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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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問:“現(xiàn)在,想親一下嗎?” 正在這時,外面已經(jīng)說完話。 孟黃黃的大嫂敲了下門,隔著門叫了聲豆豆。 周津塬最先聽到,目光不快地一掃,趙想容在他小腹一頂,把他整個人踢下床,她搶過鞋,彎腰穿上,迅速拉門走出去。 客廳里的一行人很快走了,蕭晴委屈地迎上來,趙想容再直接把她拽走。 路上的時候,蕭晴絮絮叨叨地說和孟家的一堆破事,邊說邊想到老公的離世,自己孤兒寡母,又開始痛哭。 趙想容倚在車門一側(cè)整理著頭發(fā),原本就一肚子火,再被蕭晴哭得心煩意亂。 趙想容的政治向來不太正確。 她暗自覺得,孟老頭這輩子活得丁點都不虧。外企的工作順利,當(dāng)上亞太區(qū)的副總。第一次婚姻娶了比自己家世更好的妻子,兒女雙全。第二次婚姻娶得一個年輕小姑娘,生了個漂亮的女兒,最后香艷且毫無痛苦地死在床上……簡直賽神仙。 蕭晴擦著眼淚,冷不丁地說:“你說,她有沒有可能又去找那個蘇秦……” “誰?” “還有誰,就那個死丫頭。”蕭晴對孟黃黃的怨言至今都非常大,她丈夫生前最偏心這個女兒,買車又要送嫁妝的,偏偏孟黃黃整個人都是爛泥扶不上墻,在父親去世這當(dāng)口,還玩失蹤。 趙想容想了想,掏出手機(jī)。 孟黃黃的親人們不知道她的網(wǎng)絡(luò)賬號。但孟黃黃在網(wǎng)上建立的用來黑涂霆的小號,今日依舊兢兢業(yè)業(yè)地營業(yè)。 四個小時前,她點贊了十八條涂霆“糊穿地心”“強(qiáng)推之恥”“作曲抄襲”的吐槽bot,還發(fā)了一篇字?jǐn)?shù)超過140的diss長微博。 不管怎么說,看她在網(wǎng)絡(luò)依舊生龍活虎的勁頭,孟黃黃的人身安全應(yīng)該還算有保障。 趙想容把孟黃黃的微博賬號,一并給了孟家大哥和小芳,又在自己微博發(fā)了一條緊張的表情,但設(shè)置得是互相關(guān)注才可見。 兩個小時后,涂霆給她點了一個贊。他依舊秘密關(guān)注她。 >>> 小芳被孟家人叫去找失蹤少女,她取來的周津塬車鑰匙,又留給趙想容。 趙想容下午被模特部的人叫去開會,城里新開了一家shake shack,很熱門的快餐店,幾個小編輯要去打卡,她就讓他們也給自己買份芝士漢堡,閃送過來。忙完后又想起周津塬。 趙想容低頭看著無名指,她走得急,忘記把戒指扔回去。 周津塬親自挑的戒指,細(xì)細(xì)的一圈黃金,相當(dāng)秀氣,相當(dāng)氣質(zhì),顯得手指的膚色白。他的審美就像外表,總有一種冷靜悠遠(yuǎn)的作風(fēng),但想起他父親和他爺爺,又好像把某種氣質(zhì)一脈相承下來, 大約為了照顧她的理解能力,周津塬在戒圈內(nèi)里篆刻的銘文,并不是那一些艱澀的拉丁文,而是簡單的現(xiàn)代英文:absolute beginners 。直譯出來的意思是:絕對的開始者。 不像情話,但非常具有周津塬的風(fēng)格。 兩個單詞,全部都是大寫,蛇形字母長長的,霸道又隱藏地爬滿了金戒內(nèi)部的全部空間。 趙想容像玩陀螺一樣,讓戒指在光潔的桌面滴溜滴溜地打轉(zhuǎn),最后戒指自己停下來。 同事買回來的芝士漢堡也送到了。隔著包裝紙,能感受到里面的熱量有多高,但味道真香,有rou和面包獨(dú)特的香脆肥腴味道。 趙想容掂量著漢堡,盯著桌面的戒指,又有種自厭般的惱火。她想起很早之前,裝修兩人的新婚公寓,她和外籍設(shè)計師吵架,足足瘦了5公斤,但周津塬拎著箱子入住的當(dāng)晚,先叫人先把他房間的鎖換了,鑰匙只握在他自己手里。 這時候手機(jī)一震,司姐把她叫到辦公室。 司姐問她能不能提前一周動身去歐洲,有年輕模特蹭頁面,是某顯貴政要朋友的第三任私生子,突發(fā)興致地想當(dāng)男模特。司姐自己不好出面,也沒這個閑工夫管這爛事,索性讓趙想容照顧他。 趙想容答非所問:“老大,你覺得我是一個反反復(fù)復(fù)的人嗎?” 司姐伸出同樣紅艷艷的指甲,沉默地指了下門口,意思是這里是主編辦公室,不負(fù)責(zé)心理咨詢。 趙想容沒正形地給自己找補(bǔ):“正在寫述職報告,上面要寫性格缺陷。” 司姐這才抬頭,翻了一個時尚人士所特有的巨大白眼。 她說:“豆豆,你再想升副執(zhí)行主編,必須有海外工作經(jīng)驗。我就干脆告訴你,就算平躺,也得在巴黎街頭躺一段時間,把英語法語給我說利索了!這一次,別給老娘半途而廢!”過了會,又頭痛地補(bǔ)充,“那小孩才16歲,你如果和他好上,千萬別告訴我?!?/br> 經(jīng)過涂霆后,司姐居然擔(dān)心趙想容會看上那十六歲的小男孩。 趙想容怏然說:“我怎么會對十六歲的小男孩下手,歲數(shù)太小了……他帥嗎?” 司姐剛把女兒送到夏令營,今天心情也不錯,也開趙想容的玩笑:“你十六歲的時候交過幾個男朋友?” 趙想容隨便報了一個數(shù),說三個。司姐一語道破真相:“我看不止?!?/br> 趙想容瀟灑地站起身:“十六歲多交幾個男朋友不算什么。等我六十一歲還能交男朋友,那才算本事!” 司姐沒繃住笑起來。 她繼續(xù)低頭看電腦:“我算明白你為什么討人喜歡——對了,有人要我給你帶個話,說要你回去,看看新加好友申請。” 走出司姐辦公室,趙想容打開手機(jī)。 是涂霆。 涂霆被她刪除好友,但并沒有進(jìn)入到她漫長的名單里。此刻,他又重新申請加趙想容的微信號。而在好友申請理由里,涂霆寫了一句:我今天看到孟黃黃了。 >>>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趙想容下班回父母家,她親自把周津塬的車開回來,周津塬車的內(nèi)飾極端簡陋,極端的丑,黑壓壓的一整片。 周津塬一天沒吃飯。 他倒是主動叫了外賣,但居然叫了份麥當(dāng)勞,吃幾口雞翅覺得不太舒服,扔到一邊,先喝光了冰可樂。 趙想容在他公寓里轉(zhuǎn)了一圈,屈尊打開冰箱,里面只有速凍食品和一堆紅白rou。她合上冰箱門:“換件衣服。我們一起下樓吃點東西吧?” 周津塬倚靠在床上做幻燈片,寫他們教授最近的成果,順便登陸醫(yī)院的內(nèi)網(wǎng),檢查了一遍手術(shù)室密密麻麻的申請列表。臨時病休,他負(fù)責(zé)的好幾床病人手術(shù)轉(zhuǎn)給了同事。 趙想容走過來,又把話說一遍。周津塬搖頭:“今晚沒功夫出門。對了,你會做飯嗎?” 趙想容裝著沒聽見。她會下廚,但必須在他人一步步指點下,才“會”下廚。 他總結(jié)道:“所以你不會做飯。” 趙想容看著他,噘嘴說:“你現(xiàn)在想吃我做的飯嗎?” 周津塬淡淡地說:“我以前在國外交流,有時候也忙得飯都吃不上,天天外面買。只不過你下個月去的是法國,即使每天吃餐館,你的法語足夠流暢到和別人交流嗎?” 趙想容再裝著沒聽見。 她的熱情,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最近迷上跳舞,法語在考級后,又悉數(shù)還給法語老師。不過,她不覺得這是問題:“硬著頭皮上唄。再說,同行有同事和朋友在,到時候肯定有外語好的陪我一起,還有翻譯軟件。再不行,我就在國外雇個人專門來照顧我?!?/br> 周津塬不動聲色地說:“這么隨意?我感覺你這趟出國,并不是什么必要的工作進(jìn)修,而是變相的度假?!?/br> 趙想容一句話堵住他:“我的工作態(tài)度沒你那么端正,我的法語沒蘇昕那么厲害,行嗎?但我依舊要出國?!?/br> 周津塬無話可說。 他的目光落在趙想容手上,滿意地看到她還戴著那枚戒指。他也給自己做了一枚相同款式的男戒,只不過,男戒克重多,寬度也是兩倍,戴在男人手指上也相同的漂亮。 趙想容問了一遍,周津塬依舊不肯下樓吃飯。 她不愛啰嗦,掏出手機(jī)點了份外賣和一些水果,轉(zhuǎn)身離開。 正在這時,身后的周津塬卻突然推開電腦,緩慢地捂住腹部,開始咳嗽。 趙想容再也不肯輕易上當(dāng)。她站在遠(yuǎn)處,涼涼地嘲諷他:“哎,怎么啦,是準(zhǔn)備下蛋嗎?” 周津塬額前的頭發(fā)有點亂,背脊隨著咳嗽而彎曲。他不回答,繼續(xù)咳著,越咳越厲害,直到趙想容忍不住湊過來扶著他手臂,和他同樣蒼白著臉,他才堪堪止住:“……嗓子癢?!?/br> 趙想容看了他幾秒,起身抽了張紙巾,硬是扒開他的嘴,用紙巾在他嘴唇上抹了兩下。她定睛一看,紙巾上什么都沒有,她怔了幾秒,再抬起他下巴,懷疑地看他臉色。 周津塬剛剛除了象征性地用手擋了一下,任她在他臉上亂擦。 此刻,他冷冷地回望著她,長眉入鬢,略顯憔悴,目光和表情依舊沉靜。 趙想容又一呆,想到周津塬被自己氣到前幾天吐完血,昨晚又實打?qū)嵉睾榷嗔司?,身體確實虛弱,便立刻換上甜蜜的微笑,主動給他倒了杯溫水,又問他有沒有按時吃藥。 周津塬沒什么表情地回答:“沒有那么嬌貴?!庇种匦聦⑾ドw上的電腦打開。 趙想容彎腰舉著水杯。 她逐漸體會到,周津塬以前對她拒絕吃藥的無奈和煩躁。只不過,趙想容在她們時尚圈里一撥撥塑料姐妹花里混得好,像是處理尷尬的場面,說不走心的場面話,彼此進(jìn)行商業(yè)互捧,所有抖機(jī)靈的小花招對她來說連腦子都不用動。 此刻,趙想容搶過他的電腦,硬要把水杯塞給他:“先喝點水,喝一口嘛,你嗓子好像有點啞……你身體不舒服,我會心疼,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嬌貴的小王子。我怎么舍得你難過。” 周津塬終于看她一眼:“嘴巴真甜。” 她反問:“想嘗一下嗎?” 不等回答,趙想容就扳著他肩頭,主動親在他干燥的唇上。 周津塬不由微震,趙想容再離開他:“津塬,你是不是永遠(yuǎn)都討厭我?如果你不討厭我,為什么我給你端水,你都不肯喝?你之前不是還說愛我嗎?哎呦,我真的要生氣了。” 趙想容至今都是明媚的美人,瞳色深深,聲音非常有活力,是一種令人無端駐足,總令他人心生惱火的那種活力。但在其中,確實也隱藏著一點試探。 周津塬剛剛的咳嗽,也根本是裝出來的。他此刻低頭,看著她握著水杯里的水很危險地?fù)u搖晃晃,便先收起膝蓋上的電腦:“別鬧?!?/br> 趙想容卻盯著他的臉:“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在你眼里,我這個人,是不是一點優(yōu)點都沒有?” “嗯?”周津塬終于把電腦推開,將她手里的水杯接過來。 他向后靠在床上,欣賞著她的臉,和她臉色罕見的那一股認(rèn)真追問的神情。 此時此刻,趙想容倒也不著急離開他家:“我知道,你在以前非常討厭我。但是,我想聽你說說我還不錯的地方?!?/br> 周津塬邊喝水邊看她,很氣定神閑。他說:“……那我需要時間想想?!?/br> 怎么還需要時間想,這個賤男人!趙想容指尖一緊,卻也不露出生氣的表情,她坦然看著他,眼神里就傳達(dá)出“無論如何就得和我進(jìn)行尬聊”的氣勢:“好,那你就先講講,我最令你受不了的地方?!?/br> 周津塬說:“請問,容容,你前后的這兩個問題有區(qū)別嗎?” “當(dāng)然有區(qū)別啦。一個問題是讓你說你最討厭我的地方,另一個問題是說……”趙想容說了一半,自己也回過味。 難道周津塬的意思是,在他眼中,她的缺點也同樣是她的優(yōu)點? 趙想容的神色有點迷惑。學(xué)渣不大能夠理解這種復(fù)雜的哲學(xué)評價,她現(xiàn)在,就只想要輕松平等和快樂的相處。 周津塬喝完水,順手把空了的玻璃杯往趙想容的額頭一貼。她歪頭躲開,不死心地追問:“好吧,那你說說,一天24小時里,你是討厭我的時候更多,還是喜歡我的時候更多?” 周津塬沒什么語氣地回答:“嗓子疼,不想多說話?!?/br> 趙想容簡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蟲,感知他最細(xì)微的情緒。她眼睫一閃動,撐著手臂,身體向前,再次飛快地親了他的唇角一下:“治好了!” 周津塬抓住她胳膊,內(nèi)心也有種迷惑。 他確定趙想容愛他,雖然,她從來沒有說那種,兩人的婚姻怎么樣,她自己也得妥協(xié)或改變怎么樣,從來沒有。但無論他怎么冷落、打擊和勸告,她的目光都會永遠(yuǎn)緊緊追逐他。她有自己的快樂,但她也只會為他痛苦。 但如今,周津塬想對她好,對她很好,卻發(fā)現(xiàn)趙想容這性格很難搞。她不會為了他的轉(zhuǎn)變而心生感激,她依舊那個德性,帶著無可救藥的固執(zhí),歇斯底里的時候?qū)嵲谧屓讼刖咀☆^發(fā)扔到門外。 或者,拽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