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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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這,別搗亂?!编嵵崎_門走進(jìn)了辦公室。 王浩扭頭問余哥,音量不大:“他怎么知道門的自動鎖不管用了?” 余哥說:“有經(jīng)驗吧,跟新人不同?!?/br> 王浩震驚的瞪大眼:“他不也是新人嗎?” 余哥沒說什么。 潘霖聽到了王浩跟余哥的對話,他怔怔的看著搭上來的門,下一刻就一把撞開,直勾勾的盯著辦公室里的模糊身影。 鄭之覃是老任務(wù)者?他竟然是老任務(wù)者! 那鄭之覃肯定懂很多東西,跟著他會很安全,能活著回去了,太好了,潘霖哆嗦著咬住嘴唇,喜極而泣。 . 陳仰在鄭之覃進(jìn)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 這一刻陳仰察覺到了一個驚人的現(xiàn)象,鄭之覃的夜視能力很強,他不需要開手電就能暢通無阻。 陳仰對朝簡使眼色,讓他注意鄭之覃的狀況。 朝簡看著他,眼角都沒挪一下。 “陳先生?!编嵵~著領(lǐng)導(dǎo)視察的步伐走到了陳仰面前,“查的如何?” 陳仰不動聲色:“怪物不在這里。” “那他會在哪?”鄭之覃勾出一張椅子坐下來。 “在大樓某個地方?!标愌霭粗謾C,五點過半了,還有不到半小時就是上班族們下班的時間……怪物不見蹤影…… 有什么隱隱要從陳仰的腦海里涌出來。 鄭之覃只是想要動一下椅子,就被不知何時逼近的朝簡扼住脖子動脈,他一點也不懷疑,一旦他真的制造出響動,對方就會扭斷他的脖子。 鄭之覃在黑暗中跟朝簡眼神交流:不想讓我打斷他的思路? 朝簡面無表情。 鄭之覃:確實,有時候思路是很微妙的東西,觸到那個點的時候,一被打斷就很難再連上。 脖子上的力道倏然加重,飽含陰森的警告,鄭之覃面不改色的坐著,除了氣息因為受阻變得紊亂,其他并無異常。 不知過了多久,陳仰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輕動了兩下。 只是這么一個極其細(xì)微的動作,朝簡就像是收到了某種信號,他撤開對鄭之覃的威脅,退回在原來的位置上,迎接陳仰激動不已的目光。 火一樣熾烈明亮。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陳仰一把抓住朝簡。 朝簡避開他說:“抓我的手臂就行,別抓我的手。” 陳仰愣了愣:“你的手怎么了?” 朝簡輕嗤:“碰到屎了?!?/br> 鄭之覃:“……” 陳仰的視線在朝簡跟鄭之覃之間走了個來回,不知道這兩人在他沉思期間過了幾招,總歸影響不大。 一個覬覦另一個的私有物,做定了仇敵。 . 不多時,陳仰一伙人全都站在二樓,一雙雙眼俯視樓下大廳。 余哥被幾個人推搡著走到陳仰跟前,問出大家的疑惑:“陳先生,我們要等什么?” “等一個結(jié)果?!标愌稣f,“還有十三分鐘?!?/br> 時間在緩慢流動的空氣里分秒流逝著,十三,十二……十,九……五…… 五點五十五的那一刻,眾人的視野里多了一道身影。 是肖環(huán)嶼! 他是人的形態(tài),脖子沒有伸長,嘴也沒咧。 “還好,沒有受到視覺沖……”李正說到這里,就見肖環(huán)嶼停在大廳中央少了大半個頭的尸體前,人沒動,脖子往下伸。 “啪嗒” 有一包粘液砸到了地上。 隔著一層樓的距離,大家似乎都聽到了吸溜的口水聲,以及來不及咀嚼食物,直接吞咽的囫圇聲音。 余哥兩眼一閉再次暈了過去,王浩跟李正把他扶住,大氣都不敢出。 其他人全傻了,忘了尖叫忘了逃跑。 陳仰緊盯著手機上的時間,手心里滲出了一層薄汗。 五點五十九的時候,肖環(huán)嶼突然停下了啃食的動作,原本還是人形的他像是沒有了骨頭,全身塌縮成了一團(tuán),分不清頭尾,身體伸出無數(shù)根觸爪。 他整個人像只大章魚,靠著觸爪在地上匍匐挪動。 二樓的畫面猶如靜止,這一幕超出了正常人的認(rèn)知范圍,他們的大腦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一片空白。 大廳里的那只怪物一路匍匐著挪到大門口,猛一下飛躥進(jìn)了海水里。 陳仰看著手機,六點整。 “進(jìn)……進(jìn)海里了……”潘霖躲在鄭之覃懷里,顫巍巍的說,“怎么就這么走了?吃也沒吃完,就跟趕時間似的?!?/br> 鄭之覃撫上他纖細(xì)的背脊。 潘霖扮成寵物不敢動,他無法判斷鄭之覃是嫌他話多,還是在表揚他肯動腦。 “你們覺不覺得它那樣有點熟悉?”陳仰望著大門口方向。 大家不明所以。 “像不像是下班了?”陳仰說。 余哥他們“刷”地看向陳仰,驚駭?shù)醚壑橐獜难劭衾锏舫鰜怼?/br> 之后是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爬滿一身。 . 陳仰的驗證結(jié)果出來了,果真是他猜想的那樣。怪物快到下班時間了,不需要藏了,自爆了,這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出。 要是規(guī)則給它安排了指標(biāo),那它工作期間殺掉四個觸犯禁忌的人,一定是達(dá)標(biāo)了的。 陳仰拿下背包,從里面找出煙跟打火機,他摳著煙盒外的金線撕下來,撥開煙盒對著朝簡:“要嗎?” 說好的不當(dāng)著他的面抽煙的,忍了很久一直沒破戒,這次忍不住了。 “不要?!背喴活D,“給我留兩口?!?/br> “好?!标愌鏊齑饝?yīng),只要搭檔不怪他出爾反爾。 陳仰拔一根煙咬在齒間,擦著新打火機點煙,輕輕的抽了一口。 “有下班就有上班,”余哥看著安靜抽煙的陳仰,“那他明天早上九點還會再來?” 隊伍里有人搶在陳仰面前說:“身份被我們識破了,不會再來了吧?!?/br> “那我們接下來三天是不是就安全了……” “有一半是怪物——”對面走廊突然傳來尖銳的叫聲,“一半!” 本來就受驚過度的一撥人被嚇得瀕臨癱瘓。 好幾道手電的光照了過去,對面走廊上是那個堅持隊伍里有一半是怪物的女白領(lǐng)。 大家臉色難看的謾罵了起來。 “瘋子?!?/br> “干什么啊,神經(jīng)病!” “他媽的,誰跟我一起把她打暈綁起來?不然我們遲早要被她嚇?biāo)馈!?/br> “……” 罵聲沒持續(xù)多久就停了,因為那女的離開了對面的走廊。 “明天再看。”陳仰回余哥的問題。 “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我建議別去辦公室了,就在一樓待著吧,明天早上九點以后再去公司查線索?!?/br> 陳仰說完,不等大家問就又說:“這不是我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隱秘的信息推斷出禁忌,只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你們自己拿主意?!?/br> 他的人生格言就是那兩個字,穩(wěn)妥。 所以陳仰才對朝簡總是說他不老實感到奇怪。他的穩(wěn)妥幾乎成了本能,朝簡一路跟著他,不應(yīng)該不清楚。 . 大樓里的日夜沒區(qū)別。 陳仰的那個建議被大家采取了,他們占據(jù)了咖啡店,沒敢去大廳。 只有陳仰,朝簡,鄭之覃,潘霖四人分成兩組在大廳的兩張沙發(fā)上坐著,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小世界。 一個是自然的溫馨寧靜,一個是虛假的情意綿綿。 陳仰一口一口的抽煙,朝簡闔著眼吃奶片,漂浮的煙霧里是清脆的嘎嘣嘎嘣聲。 過了沒多久,三具殘缺不堪的尸體都消失不見了。 陳仰一曬:“我就說尸體怎么不消失,原來是這么回事……” 它們是怪物工作期間的食物,或者說,工作餐? 怪物下班了,尸體就沒存在的必要了。 陳仰把小半根煙給朝簡,朝簡手都沒伸,只是把奶片吃掉,張嘴。 不知怎么的,陳仰想到了把肖環(huán)嶼當(dāng)兒子養(yǎng)的張嵐,他把煙塞到朝簡嘴邊的動作一滯。 “你長了手,自己拿?!标愌鱿駛€嚴(yán)厲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