)冷,眼睛就瞅到了氤氳的熱氣。香甜的玉米味道裊裊的飄進鼻子,讓她眼眶發(fā)熱。 抬頭望著霍興華溫暖的眼眸,鬼使神差的接過了他手中熱騰騰的玉米大碴粥。 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感受著溫熱的液體緩緩入腹。從口腔到食道,過噴門進入胃里。身體隨著它走過而變得溫暖起來。 “那你呢,你吃什么?” 沒有拒絕,她是太累了還是生病了?眼神都有些呆滯。霍興華欣喜之余開始擔心,伸手摸摸她額頭,果然有些燒。 “你在發(fā)燒,我去給你拿藥。” 沒等女孩回,他風風火火的回屋拿了個白色的藥瓶子?!鞍材私?,等一下吃了飯吃一粒好好睡一覺?!?/br> “我已經(jīng)吃了一粒了。” “是嘛,那就別吃了,你快吃飯,吃完了就去睡覺?!?/br> “哦?!?/br> 從沒有過的溫馴,她向來都是冷淡的,最近更是干脆的回絕。看來真是生病了,霍興華有些心疼。她看著就單薄的很,淋了半下午的雨,可不是要生病嘛。 一碗粥吃了一半,女孩抬起頭咬著唇有些不好意思:“我吃不完?!?/br> “胃里難受嗎?怎么才吃這么點兒?!?/br> 沈禾蔫兒蔫兒的點點頭,覺得餓可嘴里一點兒味兒都沒,吃兩口就不想再吃。 霍興華接過來三兩口進了肚子“你上次的掛面還有嗎?我?guī)湍阒笠稽c兒?!?/br> 身上好累,急切的想躺下來。沈禾搖頭:“還有。我不吃了,你煮了自己吃吧。” 說著站起來去給他拿。被霍興華伸手攔?。骸凹热徊幌氤跃突匚萑ニX,要是晚上燒的厲害就讓人叫我,我去公社衛(wèi)生院給你拿藥?!?/br> 懶得跟他爭,沈禾點點頭,轉身回了西屋?;襞d華又交代了肖亞娟,讓她注意著些,這才回屋睡覺。 一夜都沒敢睡實,翌日天空依舊陰雨連綿。聽肖亞娟說她一夜好眠,早起已經(jīng)不燒,他這才放心。 秋雨連綿了三天,天剛一放晴,隊里上工的鐘聲就敲響了。經(jīng)過生病的一夜,霍興華敏銳的發(fā)現(xiàn)沈禾不那么排斥他了。他將小水缸挑滿,她又開始用起了奢侈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