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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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洵本是打算直接從警局回到片場拍戲,——不去考慮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造成了多大影響,但只要豐臣秀還愿意用他,他就想繼續(xù)演下去。 不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個出彩的機會,也不是因為人這一生很難遇到這樣一個出色的好本子了,就只是想演下去。 不僅是這場戲,還有劉永這個角色,他都很想演下去,只要豐臣秀還會用他?!?/br> 但當保姆車行駛到橫店門口時,他才發(fā)現(xiàn)橫店門口早已多蹲滿了想要從片場中再挖出一些驚天大料的記者,甚至還聚集著一些抱著看熱鬧和落井下石的對家的車,人滿為患。 只是,他參演豐臣秀的新電影還未正式官宣,而且豐臣秀的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不到正式開始宣傳時,他連自己有新劇準備拍攝的消息都不會放出去。 那么,這些人究竟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顧洵垂眸,突然笑了。 顧洵也不是真的傻白甜,再聯(lián)系公司剛才的那一通電話,基本也就想明白了。 他本以為對方還稱得上一代梟雄,結果這么沉不住氣,一見他落難,就忍不住再摻上一腳。 他們這是,準備要放棄他了。 顧洵:“讓工作室的各位準備反黑工作吧?!?/br> 他說的輕緩有力,夏普卻無端的感到自己的全身從腳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想起了顧洵當年的那個眼神,他將周哥打翻在地之后,還特地蹲下/身,揪著他半黃半灰的頭發(fā)時,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的,——就像在看著一灘爛泥一般,幾乎能將別人定在原地。 而現(xiàn)在,顧洵又想做什么? 所幸,顧洵也沒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盯著自己的手機,目光專注而銳利,還帶著夏普無法理解的意味。 顧洵輕聲道:“回家吧。” 紀沈默默的發(fā)動了汽車,向顧洵在郊外的住宅而去。 這是顧洵這么多年來唯一為自己置辦的一處房產(chǎn),至于其他的錢都花在哪里了,夏普也不清楚。 但顧洵也是真的窮,服裝還得工作室出錢,平時就是一身白襯衫,牛仔褲行天下。 到了別墅門口,夏普走到圍欄旁邊,就遠遠的眺望到別數(shù)碼門口堆滿的紙箱。 顧洵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去摸口袋里的香煙,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就讓紀沈把它們處理清楚了。 夏普擋在顧洵身前,迅速的撥打電話。 顧洵繞過他,打開了快遞箱,一只貓滾了出來。 它睜著黃色的眼睛,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層粉粉的rou,還在痛苦的扭動著身體,發(fā)出輕微的呻/吟聲。 顧洵抿起唇,伸手掩住了alan的眼睛。 突然被蒙住眼睛的黑貓,似乎被嚇了一跳,凄厲的叫了一聲,掙扎的想從他的懷中跳出來,又不安扭動著自己的身軀。 顧洵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加重了力道,直到alan又因疼痛而叫了起來,并且深深的抓了一把他早已狼狽的不成樣子的風衣衣袖,銀色的袖口靜靜地滾到了地上。 顧洵沒有放開手,輕輕的一掐貓的后頸,alan頓時老實的窩在他懷中,不再動彈了。 顧洵將黑貓遞給了生活助理,屈下身,觀察著貓。 他才剛剛死去。雙眼圓瞪,充滿了驚懼的意外,身上血絲還沒來得及凝結成塊,仍在汩汩的往下滲血,很快就在地面上聚集起了一堆血泊。 夏普的臉都綠了,面色蒼白。 黑粉給明星送這般滿懷惡意的禮物的例子,在娛樂圈數(shù)不勝數(shù),屢見不鮮,更別提是反黑了。 說到底還是他們工作室這幾年來過得太過安逸了,不懂得居安思危。 顧洵自從進入娛樂圈以來,大紅大紫之后,一直過得順風順水,連帶著他們一眾經(jīng)紀團隊混得風生水起,也就不曾嘗試過親自下水反黑。 少數(shù)的幾次案例,也用不著他們出手,光是粉絲團的戰(zhàn)斗力就足以令人望而生卻。 而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了,不變的只有在源源不斷的增加的辱罵,而工作室的不回應,導致了大批粉絲失望的脫粉,甚至回踩。 這些卻是他們不曾真正應對過的,孱弱的工作室的幾句軟綿綿的微博,反而對不斷醞釀的輿論起了推動作用,更激起民眾憤慨的情緒。 夏普光是看工作室反饋的幾張截圖,就已經(jīng)足夠觸目驚心。 他更是不敢去想顧洵現(xiàn)在面對的處境,他一向是反對和粉絲保持距離的。 24歲的男人,還天真浪漫的相信無論出了什么事,自己的粉絲都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而正因如此,他的私信和私有賬號對粉絲也是全面公開的,此時也不知道究竟擠進了多少的斥責,即使有人說好話,——就算他們還能相信有人還在支持自己,恐怕也會被淹沒在汪洋大海之中。 “顧洵,”夏普嗓音干澀,仿佛被一團棉花塞在了喉嚨中,他只是輕輕地叫了一聲顧洵的名字,就聽出了自己聲音中的沙啞無力。 “嗯哼?”顧洵低低地應了一聲,將手機塞回口袋當中,又站起身來。 今天的這般局面,他自己之前是否預料到了,這很難說。 引起這場軒然大波,卻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有人還真打算趁此機會將他一網(wǎng)打盡,讓他身敗名裂。 但這還不到時候,畢竟他還有事情沒來得及做,也不想這么早體驗這樣的局面。 顧洵原本是想借此機會引出幕后主使,卻不想弄巧成拙,引發(fā)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風波。 他沒有貪心到一定要借此深重的打擊對方,但對方明顯對自己還要求死心切,也就怪不得他了。 顧洵:“先給慕警官打電話報警吧。” 紀沈慌亂的拿出電話,撥向了慕林先前留下的電話號碼。 夏普晃了晃腦袋,從地上站了起來,搶過了電話,一心兩用的翻看著門口堆滿的快遞。 “喂,你好,是警察嗎?”夏普撥出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顧洵向他打了一個手勢,和紀沈開始整理門口堆積的包裹。 顧洵皺著眉,小心的將快遞紙箱抱在懷中,紀沈也是第一次面對這般局面,頗為新奇的輕點著包括中的物什,并一一記錄下了快遞箱上的來信地址。 夏普:“你好,我是顧洵的經(jīng)紀人夏普,我們村里遇到了一些麻煩……我的天哪!” 紀沈無意中翻開了快遞箱,低頭認真觀察著手中的血rou,不太像是豬心,它太過血淋淋,也不像貓的心臟,它又偏小了,難不成是禽鳥的心臟? 也不像啊,紀沈掂了掂手中的心臟的重量,扭頭準,備虛心的向夏普求教:“哎,哥,你看這心臟是從哪種動物身上……” 夏普下意識的轉頭,當即嚇得把手機扔了出去,他一定要迅速的將它從地上撿起,心疼的撫摸著手機上的裂痕。 “喂喂,小夏?” 電話另一頭不知何時換了一個人,女生十分焦急的詢問著對面的情況。 夏普靜靜地聽了一陣,大致認出這是上回在醫(yī)院見過那位女警,待人極為熱情。 夏普接到電話時,還在雜志的拍攝場地。 “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夏普對導演做了一個歉意的手勢,接通了電話:“喂,您好,是夏普先生嗎?請問您有空到醫(yī)院來一趟嗎?” “嗯,是的,我是。請問發(fā)生了什么嗎?”拜顧洵之前的那通電話所賜,夏普現(xiàn)在一聽到“醫(yī)院”這兩個字,第一反應就是要他過去認尸,再不濟也是因為他受了重傷,正在彌留之際,讓他過去聽遺囑。 他下意識地一扶手臂,才發(fā)現(xiàn)上面都是雞皮疙瘩。 “喂,你還在嗎?” “嗯,我在,你繼續(xù)說。”夏普勉強穩(wěn)定了心神,又繼續(xù)聽她說下去。 “顧洵先生準備辦一場大手術,我們聯(lián)系不上他的家人,而他填的緊急聯(lián)系人是你的電話,你能過來簽個字嗎?” “好的好的,我馬上過來,謝謝您了?!毕钠沾篌@失色的應下了,也顧不上和新人打一聲招呼,匆匆與導演打了個照面,就向女人所說的中心醫(yī)院趕去。 夏普走到急診室門口還會進門,就忍不住問道:“顧洵怎么樣了?情況穩(wěn)定嗎?” 他說著,就向手術室中奔去。 一個女孩子,伸手攔住了他,“先生,哥哥……不,顧先生他只是受了一點皮rou傷,但傷到了頸動脈,目前出血量正在持續(xù)增大,具體傷勢如何,我們不好判斷,只能先做縫合手術。” 夏普聽著她沉著冷靜的聲音,也不由得平靜下來。 “行,我先給他簽字,這應該不會影響到他以后的生活吧?”夏普接過護士遞來的診斷書,流暢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梵玖目視著護士走入手術室,方才松了一口氣,向夏普解釋了劇組發(fā)生的事。 夏普揉揉太陽xue,只覺得頭疼,顧洵已經(jīng)算是這家醫(yī)院的常客了,他拍戲時不用武替,難免會有擦傷,嚴重時腳踝軟骨斷裂的情況,也曾發(fā)生過。 他一年出入醫(yī)院十幾次,甚至還背熟了安全出口指示牌的方位。 “夏哥,這些東西放哪?”紀沈將心臟放回快遞箱,翻騰了大半天,總算整理完了。 夏普一瞬間被驚醒了,不適地眨了眨眼睛,才穩(wěn)下心神,“先將它們收入空房間吧?!?/br> “哦,好?!奔o沈點了點頭,毫不費力的拎著大包小包向其中走去。 二十分鐘之后——夏普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不行,我實在有點等不下去了?!?/br> 顧洵默默地撥出了電話,準備再問問,“喂,您好,是慕警官嗎?” 夏普在一旁聽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去找快遞箱中的東西。 “誒,夏普,你先別動——”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只斷手就從快遞箱中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