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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jian臣杠上假太監(jiān)在線閱讀 - 第363節(jié)

第363節(jié)

    她模糊的視線里,看不清他的容臉,只能感受到來自于他的灼灼之熱。那一份幾欲焚燒的熱,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應著。

    耳畔,是他暗啞的磁音,“可以嗎?”

    她眸色迷離,踮起腳輕輕啃著他的下顎。

    下一刻,他快速將她打橫抱起。

    不管這條路有多漫長,只有心還在,只要人還活著,就要手牽著手走到白發(fā)蒼蒼。

    趙無憂出來的時候,依舊是衣冠楚楚的模樣。仍是陸國安送了她出來,看上去的確是來談公務的。在趙無憂的臉上,無悲無喜,是故誰也看不出這位趙大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沒有情緒的人,走哪都是淡然自若。

    上了馬車,趙無憂也沒有眷戀,不敢回頭去看身后的東廠大門。沒有那么多的拖泥帶水,才能活得更長久,走得更遠。

    簡衍的葬禮很快就舉行了,浩浩蕩蕩的聲勢,看上去風光無限。也有人感慨,年紀輕輕就這么走了,這一輩子的風光,也只有在死了之后才被人看到。

    蕭柔玉哭暈了好幾次,最后是被人托著才能走到簡衍的墓前。

    一切都按照大鄴的公爵禮儀下葬,趙無憂的胳膊上系著白布,至始至終一言不發(fā)。她只是靜靜的陪著,靜靜的一路相隨。

    墓地的位置選得很好,風水極佳,在東城門外的一處山水之地。趙無憂想著,雖然墓里的人并非真的簡衍,可好歹也算是全了簡衍的心思。行走在山水之間,了卻此生塵緣。

    簡為忠也暈了過去,傷心欲絕的人,總歸是沒有力氣堅持到最后。所以最后的最后,也只有趙無憂領著人讓簡衍入土為安。簡為忠和公主都被人抬了回去,這件事對于他們而言,算是雷霆之擊,這輩子可能都緩不過來了。

    風起,那紛紛揚揚的白色冥幣在半空飛旋、落下。

    到了日薄西山時分,這墓地里的事才算處置妥當,封棺入墓完畢。

    趙無憂站在墓碑前,指尖輕輕撫過墓碑上的刻字,觸感冰涼。

    “公子,回去吧!”素兮低語,“時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br>
    四下的人都散了,墓地里透著幾分陰測測,像極了那時候的簡衍,只一眼就讓人覺得瘆得慌。

    “不管他身在何處,都是我殺了他。”趙無憂苦笑,“從死亡到入土為安,都是我一手打理。素兮,你可知我內心的不安?”

    素兮輕嘆,“公子心思太細,難免會多思多想。如今事已成定局,且將所有的不安都放下吧!這京中的老虎還在虎視眈眈,公子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再去惦記這個已死之人。”

    趙無憂點點頭,“是我最近精神太緊繃了,所以走吧!”

    這兒也算是告一段落,可以暫時放一放了。那么接下來,就該好好的對付齊攸王那個老狐貍。這蟄伏甚深的老狐貍,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無極宮,荒瀾,皇位?還有當年的沐國公府死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在看什么?”素兮不解。

    卻見趙無憂眉頭緊蹙,回頭瞧著荒涼的墓地。她環(huán)顧四周,唯有陰風陣陣,吹起漫天的白色冥幣,紛紛揚揚的落滿四周。

    “不知道為什么,我還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壁w無憂顧自低吟,“難道真的是我的幻覺嗎?”

    素兮依言環(huán)顧四周,眸色謹慎,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冷劍,“公子,快些離開這里吧!”

    趙無憂收了視線,低頭思慮一番,終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疾馳而去,沒有片刻的逗留,似也不敢逗留。這終究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都無需再來了!

    墓地依舊荒涼,死去的人帶著不甘的怨恨,掙扎著想要再續(xù)前緣,卻又無力為之。那一雙冰涼的眼,透著前世的傷,帶著解不開的恩怨糾葛,死亦不敢忘。

    鶴唳風聲,縈繞不去。

    終有怨恨,冥冥難消。

    歡喜過后,悲傷落幕,京城還是最初的京城。沒人會記得誰的功德,也沒人會記得誰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價。依舊是歡聲笑語,紙醉金迷。

    “爺”陸國安行禮,“爺的身子不太好,還是歇一歇吧!事兒已經到了這份上,可以往后延遲,也不計在這一兩日?!?/br>
    穆百里長長吐出一口氣,低低的輕咳兩聲,面色微白,“沒什么大礙,早點治好她這副身子骨,早點放了心,也不枉這一趟兇險?!?/br>
    “皇上那頭沒人見過雪狐,是故可以遮掩過去,但是”陸國安猶豫,“這雪狐真當能治好趙大人的病嗎?”

    “能不能治好,一試便知。這雪狐生長在極寒之地,它這心血乃是世間至熱之物。若是連雪狐都治不好,那”穆百里凝眉,“那就只能看天意了?!?/br>
    語罷,穆百里拂袖出門。

    “那紅樓那頭的事兒如何處置?”陸國安猶豫,“這夫人一直在外頭,也總不是個事?!?/br>
    “什么時候把人找到了,什么時候再讓她回來。這是她該贖的罪,怪得了誰?”他沒有半點猶豫,也未曾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早有的情義,已被消磨殆盡,如今剩下的也不過是保她性命,平了昔年的青梅竹馬之誼。

    他來的時候,她正獨自坐在書房里,手中捏著那本史記出神。她想了很多,想起了當初跟簡衍的情義,想起了自己的來歷,想著那些佛珠。

    她思慮了很久,理了理頭緒,這才記起自己的初衷。原就想著找回佛珠,然后離開這個陰暗的世界,回到屬于自己的光明之境。

    總覺得朝堂之爭,雖然爾虞我詐,卻也是極為簡單的,不過是人吃人和你爭我奪罷了。可后來摻雜了無極宮,摻雜了荒瀾和齊攸王府,包括自身的身世之謎,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天翻地覆。

    一雙手,從身后輕輕遮住她的眼。溫暖的掌心,除了他還有誰?

    總有一人,能讓你遇見他、想起他之時,唇角牽起,眉目彎彎如月。

    她遇見了,心悅至極。

    “素兮?”她笑,“溫故?或者是奚墨,抑或陸千戶”

    第696章 終于出手(2)

    “喂不熟的白眼狼!”他輕嗤。

    她明知是他,卻始終不提他的名字,她就知道他會吃醋會不悅??伤鷼獾臉幼樱挂灿X得那么喜歡,這大概就是著魔了。

    將他的手從自己眼睛上挪下來,她低頭淺淺一笑,再回頭時卻已被人堵住了唇。這不安好心的死太監(jiān),攻城略地,不容她喘息,快速將她抱坐在桌案上。

    她不得不伸手圈住他的脖頸,免得一不小心這廝突然將她懸空抱起,到時候自己措手不及。

    好在他的猴急適可而止,吻過之后便松開了她,淺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先給點暖暖的墊肚子,待會再收拾你,好好的喂飽我家的白眼狼?!?/br>
    她笑靨如花,卻又頓了頓。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眼睛還沒痊愈,亦或者光線緣故,為何瞧著他的眼睛,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你很累?”她問。

    穆百里一笑,“何以見得?”

    “你這眼神看上去有些倦怠,似乎有些疲憊?!彼α诵?,“若是覺得累,就好好歇著,不必日日過來。我這心病因你而起,如今你回來了便也無恙。如今身子好些了,寒毒已經被控制住,并無大礙?!?/br>
    “有你便是家,回家的感覺自然是疲累與松懈?!彼笾碌南骂€,笑得何其魅惑眾生,“看到自己的妻子,總歸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睡了她?!?/br>
    她輕嗤,“你這不正經的死太監(jiān)?!?/br>
    音落,他當下抱起了她,驚得她快速用腿夾緊了他的腰,胳膊緊緊抱緊他的脖頸,“你這是作甚?要去哪里?”

    “回家?!彼ㄓ袃蓚€字。

    她一笑,只覺心安。

    閉眼,睜眼。他是她最好的安全感,即便走到天涯海角,都可以依賴。這是她第二次來蝶園,第一次是與他拜祭父母,如今他說:回家。

    “回家的感覺真好?!彼吭谒麘牙铮凰缤⑻岚惚е?,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雖曖昧卻最是心貼心。

    “雪狐就養(yǎng)在地宮里,溫故會取雪狐的心血為你入藥,若是能就此斷了你的病根,你將獲得重生?!彼f這話的時候,話語間透著幾分欣喜。

    趙無憂輕笑著,“你就那么怕我死了?”

    他無奈輕嘆,“你既稱我為死太監(jiān),那我這太監(jiān)娶個媳婦當著不易,可得好好的養(yǎng)著,免得來日當了鰥夫,可真當要孤獨終老了。”

    她掀開他的衣襟,竟在他的胸口“種”了一顆草莓,然后一臉趾高氣揚的宣誓主權,“好了,如今你便是我的人,此后我當與你生死同在,誰敢先走誰就是孬種?!?/br>
    他將她抱進了房間,眉目溫柔,眼睛里透著流光,只倒映她一人身影,滿滿都是她,“那你便好好吃藥,好好的治病。愿上蒼垂憐,不以業(yè)障絕憐憫,換吾妻康健,于愿足矣。”

    “那你豈非要日日都來帶我回家?”她笑得面頰微紅。多日來的面色蒼白,終有了些許桃花色,逐漸浮上眼角眉梢。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拂開她面上的散發(fā),“那你可愿,夜夜與我回家?”

    羽睫微揚,她毫不猶豫,“一言為定?!?/br>
    相思難舍,傾心只為君。

    這樣也好,夜里歸家,白日里各自為政,誰都不知道這暗度陳倉的同時,很可能會珠胎暗結。雪狐的心血入藥,果真是極好的,也難怪這荒瀾會把雪狐當成瑰寶,對付寒毒果真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趙無憂能感覺到身子漸暖,不再如從前那般寒徹入骨。這是她十數年來從未有過的體會,讓身子回溫的感覺真好。

    這頭,趙無憂和穆百里沒有閑著,而齊攸王府也沒有閑著。

    齊攸王蕭容如今時不時的入宮,隨皇帝討論道法,研習那修仙之道,看上去好像是認真的??傻降仔睦镉惺裁创蛩?,旁人不知道,趙無憂卻是心知肚明。

    這蕭容八成是要使壞了,如今他身邊還有一個胡青,這掩人耳目的功夫還真是不賴。

    趙無憂坐在梨樹下,凝眉瞧著案上的公文,素兮在旁候著。

    “卑職瞧著那胡青的皮面做得甚好,估計都能趕得上溫故了?!彼刭猹q豫了片刻,“至少卑職沒瞧出真假,如果這是齊攸王自己做的,那他這本事還真是大了去。”

    “郡主早前說過,自我走后,蕭容便以舊疾復發(fā)為由,齊攸王府閉門謝客,不與任何人往來。”趙無憂眸色微沉,“若真當與我想的差不離,估計那個劫走簡衍尸體的要么就是他本人,要么就是他派來的??墒沁B穆百里都不敵,想來這殺手當真不是尋常人物,搞不好就是那鬼宮弟子?!?/br>
    溫故頓了頓,端著點心的手下意識的捏緊了托盤。

    趙無憂抬頭便看見了他,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淡淡然道一句,“放下吧!”

    “你、你在懷疑什么?”溫故明知故問。

    趙無憂將手中的文件隨手丟在案上,眸色微沉,“你說我在懷疑什么?我早前就說過了,你們鬼宮可能有叛徒。而你所謂的二師兄很可能是詐死,此刻不定在哪里伺探,圖謀不軌?!?/br>
    溫故斂眸,“消息還沒轉回,暫時”

    “別跟我說暫時。”趙無憂仿佛有些不太高興,“等你有了答案再來開口,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br>
    “好!”溫故頷首。

    素兮在一旁不語,公子對待溫故的態(tài)度有些反復,這兩人好像是在賭氣,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讓人看著很是無奈,又有些著急。

    趙無憂有些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

    溫故張了張嘴,終是沒有開口。素兮輕嘆一聲,疾步隨行。

    這蕭容的確不是省油的燈,這些日子一直陪王伴駕,哄得皇帝也很是高興。

    一番棋局下來,這蕭容輸了半子,只得無奈的輕笑,“皇兄棋藝高超,臣弟自愧不如。瞧瞧,皇兄雖然修仙問道,可這棋藝還是一點都沒有生疏,這進退有方,攻守戒備,實在讓臣弟心有余而力不足。臣弟還是贏不了,怕是這輩子都贏不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