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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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延偶爾會覺得賀安對自己的偏愛來得莫名其妙,畢竟,他本人并不算得上多么出彩,頂多就是性子古怪這一點比較惹人注目。 賀延并不是賀家的人,他是賀安父母的養(yǎng)子。 最開始,他是孤兒院的院長的養(yǎng)子,后來他成為了賀家旁系的養(yǎng)子。 直到賀家千嬌萬寵的小少爺失蹤之后,他又成為了賀家的二少。 在賀家的小少爺失蹤之前,他曾“有幸”瞥見他的真容,算不上俊朗,起碼在他眼中,賀安的相貌更偏向女性,很好的遺傳了賀夫人的一切優(yōu)點。 但若是說像的話,氣質(zhì)上可能還是更像賀先生。 但是,也許還是他隔著宴會中的眾多賓客的驚鴻一瞥,并不真切。 或許是賀夫人在他走之后,每每和自己聊天,提到賀安時,總會一邊哽咽,一邊念叨著他的好處,念叨著他之前總愛和自己爺爺小大人似的說話。 爺孫倆坐在沙發(fā)上,一邊看著新聞聯(lián)播,一邊聊著國際大事或是企業(yè)管理方面的事情。 雖然賀延總疑心賀夫人對自己失蹤的愛子難免有所偏愛,所以故意夸大了事實。 但總體上的差入應(yīng)該不大。 綜合多系列因素,之后再次相逢的時候,賀延才會覺得賀安與小時候相差甚大。 賀延作為賀夫人的養(yǎng)子在賀家生活了十年,直到賀夫人積郁成疾,悲痛過世,而賀先生也遭遇了車禍,不幸去世,他才重新被迫成為了旁系的養(yǎng)子。 畢竟,直系中還有不少虎視眈眈的親戚,怎么可能甘心由一位天賦平庸,甚至根本不是賀家人的養(yǎng)子繼承家產(chǎn),掌管賀家。 賀延沒有任何可以不答應(yīng)的籌碼,只能商量說,由他作為賀夫人的親子出席他們的葬禮。 誰知,在葬禮上,賀安就回來了?!?/br> 那天恰好是驚蟄,雷聲陣陣。 他本不想挑在這一天下葬,無奈,他拗不過直系的其他親屬,只好就近挑了一個“黃道吉日”。 他穿著黑色的西服,衣服并不是專門訂做的,而是賀夫人為了賀安買的,沒想到會給他用到了。 賀延只好在心中對賀安說了一聲抱歉。 賀夫人專門訂做的尺寸比他大了幾碼,因而,這套衣服對他來說,并不合身,有些過大了。 他不得不偷偷卷起了褲腳,好讓他不必擔(dān)心會被泥水打濕。 賀延懷中捧著一束百合花,——這是賀夫人最喜歡的花,賀先生死了之后,就沒有人專門為她在清晨早起,將一朵百合花放在她的枕邊了。 賀延抬起頭,對那些毫不在意,對茂密的百合花叢評頭論足,肆意踐踏的賓客。 偶爾有幾個不服管教的小男孩摘了幾朵花,又很快因為其中爬滿的螨蟲和螞蟻而嫌惡地丟在地上。 少女的發(fā)梢上別著花,快樂而炫耀的轉(zhuǎn)起了圈,在父母面前盡情舒展著身姿。 賀延一面與他們虛與委蛇,一面用眼角的余光肆意張望,期望能夠找到一個躲閑的地方。 可惜沒有,他只好忍受著自以為是的少女捧著他們的花,甜甜的笑著,和自己搭訕。 賀延迫切的想要有一片喘息的余地。 幸好,司儀很快的就開始主持葬禮。 “二叔”拿著稿子,抹著眼淚,就像是得了支氣管炎一樣,“呼呼”地喘著粗氣,“……我很難過聽到我的哥哥去世的消息,他一向能力出眾,保了我們賀家三十多年的衣食無憂,此刻,我無比悲痛的接受了他逝世的消息,并為我們的未來而擔(dān)憂。若是各位相信我,我愿意接替他的事業(yè),繼續(xù)領(lǐng)導(dǎo)賀家子孫……” 賀延面對這些牛神鬼怪,輕輕的嗤笑一聲,將花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安靜的等待著最后的環(huán)節(jié)。 一個人突然坐在了他的旁邊。 賀延抬起頭,看見了一個面容憔悴,滿面風(fēng)塵的男子。 他看起來大致二三十歲,身上穿的衣服也很破舊,甚至還沾著血跡,鐵銹味很明顯。 賀延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選擇報警,而是低聲對身旁的人說道:“請您和我來好嗎?” 男人抬起頭,神色詫異。 他的眼睛很漂亮,比自己見過的人都漂亮,賀延在心中漫無邊際的想到,幾乎忘記向他解釋自己的意圖。 男人望向他膝上的百合花,目光倏然放柔了,輕聲應(yīng)道:“好?!?/br> 他一說話,賀延就發(fā)覺了不對,即使這個聲音相較于自己來說,太過嘶啞,但是明顯是少年才會有的透亮的音色,甚至聽上去還比自己年輕不少。 他帶著男人走進主宅,男人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門后的鞋柜,習(xí)慣性的拿出了一雙二十五碼的拖鞋。 賀延忍不住愣住了,——這是賀安的拖鞋,賀夫人一直沒有收起來,就怕他哪一天回來之后,沒有看見自己的拖鞋而發(fā)脾氣。 男人抬頭,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手足無措。 像是小孩子一樣的茫然,賀延想到。 他假裝沒有注意到這件事,而是另外給他拿了一雙合腳的拖鞋。 男人看著賀先生的拖鞋踟躕不動,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換上了鞋,跟隨著賀安上了樓。 賀安走到自己的房間中,從衣柜中拿出了醫(yī)藥箱,正打算招呼男人,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 賀安無來由的心中一緊,走出門,卻發(fā)現(xiàn)男人站在賀安的房間門口不動了。 賀安提著醫(yī)藥箱,放輕了腳步,想要看看男人在看什么。 他走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才發(fā)現(xiàn)他盯著的是擺在書架上的一張合照。 賀延伸出手,在男人的眼前揮了揮,男人才似如夢初醒,歉意道:“抱歉,我不小心碰到了這扇門,就打開了?!?/br> 賀延不知出于何種原因,沒有戳穿這個顯而易見的謊言,——昨天他整理主宅時,分明已經(jīng)將除自己的之外的所有的房間都上了鎖。 而賀安房間的備用鑰匙,一直藏在一個只有他和賀夫人知道的地方。 賀延不敢問出口,生怕拆穿一個不美好的現(xiàn)實。 十多年的相處,他和賀夫人和賀先生已經(jīng)親如親子,他面上不表,心中早已將自己試做他們的孩子。 現(xiàn)在,正主回來了,他一個冒牌貨應(yīng)該以何種方式自處,賀延還沒有考慮好。 賀延用眼神示意了手中的醫(yī)藥箱,男人跟著他走回了客廳。 男人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后背,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背上和手臂上都有很明顯的被鞭打過的痕跡,甚至還有針孔的傷口。 他的胸膛上橫著一道很深的傷口,不像是人為的,倒像是被劃傷的。 賀延沒有對男人的傷口提出疑問,只是熟練的為他包扎起傷口。 男人:“你們是在主持葬禮嗎?” “是的,我的養(yǎng)父母剛剛?cè)ナ懒??!辟R延打了一個結(jié),繼續(xù)涂抹著藥水。 男人臉上適時露出了遺憾和痛苦的神情,不似作假,但又很快消失了,“啊,是這樣啊。他們肯定對你很好吧。” 他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段話,賀延只回答“是”,就沒有多說了。 “可以了,只要注意不要大幅度的動作,撕扯傷口就好了,記得每天都要換一次繃帶。”賀延很快就收拾好了剩下的藥品,站起身。 “老板,你怎么還沒來,馬上就要準備定棺了?!彼緝x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賀延還沒來得及應(yīng)答,就被他不由分說的拉了出去。 男人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 而后,他又動作自然的走上樓,重新推開了賀安的房門。 男人打開了賀安的衣柜,發(fā)現(xiàn)了整齊擺好的衣服。 從少年到青年,雖然衣服款式大都不變 ,甚至沒有幾套正裝,大都是休閑服,卻很齊全。 男人大致比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他可以穿的尺寸,雖然有點小,但是還能接受。 他一怔,突然感覺到臉上的濕意,以及心臟傳來的清晰的心跳聲。 他忽然有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常年在冬日中行走的人突然得到了清晨的第一縷曙光,一捧溫暖的火,熏得他眼眶發(fā)脹,不由自主流出了熱淚。 他挑了一套藏青色的西裝,放在了床上,又走進了衛(wèi)生間中,緩緩的開始洗漱。 男人剃掉了臉上的胡須,一張面容尚且稚嫩的臉就露了出來,至少比最初年輕了十多歲,不過剛剛成年的模樣。 少年鞠起一捧水,洗干凈了臉上的灰塵,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終于是……逃出來了?!?/br> 另一邊—— 賀延將百合花放入了棺材中,此時,先前還在笑嘻嘻的相互聊天的賓客的眼睛都開始飽含熱淚,面露深情與不舍。 賀延低下頭,想要最后一次親吻她的額頭,牽一牽賀先生的手,卻被司儀攔下了,并緩緩蓋上了棺材蓋。 “等等,”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了過來,“賀家的第一繼承人還沒來,為什么這么早就迫不及待地下葬了?” 賀延下意識的抬起頭,年少時分的賀先生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 鬼畜版本:男人打開了賀安的衣柜,并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手機輸入法打錯,“了”變成了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