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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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我是藏不住小心思也端莊不起來的,于是干脆叉腰狂笑:“哈哈哈哈我知道了,等回去我就讓喬正堂幫我去搶?!?/br> 他點了點頭,說好。 三天后,我們順利抵達邊境,成功接到了兩位美人。此時,姜初照的馬車頂上已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毛料,若不是馬車前還掛著明黃的龍紋旗,他此種狀態(tài)已與行走北疆專門進貨的皮毛販子幾無二致。 而姜域還是白衣飄飄,不食煙火的模樣。他的馬車前掛著的那個皮革水囊里,放著幾枝旁逸斜出的紅梅。那是我今天摘來送給他的,他說很喜歡,順便夸了我的帽子很漂亮。 我開心地咧嘴笑,轉瞬覺得這樣好像太不斯文了,就學著邱蟬笑起來的樣子,虛握了手指擋在自己唇前,應和道,“帽子確實很漂亮呢,是姜初照獵到的,花貂的毛摸起來超級舒服?!?/br> 我看著他的眼睛,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蠱惑,腦子一抽,就踮了踮腳,還微微頷首行了個方便:“你要摸一下試試嗎?” 他輕聲笑著,面龐比山雪還要干凈,唇色比紅梅還要動人,我就這樣看著他抬起手,瑩白的指尖若流光一般路過我的眼睛,最后落在帽子上。 “是很舒服?!彼f。 皮毛販子姜初照就是在這時候出現(xiàn)的。 他扛著大弓,左手拎著兩只叫不上名來的野鳥,右手攥著一束開得正好的紅梅。 姜域看到他這模樣便又笑出聲來,手從我的帽子上拿下來,悠閑地背到身后:“這是采給阿厭的,還是采給皇叔的?” 我看向姜初照,可姜初照卻沒有看我。 他徑直走到姜域的馬車前,把紅梅放進水囊,順手把兩只野鳥掛在拴水囊的繩子上,略陰沉道:“我馬車上掛不下了,先放皇叔這兒?!?/br> 姜域抽了抽唇角,點頭說行。 我回頭看了一眼姜初照的馬車。明明還是能放下的,他卻偏偏把兩只死鳥掛在姜域的梅花袋上。 真氣人呀。 但他同樣覺得我很氣人。 貂毛帽子是他送給我的,我卻讓姜域摸。說這話的時候,眼里像是藏了箭,又攝人又狠準。 年少時候,我是最不愿意看到姜初照生氣的,他一生氣我就覺得很難過,而且這件事好像確實是我草率了,于是主動和解:“別氣啦,我也不知道你不想給別人碰這帽子啊。他就摸了一下呢,要不,”我思忖片刻,把腦袋遞過去,“你多摸幾下找補回來?”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也沒抬手。 “已經(jīng)到了大祁最北的地方了,還沒有見到白狐。阿厭,我可能沒法送你漂亮的毛氅了。”他趴在馬車的窗子上,望著雪水融化后枯黃的草原,輕聲說。 已經(jīng)到了大祁最北的地方了,今天我們就要啟程返回京城了。我都想好了,一到家就去找喬正堂商量定親事宜。我太喜歡姜域了,超怕他被別的姑娘搶走。 但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想得到什么,越會得不到什么。 比如,姜初照沒有獵到白狐。 比如,我最后沒能嫁給姜域。 少年事,到底是稱心如意少,求而不得多。 * 我看著面前這一對璧人,藏起內心那低落的情緒,笑著跟林果兒說:“前一陣子丫頭們做了不少風箏,你拿兩個過來,給自己一個也給余家小姐一個?!?/br> 為了照顧他倆的輩分,我這廂連妹子也不認了,可姜初照卻一點也沒體諒我,目光從余知樂那兒移開,涼涼地落在我身上:“母后是什么意思?” 我抿了口姜茶,沒有回答他,只看向姑母說:“就讓他們小孩子去放風箏,哀家同姑母在這里吃些茶點,嘮嘮家常?!?/br> 兩個姑娘都難掩興奮,唯獨我那不孝兒要跟我較勁:“朕想要母后陪著?!?/br> “母后不想動彈?!蔽倚Φ馈?/br> 他瞪著我,正想再說些什么氣我一氣,卻不知道為何,眸光忽然大亮,唇角也提上來:“母后不想動彈就不動彈,朕就留在這里聽母后讀書算了。昨天讀到第五卷 了罷,那今天就是……” “你住嘴!”我撂下茶盞,大聲呵斥。 姑母、余知樂和林果兒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嚇到了,僵僵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只有那龜兒子看戲一樣地看著我,絲毫不見慌張。 我一邊在心里真情實感地罵他祖上仙人,一邊裝腔作勢痛心疾首地罵他:“陛下怎么能只想著讀書學習!眼下剛剛散朝,你就要來母后這里看書,這樣多累,你就不能跟別人家孩子一樣,想一想怎么玩順便休息一下腦子嗎?” 姑母以為我真的在擔心他,竟然又抬起手帕擦了擦眼淚,苦口婆心地幫忙勸了一句:“陛下,太后這是為你的身體著想呀?!?/br> 姜初照從胳肢窩下掏出風箏,我看到龜背上還用朱筆寫了幾個古古怪怪的字,像是給烏龜貼了個符。 “母后真的不去嗎?”他瞇起桃花眼,淡淡笑著,“那要不朕把書帶走吧,放完風箏就不來鳳頤宮了?!?/br> 他就這么明目張膽地威脅我。 我被他氣得手抖,本來都想起身,讓林果兒把我前幾天畫好的紅毛傻狗給拿出來了,可目光掃過他勾起的唇角時,卻突然有了想法。 我穩(wěn)穩(wěn)地坐回椅子上,看向余知樂,笑得安詳:“你既是哀家meimei,也就是姜初照的姨娘。不曉得你對這個關系有什么看法?” 余知樂被我這句話嚇得慌了一慌,她趕緊跪下來:“臣女萬萬不敢同陛下攀認關系。” 姜初照遙遙地看著我,一時不明白我要做什么,但眼里卻閃出一些碎光,好像是對某些事情有了幾絲希望,甚至主動開口認下了這個關系,對余知樂道:“既然是朕的姨娘,就不必跪了,起身罷?!?/br> 余知樂聽到這個稱呼,瘦削的肩抖了三抖,一張小臉登時白得跟紙一樣。 我莞爾一笑,對她招了招手:“過來哀家這里,哀家有個故事很想講給你聽一聽呢。興許聽到這個故事,你的思路能開闊起來。故事的名字是《嬌嬌姨娘……》” “母后!”這下輪到姜初照大吼了,他耳根驟紅,手指緊攥,“母后不是說不想動彈嗎,想來應該確實累了,不如就在此歇著,朕帶著她們去放風箏,”這樣安排好像還是不放心,于是連哀家姑母也招呼上了,“你也跟著一塊去,別打擾太后休息?!?/br> 于是乎大家真的都走了。 鳳頤宮只剩哀家一個人。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口,我瞬間恢復抖擻精神,一溜小跑沖去了書房,從箱子里翻出第三卷 ,精準地打開第二十五頁。 是時候再溫習一遍了。 嬌嬌姨娘柳姿花態(tài),碩碩侄郎虎背蜂腰。 妙啊。 * 我對姜初照是用了心的,交到他手上的是這樣圓滿的一個劇本。 同時,我對他也是寄予厚望的。想到余知樂輕快奔跑的綽約姿態(tài),林果兒歡喜雀躍的甜媚臉蛋,就已經(jīng)把他們三人今晚在榻上的角色擔當、空間分配,與哀家未來兒孫的取名方式、培養(yǎng)計劃都構思了個大概。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龜兒子竟一點也不按套路走,他毫無預兆地炸毛,還揚言要砍余知樂的頭。 風水輪流轉。 我就這樣體會到了喬正堂蹲在我面前罵仙人板板的痛苦與絕望。 蘇公公帶著我一路狂奔,抵達花園草地時我二人均已上氣不接下氣。 我勉強撐起腰來,入眼處,宮女太監(jiān)跪了滿地,姑母渾身發(fā)抖不敢掉淚,林果兒伏在地上小聲啜泣,余知樂跪在他身前,一言不發(fā)脊背僵直。 “這是怎么了,半個時辰前不還好好的嗎?”我皺眉道。 姜初照神色寂然,抬眸看我的那一眼,倦冷得不像話:“她把朕的烏龜踩壞了?!?/br>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玩意兒?” 他舉起手中的風箏,把斷掉的竹篾和被竹篾攔腰扯裂的烏龜殼指給我看:“你的表妹,把朕的風箏踩斷了?!?/br> 我茫然了半晌。 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讓人參不透。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一只風箏,踩斷了再叫人糊一個就是了,陛下何必發(fā)這么大火?” “再糊一個就是朕原來那個嗎?”他無限傷情地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說完這句話,手指就捏緊了衣袖,眼里竟還浮出一些水氣來,“母后講得可真是輕松啊?!?/br> “那怎么辦?”我頭一回覺得帶兒子這樣難,“要不咱們做個墳塋埋了它、初一十五給它燒紙上香加磕頭?” 他聽到這句便身形一僵。 我本以為他又要說些話氣我,但他什么也沒說,偃旗息鼓一般,眸子里只有手中的烏龜,像是打算跟這烏龜天長地久過一輩子。 真是氣得哀家腦殼疼。 “蘇公公,果兒,”我吩咐道,“你二人去送哀家的姑母和余家小姐回家,其他人都散了罷,哀家要跟陛下說些話?!?/br> 等他人都散去,姜初照卻還是那副鬼樣子。 我揉了揉發(fā)麻的額角,忍不住提醒他:“人都走了,別裝了?!?/br> 他恍然抬眸,眼底像是沾了血,紅得有些可怖:“你覺得朕是裝的?” 我啞然失笑:“那不然呢,二十歲的大男人因為風箏壞了就要砍人腦袋?” “朕沒裝?!彼V弊?,固執(zhí)道。 我深呼吸幾次,本來想再跟他硬氣地理論幾句,可開口的時候卻控制不住,分外委屈:“還說不是裝的。哀家不過想選幾個兒媳陪伴自己,你就千攔萬阻。前陣子還跟哀家玩一些虛與委蛇的招數(shù),現(xiàn)下直接懶得裝了,連風箏被踩壞這種事都能拿來當借口。你是存了心的不肯讓哀家如意,試問我要是你親娘,你敢這么氣我嗎?” 他默然不語。 很久之后才回過神來,眼瞼懨懨地垂著,唇角也微弱地勾著,雖然在笑但音容蒼白,“行,你選吧,覺得上次那些不合心意重選也行,”頓了頓,“都聽你的。” 說完這句,他就轉身走了。 我懵了一懵,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之后不由欣喜若狂。 都聽你的。 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動聽的話。 我瞬間消了氣,提著裙子蹭蹭蹭地跟上:“那哀家想選漂亮的可以嗎?” 第9章 面選 蘇得意捧著我撕下來的厚厚一沓畫像,猶豫再三后提醒我:“太后娘娘,不能只看臉……” “對哎,”經(jīng)他這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于是暗暗憤慨,把圖冊合上,埋怨道,“他們怎么只送頭像過來,連身子都懶得畫,這樣怎么能行,哀家都看不到美人的腰/腿/臀/胸呢?!?/br> 蘇得意:“……老奴不是這個意思?!?/br> 我舉手提議:“不如把圖冊里這些都叫進宮里來,直接進行面選。有些姑娘雖然臉蛋不夠明艷,但身體長得好也很是不錯呢?!?/br> 蘇得意倒吸涼氣,抬袖子擦了擦汗:“兩百個姑娘一起進宮,聲勢太過浩蕩,怕陛下那邊不會同意?!?/br> 我粲然一笑:“無妨,陛下說都聽哀家的,所以哀家同意就行。” 蘇得意還是勸我,眼皮抖了好幾抖:“二百個人太后若是挨個過目,肯定會十分疲勞,陛下若是知道會擔心太后的?!?/br> 我拍了拍他的肩,感喟道:“這是哀家應該做的。哀家作為陛下他娘,理應替陛下cao心受累?!?/br> 于是春光爛漫,桃花灼眼,美人們裊裊娜娜浩浩湯湯進宮來了。 鳳頤宮門前彩云嫣嫣,香風陣陣,我坐在玫瑰椅上,望著排排列列的妙曼身材,俊俏臉蛋,一時間陶醉兮沉溺,神魂蕩漾兮目光迷離,恍惚之中竟覺自己這一輩子實在是勵志,不過雙十年歲已然抵達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