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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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道:“如何?” 衛(wèi)元洲眉毛微挑:“一個敢給,一個敢說,挺有意思的。” 太子一時間沒想到接什么話,腦子一岔,說:“姑娘家本就是有些奇思妙想,十分有趣。近來氣候極好,皇叔剛回京,其實不必整日費心督促孤的政務(wù),若是無事,可以與舒家姑娘多出去走走,騎馬射箭,賞花游湖,都是樂事?!?/br> 衛(wèi)元洲:“太子不必費心,臣已安排妥善?!?/br> 太子心里頓時涌出一大片好奇。 比起督促他的政務(wù),太子覺得皇叔更需要有人相助他的姻緣。 太子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面上按兵不動,笑道:“那孤就放心了。” 二人一同入廳內(nèi),屈思遠等人即刻息聲。 鄭煜堂向衛(wèi)元洲見禮時,兩人皆是一派坦然之色,仿佛他們從未在私下見過面。 衛(wèi)元洲收回目光時,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案上的繡花錢袋子,唇角不覺挑了一下。 又是芍藥花。 作者有話要說: 鄭煜堂:我家都是meimei給哥哥零花錢,有意見? 太子:今天也要為皇叔的婚事助力鴨! 衛(wèi)元洲:我沒有meimei,酸酸的。 第15章 緣分 出游這日,是個晴空萬里,清風(fēng)拂面的好日子。 為了今日的“偶遇”,鄭蕓菡可謂是準(zhǔn)備充足。 賽春園是個占地極大的園子,賞花游湖,登山賽馬皆不在話下,池晗雙眼看著她囊括吃喝玩樂所有用具的準(zhǔn)備,嘆服鼓掌:“你若是個男子,盯上哪家的姑娘,必定手到擒來?!?/br> 兩人一起出發(fā)前往賽春園,但真正到了才發(fā)現(xiàn),許是嚴(yán)寒冬日真的將人悶壞了,如今乍暖還寒的初春,已經(jīng)有這么多人迫不及待的要外出。 池晗雙手搭眉骨:“這么多人,上哪兒找舒清桐啊?!?/br> 鄭蕓菡看著園中游人如織:“你可知舒家jiejie喜好什么?” 池晗雙呵笑一聲:“說到這個,她跟你有點像——愛好變幻莫測。你以為她是個嬌滴滴的女兒家,可人家騎馬射箭樣樣精通,你以為她是武將世家之后,人家卻精通琴棋書畫,今兒個天氣好,她若是賽馬射箭還好,若是跑去登山游湖,咱們就不好找了?!?/br> 鄭蕓菡笑道:“當(dāng)你是在夸我?!?/br> 池晗雙跟著笑笑,復(fù)又道:“我們怎么辦?” 池晗雙很少看到鄭蕓菡苦惱發(fā)愁的樣子,果不其然,這事兒也沒讓她發(fā)愁,她脆聲一笑:“還能怎么樣,靠緣分唄?!?/br> “啊?”池晗雙一臉迷惑。 鄭蕓菡目光悠遠:“撞衫之事與其說是意外,不如說是老天爺給的一個提示,若我們注定與《鬼子母神圖》無緣,它何必給這個提示?若給了提示是因為有緣,今日我不妨靠著這緣分去碰碰運氣?!?/br> 池晗雙:“那你……” 鄭蕓菡爽朗道:“舒jiejie喜歡什么,你都與我說說,我挨個去碰運氣。” 池晗雙到底沒有丟下好友,兩人一合計,分開行動,一旦發(fā)現(xiàn)蹤跡,先穩(wěn)住人,再尋對方過去匯合,兩人每隔一盞茶的時間,派人到賽春園最東邊的涼亭里交換一次位置和消息。 定好計劃,鄭蕓菡帶著婢女從容入園。 與此同時,賽春園的常年不開的東門,此刻正在恭迎貴客。 衛(wèi)元洲帶著手下樊刃剛剛?cè)雸@,便有一身常服的護衛(wèi)前來尋樊刃,兩人低聲耳語后,衛(wèi)元洲問:“探聽到舒家姑娘的位置了” 樊刃面不改色,心里在盤算。 王爺在男女之情上的資歷,他們做下屬的并不看好。 既然今日王爺是下定了決心與舒姑娘親近以促成婚事,那閑雜人等就不好打擾,所以樊刃自作主張,派了剛才那位手下先給人家舒姑娘打了招呼,希望舒姑娘不會因為王爺?shù)奶仆挥惺裁床粣偂?/br> 最好是她主動到幽靜的地方候著,待王爺去了,兩人靜坐談心,拉攏距離,方為上策;剛剛來人傳話,舒姑娘已知王爺之意,正候著。 此事是他的一個自作主張,若王爺知曉,必會不悅。 但是……豁出去了。 樊刃定聲道:“舒姑娘方才耍了幾輪騎射,如今正在賽春園最北側(cè)的望山亭。”他頓了頓,補充道:“似是撇了跟隨,獨自一人賞景,那里人挺少的?!?/br> 衛(wèi)元洲淡定道了句“知道了”,好像完全沒有品出樊刃話中深意。 “屬下不便打擾,就在此處等候王爺?!?/br> 衛(wèi)元洲看了他一眼,點頭離去。 鄭蕓菡第一個找的就是騎射場。論理,不管玩什么,先在此處熱個身是個不錯的開始,結(jié)果叫她猜了個正著,剛到場子附近,她便聽到了幾個賽春園的侍從低聲議論著方才將軍府的姑娘是多么的英姿颯爽艷冠全場。 鄭蕓菡大喜,讓善兒上去遞銀子詢問,結(jié)果被告知,舒姑娘早已離場,好似往北邊去了。 鄭蕓菡覺得奇怪,被貶除了一處巍峨聳立的望山亭,既無花卉又無游戲場,就連下山的人也更偏愛南邊臨湖的那個路口。 她去北邊干什么? “是不是緣分,就靠這一次了?!编嵤|菡握拳,低聲默念,朝北邊奔去。 北邊的望山亭,是一座建在假山上的涼亭,卻因唯一能賞的景是一座青悠悠的大山,景色略顯寡淡,故得名望山亭。 鄭蕓菡從前對緣分這種事沒有什么實際的概念,但當(dāng)她疾步趕到望山亭對面的回廊,遙遙見到那個眼熟的身影時,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緣分。 鄭蕓菡激動不已,瞄準(zhǔn)最近的西邊登亭口,近乎小跑的沖上去。 四下無人,正是解釋詢問的好時候,鄭蕓菡一邊爬臺階一邊準(zhǔn)備著打招呼,待抬頭已經(jīng)能瞧見亭中人的腦袋時,鄭蕓菡揚聲打招呼—— “好巧?!?/br> “好巧。” 同一時間,兩道聲音,一男一女,恰到好處的契合在一起。 鄭蕓菡怔了一下,輕提裙擺,遲疑的登完最后幾階。 對方顯然與她想的一樣。 兩邊同時登梯,彼此的身影一階階上升到了對方眼中。 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望山亭中,鄭蕓菡站在西邊的登亭口,衛(wèi)元洲站在東邊的登亭口,一個震驚,一個挑眉,就這樣看著對方。 舒清桐坐在亭中四方漢白玉桌邊,一會兒看看西邊,一會兒看看東邊,慢慢綻出一個玩味的笑,一語雙關(guān):“還真是……巧啊?!?/br> 兩人終止對視,同時望向舒清桐,異口同聲:“是啊,好巧?!?/br> 剛散開的兩雙眼神又重新撞在一起。 鄭蕓菡心里火燒火燎,她本就沖著舒清桐而來,何必跟人家即將定親的夫婿搶占這份“巧合緣分” 撞在一起的眼神又散開,再次異口同聲:“也不巧?!?/br> 鄭蕓菡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第三次望向那一頭;衛(wèi)元洲也帶著點探究的意味看過來。 舒清桐不動聲色的捂住唇,將快要笑變形的嘴給捏回微笑的形狀,真誠的疑惑道:“那——到底是巧——”看向鄭蕓菡,“——還是不巧呢?”看向衛(wèi)元洲。 衛(wèi)元洲率先錯開眼神,從容步入亭中,在舒清桐的左手邊坐下:“不算巧,聽聞舒姑娘今日在賽春園,本王是來找你的?!?/br> 鄭蕓菡忽然意識到,她可能破壞了懷章王與未來王妃的幽會。 隨著衛(wèi)元洲大方落座,亭中兩個人四只眼睛,忽然全盯著她。 她站在灌風(fēng)的登亭口,尷尬一笑:“侯府宴席,目睹舒jiejie風(fēng)采,匆匆一別心有遺憾,方才在下頭偶然得見,心生喜悅便過來了,算……巧吧?!?/br> 舒清桐抬手示意右手邊的位置:“這么看來,還是我與鄭姑娘的緣分更重些,別站著呀,坐吧?!?/br> 坐……吧? 鄭蕓菡有點猶豫。 懷章王已表明來意,是個女人都該知道他為何而來,舒清桐卻大方邀她入座,是委婉的拒絕獨處,從而拒絕對方的心意,還是……純粹的講客氣,全等著她這個不速之客善解人意的退場化解尷尬? 又是一陣風(fēng)來,鄭蕓菡順著這陣風(fēng)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順帶幾聲咳嗽。 舒清桐又道:“莫站在風(fēng)口,快過來。” 衛(wèi)元洲也終于開口:“鄭姑娘坐吧。” 鄭蕓菡理理被風(fēng)弄亂的衣裙,跟著入座。 四方漢白玉,八方穿亭風(fēng)。 鄭蕓菡盯著獨缺的那個位置,心想,此刻再來一個,湊個兩方一起打雙陸也是雅事。 見鬼一般,自南面的登亭口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 太子的聲音自階下逐級靠近:“今日天朗氣清,孤亦生出游之心,卻不想皇叔也有這般好興致,在此處幽會佳人……” 人已登頂,太子瞧見亭中乃是兩女一男,目露詫異,喃喃又吐出一個字:“……們。” 隨太子身后的,是親信鄭煜星和舒宜邱,以及領(lǐng)路而來的樊刃。 鄭、舒二位公子看到亭中之人,皆是一愣,然后又是一句巧妙地異口同聲:“meimei?” 舒清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鄭蕓菡眼看著這亭子被人堆滿,恨不能把剛才那句心里的打趣吐到地上,然后狠狠踩兩腳,她端著儀態(tài)起身行禮:“臣女參見太子殿下?!比缓笮奶摰耐蜞嶌闲牵骸叭纭?/br> 舒清桐到底沒敢太失態(tài),收了笑,跟著見禮。 衛(wèi)元洲看了樊刃一眼。 樊刃的刀疤臉露出祥和的神情:王爺安心,交給殿下吧。 衛(wèi)元洲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事實上,太子是尾隨而來的,沒有事先安排。 聽聞皇叔今日破天荒的沒有進宮督促他的政務(wù),是為了來這里借機親近舒家姑娘,他興奮極了。 他要給皇叔助攻。 誠然樊刃并不知道太子所謂的助攻是什么,但王爺身邊能有個幫襯的小輩,且這小輩身份還很高,怎么想怎么有門面,是以樊刃毫不猶豫,麻利的領(lǐng)著太子等人過來了。 可為何……王爺同時幽會兩位佳人? 其中一位,還是與王爺有牽扯的那位侯府姑娘。