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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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趙無憂抬頭看了看這王家的門楣,不免笑道,“知府門第,果然是氣派非常?!?/br> 王唯庸俯首,“大人客氣,請!” 趙無憂深吸一口氣,抬步走進(jìn)了門。 穆百里與她并肩,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進(jìn)王唯庸的家。她上次來過,左不過上次是頂著陸國安的臉,而這一次是以欽差大人的身份,堂而皇之的進(jìn)來。 王唯庸也算客氣,大擺筵席,眼見著平臨城瘟疫泛濫,他們還能山珍海味的吃著,好酒好rou的伺候著,真是不容易。 趙無憂與穆百里落座,她的面色有些白,風(fēng)吹的時候,不免輕咳兩聲。 “趙大人身子不舒服嗎?”王唯庸忙問。 “沒什么?!壁w無憂道,“知府大人放心,我這病是老毛病了,倒不是瘟疫?!?/br> 聽得這話,王唯庸面上一緊,當(dāng)下有些慚愧,“趙大人言重了。” “重了?”趙無憂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怎么本官卻覺得輕了呢?這三兩句,知府大人便有些扛不住,那外頭的千萬條性命,豈非要把知府大人活活壓死?” 王唯庸袖中的手抖了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這趙無憂與穆百里不同,穆百里是手段毒辣,殺人的事兒他在行??蛇@趙無憂乃是文官出身,是故在她跟前,所有的能言善辯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下官”王唯庸的額頭滲出薄汗。 趙無憂輕笑兩聲,“知府大人何必如此緊張,本官也只是說說罷了!”語罷,若有所思的望著王唯庸額頭上的冷汗,眸色微恙的瞧了穆百里一眼。 “是!”王唯庸咽了一口口水,便沖著師爺?shù)?,“開席吧!” 師爺行了禮,手一招,歌舞皆上,酒席大開。 瞧著那笙歌樂舞,趙無憂揚(yáng)唇笑得邪冷,“知府大人這兒還真是熱鬧,這些女子,不會也是從花街柳巷請來的吧?你要知道,咱們這位督主,可一點都不喜歡煙花女子?!彼掳倮?,笑得涼薄,“再漂亮的煙花女子,督主這一掌下去,也得變成血淋淋的?!?/br> 第262章 鴻門宴(2) 穆百里揉著眉心,他當(dāng)時夜闖眠花宿柳,還不是為了救她嗎?這丫頭倒好,反過來拿捏著他調(diào)侃他,果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王唯庸心下一怔,難怪當(dāng)日穆百里不喜歡柔姬,原來他不喜歡煙花女子。若早知道這樣,就該頓了頓,王唯庸身子微顫,竟瞧見趙無憂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自己。 當(dāng)下心驚,王唯庸忙道,“趙大人看什么?” “看知府大人呢!”趙無憂毫不隱晦。 “看下官?”王唯庸不解,“下官臉上有什么嗎?” “知府大人的臉上寫著字兒呢!”趙無憂蹙眉,煞有其事的左看看,右看看,“瞧,這額頭上寫著膽戰(zhàn)心驚,左臉上寫著陽奉陰違,右臉上則是”她倒吸一口冷氣,“殺人滅口。” 音落,王唯庸撲通就跪在了地上,“趙大人,可不敢開玩笑,下官豈敢” 趙無憂佯裝慌張,“知府大人這是何必呢,我這是問你開個玩笑呢!知府大人怎么就當(dāng)真了呢?” 聽這話,王唯庸的臉上乍青乍白得厲害。 趙無憂親手?jǐn)v起王唯庸,“知府大人膝蓋軟,這是好事兒。該明兒治理瘟疫有功,到了皇上跟前,知府大人這毛病,可就能占了妙處?!?/br> 穆百里似笑非笑,“趙大人這是深有體會??!” 遇見拆臺的,趙無憂也不惱,仍是笑吟吟道,“是啊!正因為深有體會,所以本官對知府大人寄予了厚望。豈料知府大人卻嚇著了,真真是本官的不是!” “不不不,是下官不知好歹?!蓖跷ㄓ姑Φ溃质萌ヮ~頭的冷汗。 趙無憂道,“吃吧,我也餓了!” 王唯庸慌忙為穆百里和趙無憂斟酒,豈料趙無憂抬手便摁住了杯盞,“知府大人太客氣。” 素兮上前一步,“公子身體不好,大夫吩咐過,不可飲酒?!?/br> “原是如此。”王唯庸俯首為穆百里斟酒,而后退到一旁,“下官不知趙大人身子不好,還望大人恕罪?!?/br> “你我乃是同僚,知府大人何必處處低人一等呢?你要是一直如此,我還以為自己又多了個奴才。”趙無憂回望著素兮,笑得涼薄,“素兮,你可看到了,再這樣下去,知府大人都能將你取而代之了?!?/br> 素兮俯首,“知府大人的才能自然是在卑職之上,卑職身為公子的奴才,未能盡職盡責(zé),乃卑職之罪!請公子責(zé)罰!” “知府大人是不是覺得本官的這位家奴,很臉熟?”趙無憂明知故問,“呵,不好意思,前不久啊這奴才找不到我,便只好頂了我的身份,以安知府之心,以安眾人之心。知府大人不會介意吧?這事兒要是鬧到皇上那兒,本官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敢不敢!”王唯庸忙道,“趙大人當(dāng)時事出無奈,下官能理解?!?/br> “那我這家奴,一不小心把知府大人的好意都給折騰了,知府大人也不介意嗎?”趙無憂說的是什么,王唯庸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說的,不就是王唯庸用美人計對付趙無憂的事兒嗎? 看上去,這趙無憂是在細(xì)數(shù)自己的疏漏,可實際上呢,王唯庸是占不到一點好處的。趙無憂縱然是讓人冒充自己,可王唯庸敢行賄,敢用美人計對付趙無憂,這要是到了皇帝那兒,照樣是死罪一條。 王唯庸連連點頭,“下官一時糊涂?!?/br> “一時糊涂倒也罷了,可別糊涂一輩子?!壁w無憂喝了一口水,“知府大人,你說是嗎?” “趙大人所言極是!”王唯庸被趙無憂弄得一愣一愣的,這會子一顆心早就亂到了極點,不知該怎么應(yīng)付。趙無憂說什么,他都只能點頭稱是。 素兮在碰冷笑,這王唯庸還敢對自家公子動心思,不把你繞個半死,就不是她家的趙公子。 可不是嘛,趙無憂繞了一圈,既免去了素兮的冒充欽差之罪,又好好的教訓(xùn)了王唯庸一通,可這細(xì)思下來,竟也尋不著一絲過分之處。 一切都是王唯庸自己承認(rèn)的,跟她可沒什么關(guān)系。 歌舞升平,絲竹聲聲,好一派祥和之氣,就跟趙無憂上次來的時候一樣。高高在上有高高在上的生存法則,這世上各行其道,是人人生來就注定的不平等。 精致的菜式一樣接著一樣的呈上,趙無憂涼颼颼的望著穆百里,這鴻門宴倒是更像斷頭飯了。 “兩位大人,下官身為云華州知府,卻未能盡職盡責(zé),讓云華州瘟疫泛濫,以至于到了如今的地步?!蓖跷ㄓ苟似鸨K,“下官自罰一杯,請兩位大人恕罪?!?/br> 穆百里端起杯盞,若有所思的瞧著這杯中之酒,“知府大人這是什么酒?” “二十年的女兒紅。”王唯庸不知其意。 穆百里放下杯盞,而后長嘆一聲,“喝慣了梨花釀,其他的酒入了喉,便也如同白水?!彪S手便將杯中之酒傾倒在地上,“實在無趣。” “梨花釀?”王唯庸愣了愣,“下官不知有這樣的東西?!?/br> 趙無憂不做聲,心頭腹誹:慣得你!還梨花釀!以后酒娘子都沒有! 王唯庸只能尷尬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后瞧著這索然無味的歌舞,心里盤算著,該怎么辦才好?微微扭頭看了師爺一眼,師爺微微斂眸。 這是什么意思,王唯庸自然是清楚的。 可如今趙無憂不吭聲,穆百里也是拒人千里,他想動手也是為難。 驀地,他看到趙無憂拿起了筷子,心下一抽,身子微微的繃緊。下意識的去拿了酒壺,給自己倒酒喝。他喝得有些著急,面色微微泛白。 這情形,看得素兮也暗自心里緊張。公子是絕對不能有事的,否則這平臨城怕是都要不安生了。一如當(dāng)日溫故所言,若是趙無憂有事,整個云華州都得抖三抖。 望著一桌子的菜,趙無憂想著,這王唯庸也算是費(fèi)了不少心思,瞧著葷素搭配的。她慣來吃素,所以這素食都擺在她跟前,而穆百里跟前呢? 穆百里身為太監(jiān),自然不能吃太燥熱的東西,雖說是葷素皆有,但這葷也葷得有些水準(zhǔn)。 第263章 鴻門宴(3) 看樣子,這王唯庸還真是一心要讓他們死呢! 有那么一刻,王唯庸覺得四下陡然安靜下來,他端著杯盞的手,有些難以抑制的輕微顫抖。他看著趙無憂夾起來菜,放在了自己的碗里,那神情仿佛沒有半點懷疑。 腦子里,響起了那人的聲音:這毒無色無味,絕不會讓人瞧出半點端倪。 所以,只要趙無憂和穆百里死了,自己的兒子就是安全的。 可菜到了趙無憂的嘴邊,趙無憂又開始輕咳。 穆百里道,“趙大人這副身子骨,看樣子得好好的養(yǎng)一養(yǎng)才行,否則還真讓人擔(dān)心。你這有來無回的,到時候相爺回來,一旦怪罪下來,不知該是怎樣的驚天動地?!?/br> 趙無憂涼颼颼的望著他,“我這有來無回倒也罷了,怕就怕你東廠提督,若是一不小心死在這兒,到時候東廠群起而攻之,只怕整個平臨城都會被夷為平地?!彼切σ宦暻浦跷ㄓ股钒椎哪槪暗綍r候,可就要連累知府大人了?!?/br> 他們說著笑,王唯庸聽著心顫。這個時候,他哪里還有心思說笑。他們的玩笑話,聽在王唯庸的耳朵里,那可是字字珠心,讓他如坐針氈。 趙無憂覺得有些頭疼,真是一點挑戰(zhàn)性都沒有。干脆放下了筷子,趙無憂揉著眉心,面色蒼白得厲害。 “趙大人不舒服?”王唯庸低低的問。 “世上之事總是生生相克。”趙無憂別有深意的說著,“約莫是本官與知府大人無緣,自打進(jìn)了這府內(nèi),便總覺得身上不痛快。知府大人可知道為何?” 王唯庸愣了愣,“下官委實不知其中緣故?!?/br> 趙無憂輕嘆,“這府邸,陰氣太重?!?/br> “什、什么?”王唯庸愕然。 “有陰氣自地府而來,幽冥之氣不散,本官這心里,總覺得膈應(yīng)得慌?!壁w無憂笑得涼薄,“知府大人家中,是否有人引了這地府陰氣,以至于連累了整個云華州?” “趙大人此言差矣,這地府陰氣嘛實屬無稽之談。這云華州瘟疫,實乃下官管轄不利所致,下官甘愿受罪,還望趙大人莫要牽連他人?!蓖跷ㄓ惯@此地?zé)o銀三百兩,迫不及待的攬了罪責(zé),還真是讓人感動。 趙無憂瞧了穆百里一眼,“督主以為呢?” “趙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吧!”穆百里溫和淺笑。 趙無憂長長吐出一口氣,將跟前的菜,小心翼翼的夾到了王唯庸的碗里,“知府大人辛苦,賞個臉吧!” 音落,王唯庸面色煞白,低眉望著碗中的菜肴,旋即愣在當(dāng)場。 “吃吧!”趙無憂勾唇笑得邪肆,“知府大人自己置辦的山珍海味,想來最和你自己的口味?!?/br> 師爺愣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王唯庸碗里的菜,身子繃緊。 王唯庸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趙無憂,卻聽得趙無憂道,“知府夫人的墓地,有大批的逆黨聚集,欽差衛(wèi)隊已經(jīng)奉命包圍。知府大人忠君愛國,想來也不會介意,自己夫人的墓地被就此搗毀吧?” “搗毀?”王唯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來日皇上恩賜,必定會許知府夫人,金頂玉葬?!壁w無憂輕咳兩聲,素白的臉色沒有半點血色。 王唯庸眸色遲滯的盯著眼前的趙無憂,都是官場的人,各自圓滑,各自心知肚明。 “平臨城內(nèi),有不少知府大人的舊部吧!”趙無憂笑了笑,“知府大人在云華州也當(dāng)了十?dāng)?shù)年的官,沒有人比你更了解,如今的云華州需要的是什么?!?/br> 是平靜與安穩(wěn),而不是動搖軍心。 王唯庸盯著碗里的菜,默默的拿起了筷子,“趙大人果然是朝廷棟梁之才?!?/br> “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yuǎn)?!壁w無憂道,“有些東西,一旦錯了是回不了頭的?!闭Z罷,她幽幽然起身,“你瞧瞧這歌舞升平,再看看外頭的生離死別,知府大人難道一點感觸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